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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多情

作者:雲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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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想了下沒想起來,他懶得絞盡腦汁回憶,就那麼說下去。
等了幾秒沒等到他說話,她活動手腕,從他掌中掙脫。
打開蓋,裏面滿滿一盒都是首飾。
程隱不解接過,「給我?」
程隱瞥了眼沈晏清。
皇冠,耳鑽,手鏈……全是粉|嫩嫩,亮閃閃的顏色。
送給她,又送給別人。
而後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
沈晏清站在桌邊看向她。
「老闆跟我推薦的時候,說這個款式是經典款,過多久都不會落伍。」
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喝了大半,將杯子底部磕在玻璃桌面上,抒了口氣。
沒有一絲絲意亂情迷。
沈修文笑說:「不是我買的,是晏清讓我轉交。」
「醫生說我不能喝酒。」
程隱捧著書從書房出來,四人在客廳打了個照面。
一家上下就這麼些人,唯獨他,隔三差五碰面,都快趕上點卯,比沈爺爺見得還多。
程隱在房裡轉了兩圈,走到角落時想起什麼,蹲下身拉開最底下的抽屜。
至於沈晏清送的……
程隱斂了神色,問:「那他跟修文哥說了我什麼?」
程隱扯了下唇角,「錢多燒得慌。」
驀地一下,伴奏停了。
「那下去吧。」
「可還是落伍了。」程隱抬眸看他,「所以,有的話聽聽就好。」
她淺淺抿出笑,弧度適宜,既不疏離也不顯得過分膩歪,叫了前兩個,目光最後落在沈晏清身上,「……晏清哥。」
不等他回答,她關上抽屜,m.hetubook.com.com站起身,率先開門出去。
他們仨回來得巧,正好碰上,一同進門。
沈晏清反手關上門,目光掃及桌上,見她在翻舊物,頓了一下,提步過來。
程隱坐回原位理好頭髮,姿態端正,不見半點不雅。
「別擔心,這個是特別定製的,這個款式絕對只有一個。」沈修文見她並沒有露出多少喜意,道,「就算別的小姑娘瞧見了喜歡,去櫃檯人家也不給做,這回再不可能有人戴上和你一模一樣的。」
盒子里的東西畢竟是曾經的流行,現在看顯得十分過時。
又是一個吻。
這些東西要不要都行。她不想要,所以沒有拿。
「你喝了酒?」
笑了下,程隱收回目光看向沈修文,應道:「好。」
看來是真不放在心上。
說完這句安靜了幾秒,然後話題忽地一跳,相去甚遠。
「沈爺爺在睡。」程隱合上手裡的書,「周嬸說他這倆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我念了兩頁他就睡著了。」
將近二十年,她和照拂她的沈家扯來扯去扯不清,但多少是彼此相平,誰也不欠誰。
程隱聞言一頓,側目看向他。
她的房間,就應該保留屬於她的痕迹。
「爺爺呢?」
程隱能回來,是樁好事,也解了他梗在心裏的結。
程隱睫毛顫了顫,凝著他的眼睛,不太相信的樣子。
沈修文送她。
沈居業嚴肅的面容和緩了些,眸色亦放柔些許。
讀書時候的玩意,www.hetubook.com.com值不了幾個錢。
他嗯了聲,「爺爺醒了,讓我上來叫你。」
長長的吻,直到呼吸不夠,氣喘吁吁才停下。
沈居業道:「有空多回家,需要什麼跟我說。」頓了一下,補了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一有事就躲起來。」
程隱唇瓣微張,原本就嫣紅,唇齒舌尖席捲過,更是微微紅腫。
「不帶回去?」
東西都還在。
程隱起身,端著盒子走回角落,拉開抽屜放進去。
那時她喜不自禁,小心收著生怕磕碰壞,總共戴了沒多少次。
她的手掌擋在沈晏清胸前,阻了他接下去的動作。
「長瘦了。」沈修文抬手在她頭上輕碰兩下,沒多說別的,只道,「走,我們去看看周嬸菜煮的怎麼樣。」
然後回來過假期的舒窈,沒多久也得了一副完全一樣的。
程隱和秦皎沒喝酒,綴在眾人後頭。
無人唱的伴奏響了好久,已經分不清唱到了哪首歌。
半晌,她蓋上蓋子,問他:「上來有事?」
抬指輕碰他的唇角,指尖下移,劃過他的下巴。
門一開,進來的不是沈居業也不是沈修文,她綳起的肩膀微微放鬆。
見面叫人,當然她先開口。
盒子表面顯得有些舊,不過沒有落灰,打掃衛生的人應該時常會拿布擦一擦。
程隱淺淺笑,很順從地點頭,「知道了。」
是個禮物盒,淡紫色包裝,還纏著緞帶。
臉頰微紅,但眼神分外清明。
隨口說了一和_圖_書句,沒有說明白講清楚的意思,也不給沈晏清開口的機會,她拿起話筒,就著隨機顯示的老歌,自顧自唱起來。
同樣的東西,有什麼值得稀罕。
……
沈修文見她表情不對,挑了下眉解釋:「別多想,晏清沒跟我講你壞話。」
對視三秒,沈晏清斂了目光。
程隱被他壓在身下,即使姿勢如此不恰當,她仍一派鎮定,「你喝酒了。」
彷彿他和剛剛那個吻,都一樣,根本不存在。
秦皎笑:「真沒看出來,心腸夠熱。」
周末去沈家吃飯,程隱去的最早,午後就到了,陪沈承國聊了許久。
她被沈老太太交給廖家的時候還小,連名字都記不得更別提生日。只是人人都有生日就她沒有說不過去,於是有名字那天就成了她的生日。
她歪了下頭,盯著沈晏清,緩緩笑開。
聽前頭嘰嘰喳喳了解了個大概,秦皎問身旁的程隱:「他買的單?」
「這不是你的風格。」
沒接她的話尾,而是說:「這盒子放了很久,周嬸打掃衛生每天都會擦一遍。爺爺吩咐過,搞衛生的時候不要弄亂擺設。」
他壓著她,手仍舊緊緊攬在她身下腰上。
不是小時候了,真金白銀,每顆鑽都是實打實的真品。
怎麼放的就是怎麼。
「為什麼要帶?」
沈承國老了,遲暮之年沒了髮妻陪伴,家裡兒子孫子又個個有事,沒法時常盡孝。
他垂眸,指尖碰了碰皇冠上的水鑽。
這一套首飾是例外,她很喜歡hetubook.com.com,但不見光的時候最多。
沈家人丁不多,沈承國有兩個兒子,到了孫輩,加上沈晏清總共三個。長子家的那倆,歲長的叫沈居業,老成穩重,和沈老爺子一脈的嚴肅,行二的叫沈修文,脾性稍溫和些,相處起來沒那麼令人拘謹。
記不得沈晏清是哪年開始肯送她禮物的,每一樣她都有好好收著,大都多用著用著壞了,打掃之後被清理掉。
程隱怔怔有些出神,摸了摸盒身邊緣。
女孩家和毛糙的男孩到底不一樣,溫柔貼心,以前他們撒野見天在外飛的時候,她總是乖巧陪在倆老膝前說貼心話。
秦皎側著眸光瞧她,她面色平平,一臉無所謂。
二樓拐角右邊,第二間是給程隱備的卧室。
旖旎短得像夢境。
一路閑聊,到停車場時,沈修文讓她等等,從側邊袋子里拿出一樣東西。
推門進去,擺設一應如舊,沒有變動,時間彷彿停住,一回首,能想起來的事情都還在昨天。
都是沈晏清送的。
蹲著的程隱抬頭,和他視線交匯。
他身後倆人都看著她,跟沈晏清不同,她和沈修文是真的許久不見。
沒等沈晏清說話,她提起被他壓住的腿,屈起膝蓋抵開他,隔開距離后,站起身回原本位置。
程隱拆包裝的動作停了一停,而後繼續。
程隱回頭一看,他坐著,眸光凝凝朝她看來,唇瓣抿得有些緊。
程隱端著盒子到書桌前。
「居業哥,修文哥。」
沈晏清伸手扯住她的手腕。
和-圖-書的歌不多,列表上沒了曲目,放起系統隨機準備的歌來。
響起兩聲敲門聲,程隱側目,「請進。」
沈修文沒往深處想,有什麼說什麼:「早幾年有一回,他跟我聊過幾句,說你不喜歡和別人用一樣的東西。當時那誰誰……」
也對,反正錢多,連指縫裡露那麼一絲半縷都不算,用不著她們操心。
「沒有。」
她看著沈晏清,目光毫不羞怯閃躲,直直映入後者低暗深重的眸色之中。
「在這種平常到顯得廉價的場所,在這種小得寒磣的包間,對一個你並不喜歡的女人……把持不住。」
……
「給你。打開看看。」
裏面裝的是個髮飾。
和從前缺氧后盈光泛泛眼裡漾起水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氣息亂了,手沿著腰上移動,被程隱抬手抵住。
幾個人都開了車來,晚飯後該走,沈承國照舊想幫程隱安排,不想她已經搭好了便車。
和沈修文相處沒什麼壓力,他不像沈居業嚴肅,又不像沈晏清能在別的方面擾亂她,程隱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其實挺自在。
沈居業嗯了聲,輕輕頷首——點頭的模樣都比別人正經。
聚會結束,部門裡負責組織的同事去付錢,被告知賬已經買過了。一行人半醉,玩笑著互相問誰這麼客氣,偷偷摸摸干好事。
「可能。」
「就說有誰照著你生日收到的髮飾手鏈買了一套一樣的。」他搖頭淡笑,「誰知道你這丫頭看見了,氣得把東西拾掇拾掇全扔到角落,再沒拿出來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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