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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通。」黎助理點頭，「我記得有一次我多嘴問了尤小姐，那天她說朋友約她，她們在外逛街。」注意到孟逢的臉色，他道，「尤小姐可能是想趁寒假好好放鬆休息一下……」

封湛嗤笑：「你不爽那你也去泡啊！」

「算了，她要玩就讓她玩。」他說，「一天到晚悶在房間里看書也不好。」

黎助理正整理桌上的東西，孟逢問：「這幾天她都不在？」

有些話無從解釋，孟逢也不打算剖析給他聽，只說：「她不是那樣的人。」

孟逢看了兩分鐘，眉頭深鎖，「你去看看她搞什麼鬼。」

封湛知道他的脾氣，笑著拍拍他的肩。都不是毛頭小子，但他們其中很多人還沒有玩夠，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但孟逢卻是真的沒了興趣。

不管她要錢幹什麼，現成的壓歲錢擺在那，她不用，非要出去打工……她就一定得跟他算得這麼清楚？

封湛說的那些話突地一下不合時宜地闖進腦海，孟逢捏了捏眉心。

司機依言，以一種烏龜爬行般的速度悄悄尾速尤好。而後尤好上了公車，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是速度終於可以提升，壞的是在一堆車流里緊盯一輛公車，還要時刻注意到站時下車的人里有沒有尤好，以防跟丟，對司機和*圖*書和黎助理來說是一種挑戰。

孟逢讓車停在斜對面的馬路邊，選的位置不太顯眼。

封湛把孟逢約出來打高爾夫，球杆沒揮幾下，閑話說了不少。

「什麼時候挑的？」

孟逢凝著對麵店里那道忙碌的身影，說：「回去吧。」

……

尤其是孟逢設計的那雙鞋，別人不知道，他和封越清楚得很，讀大學那時候，孟逢本來是想著做出來送給他大嫂的，他也算是他大哥大嫂養大的，長嫂如母，雖然後來那雙鞋最後沒送出去，但就這樣改完圖紙做出來穿到了那個姑娘腳上……

孟逢沒拆東西，禮物拿在手裡，那一層封皮像是有無窮內容需要他探究，看了又看。

封湛搖頭，「是不是不重要，就算現在不是，你就肯定她不會變成那樣？」

黎助理回頭，「孟總，有什麼事么？」

「這個啊，很早之前就選好了，我今天下班趕去買，還擔心會被人買走……禮品店的老闆人也超好的，特意幫我留著，留了半個多月，還免費給我包起來，都沒收我的錢！」

孟逢回去大多是在十一點，好幾次想問，尤好卻從不提，偶爾他談及，稍有苗頭她就拐彎抹角地轉移話題。

四十多分鐘后，尤好從公車上下來。

「給和*圖*書根桿就順桿爬的可不少，你見得還少了？」

「送你的。」

稍作停頓，她不自在地撓撓耳朵，說：「奶茶店的老闆人非常好，兩個禮拜的寒假工，還給我發了三天的獎金。」

孟逢等了一晚上，這天尤好比平時回得還更晚，直到九點多才到家。她背著雙肩包，路過客廳時停下和他問了聲好，急急忙忙跑回房間。

她穿著和其他人一樣的明黃制服，站在奶茶店的櫃檯后，揚起笑臉。隔得太遠，只看得到她說「歡迎光臨」時的口型，但那甜糯清脆的聲音，想想也覺得比門框頂上懸挂的風鈴更悅耳。

孟逢指指窗外，「跟上。」

拿著這份禮物，孟逢心裏有兩種情緒在瘋狂生長，纏卷在一起，一下子又甜又澀。

「……」孟逢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起身走開。

尤好卻先找他。她打開房門，探頭出來，叫他：「二哥——」

是一個包裝好的盒子，藍色的紙皮，盒身纏著系帶。

後座的孟逢不比他們輕鬆，不知在想什麼，臉色頗沉，從始至終沒有露出半分鬆快神色。

黎助理應聲，手剛探上車門，孟逢又反悔，「算了。」

她熟練地招呼客人，詢問購買需要，然後操作機器下單。偶爾店門前人多，她返身入內給其他員ｍ.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com工幫忙。

於是他也沒問，一般不在公寓過夜的隔天，午後都會詢問黎助理當天尤好是否在家。

「我弟做了什麼得罪你了？」喝著香檳，封湛問。

日子一天天過，孟逢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而尤好成天不著家的情況也沒有好轉。晚上她倒是不怎麼出門，一般都在，即使出去了，也和黎助理說的一樣，八點多必定回家。

孟逢一愣，在她期待和催促的目光中，他緩緩抬手，接過她給的東西。

但很快又生出不爽。

那細胳膊握著透明的調製瓶使勁搖晃，醇奶的白稍稍遜色她的膚色兩分，看著讓人替她著急吃力。但她認真專註，直將瓶中的乳飲品搖得起泡才停。

孟逢瞪他。

傍晚時知道她每天不在家不是出去撒歡玩，而是在奶茶店打工，孟逢總算放下了被封湛勾起的那一絲擔心。

司機開車跟在她身後，她在下車的站台附近第一個路口左轉，走了六七分鐘，跑向一家奶茶店。

孟逢回頭，就見她雙手背在身後，腳步輕輕地走向他。她走到他身邊，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孟總？」

黎助理附和說是。

「什麼關係？我形容得不對么？」封湛失笑，「他們玩歸玩，不都是養個喜歡的在身邊和_圖_書，你現在的做法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

「為什麼要送東西給我？」

孟逢垂眸，看著藍色的蝴蝶結，沉默許久。

他也擔心起尤好的功課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個學生，只高中剩最後半年，過獨木橋的時候即將到來，在這臨門一腳最關鍵的地方鬆懈，他不能放任。

時間一長，孟逢不禁覺得奇怪。莫非她在外認識了什麼新朋友？這麼樂不思蜀，實在不符合她的性子。

尤好進去以後就看不見了，黎助理正想提議自己進去看看，尤好忽然又出現。

他每次送東西來都會提前和尤好聯繫，所以清楚。

黎助理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個背著包走在小區右側主道上的人影正是尤好。

因為蔣願安多嘴提起的舊事，孟逢好些天不願意搭理封越。封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好讓封湛來問。

她樂呵呵地說著，眼睛亮瑩瑩，渾身都冒著傻氣。

「電話打得通么？」

「二哥你給我包壓歲錢了啊，我也想給你新年禮物。」

好半晌孟逢沒說話。

孟逢聽得眉頭一皺，「不懂你在說什麼。」

孟逢含糊道：「我看他天天泡妞不爽。」

「沒什麼你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可不瞎。」

答案無一例外，都是「不在」。

孟逢眼和-圖-書色沉了幾分，他說：「你別瞪我，我說錯了？」他調侃，「要我說，你這個寵法遲早得寵出問題來。」

孟逢在沙發上醞釀情緒，等著和她攤牌。

……

「你去奶茶店打工，就是為了送東西給我？」他回過神來，問。

尤好愣住，「你怎麼知道我去……」

和封湛聊完，孟逢心情煩躁，回公寓的一路眉頭都擰著。尤好卻不在家，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

封湛當然不是介意那小几十萬壓歲錢，可該說的還是要說，他就是覺得孟逢對那個小姑娘太過上心了。

「是。」黎助理說，「最近這一段時間，白天尤小姐都不在家，基本要晚上八點以後才回來。」

年初幾清閑了一陣，之後孟逢就開始忙，期間只回來住了兩天，白天就更不在家。平日往公寓送東西的事都是讓黎助理代勞。

「沒什麼。」

打定主意要和尤好談談，孟逢結束工作，早早讓司機送自己回去。下午五點，正是傍晚斜陽下落的時候。車開到小區附近，司機正要轉方向盤過路口，孟逢忽然叫停。

說到這個話題，封湛道：「你那個小姑娘……我看你對她很上心啊，這麼個寵法你就不怕把人寵壞了？」

「你形容的這種關係，不會有套用到我們身上的一天。」

封湛免不了要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