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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別，我還想多活兩年……」

1986年春晚，陳小二演了《賣羊肉串》，可見那時便有燒烤生意。不過等擼串大軍遍地開花，還要在九十年代。

葛尤摸摸愈發不富裕的頭髮，前面和頭頂已經沒了，僅剩後腦勺還包圍一圈。

「呵，買唄！」

「停！」

葛尤倒耐熱，咬著冰棍面不改色，「許老師百忙之中蒞臨，怎麼樣，給指點指點？」

「注意了！」

葛尤抬起頭，如釋重負。

「沒事，上班路過這，就想來看看你。」

張國利走進來，跟牛大姐他們擺擺手，又輕輕往前一探身，對呂立萍道：「你好。」

「老張呢，呃……」

「嗯，怎麼說呢？你演的不能說不好，但理解有些淺顯。

工作人員脖子上都掛著毛巾，攝影師光膀子，趙寶鋼只穿著背心，喊：「開始！」

主要兩個景，一個編輯部辦公室，一個主編室。記憶中的格局，牛大姐、老劉、侯·假包·大師充當背景板。

許老師教導完畢，拍拍他肩膀，又瞅馮褲子在和*圖*書不遠處晃悠，起身道：「你們歇著，我去那邊瞅瞅。」

「哦，它是北電的附屬機構，給師生實習的一個地方，沒有生產任務。也正因為沒有生產任務，所以籌措資金困難，現在也沒消息。」夏剛嘆道。

「你不上班了？」

「前不久開了個全國電影廠廠長會議，我自己印劇本給他們看。青年電影製片廠有些興趣……」

「不好意思，青年電影製片廠是？」

所以你出發點不對，但歪打正著，結果對了。」

「誒，誒！別裝了，人都走了！」

張國利琢磨琢磨，心悅誠服，「我還以為自己進步了，沒成想瞎貓碰死耗子。」

「停！」

仨人找個樹蔭一坐，許非搶了把扇子，揮斥方遒：「我就簡單說說。首先尤哥不錯，李東寶是冷幽默，人物比較精準，我還怕你把白奮鬥代入進來。

「就，就是說，你你你要在這呆一天？」葛尤特慌。

呂立萍一頓，眼瞅著張國利又回來了。

「那是，我要見外你還不埋怨我呀m.hetubook.com.com？」

「所以你是模仿。」

要區分同性和性別認知障礙，比如我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我喜歡上一個男人，這叫二者重疊，可以像你那麼演。

葛玲和李東寶坐對面。

馮褲子接道，「昨晚上我還跟夏導犯愁呢，抽了一屋子煙，他愛人看不過去，說要找廠長談。」

「啊？走了？」

話說鄭小龍女朋友出國，空虛寂寞，成天糟蹋朋友玩。

而上影廠今年公映了一部《留守女士》，也是講一方出國一方在國內的，評價頗高。

「你怎麼來了，有事么？」葛尤回身。

今天拍《娶個什麼好》，張國利客串。這角色自幼嬌生慣養，上頭有四個姐姐，造成一副敏感、脆弱、自戀的性格，還有GAY的傾向。

「這不胡鬧呢，她又不是廠里人，添亂。」夏剛搖搖頭。

許非也好奇，道：「你是出於什麼想法，才這麼演的？」

我就是個男人，又喜歡上一個男人，便不能那麼演。

「我，我晚上去公園觀察過。」張國利不太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好意思。

題材撞車，更拉不著錢，就這麼一天天拖著。

剛拍了幾分鐘，趙寶鋼又喊：「擦汗，補妝。」

「你倒也不見外啊？」

「對對，正想聽你高見呢。」

張國利灌了一缸子水，腦袋頂著涼毛巾也湊過來。

呂立萍露出一抹腐女的微笑。

而張國利十分貼心的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輕手輕腳的拿起包，起身出門。

「嘿嘿，別人說我還兜著點，你說好那就真的好。」

他不懂一部電影缺投資，為什麼找許非來？電影可是電影廠才能拍的，所以權當認識個朋友。

他自顧自坐下，伸手碰葛尤的茶杯，隨即縮回來摸摸耳朵，「喲！真燙誒。」

「那倒也是……」

「對。」

許非要了三十串，六串大腰子，一盤毛豆一盤花生，外加幾串豬脾。這玩意東北叫連替，不知道為啥，反正老輩這麼叫，他也跟著叫。

「苦中作樂唄，習慣就好。」

其次細節，電影沒白拍啊，比以前強多了。你剛才那似有似無的一聲嘆氣，漂亮！」

「他們也ｈｅｔuｂoｏk.ｃom.ｃom是搖擺，下不了狠心，下狠心早就拍了。」

「剛出門就想了，士別一日如隔三秋，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看不夠啊……」

「你可以試試，我坐你旁邊，深情的凝視著你。」

葛尤看著書，張國利坐在旁邊，拿手絹扇了扇風，然後半伏在桌子上，稍歪頭，深情款款的瞧他。

嗡！

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比如這個人物，自幼嬌生慣養，上頭四個姐姐，沒受過男性熏陶，從邏輯上會變得有些女性化。

母親拜託《人間指南》給找個對象，結果兒子看上李東寶了，死皮賴臉的叫哥……

「啊，午飯我都帶來了。」

「哎，你確實進步，比衚衕那會放開多了。」

趙寶鋼一邊擦汗一邊喊，「撤！撤！排風機打開，機器都歇歇。」

只見張國利穿著棕色襯衫，單肩包，一手扒著門框，露出半截身子，一臉「卻把青梅嗅」的德行，輕柔柔喚道：「誒！」

「你瞧我這腦子，出門我才想起來，今兒我休息。」

許老師不忍直視。

馮褲子以此為素材，寫了個電影劇本《大撒把》和-圖-書。挺早就寫完了，北影廠的導演夏剛也很感興趣，但一直拉不到投資。

「準備！準備！」

許老師全了解，想了想道：「這樣，咱們再去找青年電影製片廠，我負責投資。」

眨眼間，人全跑了。許非到棚外才發現衣服濕透，索性也光膀子，使勁一擰，嘩一股水。

……

「……」

而喝著喝著喝開了，話也多。

在劇里，旁人都不太懂，唯有葛玲心知肚明，丫就是喜歡上李東寶了！

許非一進棚，剎時一身白毛汗，比桑拿還桑拿。

「……」

正經的羊肉，一塊錢四串，後世哪特么吃去？

於是呼啦啦幾個人過去，給演員們捯飭，完了繼續拍。

噗！

「好傢夥，這尼瑪得有六十度，你們咋熬的？」

「可你沒拍攝資質啊？」

許老師是個行動派，當晚便約見夏剛，馮褲子作陪，仨人在一家新開的燒烤店。

葛尤揉著肚子，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得，該幹嘛幹嘛，咱就當誰眼裡也沒誰。」

「感覺幸福么？」呂立萍又笑。

夏剛跟張國師是同學，京城本地人，戴眼鏡非常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