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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張九齡聽完后，皺眉道：「說起來，我今天倒是忘了御史台有這麼號人。」

咸宜公主笑著評價。

「你可以幫我十八哥，如同當日幫我一樣，只要讓張令公對他高看一眼，以後十八哥在朝中就有了施展抱負的機會。」

……

張拯不太想評價這件事。

張瑜試探地道：「那祖父何不將楊道長招攬在身邊？即便不為祖父所用，也不為李夕郎得逞，祖父引導他向善，不至於成為朝堂的禍害。」

張瑜在旁默不做聲，聽到問話，馬上將咸宜公主跟她會面的經過娓娓道來。

張九齡接過信函，直接拆封，將書信仔細看過，隨後放下，頗有些不耐煩地道：「那女人，還不死心。」

張拯笑了起來：「瑜兒，你這就過慮了，如今朝局穩定，即便他是國舅，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來。」

咸宜公主說完，陪同張瑜一起出了茶室，正要走，忽然記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份好似書信般的東西遞給張瑜，道，「這是我母妃寫給張令公的一封信，勞煩張姐姐轉交。我們宴會見。」

若非有咸宜公主親口驗證，光靠張家的情報網路，根本沒法探知到底是誰幫咸宜公主取得跟本波泰寶鬥法的勝利，本來張家上下還猜想是皇帝授意羅公遠等人暗中相助。

張九齡評價很直接，沒顧兒子和孫女在旁便脫口而出。

「這種事，走一步看一步為好。提前布局周詳，說不一定適得其反。」楊雲沒有馬上答應咸宜公主，哪怕他心中的確有意幫李瑁。

「孫女之前用心琢磨過此事，祖父應該想過，楊道長前和-圖-書來見祖父時，雖言語間多有不敬，但出發點是好的。孫女還聽說，李夕郎有意招他為婿，似是想利用他貴妃親弟弟的身份，向陛下表忠心……」

……

「不然呢？她入宮晚了些，如今風華正茂，深得陛下寵信，可她兒子卻沒有大造化……按照禮數，就算太子被廢，也絕對輪不到她兒子來當儲君……」

張瑜的回答異常謹慎，拿出的幾乎都是推脫的外交辭令，沒有參雜個人想法在裏面。

「嗯？」

楊雲回想了一下跟咸宜公主認識的過程。

咸宜公主終於把「正事」說出，遞過去一份請柬，張瑜拿過來連看都沒看就交給旁邊侍立的丫鬟。

張九齡解釋。

張瑜面不改色，不住頷首表示領教了，腦子卻轉個不停。

「姐姐想必最近也很忙，唉，總想知道張家將姐姐許配給哪戶人家，誰若是娶了姐姐，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哪怕楊雲故意裝糊塗，她也看得出來，或許在她眼裡，楊雲的能力絕不是只會法術，對當前時局看得也很透徹。

他知道自己女兒見識廣博，既然他探不清楚老父親的意思，乾脆等張九齡回來，讓女兒自個兒去說，順道聽聽張九齡的意見。

張九齡面色凝重，並未馬上接話。

茶室內，咸宜公主為張瑜斟上茶水，笑著問了下張瑜的近況，還詢問張瑜對九天玄女下凡之事的看法。

咸宜公主笑嘻嘻說著，絲毫不覺得如此跟張九齡的孫女談話有何不妥。

本來楊雲還不覺得自己跟咸宜公主結交有何不妥，現在卻開始防備起來，主要是最近www.hetubook.com.com咸宜公主針對他的地方太多了。

……

張九齡嘆道：「以陛下如今對道家……還有玄女娘娘的禮重，未來之事……孰又知曉？」

「如果楊道長能在張令公手下辦事，相信很快就會在朝堂站穩腳跟……張令公在我父皇跟前沒有像樣的皇親國戚做幫手，這不，楊道長正好可以填補空缺？也是小妹多嘴多舌，還喜歡篡改別人的意思，其實之前楊道長屬意我作詩，就有對張令公示好之意……」

咸宜公主離開醉仙樓，沒有回翠綠小居，因為她覺得要給李瑁留一些私人空間。

咸宜公主對李瑁的未來做出規劃，不求得到李林甫支持，而是要得到百官之首的張九齡的信賴。

張拯好奇地問道：「今日父親未讓楊道長商討國事，莫非並非是有意為之？」

「楊道長之前不是武惠妃的人嗎？還幫助壽王成功舉辦此次道家大會……不過他姐姐入宮當上貴妃后，兩者合作的基礎已經沒了。公主勸說我祖父找楊道長當幫手，到底有何意圖？莫非是故意這樣說？如此一來家祖忌憚之下，必然會疏遠楊雲！」

回到府中，張瑜把此事跟父親張拯一說，張拯擺擺手，道：「等你祖父回來，你自己跟他說吧。」

咸宜公主又用略帶怨責的目光瞪楊雲。

張瑜卻有不同意見，行禮道：「祖父，楊道長畢竟是皇上親自任命的侍御史，您尊重楊道長就是尊敬陛下，有些時候面子工夫還是要做足，才不會落人把柄。今日公主似乎有意對我說及此事，似是想離間祖父跟楊道長的關係，是否ｍ.hetubｏｏk•ｃoｍ•cｏm……有專門針對祖父的意思？」

咸宜公主搖搖頭，嘆息道：「誰說他不能做到？張姐姐應該聽說過我在宮裡跟吐蕃國師鬥法之事吧？我之所以能戰勝番僧，就是因為楊道長在背後幫我……哦，現在應該稱呼他為楊國舅了。」

張拯馬上板起臉來教訓：「瑜兒，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其實他這個人做事很謹慎，走一步看三步，所提建議很有針對性。此番他初涉朝堂，因為沒什麼當官經驗，沒人拿他當回事，連具體職司都沒落實……張令公不妨施加援手，說不一定可以得到一個好幫手。」

咸宜公主突然打斷張瑜的話，語帶不滿：「以我看來，這些很可能都是楊雲那傢伙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不然為何不是別人，偏偏是他姐姐當了下凡的玄女？難道張令公對此就沒什麼想法？」

張瑜見過咸宜公主，心情無比沉重，感覺自己正被武惠妃一系的人針對，她跟咸宜公主的私交，成為別人的突破口。

「父親，這是咸宜公主托瑜兒轉交的信函，乃是惠妃武氏寫給您的。」張拯把信件拿出來，上面蠟封未破，顯然在這之前未有人打開看過。

為李瑁準備了青春少艾美艷動人的歌舞姬，目的是讓李瑁逐步沉溺美色，事情急不得，最好是李瑁先欣賞一下歌舞表演，醉不醉人人自醉，一旦進入某種忘我狀態，再做其他事便水到渠成。

「來，張姐姐，我們喝茶，下面我準備舉辦個宴會，請一些女道士與會，姐姐對道法應該有一些了解，不如一起來吧……請柬在這裏，我親自交給你比較好。和_圖_書」

張拯道：「父親說的，可是她想讓十八皇子當太子這件事？」

張拯點了點頭：「如此也說得過去，小楊道長初入官場，恐怕連朝廷官制以及具體職能都不知曉，談何行使御史之權？」

……

張拯之前得到的情報，張九齡故意針對楊雲，請御史台的官員與會，唯獨不請楊雲，現在才知另有隱情。

張瑜道：「祖父對陛下任命的官員，一再無視，陛下聽到後會怎麼想？這楊道長好像確實有些本事，之前他作詩也是勸諫祖父，並無多少惡意。」

張瑜未料公主會在她面前吐露如此重要的情報。

張拯請示：「那父親是否要回信？」

說到這裏，張拯有意看了一下張九齡的反應，發現父親臉色出奇的凝重。

張瑜腦子裡生出無數個想法，大多數都懷有防備心，從未想過咸宜公主是真心實意推薦人才。

「家祖平時並未在晚輩面前提及此事，不過以民女的想法，這種事實非人力能及。」張瑜小心翼翼地道。

在小公主面前，他展現了很多能力，大多數時候都是以「道法」的形式，無意中透露的，潛移默化之下咸宜公主對他產生一種警惕，哪怕現在咸宜公主跟他是友非敵，他仍覺得大為不妥。

張九齡沒馬上回答，認真思索後點頭：「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本來是在說楊雲的壞話，轉眼咸宜公主又開始勸張九齡招攬和培養人才，對象還是楊雲這個高深莫測的小道士，張瑜心中頓時打起幾分精神，提高警惕。

別人或對楊雲不了解，咸宜公主卻對楊雲有極為深刻的認知。

效忠誰都不如效忠自己內和*圖*書心，做事不必看別人眼色，只要自己眼界開闊，步步錦繡不難做到。

楊雲心想：「看來武惠妃很清楚，她兒子想上位，最好是得到宰相張九齡的青睞，至於李林甫，小人一個，只會算計她兒子。」

……

她去見了張瑜。

張九齡回來已是華燈初上，臉色沉重，眉頭緊皺，似在朝堂遇到什麼不順心之事。

張瑜早就料到，公主請她來，多半是要試探張九齡的口風，只不過想通過她的口了解。

隨即好似明白什麼，咸宜公主起身往外走，空氣中留下一句話：「請你幫我十八哥，別把他往坑裡帶就行……這都不行，看來你不想為任何人謀事。」

「他一介未長開的少年郎，除了道家事別的一竅不通，我請他去作何？也是今天無人跟我提及，便未當回事。」

尤其提到咸宜公主在她面前說楊雲好話一事。

……

一份邀請函送到相府，便把張瑜給請了出來，並未有多麻煩……這時代的女孩子沒那麼多條條框框束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明清時期的事情，何況公主相邀，張瑜只能硬著頭皮赴約。

張九齡擺擺手，「這件事我自會處理，至於回信……只會讓她以為有條件可談，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加理會。瑜兒，你見公主，她跟你說什麼了？」

咸宜公主走後，楊雲覺得知我者小公主也。

「咸宜公主太過精明了，大概是出自女人的直覺，總認為我很危險，所以處處針對，看來以後她會成為我前進路上的阻礙……若她蓄意與我為敵，以她所得皇帝信任，隨便說兩句壞話，我都會有麻煩。」

張瑜執著地發表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