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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著手指頭算什麼算，做作！就四天而已，五根手指都用不全，還要算？

「恭喜，一等獎。」盛亦的聲音從她肩上、從她脖側傳來，濃濃的喜意里彷彿帶著無法著地的輕飄飄的快樂。

「你記清楚，我只是說可以相處試試看。」

生活並非簡單的悸動，它的構成很複雜。

虞星覺得很有必要給他潑點冷水。

虞星簡單粗暴地回他：【沒空。】

「樓下？」虞星一激靈，「你別停在正樓前，要是被我小姨看到我不好解釋。」

「你就非要說這些掃興的話？」盛亦無奈一笑，「你說的我都知道。」

帶著濕氣走進樓道的盛亦，邁進檐下，一句話不說，張開手，忽地一下將她抱住。

她讓他別催：「我在下樓了，等會打到車告訴你。」

路上車水馬龍，臨近晚餐，正是一天最熱鬧的幾個時間之一。

虞星直接騎臉開炮：【滾啊變態！】

心情奇妙而複雜，走出樓道，虞星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如常。

陰沉的小雨天，盛亦去而復返。

「m.hetubook.com.com……」她陷入沉默。

天擦黑，幽藍色里夾雜幾抹妖艷的紅，是殘陽沒能帶走的餘暉。

喜歡盛亦嗎？有一點，她能感覺到這股情緒在心裏紮根、破土、生長的動靜，每一個階段，她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了。

坐上盛亦的車，在雨夜的城市裡緩慢前行，輪胎摩擦地面，濺起的都是水聲。

她也記不清，反正，好久沒見。

虞星不得不祭出殺手鐧：

備註名被她改為「大垃圾」的盛亦發來消息，又是老調重彈——

還發可愛表情包，真是令人作嘔。

虞星參加完競賽回來的這天晚上，盛亦在西區，沒能等到她。

說了幾句掛斷。

【再說我們明年也別見了！】

……

虞星壓低嗓子：「我現在還沒有很喜歡你。」

盛亦糾纏不休，用一句成功堵截了她接下去所有的話：「比賽拿了一等獎，你中午就知道了對不對？」

「你下來。」

但這些還不夠。

換好衣服出門，盛亦不放心，打來電話。

聽童又靖說，盛亦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乎每天都在掰著手指頭算她回來的日期。等她回來他們就要約會這件事，在這個總共就沒幾個人的小圈子裡傳開，沈時遇和蔣之衍聽得耳朵都快要起老繭。

虞星背著自己的小包包，一步一步踩著地面，不想承認，但腳下莫名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很難形容。

「……」

「恭喜你，也恭喜我。」

「沒關係。」他說，「我們慢慢來。」

她穿著睡衣，本來打算看看書，早點歇下，一聽他要見她，十分為難：「我小姨在家，天都黑了，還下雨……」

他說：「我知道。」

……

虞星注意到斜對面的那輛車，外身鋥亮，車窗貼滿黑色的車膜，無法窺見內里一絲，唯有森嚴的車標靜靜立在前頭，高貴地有種跳脫于這鬧市之外的遺立感。

盛亦道：【我指的是很厲害的競賽習題，你在想什麼啊？】

那邊總算老實。

焦急地就要四處找人時，半天沒能聯繫上的她打來電話，只有簡短一句：「我今天有點事來不了了，對不起和*圖*書。」

又是一日天氣晴朗，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眼看高二教學樓近在眼前，口袋裡手機輕震起來，她抱著本書拿出手機一看，果不其然。

……

……

盛亦的車停在樓的斜側方，虞星一出現，他開了車門，大步走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的緣故，盛亦將車開得比平時慢很多。

「這就是你恭喜我的方式？」身體還殘存不適應親昵而產生僵硬，但虞星忍住了，沒有掙開。

臉上一熱，她偏開頭，手搭上車窗邊沿，指尖無意識摳了兩下：「我說的是可以考慮你，考慮，你不要弄錯了。」

落了一天的雨，外面有些冷。虞星穿上外套，這次沒忘記拿傘。

阻止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她無奈瞪他，「幹嘛又淋雨，你以為你拍電視劇呢？」沒撐開的傘就撇在身側。

【學妹，今天和我約會嗎？】

【滾！！！】

小姨在自己卧室休息，她小心翼翼經過客廳，盡量放輕動作。

「你——」

在她第三次看向那輛車的時候，停滯許久的車輪忽然緩緩轉動，朝著她的和*圖*書方向駛來。

「我已經到了，就在你家樓下。」他說。

焦躁之餘，忽然生出一種詭異的不適。前段時間那種被人跟著、被人監視的感覺又來了。

她一僵，肩膀綳起。

「……？？」

也不知是不是心境有所轉變，他那張平素玩世不恭笑起來沒正形的臉，此刻在虞星看來，多了幾分認真。

一眼，兩眼，三眼……

「哪什麼？」他噙著笑反問。

吐槽歸吐槽。

看著他翻來覆去念了至少幾十遍的那句「你自己答應我的」，虞星實在煩不勝煩，最後一節課上課前，給出答覆：【我過幾天要參加比賽，這段時間要做準備，等我比完賽回來行不行？】

虞星不由腹誹。

將她一本正經如臨大敵的模樣看在眼裡。

算一算，和盛亦大概有……

盛亦慢慢鬆開手，垂眸望著她，一笑。

她走到路邊，在適合等車的地方停下，叫車軟體正在倒數，排在她前方，還有21位乘客。

虞星鬆了口氣。

生活如常繼續，虞星想吐槽的念頭卻越來越強了。

虞星這次去參加競賽，加上出發，總ｈｔtｐs://m.heｔｕboｏk.cｏｍ•ｃom共去了四天。

虞星窩在房間里，壓低通電話的音量。

他本是要來接的，怕撞上小姨，她沒讓。

「嗯。」

盛亦很委屈，從課前糾纏到課間，再到新一節課，陰魂不散。

有的時候還是不得不考慮現實。

「虞星？」

下一秒，就見他問：【那你要不要去我家補習，學長有很厲害的東西給你看。】

他立刻道：【行。】

「下來幹嘛，我都說了不回學校……」

這個問題，他一連問了好幾天。每天都至少要問三遍，比早中晚三餐還準時。除了發消息，吃飯碰面時也不忘問上一句。

回來當天，虞星回家放好東西，連學校都來不及去，第一時間就要去見盛亦。

「欸……」

曾經，她對戀愛持反對態度，如今這個人改變了她的觀點，但她希望這個過程下的自己，仍然是清醒的。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窗外雨霧蒙蒙，看一眼，濺起的水珠彷彿就打在臉上，撲面而來的涼意幾乎就要兜頭罩下來。

「知道啦。」她嘆一口氣，「我下來了。」

「沒說一定會跟你，什麼，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