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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需要保持自己的正面熱度，新鮮的，又不衝擊當下風氣的，開開茶話會，交流會，發表點意見，為影視藝術勞心勞力之類。

她忍不住詢問，許非堂而皇之的來一句，「為了以後罵架啊！」

這樣對觀眾不負責任，何況我也犯不上再搶這碗飯吃，得給後來者機會。」

許老師伸出手，對方看了看，也伸手握住，「你好，我叫王曉波。」

「兩地的行業制度不同，那邊完全商業化，以明星、娛樂、收視率、賺錢為主。除個別導演如李瀚祥，都是能省則省，能糊弄就糊弄。

一片鬨笑。

氣氛慢慢熱烈起來。

話音剛落，一個男生便舉手，也用不著麥克風，「我最喜歡《衚衕人家》了，您什麼時候拍三啊？」

許非樂了，道：「首先，我這本書沒提到港台影視，因為現在引進的不多。等大家的觀影量上來之後，我會專門寫一本關於港台影視劇的冊子。

「你們都愛看什麼樣的影視劇？」

「您是說，要嘗試不同類型的作品么？」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您在書里說影視劇的服裝道具要尊重時代背景，那《霍元甲》的背景是清末，為什麼不留辮子呢？」

「您要拍武俠劇么？」

物質世界的發展非常快，精神層次的提高非常慢。跟十年前相比，都覺著條件好了，現代化了。實際呢，絕大部分人的思想還停留在以前，並沒有進步，只是表層的東西提升了。」

「呃，m.hetubook.com.com這不是暗示，已經明示了吧？」

「我覺得您的觀點有偏頗，衚衕的現實主義精神是公認的……」

許非化身男默女淚的雞湯大師，跟一幫人巴拉巴拉，眼瞅著快中午，道：「今天也差不多了，最後想請你們幫個忙。」

搞傳媒，公眾對你的印象極為重要，尤其文化、影視這一塊。提到《南方周末》會想到什麼？提到《鏘鏘三人行》會想到什麼？提到張國師、馮褲子、葛尤會想到什麼？

哇！

「哎，那位先生！」

「這個時代造就了很多複雜的人，自願的被迫的，搞的不純粹，沒什麼錯。但所有人都變成這樣，就會像蛆一樣熙熙攘攘。

底下驚奇萬分，還能這樣啊？

起碼得留個辮子，穿個馬褂，別齣戲就行。但如果是歷史正劇，那服化道就得死摳，台詞也得文縐縐的，絕不能生活化……」

很簡單！一是創作者沒想到，二是想到了，但由於各種原因沒有實施。比如人家明星不願意，或者導演覺得丑，那乾脆就不要了。」

中午時分，許非招待大家吃了些茶點，意猶未盡的陸續散去。

「哈哈！」

「您覺得現在國內電視劇的總體質量如何？」

交流會散場，幾個朋友留下幫忙收拾。

那個醜男始終沒開口，笑嘻嘻的看著一幫年輕人，似覺得非常有趣。他應該快四十了，面色疲憊，眼睛卻很單純，一下就能看到底。

「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前叫同志，現在叫先生，先把男女區分開了。」醜男接了一句。

許非在留意，忽然問：「那位先生，我看您一直沒參与，您喜歡什麼類型？」

許老師反倒很嗨皮的亞子，一邊抹桌子還一邊哼歌，「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丟了仨……」

許老師主要目的不是賣書，是慢慢塑造自己的一個品牌。

他取出一摞厚厚的表單，「你們報名參加的時候，都填了一份簡單資料，有姓名、年齡和職業。

「愛情本來就是神聖的，它在各種各樣的生活里都是神聖的，所以它才是神聖的……」

「嗯？」

許非伸出手指晃了晃，「你不懂。」

「這個問題好……」

醜男正要往出走，忽被叫住，露出一口糟牙，「還有事兒么？」

幾位記者帶著交流會的料走了，于佳佳肯定詳細發，別的也能給個小豆腐塊。

「沒錯！可到老了又不會叫，男的還能繼續叫先生，老太太總不能還叫小姐，叫女士也差點意思，所以還是那個傳統。」

「比如衚衕，雖然一些內容很沉重，但總體上是一部非常浪漫的作品。」

「叫老同志。」

……

于佳佳納悶，隨手抽出一張，見寫著：「觀眾對影視劇滿意度及建議調查表」

「比如呢？」

「對呀，愛情是神聖的，小薇再可憐也是犯罪分子。」另有人道。

「您始終強調一個觀點，觀眾在一定程度上和圖書決定了作品走向。那我能不能理解，您在暗示現在觀眾的審美水平太低？」一女生問。

「認識一個有趣的傢伙，當然高興了。」

情景喜劇的立意和包袱，很大程度上來源於現實生活。可有些時候，它們不足以支撐一部戲，還偏偏要拍，難免會重複自己。

比如一樣東西是爛的，可我們沒見過，我們就覺得是好的。

「……」

「就是粗略統計一下，老說為觀眾服務，沒觀眾參与叫什麼服務？

醜男一愣，笑道：「沒什麼固定的類型，有意思的我都喜歡。一些不好看的劇，某段內容很有趣，我也喜歡。」

至於霍元甲為什麼不留辮子？

你不光要做事啊，做完事也得吆喝啊，吆喝才能讓上頭關注，下頭愛戴，讓公眾逐漸形成一種認知：

這幫人都是衚衕死忠，頭一次聽用浪漫形容這部戲的。

「要非選一個呢？」許非道。

比如清代背景的武俠劇，主要元素是快意恩仇、兒女情長，服化道能還原最好，如果做不到，有那個時代感也可以。

「跟你聊天非常盡興，正式認識一下吧……」

醜男的脾氣特好，也喜歡笑，就是笑起來更丑。嘴合不上，一口糟牙，時不時還抽下肌肉。

哇！

于佳佳算看明白了，說據點還真是據點，這逼貨肯定要往別的方面發展了。當然她還搞不懂具體涵義，比如這個調查，費錢又費事，意義何在？

那醜男眼睛一亮，像發現什麼寶貝一樣。而眾人考慮片和*圖*書刻，好像也沒啥，遂紛紛取了問卷。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以後跟人吵架的時候，他空口白牙，我手握數據，我就能幹死他！」

現在一提起許非，文化人是頭一個標籤，製片人其次，演員幾乎沒人提了。

比如一部新劇出來了，我會搞一份調查，多少人喜歡，多少人討厭，都是什麼職業和年齡段。這個能了解吧？

哎呀，這個哏捧的太舒服了！

底下人面面相覷，有人道：「許老師，我能問您想做什麼么？」

非常好，比較好，一般般，比較差。」

于佳佳更懵，自然不信這種狗屁倒灶的理由。

「呃，還是愛情劇吧。」

底下輕笑，許非一本正經道：「這位同學跑題了啊！我簡單說一說，現在提倡多拍類型劇，衚衕也是類型劇，叫情景喜劇。

「浪漫？」

……

我看了下，大學生居多，各行各業的也有。這裡是一份調查表，不是強制性，自願。你們拿回去，給自己的親戚好友，特別是同學、同事，麻煩他們填上，然後交還給我。」

再擴展一點，還是類型區分。

說實在的，許老師見過不少文化人，基本聊不到一塊去。特別海馬那幫中年男，完全不在一個波段上。

今天主要是練練手，每人十份，一份有效問卷兩毛錢，不能讓你們白乾是吧？如果有興趣，可以報名成為固定調查員，報酬具體再談。」

「我已經有愛情了，我只是喜歡文藝作品中對愛情的表達方式。」

小薇是和圖書個被生活捶打的女人，正在往蛆的方向轉變，不過她遇到了白奮鬥。她把這些東西扯掉了，回歸自己，我覺得這是浪漫的。」

許非也笑了笑，「好了，還有問題么？」

下面一個個問題：

孩子們很喜歡討論，一個男生道：「就像小保姆跟白奮鬥，雖然感情戲值得回味，可它明明在刻畫時代痛點，關注邊緣人群，我真看不到什麼浪漫。」

許非出品，必屬精品。

「……」

「您覺得最應該改進的地方是，空格。」

「那叫武打，武俠是古裝的！」

今天都很愉快，前陣子太過壓抑，好容易有個緩解身心的機會。而且地方還好，清幽雅緻，有吃有喝，就是廁所不方便。

可今天忽然找著頻道了。

什麼鬼？

「我最喜歡武俠劇了，《霍元甲》《陳真》！」

許老師想了想，道：「不管什麼時候，看戲都是因人而異。我喜歡這個，你喜歡那個，規定不了。

男的都興奮了。

那我為什麼強調呢？其實不僅僅是影視劇，我們處在一個急速變化的時代，通常會產生很多誤解。

眾人輕笑，可能覺得他的外表和愛情劇不挨著。一個女學生問，「為什麼呢？您渴望愛情么？」

大家紛紛側目，這人誰呀？

「對，我們中心正在拍的，就是一部跨度十六年的家庭倫理劇。由李小明老師和我共同編劇，仍然關注市井階層，貼近生活。至於我個人，挺喜歡武俠劇的。」

「不是，你就開個交流會，至於高興成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