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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平陽傳

作者:藍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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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天長地久 第三十四章 大唐平陽

第八卷 天長地久

第三十四章 大唐平陽

第二場雪下得並不大,稀疏的雪花飄飄洒洒了大半夜,給這座殘雪未融的城池又披上了一襲嶄新的銀袍。
老夫婦順著他示意的方向一看,那邊果然有好幾個打扮齊整的高大漢子,氣勢與常人不同。兩人也不敢多瞧,只賠笑問夥計:「這個……能便宜些么?」
居然沒射中!
箭頭貼著元吉的頭皮射在地上,他的發冠頓時被射成兩半,頭髮亂紛紛地披了下來,隨即第二箭從他的耳下射過,將亂髮射斷了幾縷,第三箭則是直奔他的腳面,在靴尖留下了一道銳痕。
被她拎在手裡的李元吉這時也回過神來,掙扎著叫道:「李三娘,你放開我,放開我!」
竇誕的臉色更白,嘴唇抖了抖,躬身道:「臣不敢,臣知罪。」就連李元吉都停住了哭泣,抬眼看了看凌雲,又埋下頭去。
她明明只是一個人,一把弓,但對上她的目光,這些隨從心裏竟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見她再次抬起長弓,所有的人都是身子一縮,不假思索地撥馬就逃。
她這一轉頭,李元吉發覺有機可乘,忙伸手向她臉上揮了過去,要逼她鬆開自己。不過他的手還沒碰到凌雲,眼前卻突然一黑,卻是凌雲的拳頭后發先至,砸在他的眼眶上。李元吉頓時一聲慘叫,眼淚長流。
他的身後,有隨從也不以為意道:「正是,雪天路滑,不能出去打獵了,殿下憋得難受,這不,就帶著咱們在城裡戲耍戲耍,又沒做什麼。這些賤民只要跑得快些,根本就不會受傷,更別說丟掉性命了,適才是那婆子自個兒上趕著找死,怎麼能怨殿下?」
老夫婦面面相覷,老緊緊攥著手裡的錢袋,嘴唇抖了幾下,到底只能搖頭:不是她捨不得,只是今日市坊上的東西又少又貴,如今她這袋裡只剩下幾十銅錢了,怎麼都買不起!老丈忙安慰道:「那咱們再多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尋常的紅燭!」
老軀忙把錢囊里的銅錢都倒了出來,大約是五十多枚,頓時有些心虛:「我們就這些錢了,是不是還不夠?」
在很久很久以後,他們可以說給自己的孩子們聽。
兩人忙回頭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個書生模樣的人,相貌端正,笑得也和氣,手裡赫然是兩根一尺多長的大紅蠟燭。
人群里,有個蒼老的聲音顫抖著叫了一句:「多謝平陽公主救命之恩。」
這一下,錦衣少年更是意外,忙提馬直奔過去,厲聲喝道:「是誰?」——剛才分明有什麼東西打中了他的箭支,是誰有這般本領?
這次來葦澤關,她剛進井陘就遇到了從山西逃往河北的大戶人家,向家兄弟也說,以前大家都是從中原往西北遷移,近來卻有不少人家從山西逃回了河北。那時她便知道,鎮守晉陽的李元吉,顯然不如河北的竇建德得人心。
長街的盡頭,何和*圖*書潘仁不知何時已牽著兩匹駿馬走了過來,看著她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溫暖關切,將凌雲心頭的沉重厭倦消融了大半。
凌雲看了他一眼:「二姊夫,我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然而就在這一片喜慶景象中,整座晉陽城卻安靜得出奇:街道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車馬,也聽不到商販們走動吆喝,就連最愛在雪天撒歡的孩子們都不見蹤影;唯有城門和坊市一帶還算熱鬧——就要過節了,自有不少人趕來看花燈、做買賣,進進出出之間,總算讓這座城池看起來多了幾分興旺之氣。
凌雲向他們深深地欠身行了一禮,隨即便撥轉馬頭,與何潘仁一前一後向坊外而去。在他們身後,數十名護衛也從各個角落裡涌了出來,紛紛翻身上馬,跟在他們後頭。
他手持弓箭,不時射向人群。箭支每每貼著人的頭皮直飛過去,將大家嚇得抱頭驚叫,拚命逃竄。也有人試圖躲到路邊,卻被那少年逐一點射,嘴裏似乎還叫著「右臂」「後腿」,當真是箭無虛發,被射中者慘叫求饒,少年則笑得愈發開懷。
看到這一幕,老夫婦哪裡還敢躲在路邊,當下隨著人流奮力往前跑去。只是他們腿腳到底有些遲緩,沒多跑多遠便漸漸落在後頭。好在往前就是燈燭鋪子所在的路子,那鋪子不知為何居然並未關門,似乎還有人在門前喝令逃命的人群:「分道!快往這邊跑!」
武德元年轉眼已成舊曆。
錦衣少年臉色頓時一沉,毫不猶豫地再次彎弓搭箭,這一回卻是對準了拉著妻子的老丈,嘴裏喝道:「後背!」
兩人又灰頭土臉地擠了出去,一邊往前走一邊四下張望,卻根本看不到別的燈燭鋪子,老丈的腰桿頓時又彎了一些,老奴的臉色也愈發黯淡了。
竇誕證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驚得臉都白了:「殿下!」
那老丈見妻子去揀蠟燭便知不好,忙一把拽住了她。老婦人被拉得倒退了兩步,那一箭竟是擦著她的手臂飛了過去,「叮」的一聲落在石板路上。
老夫婦如何不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好人,忙追著叫了聲:「多謝公子!祝公子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原本四散奔逃的人群漸漸聚攏起來,有人不由自主地跟著這支隊伍跑了幾步,更多的人則是沉默地目送著他們離開。
隨從們大驚失色,竇誕也是又驚又怒,脫口道:「三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凌雲接過韁繩,飛身上馬,又向四周看了看。
這兩下如免起鶴落,快捷得讓人難以置信。少年身後的隨從們這才反應過來,嚇得紛紛催馬沖了上來,抽刀的抽刀,拔劍的拔劍。那位打扮貴氣的中年人也下意識地拔刀在手,正要上前,身子忽然一僵,脫口叫道:「三……三娘?」
當時她以為,這一切已經夠https://m.hetubook•com.com糟糕了,沒想到這次來到晉陽才知道,如今他又多了一個拿城池做獵場,拿百姓當獵物的愛好,驅趕恐嚇,以此取樂;而原該規勸他、約束他的竇誕,居然也跟他同流合污了!
平陽公主?隨從們都驚得呆住了。
少年也有些意外,皺眉罵了聲:「找死!」
老丈急著拉走妻子,並沒察覺到危險,那老倒退間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頓時目眥欲裂,也不知從哪裡進出的一股力氣,她合身擋了上去,那支利箭也變成了直射她的胸口。
老丈看著街道兩邊關門的店鋪,心頭不知為何有些發慌:「最要緊的都有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正茫然間,兩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文縐縐的聲音:「敢問兩位老人家,是不是要買喜燭?」
書生笑道:「橫豎我也不能再拿回去,你們看看能給多少吧?」
他的修叫聲跟另外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眨眼之間,凌雲的第二支箭第三支箭也已電射而出,將另外兩位隨從同樣射落在馬下。
回答他的,是一支閃著寒光的利箭。
無數人從他們身邊奔逃而過,待到人潮終於稀疏了一些,就聽得後頭有馬路震動,笑聲不絕,卻是一隊人馬追著人潮趕了過來。他們看去也就二十多人,卻是衣裳鮮明,弓刀齊備,看去頗有其實,而一馬當先的則是一名錦衣少年。
竇誕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凌雲沒再理他,一催坐騎追向了那些奔逃的隨從,不過片刻工夫,就將所有的人都射下了馬。等她帶馬回來時,竇誕依然獃獃地站在咬牙抹淚的元吉身邊。
李元吉看到心腹一個個被射落,早已是驚怒交加,聽到這一句,更是暴跳如雷:「你敢拿我當獵物!李三娘,你……」
在最熱鬧的坊市裡,大家便漸漸覺出了不對:眼見著日頭越升越高,坊市裡的人也越來越多,好些店鋪卻依然是大門緊閉,好些物件自然也沒處置辦。人群之中,到處都響起了抱怨的聲音。
他們自然都聽過這個名字,知道這位軍功卓著的公主是何等尊貴,何等受寵,但眼前的年輕女子一身青色襦裙,素凈得近乎寒酸,怎麼看都跟「公主」二字毫無干係。只是當她轉頭一眼掃過來時,那看刃般冰冷銳利的目光,頓時將他們的質疑都凍結在了喉頭。
兩人的眼睛都亮了,自是點頭不迭。書生便笑道:「那倒是巧了,在下家裡也要辦喜事,買了不少喜燭,結果有一對花紋被弄壞了,這鋪子的人卻不肯認賬,我再拿回家只會惹家人氣惱,兩位若是不嫌棄,便宜些讓給你們如何?」
看著他們忍氣吞聲的模樣,凌雲心頭突然生出了無限的厭倦,原本有無數想說的話,能說出的,也不過是一句:「你們好自為之,不要逼我再出手。」
和圖書人卻並未收手,而是兩步搶到少年跟前,左手一伸將他拎了起來,右手一攀砸在他的臉上,將這少年打得鼻血飛濺。
老姬何曾見過這般架勢,嚇得腿都抖了,想轉身逃命,卻怎麼都挪動不開,老丈見勢不對,忙護著她往旁邊一躲,好歹貼著牆根站穩了身形。
夥計笑道:「兩位老人家說笑了,別說我們家從無虛價,就說如今這市坊的情形,你們也瞧見了,有幾家敢開張?我們沒漲價便已是良心!兩位也莫要捨不得這個錢,畢竟這洞房花燭是人生大喜,旁的物件也就罷了,花燭總是不能少的,不然新婦子也不依啊,是不是?」
兩人相攜著往外走去,沒走幾步,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凄厲的尖叫,整個坊市隨之震動。所有的店鋪都忙不迭地關門上板,人群轟然大亂。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前頭一陣騷亂,無數人向著這邊狂奔而來。
再過兩日就是上元佳節,不少人家的門前已掛起了燈籠,盞盞紅燈映著絨絨白雪,正是年節里最喜慶的景象。
在眾人的驚叫質問聲中,凌雲飛身上馬,語氣依然平靜:「諸位,輪到你們當獵物了。」
十六歲?凌雲心頭猛地一刺:玄霸去世的時候,就是十六歲,十六歲的玄霸,決定為李家去死,十六的元吉,卻把別人的性命視作玩物……
那錦衣少年此時已到跟前,他原是滿面做氣和怒氣,突然間卻睜大了眼睛。
不過他們的身子還未落地,背後卻傳來了一般柔和的力量,一托之下,讓他們竟又穩穩地站住了腳跟。隨即兩人眼前一花,有人擦身而過,擋在了他們前頭。
那老婦死裡逃生,原是后怕不已,此時見他帶馬衝來,更是驚孩欲絕,身子想要倒退躲避,腳下卻沒了力氣,一晃之下,竟是往後直坐了下去,老丈想扶住她,也被帶得往後仰倒。
新年伊始,晉陽城已下了兩場雪。
他的動作一慢,元吉的隨從們便從他身邊掠了過去,各舉刀劍就要圍殺此人,中年人這才回過神來,厲聲喝道:「誰都不許動手!快放下刀劍!這是、這是平陽公主殿下!」
凌雲早已認出這中年人是竇家的三表兄竇誕,如今也是二妹的馬,當下向他點頭致意:「二姊夫。」
對上凌雲帶著怒氣的冰冷目光,竇誕臉色微變,卻還是辯解道:「在下不是說了么,齊王殿下就是想跟大伙兒開開玩笑而已。」
李元吉更是破口大罵:「李三娘,你因為這些人對我動手,你是瘋了吧?」
中年人忙翻身下馬,衝著凌雲抱手行禮:「公主殿下,齊王他……他只是想跟大伙兒開開玩笑而已,並無取人性命之意,還望殿下手下留情。」
一對莊戶打扮的老夫婦便是走了半個坊市也沒買齊東西,原本喜氣洋洋的面孔上漸漸露出了慌張之色。好容易瞧見前頭路和圖書口有家開張的燈燭鋪子,兩人顧不得人多擁擠,硬生生擠到了前頭,詢問店裡可有喜燭賣。
凌雲卻並不著急追趕,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元吉道:「還不趕緊上馬逃命?」
看到凌雲迴轉,他才苦笑道:「殿下息怒,齊王他畢竟才十六歲,就算做事不妥,也得慢慢勸解不是?殿下今日當著晉陽百姓的面如此羞辱於他,讓他日後如何服眾?」
老丈眼睛一亮,忙拉著妻子沖了過去,誰知這一拽之下竟將老姬背上的布囊扯開了,買的紅紙飄飛出來,那對雕花喜燭也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老姬驚叫一聲,不假思索地轉身去揀。
兩百錢?老夫婦都嚇了一跳,喜燭不是四十來錢一對么?這個雕花的怎麼就貴成這樣了?老丈忙道:「那有沒有尋常的紅燭?最尋常的就好。」
凌雲鬆手將李元吉扔在地上,看著竇誕冷冷地道:「我也想問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夥計手上忙著拿貨,嘴裏答道;「尋常的早就賣光了,便是這雕花喜燭,還是那邊的客官好心,這才留了幾對下來,要買就得趕緊,遲了可就沒了。」
書生隨手取了一把,把喜燭往她手裡一放:「就這些吧。」不等兩人反對,他笑著抱了抱手,「相逢就是有緣,何況大家今日都有客事臨門,是難得的緣分,在下祝兩位老人家兒孫滿堂!」說完轉身就走。
雖然那個身影已經走遠,已經聽不到他的感激,但沒關係,他們都記住了,這位殿下是大唐的平陽公主,他們看到了她的颯爽英姿,他們記住了她擲地有聲的話語。
跟在少年身後的人群里,有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輕緩帶,打扮與旁人不同。見此情形,他忙叫了一聲「且慢」,但錦衣少年一路驅趕恐嚇著坊市裡的人群,早已玩得忘乎所以,雖然聽到了他的聲音,手指卻還是一松,那支利箭「哦」的一聲離弦而出,直奔老文的後背。
他微微張嘴正要說話,風聲卻已驟然響起,一條馬鞭對著他男頭蓋臉地抽了下來,只一鞭,就將他抽到了馬下。
凌雲收起弓箭,涼涼地笑了笑:「你不是很喜歡這麼玩么?」
李元吉怒道:「姊夫,你不用跟她說這些廢話,有本事她就打死我!」
他們的神色語氣都是如此的理直氣壯,凌雲心裏一片冰冷、她再也不願跟他們啰嗦,抬眸在眾人臉上一掃,淡淡地道:「你們都喜歡這種玩法?好。」
原本躲在店鋪門后和街巷深處的人群一陣騷動,有人低聲詢問,有人探頭張望。
在逃命的人流中,她這動作甚是顯眼,在後頭驅趕著人群的錦衣少年一眼瞧見,笑著高聲叫了句「右臂」,本來對準旁人的長箭微微一沉,射向了老姬伸出的手臂。
斥罵聲中,那支眼見就要射進老姬心口的長箭卻突然方向一變,「哚」地釘在老夫婦旁邊的hetubook.com.com店鋪木門上,箭羽猶自微微顫動。
那書生腳下一個划想,忙回頭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說著竟是一溜煙地跑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又多方打聽了一番,知道得越多,便越是憤怒:李元吉豈止是不得人心,他簡直是胡作非為!日日率眾遊獵,糟蹋百姓的良田家畜,縱容手下奸淫擄掠,逼迫士卒互相廝殺……也難怪那些人會控訴「李家人不給我們活路」。
老夫婦自是念佛不迭。老姬一邊小心地將喜燭收入布囊,一面便嘆道:「如今這城裡是怎麼回事?東西都貴成這樣了!好在咱們遇上了貴人,如今還剩三十多錢,要買點什麼才好?」
老夫婦此時也看清了他手裡的喜燭,上頭雕著瑞獸蓮花的圖案,還灑了點點金粉,看去當真是精緻富貴。若是細看,能發現圖案上有幾道擦痕,像是被硬物刮過,卻也不影響什麼。兩人相視一眼,又是驚喜又是擔憂,老丈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公子要賣多少錢?」
夥計忙得腳不沾地,頭也不回地答了一句:「有!最好的雕花喜燭,兩百錢一對。」
足尖一挑,她將李元吉掉在地上的長弓操在手裡,順手從馬鞍邊的箭囊里抽出三支長箭。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剛才開口的那位隨從還沒反應過來,肩頭一陣劇痛—一凌雲的利箭已射穿了他的右肩,也將他整個人帶得摔下了馬鞍。
讓李家人也落到楊家那樣的下場么?
李元吉抬起頭來,睜著沒腫的那隻眼睛看著自己的這位妹姑,心頭又是憤怒又是恐懼,還有說不出的羞恥和憋屈。他張嘴想說點什麼,眼圈一紅卻流下淚來。竇誕被凌雲連珠箭發的氣勢所懾,一時之間竟沒敢動彈,此刻才上前兩步,攔在了凌雲跟元吉中間:「三娘子……公主殿下,殿下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
在他們的頭上,一輪冬日的暖陽已升到中天,那溫柔清透的陽光,將這個雪后的世間照得晶瑩剔透,彷彿沒有任何罪惡,也不會有任何污穢——至少在這一刻,所有的污穢和罪惡,都已被埋葬在積雪之下。
李元吉臉都青了,忙不迭向後躲閃,凌雲的箭卻一支接著一支追了過來,每每間不容髮地從他身上擦過。這麼連射了十余箭之後,李元吉再也忍受不住,抱著頭蹲在地上,尖叫道:「你住手,住手!我要告訴阿兄,我要告訴阿耶!」
當然,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慢慢勸解?就像二姊夫你一樣么?至於服眾,你們待百姓如豬狗,百姓自然視你們如畜生,畜生之輩,談何服眾!」
這話著實不客氣到了極點,竇誕臉上不由一熱,吶吶道:「殿下何出此言?殿下和齊王乃是同胞手足啊,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
凌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他若是不姓李,今日晉陽已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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