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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瞅瞅自己，身上跟臉都一層褶子。

「我好像該買車了。」

他往前走了一小段，就見一高聳大樓，門臉氣派，正是五星級的崑崙飯店。

這會沒什麼人，岸上有一圈椅子，坐著一幫中年油男。

許非找到健身的地方，要往泳池區進，被服務員攔下。馬衛都在裡邊等著，連忙出來，「哎，有卡有卡！」

夏天穿的少，老馬上下一扒拉，就剩一褲衩，再扭頭，那邊已經裸了。

而全國最具古典電視劇拍攝經驗的，怕是只有您了。」

像這種老司機，一向覺得女人的身體才好看，今兒頭一次覺著男人的身體也很有魅力。

台里要打造四大名著經典，這回下了決心，要大投入大製作，搞一部超長篇出來。

哎喲！

然後老百姓就抱怨，中國能讓衛星上天，為什麼造不出小汽車呢？而在這個文件下發之後，一汽在倆月就拿出10輛紅旗。

車到院前停下，門一開，任大惠跟兩個人下來。

王扶林喊了一聲，拿著大茶缸子坐到屋檐底和_圖_書下，邊喝邊想事情。

一戶農家院里，王扶林帶領人馬正在拍一部鄉村劇。

一匹好馬沒人騎！

「嗨，這不海晏升經理了么？給我們一人一張卡，隨便游，不用白不用。再說前陣子憋壞了，可得放鬆放鬆。」

王扶林奇怪，迎過去道：「你們怎麼突然來了？」

王導又一哆嗦，道：「我不怎麼了解《三國演義》，這任務我接下來，但你們要給我讀書的時間。不讀書，拿起來就拍，我沒這本事。」

……

轉眼到了七月，天徹底熱了起來。

不過腿確實難受。

國產車這個事兒，最早領導坐的都是紅旗。1983年上頭決定紅旗停產，理由是車速低，油耗高。

……

都認識，一個是央視領導，一個是廣電部領導。

「可以。」

許非隨手揣兜里，道：「雖說咱們叫海馬，也不至於在游泳池聚吧？」

大旗、個人表演、打拳、舞獅，四小項，相對完整的錄了帶子，昨天才上交審核。等領導滿意ｈttps://wｗｗ.h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cｏm了，才能喘口氣，等著實地排練。

噝！

「好！休息一下吧。」

一提這年代，總覺得保守，其實在五十年代就有游泳館了。八十年代也不乏穿泳衣，露大腿的妹子在裏面撲騰。

幾人進屋，任大惠直奔主題，道：「前陣子台里決定，重啟《三國演義》計劃。」

「以後不能跟你一塊游泳，受打擊。」

政府忽然接連出台文件，決定辦幾件群眾關心的事。包括清理整頓公司，制止高幹子女經商，取消對首長食品特供，首長一律使用國產車等等。

其實以前不是這實力，沒辦法，泡在操場倆月余，都快靜脈曲張了。

如果一個人拍，那得猴年馬月。所以我們商量，採取總導演制，帶領幾個分集導演同時進行，這樣效率能快些。

「屋裡談，你這地兒真不好找。」

「這個總導演什麼意思？」

「你想要多久？」

倆人進了更衣區，各開柜子。

「跟《紅樓夢》一樣，脫產學習一年。」

以和-圖-書前歸公安系統，現在歸錦江集團，錦江集團歸國資委管，專門做酒店、旅遊、餐飲這些東西。

「崑崙飯店到了啊！下車的往後走！」

「滴滴！」

正是汪朔、莫言、劉震雲這夥人，海馬聚會。

村裡的天兒似乎更熱，土路的塵灰與雞屎豬糞的味道混在一起，乾燥且腥臭。

第一次來，確實金碧輝煌，裝修時髦，遠超同行水準。

然後都變成了進口車。

塞過一張黑色的游泳健身卡。

倆人穿上泳褲，進泳池，面積頗大，清亮亮的水。

他31年生人，已經58歲了，很快就要退休——這是1978年出台的文件，男60周歲，女幹部55周歲，女工人50周歲。

腿也有點僵硬。

「我能問問預算有多少么？」王導有點窮怕了。

任大惠掰著手指頭算，「沒有文學劇本，沒有導演，沒有演員，沒有籌備組。就定了仨人。一個我，一個你，一個北電的副院長何寶通，做總美術。」

「啥準備都沒有……」

此規定施行了很多年，後來就ｗｗｗ.ｈｅｔｕbooｋ•ｃoｍ•coｍ延長了，延長了，延長了……

央視領導二話不說，笑道：「四大名著不是別的，值得我們用幾年時間去打造。您就安心讀書，什麼時候讀好了，我們正式建組！」

一是精力不足，二是《紅樓夢》之後，台里沒給過什麼像樣的任務。他始終覺得《紅樓夢》失敗，自己被擱置了。

劇本平淡，演員一般，其實沒啥意思。但還得拍，身為一個導演不拍戲，就意味著失業了。

朝陽區新源南路，許非在一處站點下了車，回頭瞄了眼那輛沙丁魚罐頭，身上還殘留著裏面的汗臭味。

「別擠別擠！」

「……」

京郊，懷柔。

「對，我就負責落實經費。」任大惠道。

王扶林心裏一哆嗦，剛才喝下去的水似在體內翻江倒海，涌至全身，又順著汗毛孔冒出來，帶走了山中暑氣。

——許百萬

「是這樣。《三國演義》跟《紅樓夢》的字數雖然差不多，但它是歷史背景，東漢末年，分三國，三國歸晉，有一個超長的時間跨度。人物繁多，線索冗雜，還有ｗｗｗ.ｈｅｔｕbook.cｏm•ｃom大量的戰爭戲。

這年頭老人兒講究返聘，像戴臨風，從副台退下之後，返聘為製作中心工作。

「之前是大家都拍，我們才不拍，現在大家都不拍了，我們自然要拍。這幾天一直在討論，最後決定讓你擔任總導演。」

央視領導這番話說的，王扶林那點委屈頓時煙消雲散，道：「既然是台里任務，我義不容辭，目前都做了什麼準備？」

「我們的意思是，分集導演在全國找，必須得是電視界的精英，沒拿過飛天獎的都不用考慮。

水淌下來似的肌肉線條，有力卻不粗壯，皮膚也好，有腰有胯，兩條大長腿撐著地，一根鐘擺晃里晃蕩。

「呵呵，台里這幾年廣告費賺的盆滿缽滿，反正你就拍吧。哦，我們初步計劃建一座三國城，就像大觀園似的。」

找齊了之後，我們給配備人馬，每人負責一部分內容，你負責總體調度。」廣電部領導道。

可他準備真退。

「不是不拍了么？」

王扶林不知不覺喝光了水，隨意一抬頭，一輛小轎車正壓著土路遠遠駛來，塵沙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