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行。」

等到徐繼榮離開之後，徐姑姑開口道：「關於那事，榮兒已經跟我說了，雖錯不在你，但也足見你這人品行不端。」

「是。」

寇義道：「你就別抱怨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若不討好他們，就算我們的船可以從京城出去，可是到了江南，只怕也會被人百般阻擾，到時只會得不償失，這一次下江南，對於我們牙行可是非常重要的。」

看來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郭淡隨意拱拱手：「過獎，過獎，但是居士為何不想想，我不過一家商戶的上門女婿，為何能夠結識如小伯爺這等身份顯貴的人物。」

陳旭升眉角跳了跳，遲疑片刻，才道：「五十兩。」

徐姑姑抬目看去，不禁秀眉微蹙。

剛剛坐下，茶都未上，那陳旭升便探過頭去，低聲道：「老寇，可別說做兄弟的不關照你，我們頭昨日告訴我，說咱們北鎮撫司要招一名懂商之人，專門處理與商人有關的案件，我當時就想到你。」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多說什麼。告辭。」

寇義立刻道：「辰辰，你先回去。」

陳旭升心如明鏡，道：「老寇，不瞞你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急需這方面的人才，但符合我們標準的，也就你們寇家女婿和那柳家大公子，不然的話，就這點錢，你想都別想」

……

徐繼榮驚奇道：「淡淡，你聾了么？」

徐繼榮立刻道：「我可不能走，萬一這廝又欺負姑姑您，我要在這裏保護姑姑。」

入得門內，只見裏面是空蕩蕩的一片，他不禁抬頭看天，心想，今日天氣不錯，那些鶯鶯燕燕呢？還是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名字帶有詛咒性質，弄得後面，就真的只剩下五條槍。

徐姑姑只是稍稍沉眉，徐繼榮便是撓著頭道：「那……那我就先去前面等姑姑。」

未等他做決定，徐繼榮已經瞧見了他，當即吼道：「淡淡，你怎地來呢？速速離開，我姑姑不想見到你，莫要惹著我姑姑生氣了。」

寇義稍稍點頭，又道：「多謝陳五哥，我這就回去跟我們姑爺說說。」

於是他迎面走了過去。

「哎呦，頭，您且放心，這事一準壞不了。」

錦衣衛的一個差事，能夠跟戶部官員相比么？寇涴紗也懶得解釋，道：「你待會自個去跟姑爺說吧。」

陳旭升道：「頭，您大可放心，一準沒問題，方才我說五十兩就能夠搞定，那老寇都還不相信，要不是頭你囑咐過，至少也得要他個一百兩，雖說他幫聖上辦過事，但到底也就是一個贅婿，能讓他加入咱們錦衣衛，那可是他的福氣，明兒那郭淡見到我，保管會高興的暈過去。」

儼然一副長輩的口吻。

那邊寇義也急忙忙回到牙行，哪知郭淡不在，於是他便激動的將這事告知寇涴紗。

郭淡也回過頭來，直視著她，笑吟吟道：「心虛了嗎？」

言罷，便徑直離去了。

忽聽得前面有人說話。

徐姑姑瞧了眼郭淡，向徐繼榮道：「你去前面等姑姑。」

「五十兩。」寇義又狐疑的瞅了瞅陳旭升，什麼錦衣衛變得這麼不值錢，而且還是北鎮撫司的差事。

陳旭升點頭道：「明日我再過來，但你們可得趕緊一點，我們頭可是一個沒有耐心ｍ.hetubｏok.coｍ•cｏｍ的人。」

辰辰撇著嘴，一臉不服氣的抱怨著。

但是沒有辦法，徐繼榮喜歡，簡單好記，朗朗上口。

徐姑姑蹙眉道：「你是說這是他爺爺安排的？」

在明朝中期，這都不能叫貪污，這是規矩，大臣在宮中辦點事，也得給太監錢，這就是為什麼西遊記裏面，就連佛祖邊上的和尚，都得收點人事。

寇義十分不解道：「這是為何？倘若姑爺能夠在北鎮撫司混個職位，可對咱們牙行有很大的幫助。」

陳旭升不以為意。

「呃……無思居士，我品行正不正，這個跟您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且，不管錯在誰，但我終歸還是言語上冒犯了您，雖非我本意，但向您道歉也是應該的，這一事歸一事。」

寇義忐忑不安道：「難道陳五哥是想讓我進你們北鎮撫司？」

「姑姑，您難道來一回，就再坐一會兒，好歹也吃上一頓便飯再走啊！」

提到寇守信、寇涴紗，郭淡就有些火氣了，當即冷笑一聲，反唇譏諷：「倘若你是想忽悠我去當一個老實巴交的農夫，年年交稅養著你們這群百無一用的懶人，那你就還是省省吧。」

寇涴紗聽罷，面無表情道：「夫君他去五條槍那邊了，明日那陳五哥若真來了，你就出去請他一頓飯，給上幾兩銀子，推了這事。」

郭淡完全無視那廝，來到徐姑姑面前，拱手一禮，語氣誠懇道：「上回小子因誤會，言語冒犯了徐姑姑，心裏一直都覺得非常愧疚，還望徐姑姑不與我這小子一般見識。」

辰辰雖不認識這人，但機靈的他見到寇義這般恭敬，也趕www.hetubook.com.com緊作揖行禮。

寇涴紗稍稍點頭。

臨近中午時分，寇義帶著辰辰走在喧鬧的馬市街上。

忽聽得一聲叫喊，寇義偏頭一看，只見一個二十來歲，身著白領藍袍，腰束黑帶的年輕男子小跑過來。

寇義驚訝道：「推……推了？」

「我不管你要多少錢，但這事你可不能給我辦砸了，這可是上頭親自下達的命令。」

自郭淡主持牙行一來，辰辰便成為他身邊的第一個親信，但辰辰畢竟是一個學徒，故此寇涴紗吩咐寇義不管出門辦什麼事，只要辰辰沒有別的事，就帶著他一塊去，讓他歷練歷練。

寇義趕忙拱手一禮。

……

徐姑姑美目一睜，偏頭看向郭淡。

陳旭升五指一張，「這個數就行了。」

「五條槍……唉……真就還不如叫撿肥皂。」

郭淡抬頭看去，只見徐繼榮正一臉焦急的圍著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美婦轉悠著。

「五百兩？」寇義道。

徐姑姑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榮兒他自小就嬌生慣養，養成一身陋習，平日里經常胡作非為，好在他年紀尚小，還有機會改正，若能結交一些品行正直之人，還可將他拉回正道來，倘若盡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只怕會越陷越深。你年紀雖不大，但城府極深，擅於投機取巧，手段也是陰狠毒辣，與你來往，對榮兒有害無益。」

別的不說，就他們牙行擴張的規模，就已經令官牙非常不爽，這古代穿衣住房都是很有講究的，私牙弄得比官牙還要大，這其實可以算是僭越之罪。

「嗯。」

陳旭升極為嚴肅道：「千真萬確，我可以保證，只要稍微打點一下，絕對和*圖*書沒有問題。」

「你還是叫我無思居士吧。」

徐姑姑莞爾道：「何需調查，近日這滿城風雨，不都是出自你手么。」

郭淡聽得有些納悶，道：「徐姑姑……」

「原來是陳五哥，有禮，有禮。」

「是是是。」

郭淡站在五條槍大門前，看著那閃亮亮的三個大字，以及那個標誌，不免抹了一把汗。

寇義可是不知道郭淡也皇帝賜封都給拒絕了，他心想，如果姑爺能夠在北鎮撫司混個差事，認識幾個兄弟，他們至少不用這麼討好那些官牙，問道：「不知需要多少錢打點？」

郭淡可沒有想到在這裡會遇到徐姑姑，心裏糾結著，要不要暫時迴避。

這陳旭升來到寇義面前，突然瞟了眼辰辰。

郭淡呆若木雞，過得一會兒，他雙拳緊握，格格作響，真是豈有此理，你給我等著，回去我就想辦法逃稅。

難道不是你爹么，說得這麼生分，看來他們父女確實有很大的問題，不過這女人的反應還真是快。郭淡笑道：「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寇義狐疑道：「真的假的？」

徐姑姑突然展顏一笑，可真是迷倒眾生，又聽她言道：「你如今交得稅可比那農夫要多得多。」

其實說到底，也就是一些畫冊而已，又不是大規模的綢緞、茶葉，等大宗商品的交易，換做平時，稍微打點一下就行了，但是這一回他拿了一百兩出來，對方兀自有些不滿，寇義知道，他們不是嫌錢少，而是不滿他們牙行。

話雖如此，他卻面泛愁容。

等到辰辰離開之後，寇義又請陳旭升去到邊上一間茶肆裏面坐下。

此人名叫陳旭升，乃是北鎮撫司的一名力士，與寇義認和_圖_書識，他們一個是錦衣衛，一個是牙人，都是混跡於三教九流，相識也是很正常的。

是徐繼榮的聲音。

郭淡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心裏暗自發誓，從今日起，京城雙愚正式解散。

等到寇義離開之後，陳旭升便立刻去到邊上的一條小巷內，快速的過得一個轉角，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留著山羊胡的男子站在裏面，見得陳旭升來了，便是問道：「怎麼樣？」

你個白痴，不會使眼色么，你就這麼嚷嚷，我還能走嗎？郭淡差點沒有爆粗口，真TM豬一樣的隊友，可轉念一想，關於徐姑姑，他心中確實有愧，既然遇見，何不道個歉，不管是何原因，徐姑姑肯定是受害者。

「這些官牙可真是黑呀，都收了咱們一百兩，說話還是陰陽怪氣，語中帶刺。」

「老寇！」

徐姑姑微微頷首，然後往前走去，可走得兩步，她突然又停了下來，猶豫少許后，側目道：「投機取巧絕非正道，長此下去，終有一日你會自食其果的，到時寇家父女也將會被你所累。」

這美婦道姑正是徐繼榮的姑姑。

「原來如此。」

陳旭升真想撒泡尿給他照照，錦衣衛出帥哥，那是世人皆知，就你這模樣，進去不就是砸錦衣衛的招牌么，道：「老寇你就年紀大了一點，但是我聽說你姑爺讀書人出身，識數認字，又懂得做買賣，長得也是眉清目秀，倘若……呵呵……我倒是可以幫你們姑爺在我們北鎮撫司混一個差事。」

郭淡恍然大悟道：「原來居士是害怕我帶壞小伯爺。」

徐姑姑道：「倘若你跟榮兒沒有任何關係，我倒也不會多說什麼。」

郭淡驚訝道：「居士調查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