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雪原暗流
第938章 暫至太平屋
拜風豹喝道：「現在這境況，管他是誰，咱們若不齊心協力，唯有一死而已。」
青衣雅士愣了許久，搖頭道：「就好比此次此次來山中國，是怯翰難突然說：『你們當中，可有一位拜風豹擅長仙靈之法？我需他助我辦一件事。』在他開口之前，我們誰也不知拜大師有這等能耐，連聖上似也毫不知情，卻偏偏被他一語中的。隨後，怯翰難說了這混世寶珠藏在山中國之下，要我們協助他獲得，但他絕口不提這這該死的暗流。」
孟如令想說：「咱們可未必成了你的信徒。」但念及她救命之恩，又覺得便當真信奉她也無妨。
孟如令搖頭道：「整座山脈連成一體，數百里的山石分擔損傷，幾乎堅不可摧，就算你青陽劍再強，只怕也難刺破一洞，除非一舉將整座山毀壞。」
拜風豹指著川太行道：「他是我弟子。」又指著那青衣文士，引薦道：「這位先生是海法神道教的高人，號曰『青衣雅士』。」
拜風豹慘聲道：「小姑娘，這可真是冤枉好人了，這件事與咱們青陽教真真切切沒什麼關係。聖上是聽怯翰難建議，才派我等相助於他。」
孟如令道：「帶我們去見她。」
形骸道：「老神仙，多謝相救，不知您尊姓大名？」
老瘋神道：「我叫『常陽仙子』，是這幻葉山山神。你們在我這兒大可放心，那暗流無論如何闖不進來。」
拜風豹走到牆邊，有一根向上的石梯，向上望不見盡頭，眾人沿
www.hetubook.com.com著石梯向上爬，竟足足爬了三百丈高，只見另一突出的平台上，只有一面光禿禿的牆壁。忽然間，那牆壁中起了波瀾，露出一扇白亮之門，又聽先前提醒他們的老神仙說道：「都進來吧。」
形骸道：「我曾遇到過你們青陽教的屍風女妖，她也曾提起過一位『媽媽』，似乎她是某個巨巫。」
青衣雅士搖了搖頭，嘆道：「這媽媽究竟是誰，現在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久等拜大師一行人不歸，這才隨後抵達此處，但為時已晚。」
形骸道：「我曾聽人說過，夢海中的無形仙靈專門吞吃弱小的仙靈，暗流的夢海真氣遠勝於我，若我等用夢海真氣對付它，無異於班門弄斧，自尋死路。」
約升了五十丈高，到一密室，形骸見到一少年僧人，一青衣文士。那少年僧人正是曾經劫走魯檀的惡僧川太行，而那青衣文士則是與息世鏡一夥的龍火貴族，先前從形骸手中逃脫。
川太行神色甚是感激，道：「事發時，師父他將我擋在身下，捨命救我，我只見洶湧黑水從咫尺近處流過，卻並未加害我二人，就彷彿不知我們在那兒似的。」
形骸道：「那位老神仙呢？」
青衣雅士道：「仙子，你這兒可另有出口？咱們有什麼法兒逃出去？」
這世上神仙都有各自神府仙居，在自家中權力極大，能輕易將不速之客逐走。拜風豹等縱然身手不凡，可也只能任那位老瘋神差遣。
拜風豹道：「這我又如何能知道？」
拜風豹看看那青衣雅士，似有些為難。青衣雅士嘆道：「但說無妨，我們自然信不過怯翰難，但怯翰難又如何信得過我們？怯翰難此人很是妖異，著實令人畏懼。」
拜風豹道：「我先一步隨怯翰難的靈陽仙到了此山，花錢探索遺迹，後來被一位叫恆宇的靈陽仙攔住。大伙兒商議一番，暫且聯手，繼續行進，終於找到了那混世寶珠。大伙兒花了極大的功夫，聚集靈陽仙的陽火，與我的夢海真氣，在加上恆宇的仙法，將這寶珠拿下。」
形骸見她伸出兩隻手指，一根手指指著眾信徒，另一根手指指著一旁的雜物，心想：「她說這些信徒也是她撿的破爛么？」原來這些信徒都是被她在夢中胡言亂語嚇瘋，隨後被她拐走，來此侍奉於她。但此等人物信仰微弱，對她好處極為有限。
孟如令本就疑惑，問道：「他是如何知道這混世寶珠之事的？連山中國內都幾乎全無記載。」
孟如令道：「此話怎講？」
孤鳴氣呼呼地喊道：「你們還有臉說？不是你們青陽教的將他放出來的？」
形骸道：「事發之時，其餘靈陽仙皆喪命于彼，唯有你與這川太行活著。為什麼？」
老瘋神道：「我自身難保，哪裡還有替人療傷的法力？不過多年來，我在山裡撿了一堆破爛，你們可以在裡頭找hetubook.com.com找。」
他們曾用種種隱形術躲避暗流，但最終被其識破，恆宇生前擅長探測仙法，若再故技重施，只怕不過是自投羅網罷了。可聽了川太行所言，孟如令與形骸都似從中見到一絲光明。孟如令道：「莫非用雄厚的夢魘真氣纏繞遍體，就能令這妖魔放過我們？」
形骸心中嘀咕：「暗流確是貪吃鬼，可你未免也說的太輕鬆了些，我們險些全被她吃了。」
形骸沉吟道：「等我痊癒之後，咱們再試著突圍，先用隱形功夫，能避則避，等實在避不開了，再仗劍硬闖。那暗流是死亡巨巫與無形仙靈融合之物，兩者皆無法在乾坤中長久存活。只要一到山外，他便無法繼續追蹤。」
常陽仙子怒道：「你先前險些把我這山搞塌了，難道還嫌不夠？你若再有此念，我立時將你趕走！」
青衣雅士目光不善，似見形骸傷重，想要將他捉住，可眼下他陷入絕境，自身難保，只得強自忍耐。
孟如令嘆道：「罷了，還是我們自行療傷吧。」
形骸道：「你這門離山頂是不是很近了？我或許可以劈山出去。」
孟如令鬆了口氣，道：「但願如此。老神仙，你可有傷葯能醫咱們的傷？」
拜風豹嚷道：「都這節骨眼上了，你們還想那麼遠做什麼？先保住性命要緊！孟兄弟，你們殺出去時，不如帶上老拜我如何？」
拜風豹道：「我們本在她家中好好躲著，但她突然將咱們統統趕出來，說若不救了你們，咱們也和*圖*書只能在外等死。唉，這也沒法子。」
形骸只覺她說的含混不清，道：「什麼『一號人物』？還請仙家指教。」
常陽仙子道：「靈陽仙們造那通天柱的時候，曾召喚妖界一位巨巫的化身到場。那個化身讓旁人稱呼她『媽媽』，靈陽仙遇上難題，便向她請教，她與下頭那貪吃鬼實有極大的關係。」
老瘋神連聲尖笑，聲音陰沉，她拍手道：「你們這些信徒都不錯，各個兒功力都強，老婆子我發達在即，不久又能呼風喚雨，心想事成。」
老瘋神哈哈笑道：「你莫要自己嚇自己。當年他殺光了神龍騎，也沒找到我這兒。」
拜風豹眉頭緊鎖，苦思無果，道：「似乎是我爹爹臨死前傳給我的，不，不，是他那明鏡功夫本就暗藏了仙靈的法訣。」
形骸傷勢是冥虎劍所致，只能靜養，以往縱然喝過蟠桃酒，此時也療效甚微。孟如令倚靠在他身上，兩人用琴瑟相和功互相調理，力氣迅速恢復。
老瘋神道：「好，總算又多了幾個信徒，老婆子我又可清醒些了。」
形骸久聞此人盛名，當年與藏家大戰獲勝之後也曾審判過此人，點頭道：「原來是你。」
常陽仙子道：「哪有這等好事？逃不走的，逃不走的。我這裏只有那一個門。」
青衣雅士道：「我與妖魔相處多了，便漸漸能感受得到妖魔的氣息。這怯翰難時常令我毛骨悚然，就彷彿面對著聖上一樣。我總覺得他身後有看不清的影子。」
孟如令道：「他不能外出，就會轉httｐs://ｍ•heｔuｂｏoｋ.ｃｏｍ•cｏm而向下，不斷吞噬感染龍脈，終有一天，整個北方，甚至整個乾坤的龍脈皆會被他掌控，就算五行元龍或許有反制之法，但雙方交戰，也會引發一場前所未有的滅頂之災。」
形骸道：「你們自己就是妖魔信徒，居然還說他這靈陽仙妖異？這不是賊喊捉賊么？」
川太行道：「師父，我在白國老頭山莊中見過此人！他就是孟行海么？」
形骸曾見拜風豹借仙靈真氣死而復生，聞言更覺奇怪，道：「你究竟是從何處學來這仙靈功夫的？」
形骸道：「聖蓮女皇與怯翰難之間聯盟有多緊密？」
他們議論此事，卻毫無頭緒。只是誰也難以想到，這拜風豹之所以能虎口脫險，並非是他瞞過了暗流，而是那暗流察覺拜風豹身份，故而不吃同類而已。
那門內景象正如形骸夢中所見，是一座水池環繞的神殿。除了那老瘋神外，另有十來個神態痴傻的信徒，眾信徒漫無目的的走動，又漫無目的的打掃。等形骸等人進入神殿，那入口旋即消失。
常陽仙子道：「我依稀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號人物。」
青衣雅士道：「我也曾問他：『此物有何用？你是如何得知？』怯翰難愣愣出神，隨口說了一句：『是媽媽留下的線索。』我又問他：『令堂竟如此淵博？』他立即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道：『我說了什麼？令堂？我娘已然死了。』我將他所言複述一遍，他大發脾氣，否認自己曾說過這『媽媽』二字。似乎他口中的『媽媽』根本就不存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