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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非也湊過來觀摩，沒辦法，大陸的武打片經驗太少。

早晨六點鐘出發，藉著蒙蒙亮上山，天亮正好拍攝。下午三點，頂多四點就得往回趕，不然就得抹黑滑雪。

許非過去一瞧，好傢夥，雪都沒進膝蓋了。

「不僅冷，而且雪大，注意保暖。」

「山上真的很冷么？」

慕思城又過去，上半身大特寫——其實他是蹲著往上起。

開了不多時，車停。眾人下車，陣陣驚嘆。

瀑下拓臼成潭，潭水彙集成二道白河，便是松花江的正源。

「沒錯就好了啊，我們進度這麼趕，下一場！」

慕思城撲通一跪，垂下頭，面帶哀色。

「冇啊，多謝。」

八雙襪子，還能穿上鞋，不服不行！

「陳導，是不是再來一條？」許非問。

「鞏小姐，有需要幫忙的么？」

一台攝像機，要麼左砍一刀，右砍一劍，比廣播體操還簡單。要麼隔空擺POSS，然後發波，「來根兒，來根兒！」

「有哪裡錯誤么？」

他自己演過武打片，和*圖*書大陸怎麼拍的呢？

二太保耍了一段，猛地騰空躍起，卧倒在地。

在茅屋前，李朝勇搞了個簡單的開機儀式，沒擺香案豬頭，用塊紅布蒙住攝影機，「環境惡劣，我不多講了。大家齊心協力，順順利利完成這部戲！」

招待所已是一片忙碌。

一時沒反應過來，許非推了一把，二太保才跑過去，「這呢這呢！」

長白山區黑的早，出工時間很短。

崇山白雪，皓皓皚皚，宛如一片起伏連綿的白色荒原，風捲起漫天雪沫，如塵如煙。荒原深處一道飛瀑從天而降，在冰川雪嶺間奔騰浩蕩，鐘鼓雷鳴。

慕思城趕緊過去，以同樣的姿勢卧倒，鏡頭給了個面部特寫。

金庸的武功體系，隨著朝代遞進而越來越差，北宋背景的《天龍八部》，戰鬥力明顯超牛逼。

……

這段沒有台詞，內心戲，他跪了一會，磕了仨頭。

幾個壯漢又扒雪，又使勁，總算把妹子拔了出來。

劇組準備了一塊石hｔｔｐs://ｍ•ｈｅtubｏｏｋ•ｃｏm.cｏｍ碑，刻著「胡一刀夫婦之墓」，立在隱秘蕭寒的岳樺林中。飾演苗人鳳的慕思城，披著狐裘大氅，端正古板，倒有幾分威嚴。

寇占聞和兄弟們看傻了，這套流程並不難，厲害在於他們的熟練度，嗖嗖嗖一會就搞定。

眾人也駐足看了好一會，才繼續登山。道路被覆蓋，踩著厚厚的積雪搬運器材，十三太保算來對了，全是壯勞力。

「咔，快快！」

再加上準備、間斷的功夫，第一天就拍了五個小時。

這些後期剪輯有大用。

「……」

熱水，熱水，一定要保證好！」

清晨，天光未亮。

「優惠！」

「我陷住了！」她無奈求助。

話說長白山天豁峰與龍門峰之間，有一巨大缺口，天池的水從缺口流出，形成一條河流，叫乘槎河。河水奔流到此，被巨石切割，飛躍而下，一落68米，便是這道壯美瀑布。

當即分成兩組，A組由李朝勇、楊玄帶隊，拍孟飛、鞏慈恩談情說愛。B組由和-圖-書陳金貴、許非帶隊，拍苗人鳳祭拜胡一刀夫婦的戲。

許非更像一個後勤大管家，不厭其煩的督促，「軍大衣都帶好啊，有靴子的穿靴子，沒靴子的多穿幾雙襪子。

胡一刀遭人暗算而死，夫人殉情，臨終前將孩子託付給苗人鳳。這貨武功高，人品好，但雙商太爛，把孩子弄丟了。

他拎著刀，刷刷舞了幾個套路。二太保有樣學樣，大體不差。

「ACTION！」

小天池在瀑布以北3公里，全靠走，寒風一卷，雪沫遮雲蔽日，彷彿到了天之盡頭。好容易抵達目的地，見一片用籬笆圍的花圃，後面有三間茅屋。

程天賜瞄了眼，道：「你先跟著我做。」

「還可以。」

二太保穿上苗人鳳的衣服，深深吸了口氣，聽見喊什麼愛克伸，立時耍了起來。

二太保又耍，咔一個劈叉，然後用腰腿的力量生生站起。

「……」

「阿里斯吐！」

……

台灣方的工作人員見怪不怪，利索的準備下場戲。許非揉揉鼻子，難怪周期這麼短！和-圖-書

「咔！快快！」

「咔！過！下一場。」陳金貴喊。

「過來幫忙！」

鞏慈恩還是蠻聽話的，想了想，穿上三雙襪子，又頓了頓，索性八雙襪子全套上。

「感覺……」

而這部劇的整體風格也如此，不全是張徹那種硬橋硬馬，在硬的基礎上又飄逸好看，最適合菜鳥入門。

跟著是南宋、元朝的射鵰三部曲，差一檔；到《笑傲江湖》又差一檔，獨孤九劍這玩意不好評價。

鞏慈恩悶頭髮抖，從裡到外的冷，一腳一腳踏著，猛地一歪。

他點點頭，又叫過攝影，道：「一會雙機拍，1號拍中景，2號拍分鏡，OK么？」

說著把紅布一揭，「開機！」

「……」

眾人愣了愣，此情此景彷彿穿越時空，真回到古代的感覺。

「所以要積累，別著急。」

「那倒沒有，就是覺得可以再試試。」

「ACTION！」

再到明清的《碧血劍》、《鹿鼎記》、《雪山飛狐》等等，武功已經相對樸實了。

苗人鳳為了悼念胡一刀，在墳前蹦迪，耍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趟胡家刀法。

折騰好一會，器材上車，幾輛大客駛出小鎮。約莫35公里，抵達北坡入口又順著山道往上。

武指程天賜上線，道：「替身呢？替身呢？」

瀑布右側，倚山開鑿出一條蜿蜒石梯，直通天池。

許老師拍拍他肩膀，問：「感覺怎麼樣？」

「預備！」

像徐克的武俠片，為什麼乾脆利落，行雲流水？除了演員、設計之外，很大程度都是剪輯的功勞。

跟著又挨屋敲，「湯先生，有什麼困難么？」

好在戲不多，爭取在一周內完工，剩下的部分等雪化再來。

寇占聞搖搖頭，低聲道：「我還以為自己懂點，今天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武指不光設計動作，還得懂鏡頭，怎麼拍，怎麼展示才好看。」

許老師從未見過冬季的長白山，一時悠然神往。

1號機拉到中景，背側面，根本看不清臉。2號機專拍分鏡，包括刀花、步法，蹬蹬蹬踩著上樹……

「……」

「OK！」

陳金貴業務水平還可以，安排的井井有條，喊道：「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