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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動你那些寶貝毒藥。」

「所以你決定了？」大伊萬語氣頗為不舍。

除了煩人的直升機噪音，每天早晨和晚上，當初瓦列莉亞給他的那個電話號碼也會打進來詳細的詢問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以及用藥情況，那認真勤奮的態度甚至一度改變了石泉對俄聯邦官僚作風的看法。

車隊沿著依稀可見的車轍印緩緩開出森林，軌道盡頭的火車站外圍那些鐵絲網已經換上了新的，一個足有三米高的電線杆戳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面還懸挂著醒目的地雷標誌。

大伊萬說出個帶著蘇聯味道的名字，可惜不管是石泉還是艾琳娜此時卻全都一臉茫然，至於其餘幾人就更別指望了。

「如果你們願意多隔離幾天我們將全力配合。」電話另一頭兒隱隱透著一絲期待。

「總之，謝謝你們。」

大伊萬抱怨了一句，整整一周的時間窩在房車裡不能出去，他不但刷完了所有能找到的殭屍電影，甚至現在都開始把興趣點轉移到《還珠格格》上了。

大伊萬警惕的看著石泉，「別想打那些高純度鉈的主意，那些東西我都已經想好買家了。」

早在葉卡捷琳堡的時候，大伊萬就已經提前下車換乘飛機直奔莫斯科去給娜莎幫忙。

「列寧格勒光學儀器廠」

「是通過他們賣出去。」大伊萬明顯不願意多說，「所以那些高純度鉈已經有意向買家了，你只能想想用其他東西感謝瓦列莉亞的幫。」

這已經是他們在通往廢棄生化實驗室的軌道線上停留的第7天，這七天的時間，每天和*圖*書或是早晨，或是中午，有時候甚至是三更半夜，頭頂上總會飛過一架直升機。

「兩台就兩台！反正咱們有不少！」

「出發吧！廢棄火車站那裡還有人等著咱們呢。」石泉撂下無線電咪頭，緩緩踩下了油門。

五輛車開過鐵絲網圍牆，十來個穿著防生化服，頭戴防毒面具的士兵走上前來。先是把石泉等人丟出生活艙外的垃圾袋收集起來，然後卸掉五輛車的黑水箱抬到一邊進行單獨處理。

跟著過來接車的機械師海寧把五輛車全都開上半山腰平台，早已在此等待的除了三姐妹和海寧的那些手下之外，阿薩克的父母也抱著雙胞胎嬰兒站在阿薩克妻子的身後翹首以盼。

石泉想都不想的做出了決定，「從這裏趕到鄂畢灣太遠了，更別提趕到那裡之後還要乘坐破冰船去摩爾曼斯克，既然暫時去不成非洲，我可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這事兒你可沒提過，打算賣給誰？」石泉好奇的問道。

艾琳娜張開雙臂，閉著眼睛用力呼吸著凍原上冰涼的空氣，「總算聞不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了。」

「決定了，送給魯任兩台T72坦克！」

石泉認真的看著對方，「不管它們有多值錢，如果俱樂部還想得到瓦列莉亞和盧堅科夫的支持，那麼這些坦克就只能躺在博物館里。」

「你打算往衛國戰爭中央博物館送一台T72坦克？」大伊萬詫異的看著石泉，「這坦克咱們雖然有不少，但可不便宜！」

「兩台？！」眾人全都看向石泉，這可和*圖*書不是大白菜，兩台是不是太多了點？

「費用？不不不，沒有什麼費用！」

「算了，我們9號就從摩爾曼斯克港出發來這裏，現在都已經六月份了，再待下去我們都要變成原始人了。」

直升機的噪音還沒有完全消失，石泉手裡的衛星電話再次響起。一邊撫摸著被剃的只剩首尾和四肢有毛的冰糖，他一邊按下了接聽鍵。

「別忘了那裡還有咱們的專屬展區呢，一台坦克可是能占不少面積，哪怕是停在門口。另一方面，咱們往博物館送的東西越多越值錢，魯任副館長就能越早升任館長，這對我們對瓦列莉亞都有好處。」

確實不便宜，哪怕在俄羅斯，這種型號的坦克都還算的上現役裝備呢，更何況其他一些國家？換句話說，只要能運出俄聯邦，有的是買家搶著要。

「伊萬，我們是挖土黨，不是軍火販子。」

「說出來誰信？」

眼下已經六月份，距離北極圈短暫的夏季雖然還有段時間，但氣溫一天天的回升卻是不爭的事實。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融化的冰雪以及在礦場卡車的碾壓下漸漸開始翻漿的路面。而且最糟糕的是，隨著他們越往南方走，這種情況也越發的嚴重。

「我知道！」這下，劉小野和艾琳娜幾乎同時舉起了手。

「當然是鐵路。」

被剃了毛兒的冰糖動作矯捷的跳上儀錶台，毛絨絨的大腦袋之下，光溜溜的身體上還套著石泉從保暖褲上剪下來的褲腿兒，可以說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不管是人還是貓此時都異常的興奮，他們和*圖*書總算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這些直升機既不降低高度，也不做盤旋觀察，但卻用最直白的方式提醒著俱樂部的眾人老老實實的在當地隔離自我觀察。

「真的？」石泉將信將疑的問道，這一周以來，他和對方雖然每天兩通電話，但卻連對方的名字和來歷都不知道。

大伊萬恍然大悟，臉上露出和石泉一樣的奸笑，「我覺得咱們有必要現在就聯繫雷達站的三姐妹，讓她們抓緊時間翻新兩台T-72出來！」

「你準備賣給他們？」

「恭喜你們，尤里，你們可以離開了，在出口的位置有人等著你們，不用和他們交流，也不用下車，他們會帶走你們這幾天的生活垃圾，然後你們就自由了。」

大伊萬在無線電里用漢語自嘲，「我在俄聯邦洗車最乾淨最便宜的一次竟然是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而給我洗車的竟然是俄聯邦生化團的精銳士兵。」

「LOMO最早就是列寧格勒光學儀器廠的縮寫，連你們知道的那個濾鏡也和它有關。」

「LOMO！LOMO你們總知道吧？」大伊萬無奈的再次問道，「你們每個人的手機里肯定都能找到LOMO濾鏡。」

用了兩天的時間，費盡周折的走完了最後的艱難路程，五輛太脫拉終於被送上了火車，慢悠悠的從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亞一路往南，開到葉卡捷琳堡之後再轉道向東，等他們再次回到雷達站的時候已經是四天之後了。

「這次多虧了瓦列莉亞的幫忙，要不是她咱們現在說不定有多慘呢。」大伊萬離和_圖_書著自己的座駕遠遠的，和已經拆線能下床活動的阿薩克湊在一起享受著雪茄帶來的快樂。

「剛剛已經完成了自評，每個人的體溫正常，體表沒有異常創傷，沒有出現消化不良或者腹瀉腹痛，沒有發熱、水腫、呼吸困難，更沒有人休克或者狂躁。」石泉不等對方開口，便提前回答了對方每天照例的詢問。

大伊萬簡單解釋了一句之後馬上扯回主題，「列寧格勒光學儀器廠曾經是蘇聯最好的光學儀器廠之一，聽名字你們就知道它在哪裡。現在它雖然已經停掉了大部分的產品的生產線，但他們廠有個科研小組一直在為軍方開發紅外設備。」

等到後視鏡里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俱樂部的眾人這才紛紛停車打開了車門。

石泉抱怨了一句，斟酌著說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們，需要我們支出多少防疫費用？」

「自由的味道！」

「她已經在國家檔案庫里翻了十多天了，但那裡的檔案資料實在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紙質文件。」大伊萬嘆了口氣，「確實就像你說的，沒有線索去了也沒用，你準備怎麼回去？」

放任阿薩克去和家人團聚，石泉等人好奇的打量著空蕩蕩的半山腰平台，他們之前運回來的那些戰利品都沒了。

石泉叼著艾琳娜遞過來的手卷，噴雲吐霧地說道，「別忘了咱們的新會員魯任館長和咱們運回雷達站的那些T-72坦克。」

這還沒完，第二波同樣打扮的士兵背著高壓噴霧器開始對全車進行了細緻的洗消作業。等www.hetubook.com.com他們完成工作離開，兩輛拉著水罐的卡瑪斯開到近前，噴出水流幫他們免費洗了一次車。

去俄羅斯國家檔案庫尋找硫磺營地線索的事情，石泉等人並沒有參与，他們幾個畢竟都是外國人，真要是去了，盧堅科夫不一定會拒絕，但絕對是自找麻煩愚蠢決定。

「那就出發吧，500多公里……」大伊萬說道一半卡住，「算了，我還是別說什麼時候能到了。」

「確實如此，所以咱們該想想怎麼感謝她的幫助。」

電話另一頭兒哈哈大笑，「這次任務是國防部那邊安排的一次防生化演習，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這幾天的配合。尤里，你們可以出來了。」

石泉掛掉電話，一邊啟動車子一邊抄起手台，「女士們，先生們，隔離到此結束！咱們可以離開這裏了。」

「你再多說兩句，說不定那些士兵會把你揪出來扒光了消消毒。」石泉等對方將處理乾淨的黑水箱給他重新裝進車裡，這才朝車外的士兵比出個大拇指，然後迫不及待的踩下了油門。

「確實要提前通知她們，而且咱們也回雷達站吧！這麼久了娜莎都還沒找到關於硫磺營地的線索，哪怕咱們現在去了北非也是浪費時間。」

「再不離開我的身體都要生鏽了。」

放夠了風，沒了偽裝網的車隊再次出發，等開到普爾河之後便沿著岸邊已經有些泥濘的礦區公路一路往南。

荒蕪人煙的西伯利亞凍原上，一架武裝直升機在針葉林上空呼嘯著飛馳而過，螺旋槳發出的巨大噪音讓駕駛室里的房車裡的石泉等人紛紛豎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