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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套，這裡是首批五萬。也虧得他下海早，人面熟，不然連面料、做工的地方都找不著。

「那你等會兒，我拾掇拾掇。」

李程儒貼過去聽，眼睛越來越大，啪一豎大拇指。

許老師進去，掃了一圈，特老氣的那種歌舞廳。

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隔了會兒，又開始喊：「許老師！許老師在家么？」

能有一百多位子，後方是吧台，兩側各立著空調。前方則是舞台，裝著慘白的底燈，戳一連著麥克風的機子，唱歌用的。

傍晚時分，倆人到了地方。

「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還以為你生意不做了呢。」

「那會你在長白山不清楚，馬爺攢了倆糟錢兒，想投資投資，大夥出主意開了個歌舞廳，叫海馬。」

有老太太瞪眼，訓道：「你哪兒來的？衚衕里不許進車，你車一停，別人還怎麼走？」

「您良心！就這贊助商，這款式，一點都不貴。」

李程儒正義凜然，問：「你打算賣多少錢？」

他身子直哆嗦，下海數年https://m.hetubook.com.com都沒掙這麼多錢，還是一次性的。不過轉念一想，「你，你有信心能清空？」

「馬上馬上！」

李程儒點頭哈腰，拎倆編織袋進院，往屋裡一甩。砰！砸在小山包上。

「我啊！」

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大眼影屁桃妝，正在唱鄧麗君。

馮褲子這才進院，乖巧的坐在石凳上打量，第一次來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但人不可同日而語。

許非摸摸下巴，怎麼誰都說我鬍子？我只是想從小鮮肉往型男轉變一下而已啊。

這是配白皮鞋的一萬套特殊款，皮鞋休閑風，不是那種釘掌的東西。其餘的普通款，就一件T恤衫。

許老師偉大啊，一人讓京城的GDP漲了0.000001%。

這人還挺執著，許非終於被吵醒，超凶的去開門。

……

「永遠不要低估老百姓的購買力，尤其在特殊時期。當然也得準備準備，附耳過來……」

等不多時，許老師穿戴整齊，拎了瓶虎骨www.hetubook.com.com酒當賀禮。

女裝是個淑女的頭像剪影，男裝換成了紳士剪影。不要覺得很娘，香奈兒還有男裝呢。

……

「國之大事，豈可糊弄？」

許非叉腰環顧，整的也挺澎湃，八十年代沒辦法，現在總算能浪一下了。

「喵！」

一棵瘦骨挺拔，風姿綽約；一棵圓潤端莊，飽滿繁密。

「喲，這酒好！裏面請裏面請。」

「不是給面子。昨兒總彩，我凌晨四點才到家，硬被人家喊醒的。」

「實在沒空，今兒還是請假的，衣服都齊了么？」

「哎喲，你鬍子怎麼不刮刮？」

許非就勢坐下，跟莫言等人打了個招呼。

加個舞字都抬舉，因為沒有舞池。入眼一大片桌椅，木頭圓桌配幾把椅子，這是小座；還有一圈沙發配個大茶几，這是大桌。

其實他自認本事不差，只差機會，所以虛著鄭小龍和汪朔。之前也虛著許非，現在少了，因為發現不是一路人。這位在想什麼事兒，自己看不明白。

「一百六，剩hetubook.com.com下的四十。」

哦！

「嗯？」

馮褲子見其沒有讓客的意思，便站在門口說，「知道您最近忙，不過今天有件喜事。馬爺的歌舞廳開張大吉，晚上一塊聚聚。」

「果然老江湖啊，面料做工都不錯。」

舞大旗的一天下來，手都是抽筋的；打拳的個個身上淤青，那是倒地動作摔的；有個小姑娘在對練時被兵器戳到眼睛，差點沒瞎……

六百多萬！再一分成……

日頭慢慢偏斜，許非仍然一動不動。院里起了微風，枝葉沙沙作響，兩棵樹依舊頑強的活著。

「哎，許非！」

昨天總彩，他凌晨才回來，恨不得把半個月的覺通通睡死。

他翻著白眼算了算，1萬套就是160萬，19萬件乘以40，一共920萬！

「您做生意絕了，我就沒這腦瓜。」

一毛錢倆，每天兩千個，外加鹹菜，日支出一百多塊。

「嗯？」

總之許老師升華了，靈魂洗禮，死後能飛升那種。

其實他想印「Go China」的，怕挨批。

葫蘆和_圖_書叫了兩聲，繼續鼓搗。

現在可沒有什麼和面機、蒸饅頭機，全是手動，工體附近所有能做饅頭的店都接到了單子。

許非迷糊的腦袋沒轉過來，「什麼歌舞廳？」

「帶著任務來的。」

石榴從樹上跳下來，爪子一拍，便按住了一隻老鼠，鼓搗了半天沒意思，pia的甩給葫蘆。

「許老師！」

他已經把鋪蓋搬到了工體，盯到半夜，困了就眯會，跟程東換班。一幫熱血青年，苦中作樂，只為開幕式幾分鐘的精彩。

門臉不大，兩側擺著花籃，門旁邊有賣票的小窗口。車停的不少，挺多是熟臉，說句名流雲集不為過。

李程儒趕緊緩緩，對了還有成本！別的衣服利潤能達到100%，這些用料好，約莫75%。

「啪啪啪！」

「嘿嘿，果然在家，不好意思打擾了。」他咧開嘴，照例先低三分。

「找我幹嘛啊？」

吱呀，露出馮褲子的臉。

「我也不是謙虛，比營銷，就是打廣告，我還真不怕誰。」

一輛大發嘟嘟嘟的駛來，嘎吱，差點卡在巷ｍ.hｅtuｂook.ｃom.ｃoｍ子里。

他思維清楚了，雖然還是困，但醒了就去瞅瞅。

老馬站在門口迎客，「好些日子沒見了，真是為國為民，佩服。」

「五萬衣服，一萬雙鞋，全在裏面呢。」

一千來人，每人倆饅頭就是兩千個。

汪朔起身招招手，「你特么現在腕兒最大，還得專人請。我們剛才還打賭呢，到底給老馬面子。」

「誒誒。」

「孫子（zei）！」

「抬舉了，祝賀您開張啊！」

噝！

天氣越來越熱了，午後的小院帶著幾分悶氣。陽光抹進主卧，照著四仰八叉的許老師，呼嚕震天。

男人至死為中二。

「啪啪啪！」

半個月，花了多少饅頭錢啊！

下身是黑色大短褲，有褲兜，右褲腿上印著字母：Bei Jing。

大菊衚衕，清晨。

「哈哈，好，就讓咱們大幹一場！」

李程儒拍拍手，坐《衚衕人家》那樹墩子上吃早飯，剛吃完，見人進來了。

許老師隨手摸出一套，白色圓領T恤，整體素凈，左胸前印著「亞運1990」，上面是伊蓮男士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