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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雲笑了笑，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說。

楊雲反問：「公主為何對出兵草原之事如此在意？照理說，這事跟公主無多大關係，莫不是惠妃娘娘對此很關心，想從中做些什麼？」

楊雲笑而不語，在二人身旁坐下，旁邊李瑁幫腔道：「咸宜，你就別為難楊兄了……他知道我心情不好，特地準備了一桌子酒菜，你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氣人的話最好少說，傷感情！」

「唉！」

言中帶著嬉笑，大概咸宜公主知道楊雲和李瑁在雅間，才會如此說。

武惠妃雖不是皇后，但從來都以皇后自居，大唐女性地位很高，有皇后之心怎會不想管朝事？

「公主作何前來？」

咸宜公主笑著說道。

卻未料咸宜公主還真煞有介事跟楊雲講起來：「我聽說，今日朝堂上商議有關出兵突厥之事，如今洛陽市井間傳得沸沸揚揚，現在突厥使節還沒走，突然弄出這麼大的聲音，是有什麼意圖嗎？」

聽了楊雲的話，咸宜公主眯起眼打量，好似要把楊雲通體看透。

咸宜公主氣呼呼道：「我十八哥落到今天這地步，別說跟你無關，他待人以誠，不知如何害人，可你呢……」

咸宜公主往雅間里看了一眼，見李瑁連起身迎接的意思都沒有，神色略微有些不悅，問道：「十八哥，你知道我來，是不是不高興？若不歡迎的話，那我走了啊。」

……

楊雲搖頭道：「就算我能給壽王建議，以壽王如今的狀態，如何參与朝事？敢問，朝中誰會聽從ｈt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cｏm他的意見？張令公還是李夕郎？」

咸宜公主不依不饒地問道。

李瑁沒精打采地道：「咸宜，你這是作何？來都來了，進來一起用飯吧。」

之前楊雲還努力勸解李瑁要看開一些，現在咸宜公主來了，卻沒法把話題繼續下去，半晌后咸宜公主瞪著楊雲，似要讓楊雲說上兩句。

楊雲沒心思懷疑這話真偽。

咸宜公主誠懇而又嚴肅地對楊雲說道。

咸宜公主到來，看似為席間增加幾分活力，但根本無法引起李瑁興緻，李瑁繼續旁若無人地發獃。

咸宜公主一臉認真地說道。

楊雲幾次想引開話題，讓李瑁往正面健康積極的方向發展，卻發現無濟於事，不一會兒李瑁又進入發獃的狀態。

咸宜公主聽到兄長對楊雲的稱呼，不由微微皺眉，斜著瞥了楊雲一眼，目光好似在說：「你給我兄長灌了什麼迷魂湯？」

楊雲推開雅間門，只見咸宜公主身著錦袍頭戴金冠，一襲男裝站在外面，臉上滿是笑容，比起李瑁要輕鬆自在許多。

楊雲這會兒也開始裝糊塗，故意當作看不懂咸宜公主的暗示。

楊雲很想說，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我可戴不起，你們想搞陰謀詭計，千萬別牽扯上我，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朝廷已經決裂成兩派，正有意通過這件事，互相攻訐。

楊雲想了想該如何措辭，隨後問道：「突厥也分很多派系，相互間征伐不斷……這次朝廷說要出兵，是討伐哪一個wｗw•heｔｕbooｋ.com•ｃom部族？」

顯然她也明白，李瑁混到今天這地步，跟誰都無關，只能說李瑁的性子太過軟弱，經不起風浪。

楊雲搖搖頭。

楊雲跟李瑁在二樓雅間喝茶，氣氛沉悶。

李瑁卻對別的女人全無興緻，只是隨口應了一聲，繼續便進入恍惚狀態。

原本咸宜公主還想逗李瑁開心，但努力半晌未見收穫，乾脆放棄了這個念頭，連酒杯也放下了。

難道是想攪渾水，兩不沾？

「雞鴨魚肉都有，還有美酒，真是豐盛啊……哼，看來我不如兄長，能得某人眷顧。」咸宜公主言語中有幾分不滿，大概是覺得以前楊雲招待她的時候上的菜式太過寒酸。

「你倒好，把自己當沒事人一般。」

咸宜公主卻像得到啟發一般，雙目圓瞪：「你是想說，目前之所以風聲大雨點小，其實是朝廷向草原部族施壓，不戰而屈人之兵？」

楊雲感覺到，李瑁似乎並不是來找他談事情，更像是找個地方躲清靜，他這個主人在不在場差別都不大。

楊雲的意思是壽王無端到我這裏來，我又是請他吃飯，又是開解，完全盡了朋友該盡的義務，你不能事事苛求，你有本事為何不自己開解他？

楊雲道：「公主跟我在此談論國事，意義不大，朝廷出兵與否，以及出兵會以何方式進行，會議尚在進行中，誰能說得清？公主何不代表陛下前去監督一番？我雖是侍御史，但剛到任，沒人把我當回事，連在衙門裡具體負責什麼都不知道和_圖_書，所以……愛莫能助。」

楊雲有些詫異，隨即便明白過來，咸宜公主這是考慮李瑁受了情傷，乾脆一次性給李瑁找了不少江南美女回來，說是「一醉解千愁」，還不如說讓李瑁沉醉在溫柔鄉里，撫平心裏的傷痕。

尤其是在李隆基閉關修鍊不理會朝政的情況下，武惠妃更想表現一番，趁著如今李林甫和張九齡兩大派系競爭進入白熱化，從中摻一腳賺取利益，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或許是少男少女太在意情情愛愛的東西，感情用事，而不去顧慮利益得失，這也跟李瑁的生長環境有關，從小在溫室中長大，又無需為溫飽發愁，所以稍微受一點打擊就感覺天塌了。

「難道這小子經歷感情上的挫折，得抑鬱症了？」楊雲暗忖。

咸宜公主聽楊雲提到她母親，臉色稍有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作為皇室中人，豈能不關心國家大事？尤其現在父皇正在閉關，我們這些兒女更應該站出來，勇於任事……你身為侍御史，也有監督朝臣做事以及規範行為的責任，我來跟你談，正是你我職責之所在。」

醉仙樓。

……

楊雲笑了笑，他並不覺得咸宜公主真有心情跟他談正事，應該只是找個借口。

楊雲搖搖頭，表示自己茫然不知。

言語間已然跟楊雲稱兄道弟，根本就沒把楊雲當作外人。

咸宜公主白了楊雲一眼，道：「這麼不歡迎我來？現在我有事跟你商議一下，難道不行嗎？」

「你別跟我說什麼都不知道，你雖然剛到朝堂，和_圖_書但見識淵博，對於目前大唐的情況比誰都清楚……我想聽聽你的真實看法。」

……

「公主既是來安慰壽王的，現在壽王已離開，作何還要留下？」楊雲問這個問題時語氣有幾分冷淡，大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最後咸宜公主無奈地嘆了口氣。

楊雲四下看了看，發現咸宜公主也是獨自上樓，估計是將隨從留在了樓下或者樓外。

楊雲神色淡然，問道：「壽王如此狀態，在下也很痛心，但很多事必須要看開，以我的能力能做什麼？」

……

就在楊雲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外面突然傳來咸宜公主的聲音：「楊老闆，你把我十八哥藏哪裡去了？」

當初武則天如何上位的了解一下！

咸宜公主沒得到兄長良好反饋，神色再次沉了下來，遷怒一般瞪了楊雲一眼，這才收回目光，拿起酒杯，道：「到了某人的酒樓，怎能不喝酒？來來來，十八哥，你別想其他的，妹妹先干為敬……」

咸宜公主用奇怪的目光望了楊雲一眼，隨即跨步進入雅間，不問李瑁和楊雲的意見，直接坐在南邊靠窗的位置。

「早就知道兄長心情不好，做妹妹的自然不能沒有表示，我特地從揚州請來一個歌舞班子，如今已到翠綠小居，只要兄長回去就能見到……希望兄長能一醉解千愁。」

但其實二者截然不同，楊雲招呼咸宜公主時基本上的是新穎的菜式，以追求鮮美為主。而招呼李瑁則更為直接一些，大魚大肉居多，也跟現在春暖花開，洛陽市井間能買到新鮮河鮮有關。

李和*圖*書瑁一走，咸宜公主這壺水好像煮開了，憤怒地朝楊雲咆哮。

「哦！」

「那我跟你直說吧，其實是我母妃知道如今朝中無人做主，想以我十八哥出來參与政務，若能表現一番……諸如讓他提出正確的出兵方略等，就算幫他一把，如此也能讓我父皇刮目相看，相助他成就大事。」

這隻是簡單的疑問，卻把意思說得很清楚，現在問題的關鍵，根本是張九齡跟李林甫之間的鬥爭，到底惠妃要站哪邊？

到此時，李瑁仍舊為他人著想，起身後便直接出門，往樓下去了。

楊雲如坐針氈，乾脆下樓去叫廚房給李瑁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很快酒菜上桌，整個雅間瀰漫著酒菜的香氣，李瑁卻沒有動筷子的興緻，坐在那兒遐思。

這對兄妹性格相似，都不太喜歡端皇室貴族的架子，平時出入京城一些場所，都儘可能保持低調，不想引起旁人注意。

李瑁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道：「我還有事，不能陪你們出遊，先告辭了……咸宜，你別老是叨擾楊兄，他剛到朝堂，很多事要做，不能為你我耽誤正事。」

楊雲攤攤手，沒有回話，好似在問，聽你這意思我很會害人咯？

「酒足飯飽，不如我們到城外遊覽一番，消消食？」咸宜公主笑著提議。

咸宜公主本想追出去，但見楊雲絲毫也沒有相送之意，她一賭氣也不下樓，任由李瑁離開。

「可問題是……父皇並不當朝，只是由臣子來談出兵事宜，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不能猜測一下這件事會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