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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低聲道：「國主夜間有話對大人說，是極為秘密之事，不想被殿下與另一位姑娘聽見。」

那老婦的恐懼滲透到形骸心中，形骸霎時驚恐至極，急道：「前輩！你把話說清楚了！」

孟如令道：「道術士逃了一個，死了兩個。但想必姐姐你已經知道了。」

形骸道：「有一人趁亂逃走，另兩人被我擊暈在地。我本想追擊，可恰巧你這邊遇險。」

形骸道：「你養養精神，恢復力氣，或許。」

孟如令道：「生命無常，他死了就死了。但他臨終前所說的話，卻頗耐人尋味。」

恆宇道：「很多很多，剩下的約有五百余個。它們極難對付，可以融合，也能隨意分開。五十個暗流合在一起，我便不易應付。可這是我引起的災難，又如何能一走了之？」

孟如令身子一顫，道：「快！裏面那兩人有危險！」

恆宇說道：「你為何待我如此冷漠？就好像不記得你我之間曾有肌膚之親么？」

孤鳴道：「師父，師叔，咱們為何不直接去問娘親呢？」

老婦嗚嗚哭道：「你們這些凡人，都不過是他的糧食。我的信徒全死了，我也受驚太過，變成這副模樣。沉睡的巨龍畏懼他，也都走了。」

恆宇昂首注視孟如令，孟如令毫不相讓，與她對視，片刻后，恆宇嘆道：「妹妹何出此言？」

孤鳴道：「他好可憐哪，能不能救他一救？」

孟如令這才親自見證了青陽劍的莫大神威，心下驚佩：「這神器當真名不虛傳，和_圖_書但也唯有行海手握此劍，仍能夠保持清醒。」隨即迎向形骸。

孤鳴道：「娘，我要陪著你，再不要與你分別啦。」

孟如令拍了拍他肩膀，道：「此人是你朋友么？」

躺在床上，漸漸睡意來襲，他恍恍惚惚，迷迷茫茫，見自己身在一明晃晃的小神殿里，神殿外圈圍著水池，地面是大理石板，白玉為柱，紫光如星，間或閃爍。形骸只感困惑，立即施展夢魘玄功，心頭雪亮：「是有人引我至此，且看此人有何話說？」

孟如令嘆道：「不打緊，我們留下相助姐姐。姐姐若是早說，咱們又如何會見怪？」

忽然間，有人喊道：「快走！快走！他會吞噬所有人！」

形骸大驚，急忙再度闖入石塔，卻見那老者被一團黑水捲住，那黑水順著地板縫隙流淌而走。息世鏡則陷入另一團黑水中，只有腦袋留在水外。形骸凌空一抓，掌力握住息世鏡腦袋。孟如令口吐霜雪，吹中黑水，黑水劇烈震顫，終於脫離了息世鏡，形骸再一劍將這黑水消滅。

形骸身子一頓，心想：「恆宇要說些什麼？我確實不便住在她們隔壁，可若隔得太遠，就怕出什麼岔子。」只是不便硬要換屋，只得跟著那宮女前行。

息世鏡勉力說道：「女皇讓我們來找猛獁國的盟友，可我們遇上了此地衛兵與黑水怪物一同襲擊。」

形骸朝上看去，正是先前在集市見到的那山神，這老婦正伏在橫樑上，眼神恐慌，懼意畢露。形骸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前輩究竟是誰？你是在警告我么？誰會吞噬所有人？」

門外恆宇說道：「你醒了。」

孟如令道：「臨死之人，不會說謊。」

息世鏡受傷極重，成了個血人，他自肩膀以下皮膚幾乎全被剝去，鮮血從各處滲出，他神智仍清醒，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可卻只發出微弱的哀嚎聲。

形骸道：「他是龍火貴族，沒那麼容易死，權且死馬當活馬醫。」伸手握住息世鏡掌心，送入渾厚真氣，卻驚覺息世鏡體內真氣竟已所剩無幾，似乎成了個凡人。形骸又並未攜帶傷葯，如何救得了他？

形骸沉吟說道：「失控的暗流有多少？」

孟如令道：「其中一人臨終前說，他們遇上這黑水與衛兵一同夾攻，這才死傷慘重，狼狽而逃。而先前我們正與道術士交手，也遭到黑水偷襲。這黑水怪物是一路跟著我們，找到了道術士，隨即用調虎離山之計殺人，可當真半點不傻。」

恆宇雙目轉到形骸身上，眸光似水，如有深意，說道：「青陽劍主，果然不同凡響。若是你的話，應該不難辦到。但今夜已晚，兩位可在此安睡，待到明日晨間，再深入地下不遲。」說罷，她拍了拍手，兩個侍女推門而入，她道：「我已安排了屋子，甚是簡陋，還望兩位莫要見怪。」

孟如令道：「它們連孤鳴和我也想殺。」

回到恆宇那會客廳中，恆宇早在等待他們，也仍然是那副從容不迫、嫻靜淡雅的神情，宛和*圖*書如戴著一層極為逼真的面具。她問道：「如令、行海，你們回來的真快，可有什麼好消息么？」

形骸悵然道：「他曾與我同是海法神道教的門徒，也曾並肩作戰過。」他施展地獄無門，捕捉片刻，一無所獲，唯有作罷。

耳邊一聲巨響，形骸醒來，眼前只見一片黑暗，屋外傳來那發光蘑菇搖曳之聲，好似剝豆子時的聲響。

孟如令仍有些放心不下，抱起孤鳴，笑道：「徒兒還是陪我睡，你願不願意？」

孟如令苦笑道：「也好，但願她會如實相告。可我總覺得她已不是以往我認識的那個恆宇。」

孟如令道：「我可沒那麼無能，石塔中的人怎麼樣了？」

恆宇低低嘆息，幽幽坐回躺椅，一時閉目不言。孤鳴心下不忍，上前握住恆宇手掌，感到她正顫抖得厲害。孤鳴心下擔憂，道：「娘，你就告訴我們實話吧。這黑水到底是什麼東西？」

恆宇道：「因我失算之故，國中死了許多人，我實無顏面據實以告。你們當真願意幫我？」

孟如令道：「他這傷只怕活不成了。」

孟如令又道：「而且它並非無腦怪物，見了你的青陽劍，倒也知道害怕。」

形骸道：「你二人沒受傷么？」

孤鳴想陪母親，可念及孟如令恩情，心想：「我今後與娘親待在一塊兒的日子長得很，也不差這一天啦。」想到此處，柔聲道：「好，孩兒陪著師父。」

恆宇撫摸孤鳴臉頰，說道：「我也不曾想到，我本想用這暗流對付龍火國，對付怯m.hetubook.com.com翰難，保護我們的家園，可眼下或許不成了。」

恆宇並無怨言，朝三人一鞠躬，從另一扇門走出客廳。一侍女道：「這位大人，請隨我來。」另一侍女則負責引領孟如令。

恆宇苦笑道：「它實則正是我這些年研習仙法的成果，我稱其為暗流。」

形骸奇道：「莫非我們並非住在相近的屋子裡？」

恆宇推開門，屋外那燈光照亮了她，她臉色顯得慘白，長長的影子伸向形骸。形骸再度仔細看了看她，認為她並非幻覺，也非幽靈。

孤鳴驚恐不已，說道：「那難道說謊的是娘親么？娘親為何能命令這黑水怪物？這怪物如此厲害，她為何不以此對付他們？」

恆宇道：「是我，我不是讓她告訴你了么？我會來見你。」

形骸道：「猛獁國果然與龍國聯手了。而他說是此地衛兵與黑水怪物同時襲擊他們，這又是什麼道理？莫非這黑水怪物聽山中國衛兵指使？」

形骸點頭道：「你進來吧。」

恆宇漸露出微笑，道：「你險些吻了我，可把如令與孤鳴嚇了一跳。你還是想念我的，對不對？」

形骸並未從恆宇臉上見到愧疚之情，她冷漠得猶如冰霜，似將所有的情感全深深藏在心底，又像是剛剛蘇醒的盜火徒，難以如常人般表現出喜怒哀樂之色。

息世鏡搖頭道：「小心，此地不祥。」說到此處，立時咽氣。

形骸擦去汗水，道：「恆宇？」

形骸也隱隱有這念頭，他將息世鏡屍體放火燒了，隨後，三人趕往恆宇宮殿。

形和圖書骸問道：「這暗流是某種元靈么？它們並非怯翰難的靈陽仙從古迹中釋放的災禍？」

恆宇沉默半晌，道：「它並非元靈，而是古時巨巫屍體上的屍蟲。那些靈陽仙闖入我修鍊的道場，將一些尚不受我法術掌控的暗流釋放出來，這才引發了一場風波。但另有一些『暗流』早已被我馴服，它們甚是聰明，往往行事出人意料。」

瞬息間，形骸趕到，那黑水似畏懼形骸，立即有退潮跡象。形骸道：「休想逃走！」斬出青陽劍芒，那妖火點燃了黑水，竟順著黑水焚燒起來，那黑水翻滾扭曲，凄厲慘叫，頓時被燒得半點不剩。

形骸回憶入山之後的種種見聞，疑心大起，說道：「這黑水怪物確實襲擊了無盡寶盆的農田，嚇跑了所有農夫。此物神出鬼沒，又強韌異常，極為難纏，連你的仙法也不易應付，想必已殺了不少人，可為何一、二層的居民彷彿若無其事一般？」

形骸嘆道：「我自覺對不起你，也不知你心意，如何能待你太過親切？」

孟如令道：「她只是找不到這些道術士行蹤，這才利用咱們幫忙。」

他那屋子倒也寬敞雅緻，屋內桌上已放著熱騰騰的菜肴，竟全是那發光蘑菇為主，配以些許肉食。形骸一見，甚是抵觸，索性擱置不吃。

形骸暗暗叫苦：「為何我所到之處，哪兒都不得安寧？」但他與恆宇曾經緣分深厚，既然她深陷困境，自己便決不能放任不管。他道：「國主可有手段追蹤暗流？我可進入暗流巢穴中，或能將其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