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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搬到了這裏？」石泉啞然，「然後又弄出一場事故？」

「各位，連續一周，咱們都要生活在各自的車裡了，這幾天每個人每天都要仔細檢查兩次身上有沒有出現水腫和黑色結痂。不要串門兒，更不要離開車子和開窗開門通風。還有，定時注射分發給你們的抗生素。尤其冰糖，老闆，我建議你把它身上的毛全剃掉，這樣既方便注射也方便觀察，雖然丑了點。」

夜色漸漸籠罩了一片狼藉的鐵路線，支起液壓助鋤的五輛太脫拉不但沒有熄火，反而掛上檔讓懸空的車輪保持著空轉。直到車身上的水漬被自身散發的熱量徹底蒸干，這才相繼熄滅了發動機進入長達一周的自我隔離。

聽著話筒里的忙音，石泉嘆了口氣將這個「好消息」通過無線電頻道通知了其餘人。

將目前的狀況以及所在的位置坐標發給對方之後，對方給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最後便掛斷了電話。

一直忙碌到太陽下山，疲憊的石泉將第三塊毛巾塞進密封袋封好丟進垃圾桶，這才放出了一直被關在浴室里的冰糖。

「已經確認位置，請關閉車窗在車裡不要動。」

電動推子的嗡鳴聲夾雜著冰糖悲痛欲絕的哀嚎，一縷縷黑亮的長毛漂落。石泉雖然臉上古井無波，但心裏卻已經笑開了花，他甚至還想點上一炷香給這小東西的腦袋上燙九個小圓點。

巨大的水流砸在車體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嚇人噪音，這也幸虧了直升機的操作台刻意控制著流和*圖*書量，否則的話這麼大的衝擊力足以砸壞車身上的零件。

瓦列莉亞稱讚了一句，這才壓低聲音解釋道，「那裡有一座地下實驗室，88年的時候，這座實驗室發生過一次嚴重火災，雖然因為處理及時以及處於地下的原因沒有釀成慘劇。但那裡卻因為損毀嚴重以及有毒物質殘留被徹底廢棄。所以只要你們沒有進入圍欄，理論上來說都是安全的。」

第一架直升機在後視鏡的視野中徹底消失，第二架直升機在等待了十多分鐘之後同樣開啟了噴水管對五輛車進行了第二次沖刷。

「洗消作業完成，第一次用的是消毒劑，第二次是清水，你們乾淨了。」無線電中換了個人，語氣輕快帶著一絲絲的幽默。

第二架直升機稍稍降低高度，隨後從機艙里推出來一個四方四正的木頭箱子。穩穩噹噹的將木頭箱子放到車隊中央被沖刷乾淨的鐵軌上，機艙里的人直接割斷繩子盤旋升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瓦列莉亞壓低聲音，「算你們運氣好，只要你們沒在那地方接觸過野生動基本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次人情可欠大了。」

等五輛車趕到預定的位置，石泉挪到副駕的位置打開手套箱，從裏面翻出了隨車配送但卻從來沒用到過的信號槍。

「你知道19號營區嗎？」

大伊萬胡亂猜測的同時也有些慶幸，「幸虧那裡發生的不是爆炸，否則的話禁區範圍就不是五公里半徑了恐怕要擴大十倍不止！」

石泉看著手機屏https://www.hetubook.com.com幕上瓦列莉亞發過來的電話號碼，抄起手台說道，「往來時的方向後退15公里紮營，小野，咱們的藥品夠用嗎？」

劉小野的話讓大家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還好她緊跟著又接了一句，「不過我們都穿了防護服，所以問題應該不大，但我覺得還是必須洗消並且自我隔離。同時給每個人，包括冰糖在內都要注射抗生素，如果一周的時間內沒有任何變化，咱們再離開這裏。」

槍響過後，只聽「咻」的一聲哨音，紅色的信號彈拖著漂亮的尾焰飛上半空隨後展開一個小小的降落傘並且迸發出了刺目的紅光。

雖然已經把車裡來回擦拭了三遍，但依舊能聞到那股子醫院里才能聞到的味道。

「尤里，你的成功有至少一半是因為你的謹慎。」

「都聽小野的」石泉回復了一句，隨後鑽進洗手間拿出了電動推子。

「謝謝」石泉捏著手台感激地說道。

說到一半，他意識到不妥，趕緊說道，「當我沒問，知道我們還安全就行了。」

毫無溫度的太陽緩緩向西移動，當排成一條直線的五輛太脫拉被陽光投射出的陰影拉長到極限的時候，螺旋槳的轟鳴由遠及近，正南方向的半空中也跟著出現了兩個越來越大的黑影。

原本正在舔毛的冰糖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壯碩的身體抖動著一身長毛靈活的跳下方桌便往卧室里跑。可這房車裡的空間就只有那麼大，它連五分鐘都沒堅持下來就被石泉按和圖書在了桌子上。

「我來解決吧！等下你來確定紮營點。」石泉將手台丟到一邊，直接撥通了瓦列莉亞發過來的電話。

「火災只是表象，這種高危險性的實驗室想發生火災哪有那麼容易？恐怕是當時裏面出現了意外事故啟動的自毀焚燒吧。」

石泉連忙站起身，踩著副駕座椅打開頭頂的天窗舉起手中的信號槍扣動了扳機。

「尤里，祝你們好運。」

「龍和熊俱樂部，我們已經趕到目標空域。」無線電里突然想起的聲音驚醒了發愣的石泉。

「在你們的正前方，注意信號彈！」

石泉喃喃自語的將無線電咪頭丟到一邊，調整了座椅一手拿著信號槍一手拿著衛星電話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著。

「天花、鼠疫、狂犬病還有登革病毒以及芥子氣和沙林，最主要的，那裡還有炭疽。」

等醫療車完全展開，兩架龐大的米26直升機各自懸停在了半空。

「我倒是希望這種猜測是真的。」

五輛車再次出發，劉小野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從頭頂掏出個文件夾簡略的翻動了幾頁之後答覆道，「感謝這輛新車和老闆的慷慨投入，咱們車裡目前除了A型血因為救助阿薩克的妻子用光了之外，其餘的各種藥品非常充足，連給冰糖的各種疫苗和藥品都不缺，但現在咱們缺少洗消作業用的對應藥劑。」

「泉哥，我們最好立刻找個地方對車輛進行洗消作業。」劉小野建議道，「其他的都還無所謂，但這裡有炭疽，這種恐怖的東西能冬眠幾十年不死hetubook.com.com，我們之前又接觸過那幾具屍體……」

石泉肉疼的看著正前方被沖刷的乾乾淨淨的水罐車，出動兩架米26進行洗消的成本可不低，哪怕不算那些消毒劑和人工成本，僅僅飛這一趟的油耗就是一大筆錢，看來等回去之後必須找機會好好感謝一下瓦列莉亞才行。

根本沒敢開窗通風，五輛車全靠著空氣過濾系統提供的乾淨空氣緩解著車裡的消毒水味道。苦等了10多分鐘，石泉這才抱著幾乎發瘋的冰糖鑽進浴室洗掉身上沾染的消毒劑。

等到機艙里的消毒水全部用光，直升機稍作盤旋后直接飛向身後廢棄的生化實驗室方向。顯然，這些人壓根信不過龍和熊俱樂部，這是準備親自去現場查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沒有進入那片禁區去了。

等一切忙完，劉小野給每個人以及冰糖各自打了一針抗生素，順便還給冰糖套上了一個用文件夾臨時改制的羞恥圈這才放他們各自回車。

將信號槍拿在手裡，石泉切換了備用的無線電頻道，「伊萬，這裏怎麼會有生化實驗室？」

「所有人，保持發動機怠速，升起液壓助鋤關閉車窗。小野展開醫療車車體！」何天雷緊跟著吼了一嗓子。

在劉小野的指揮下，包括卧床養傷的阿薩克以及一臉驚恐的冰糖全都沒有逃過消毒劑噴淋的命運。除了人，五輛車裡裡外外也都進行了細緻的噴洒。

「我……明白了，謝謝你，瓦列莉亞。」

五輛車裡，每個人都在忙活著清理衛生，那認真勁兒簡直超過了過年時候掃和圖書房子的態度。

大伊萬同樣前言不搭后語，「甚至如果按照冷戰時期美國人的思維對這件事進行猜測，說不定64年冬天鉈提煉廠突然停工都是蘇聯為了提前儲備大體老師。」

大伊萬切換頻道幽幽的反問了一句，也沒指望石泉回答，自顧自的解釋道，「葉卡捷琳堡的19號營區。1979年4月那裡發生過一起嚴重的炭疽泄露事件，那件事結束后19號營區就被關閉了，甚至連曾經駐紮在那裡的士兵都消失了。」

石泉正要說些什麼，瓦列莉亞繼續說道，「不過保險起見，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一周，等下我會發給你一個電話號碼，等你們找到隔離點之後，讓你的隊醫和電話里的人溝通，任何藥品都可以給你們安排空投。」

話音未落，第一架直升機稍稍降低高度，同時腹部的水管噴洒出一片扇形水幕反覆沖刷著停在軌道線上的五輛太脫拉。

聞言，石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瓦列莉亞，那裡發生了……」

「為了世界和平嘛！」

「這些人雖然頻繁出事，但不得不說挺會選位置的。」石泉前言不搭后語的稱讚背後暗示一些不能說透的內容。

「即將對你們的車輛進行外部洗消作業，稍後會給你們空投車內消毒藥劑和設備，注意接收！」

等飛機走遠，眾人紛紛打開車門，隨後便聞道了氯水特有的刺鼻味道。帶上口罩護目鏡和橡膠手套，劉小野帶著何天雷拆解空投的木頭箱子，其餘人則抓緊時間拆掉了五輛車身上的偽裝網。

「祝你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