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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弟弟國強從兵團回來，跟哥們倒騰點東西擺攤，被李三斤坑的毛干鳥凈，要死要活。劉慧芳去找李三斤討說法，天天去，終於把貨物要了回來。

張儷這一走，短期回不來，最擔心的就是屋裡的可人兒。

「準備！」

「怎麼叫騙呢？我當初說的明明白白，他答應的清清楚楚，一抹臉不認賬還說我騙人？」

養女不慎摔傷，有癱瘓的可能，劉慧芳為照顧養女，請假太多，總扣工資。

「你送我這個做什麼？」

張儷展開一瞧，紅了臉，「上下包不住幾兩肉，我怎麼穿啊？」

旁邊忽插來一句，略微有點啞。

噗！

「可這也太，太……」

魯小威喊了一聲，「比剛才自然多了，再放鬆點就更好……大家先休息休息！」

「呵，承您過獎。」

他的專業很雜，最早考上人民大學，讀貿易經濟系，後到匹茲堡大學的東亞研究中心做研究生。

……

他的書發售了，並未掀起什麼大熱潮，畢竟之前都看過，還是理論性文章。

……

回國後到北大社會學任講師，后又去人民大學當統計學講師。

許非汗啊，「您這麼著，就跟我書賣不出去似的……行吧，也確實賣不出去。」

「你沒告訴他？」

小旭幫她扣上，依m•hｅt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依不捨，「你們今年都在香山么？」

甚至用電腦寫作后，嫌人家輸入法不好，自己編了套輸入法，速度跟英文盲打一樣。

「女同志是受累，我這身子骨站一天都受不了，晚上回家得喝兩口緩緩勁。」

無錫從87年開始建造，逐步擴大，拍《唐明皇》建唐城，拍三國建三國城，後來又有水滸城。涿州部分重疊，也有唐城和漢城。

劉慧芳知道王滬生和竹心的事後，主動提出離婚。王滬生沒答應，但日子也過不下去了，正趕上父親平反，小洋樓又回來了，便搬回去住。

她見還有點時間，坐下來細聲道：「你平時買點麵條備著，喜歡做就吃一口，不愛做就去外面吃，我就怕你餓著。」

「挺不錯的，照這意思演，熟悉熟悉就成了。」

「剛入秋，至於么？」

《唐明皇》籌備多時，終於開機。前期在香山搭景，得駐紮一段，同時無錫影視城正大力修建。

「也不是愛喝，就沒事整兩盅。」

這貨剛從國外回來，現在北大任教。

門關上了。

王家不想要這個養女，產生矛盾，劉慧芳索性直接離婚，並離開了工廠。

二人合寫，許非盡量跟前面保持一致，只是把ｍ•ｈｅｔuｂoｏk.ｃｏm•ｃoｍ裏面的瓊瑤味兒剔了。

「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你出門在外才要照顧自己，你看你……」

新買的大箱子，已經裝的非常滿，還在往裡塞一件厚外套，嘴上也不停：「我這就走了，你在家好好的。別又凍著，冷了熱了的自己有點數。」

姑娘半推半就，被強行塞進箱子。

她沒有工作，每月靠王滬生給的撫養費，乾脆自己在早、夜市擺攤，跟李三斤有來有往，慢慢熟悉。

李雪建穿著厚衣服，拿著大茶缸子出現，笑道：「你那書啊，我還買了幾本，送給朋友看看。確實是好，但畢竟不是小說，有點偏離大眾。我先接點水。」

外甥聽從勸告，畢業開了軟體公司，只把搖滾當成愛好。

他轉了一圈回來，裹裹衣服，很冷的樣子。

許非面色鬱悶，還沉浸在「原來我的書都被親朋好友買走了」這種設定中。

「在社會上混，誰也沒義務對你團結友愛。我這是提前讓他交學費了，真碰上心狠的主兒，別說貨，連命都得搭進去。」

「太至於了！」

「好了，我得走了。哎，他要來，你就說我進組了，兩三個月再回來。」

小旭摸摸她的臉，語重心長，「大半年忙裡忙外，瘦了這麼多，身子最重要和_圖_書，別一股腦扎進去。對了……」

魯導拍了仨月，再把握不準《渴望》的風格，純粹庸才。生活化，表演自然，情緒自然，唯獨台詞差距太大。

王二是個非常有趣的傢伙，許老師也是個有趣的傢伙，所以一見面就成了朋友。

轉眼到了初秋。

砰！

「以前就聽說您的本子好，不演不知道，這李三斤簡直量身打造啊！哎，您最近出書，我可買了一百本呢，聊表心意。」

「一輩子很長，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

李雪建本就心動，聽了嘿嘿笑兩聲，算是默認。

後世實體書最好的時候，應該在零幾年，傳統文學向快節奏的速食文化轉變，于丹能賣出去幾百萬本，簡直天方夜譚。

她忽然跑進卧室，拿個紙兜出來，「送你的。」

「您剛來啊？」

他便規勸，說：「唱《黃土高坡》的都打扮得珠光寶氣，演秋菊的卸了妝一點都不悲慘，聽說她還想嫁個大款……這說明了一個真理，別人的痛苦才是你藝術的源泉，而你去受苦，只會成為別人的藝術源泉。」

屋子裡，張儷忙著收拾行李。

「沒功夫了，你們倆也好好的，別成天鬥嘴。」

「再叫上魯導、孫嵩、大鋼子，咱們就當小聚。」許非道。

「嗯，下午有我和_圖_書的戲。」

他還有個在清華大學學編程的外甥，打算畢業后以搖滾為生。

「喲，您愛喝酒？」

「是吧，等唐城修好了才能過去。聽說那邊還準備建三國城，地方可夠大的。」

今兒是李程儒的第一場戲，已經在裏面了。

不過在腰封這種東西的宣傳下，一個月左右，京城一地依然賣出去數千本，購買者多為影視從業人員和業餘愛好者。

「行了，你要不要烙個大餅掛我脖子上？」

許非來到《渴望》片場，籃球場周邊濕漉漉的，鞋子踩上去都會有幾分涼意。

這年頭文盲還不少呢，汪朔在92年出四卷本文集，賣了二十多萬都敢叫洛陽紙貴。

「穿呀，這種舒服，別穿你那背心了。」

「可，可你也不能騙人啊。」

一場雨過後，京城的暑氣迅速消散。

但到李三斤出場，就不再壓制，人物本身就這特點，一口的尖酸刻薄。於是對比度一下子出來了，特鮮活。

李程儒往外推，「走吧走吧。別老擱這戳著，還以為咱們怎麼著呢。」

棚內更是潮濕陰冷，劇組為了保持乾燥做了很多工作，也盡量拍秋冬的戲，讓演員能穿件厚衣裳。

「許老師！」

李老師被倆場面人包圍，說啥都不能掉地下。李程儒借坡就下驢，「那這麼著得了，和圖書晚上收工我做東，咱們整兩盅。」

外甥叫姚勇，最著名的程序作品是《QQ炫舞》，而他加入的那支樂隊，叫水木年華。

由於要做統計，各種分析工具不可少，以前人工計算，有電腦了自然用電腦。這貨自學編程，編了好些軟體，還賣了點錢，被中關村多家公司拉攏入夥。

「再來一遍！放鬆點啊，剛才太緊張了！」

「開始！」

「李老師！」

「好！」

在一個大雜院門口，倆人一里一外。

張儷摸摸她的頭，提著大箱子下樓。

「又不是給人看的！你在山裡不比城裡，我買了兩套，準保能救你的急。」

然後銷量緩慢增長，各地也在緩慢增長。

「其實不少了……」

李程儒亮了下秋褲，接話道：「您待一會沒事，真要在棚里拍一天，身上都能長毛。」

「嗯，天涼下雨，棚里就潮……那不又喊上了。」

央視有四大影視基地，涿州、無錫、威海、南海。

「這個……」

李雪建沖那邊示意，卻是凱麗在喊叫抱怨，清清楚楚，眾人也習慣了。

李程儒過來招呼，還挺不好意思，「見笑了啊，好些年沒演戲了。」

他愛拽幾句文化詞兒，什麼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之類的。

許非認識王二的興奮，遠遠超過了對自己新書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