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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找傳媒，傳，傳……」

「不知道啊，聽說家在南方，自己坐了一天火車，專門來找許總的。」

「所以你就千里迢迢投奔來了？」

「我，我十九了。」

跟著撕開紅皮包裝，Miamia開始嚼，嚼著嚼著扭頭一看，旁邊一個屁孩子在流口水。

「沒有，我就知道一個公司……嗚……天，天下影視……」

「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腸！」

夜色籠罩，狂野迷離，不知是遠是近的村莊點著寂寥的燈火。

「……」

她努力觀瞧，貌似沒人。

就跟香港電影里那樣，一個個格子桌，最裡面的屋子隔著毛玻璃，看不真切。

這哥們魂兒都飛了，馬不停蹄的滾粗。

嘮叨不停，小公子尷尬的笑，又抵著窗戶走神。轟隆的火車使得窗戶有節奏的震蕩，不知不覺迷糊了過去。

「讓一讓啊，讓一讓！」

「呃，呃……」

她轉過去繼續嚼，再扭頭，只得掰下一點，「你要吃么？」

小旭面無表情www.hetubook.com.com，拍桌上一份資料，「給客戶發過去。」

「咳咳！」

列車員拿了兩根，見她猶疑，道：「去年上市的，雙匯牌。」

「許老師為什麼挑你呀？」

周遜汗毛都豎起來了，手忙腳亂的翻找。那錢包里不僅有錢，還有聯繫方式。

所有人沸騰了。

跟著又用勉強能聽懂的口音，「謝謝啊！」

醒來時，周圍已換了批乘客。

「衢，衢州。」

左右瞅瞅，找到一個電話亭，連忙跑過去，一拍兜。

她抹著眼淚，拉著大箱子，歪歪扭扭漫無目的，轉了好一會，忽瞧見派出所的門臉。

「我不知道……」

「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矮個子，大眼睛，算不上漂亮，但賊有靈氣。屬於那種想抱在懷裡呵護，疼愛，憐惜……」

「她多大啊？」

「來來來喝茶，上好的西湖龍井。」

喲！

「我不想分到那個破劇團！」

「按客人接待唄。」

「什麼類型的？風騷還是單純無知啊https://ｗww•ｈｅt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

飛馳的火車上，周遜抵著窗戶出神，腦袋裡充斥著與父母的爭吵，以及時不時經過的叫賣聲。

然後她真的哭了。

癟的。

「19。」

「我和同學去做群演，被許老師挑上的。」

「特別好，對，還教我演戲呢。」

上到八樓，她四處打量。

「你想幹什麼啊？當初指望你上個高中，你偏要學舞蹈，學舞蹈就算了，畢業你倒老老實實的，劇團多穩定啊，離家又近……」

……

「那可沒看出來，長的真小。」

「小孩子喝什麼茶？你肯定餓了吧，來吃塊點心。」

「你這小姑娘可厲害，你多大啊，十五六歲吧？這麼點自己坐火車，你爹媽也放心？」

「……」

「家鄉在哪兒？」

小公子低下頭，各種委屈，跟著就覺沙發一顛，一個屁股落在旁邊。

「怎麼被選上拍戲的？」

「哦哦！馬上，馬上！」

周遜心煩，暗暗嘆了口氣。她剛畢業，此番衝動離家，已經有點和*圖*書後悔。沒出過遠門，生活能力又極爛，自己都沒底。

小公子方一亮相，立時引起轟動，雜誌社也跑來湊熱鬧。

對桌的買了包瓜子，咔咔咔嗑個沒完。

「簽約？那得找傳媒啊，我們不管。」

「嘿嘿，周遜是吧？我知道你，我看過劇照。」

她從錢包里取出錢，放回兜還拍了拍，鼓鼓的就很安心。

「老闆早就出差了，還沒回來。哎，他好像在南方吧？你要知道他電話，直接找他就好了。」

「幹什麼的？」

「這就是我們公司。當初拍《歡喜姻緣》，我還看過你名字，哎喲別哭了，我帶你認識認識。」

她睜大眼睛，看那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看那髒亂擁擠、三教九流聚集的站前廣場。

「嗚嗚……嗚嗚……我明明放兜里的……嗚……」

「都是老闆造的孽！」

「我要去京城！」

一瞬間，滿是憧憬。

轟！

「好看么？」

「給！」

一哥們正吐沫橫飛，道：「跟你們說件新鮮事！我剛才上樓拿文件，碰著一小姑https://www.hetubook.com.com娘，拎著大行李箱，哎喲，梨花帶雨的。」

「呃，沒事。」

被各種味道熏了一天的小姑娘，披頭散髮的擠出車站，一座雄偉的城市撲面而來。

「換個問題，覺得許老師怎麼樣？」

「嗯，我每期都看。」

七樓，時代傳媒。

「有春都么？」

……

屁孩子也不說話，搶過來就吃。一個老太太扇了下，嘰哩哇啦不知什麼方言，約莫在訓斥。

「小姑娘，你有事么？」

周遜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忽然成了一隻猴兒供人觀賞，「許，許老師呢？」

「我不想去！」

「咳咳咳！」

「那就對了，我們是家有操守的雜誌，咱們隨便聊聊。你幾歲了？」

「別急，你有親人么？我們幫你聯繫。」

「你咳什麼？」

「那按什麼標準啊？住酒店還是住宿舍？我剛才問了，就奔著我們公司來的，肯定得簽約。」

于佳佳抱著本子，渾身燃燒著八卦的火焰，「別害怕，我是《新影視》主編，《新影視》知道么？」

「哎喲，你看那眼睛https://m.hetubook.com.com，小可憐兒見的。」

小江倒覺得特可愛，個子小小的，臉蛋嫩嫩的，大眼睛BulingBuling透著靈氣。

周遜被領到匯賓大廈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珠。

「你太了不起了，千里迢迢的。」

小旭抹身，要回辦公室，走了兩步頓住，調轉方向直奔電梯間。

「你嗓子咋了，有病吃……陳總！」

去京城路途遙遠，不知覺腹中飢餓，遂道：「給我兩根火腿腸。」

另一邊，小江看著傻孩子各種搖頭，跟同事商量：「哎，你們說怎麼處理？」

「我，我錢包丟了……嗚嗚……我沒有錢……」

一宿睡睡醒醒，好容易捱到天亮，鄰居換了一批又一批，終於駛入廣袤的華北平原。約莫八點多鍾，抵達京城。

出電梯間，一個超大的倉庫，還有七八個看倉庫的。往左拐，過走廊，先瞧見「天下影視」的招牌，跟著是辦公區。

幾分鐘后，被社會毒打的小姑娘出來，再看那車水馬龍，只想哭。

幾人神色古怪，小江轉了轉眼珠，道：「沒事，我叫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