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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沒見過雪，羡慕你們。」湯震宗確實合群。

那襪子都沾上了，一雙雙往下撕。

傍晚，已經凍傻的劇組回到招待所，個個腦筋麻木，手腳僵硬，勉強把器材卸車，闖進大門，終於感受到了人間的熱氣。

而長白山的人蔘，由於清朝封禁東北，資源極其豐富。闖關東的時候，出現了第一批采參潮，很多規矩都是那時候傳下來的。

有暖氣的房間不錯，鞏慈恩直愣愣的在床上坐了會，嗚嗚嗚開始哭，凍的。她27歲，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哪見過這環境？

湯震宗愈發放開，笑道：「我來之前還擔心很多事情，到了發現蠻有趣的。這裏沒有便利店，有那個，那個……」

「瞅你們那眼神，沒文化了不是？這個男女老少都能喝，強身健體，有病治病，你們來點？」

「加把勁！」

「我就上個廁所，你幹嘛呢？那誰啊？」

許老師露出一口白牙，和藹可親。

「不用羡慕。北方人過冬靠暖氣，南方人過冬靠一身正氣。我以前呆過，那真是屋裡比屋外冷，經常去外面暖和*圖*書和暖和。」

「你買瓶醋幹啥？」寇大寶奇怪。

——許·公糧·非

「嗯，成！」

「噢喲，不得了啊！」

「快點快點！」

服務員解釋：「他能聯繫到兩棵，一個六十年左右，一個百年左右。」

普通話要在她腦子裡過一遍，才會散發出有趣的味道，試著吃了一片，居然蠻好。湯震宗更不客氣，已經吃第三碗了。

今兒一天都在山上晃悠，冷的要死還得你儂我儂，談情說愛。

「八十三了。」

他給倒水沏茶，笑道：「實不相瞞，我想收購一些野山參，聽說您是行家，有沒有好貨介紹？」

鞏慈恩又回屋歇會，等到飯點了，卻沒胃口，想了想起身出門。

男人的快樂如此簡單，半杯酒下肚，友誼已經建立。

「這叫酒！虎骨酒！！！」

吉台的製片主任吼了一句，很多人充耳不聞，呆木的往裡走。

許老師每次進組，第一件事就是搞小團體，啊呸，搞團建。效果確實好，底下人沒鬧過矛盾——都是他跟人鬧矛盾。

「哈哈哈！」

「兩ｈtｔps://www•ｈe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m三天之後吧，你打算出多少錢？」

「哈，那就為世外桃源干一杯！」

簡單商定，服務員領著老頭出去，剛送下樓，正待回身，啪，一隻手拍在肩膀上。

……

待到了許非房間，發現裏面坐了七八個人，湯震宗也在。圍著口大電飯鍋，咕嘟咕嘟飄著肉。

伍玉娟拿來兩雙襪，爽快道：「新的，別嫌棄。你把那些襪子放暖氣片上，明早就能幹，再用熱水泡泡腳，不然容易起瘡。」

老把頭曉得對方是台客，有錢，也挺動心，比了兩個手勢。

你不懂，我任務重。

改革開放以來，政府為了讓山區農民脫貧，積極扶持參農，一時間氣氛空前高漲，栽培面積成倍增長。

「價錢無所謂，只要品相好。」

人蔘在大中華圈和日韓等國都很受歡迎，台灣是需求量最高的地區之一。

「那就辛苦你們了。」周遊歲數大，沒勉強。

「許，許製片？」

「呃……咯咯！」

老實說，她頭一次來內地，什麼都不了解，但深感夥伴熱情。雖hetubook.com.com有對香港人的特殊待遇，但也有很單純的善意，比台灣同事多了些人情味。

「供銷社。」

1993年，中國加入聯合國保護野生動物公約。94年，位於長白山西坡的撫松縣出了最後一批虎骨酒，再往後全是假的。

「這個得看看品相，稱稱重才能談。」

從而造成生產過剩，使得去年價格大跌。不過這是種植參，野山參又是另一個世界。

特別那位靚仔非，剛接觸幾天，就感覺他頗受愛戴。

鞏慈恩正想走，跟著又聽，「哎，許老師一會做火鍋，一塊吃吧？」

「鞏小姐來了，坐坐！」

許老師居中而坐，大管家的亞子，「今兒都凍著了吧？」

撕完發現光著腳，又不好意思的敲隔壁門，「呃，請問你有沒有多餘的襪子？」

「當然年份越久越好嘍。」

大夥樂的前仰後合，伍玉娟和陳虹是南方人，深有體會。

虎骨酒首載於《千金方》，寫了一大段功效，其實三個字就OK，「強腰腎」。因為國內的藥材和保健品，只分兩種：一種是補腎的，一種是不補腎的和*圖*書。

「哦，謝謝你。」

幾個女的齊齊搖頭。

「給我們開的小灶，記著來啊。」

許老師又拎出一瓶子，敲了敲，「我在春城買的，要不要嘗嘗？」

這個當然是真的，丫買了一兜子。

「哎，對了……」

「不要！」

百年！陳金貴心中一跳，「什麼時候能拿來？」

周遊跟了一天，都得讓人攙著，李朝勇道：「你明天就不要上山了，身體為重。」

「……」

鞏慈恩被這種粗獷嚇到。

「來來女同志，湯滿上，湯滿上！」

他嚇一跳，「您怎麼神出鬼沒的？」

「哈，凍上了是吧？我的也是。」

「陳先生，這就是我們這裏最好的把頭。」

剎時間，寇占聞和湯震宗的眼睛都亮了，蠢蠢欲動又略顯矜持。

老頭叼著煙袋，問：「你想要啥樣的？」

「習武之人還好，能抗住。」

「火鍋？」

「大家先緩一緩，一小時后開飯！」

「對對，也沒有紅綠燈，每個人都很熱情，哇，世外桃源一樣。」

「哦，你好你好。」

「怎麼都是厚切？」

服務員領著個老頭進來，黑瘦矮小，平平無奇，和-圖-書唯獨眼睛黑亮，看著能年輕幾歲。

各自回屋休整。

「我們就不行了，沒見過這種天氣。」鞏慈恩道。

「那價錢可貴。」

「虧得你帶暖壺了，不然我們就得饑寒交迫。」

另一個房間內。

陳金貴握了握手，一臉和善，「老先生高壽？」

啪的一頓，轉過很像醋的瓶子，上寫「參茸虎骨藥酒」，撫松製藥廠。

「德行！」伍玉娟撇撇嘴。

她抹了抹眼淚，蹭到臉蛋冰涼，紅坨坨兩團，於是又繼續哭。好半天緩過來，開始脫鞋，手指頭一扯，刷拉，冰碴掉了一地。

「我也這麼覺得，雖然天太冷了，但給人的感覺很棒。」鞏慈恩道。

什麼三拜九叩啊，用系了銅錢的紅線拴住啊，說是防止人蔘逃跑——建國之後就不用了，因為人蔘不能成精啊！！！

「是啊，周阿姨，您就休息吧。」許非道。

不要更好，男的各倒一點，小抿，哇！只覺一股熱流墜入腸胃，遊走四肢百脈，渾身無不通透。

「因為薄的我不會切啊。」

許老師拿了個碗，咔咔盛滿，「厚切羊肉，厚切牛肉，長白山的野蘑菇，你絕對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