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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朱謠

作者:雪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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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無力掙脫

第四十三章 無力掙脫

「你到底想說什麼?」申屠銳冷漠而緩慢地說。
她喘了一會兒,終於可以開口,媚媚的聲音里有些埋怨,「……不分開更容易懷上呢,不要。」
「你到底怎麼了?」他煩惱地問,他知道一定哪兒出了問題,但是找不出頭緒,這對他是陌生的體驗,無力又厭惡。她當然是不說話的,他都不知道她不回答好還是不好,不說吧,他著急,說吧,他生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我還用向你解釋什麼?我為你……」他說不下去,顯得太卑微了,他都覺得自己可悲,「我太累了,」他認輸般煩躁地長出一口氣,「以後再和你詳細說吧,你只要知道,我和她們,你姐姐,你妹妹,哦,還有那個紫孚,清清白白!我不想當你姐夫!也不想當你妹夫!」他說著說著就怒氣攻心,不能再看著她了,不然可能真忍不住要揍她一頓!真要肯當她姐夫妹夫什麼的,他就活得很容易了,就是不想,才這麼艱難!
她轉身進房,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可悲之處,紫孚呢?還能說出那樣的話,應該還沒徹悟吧?
她的回應很熱情,第一次,她覺得不是申屠銳擁有她,而是她擁有申屠銳。
斕丹本被他捏住雙肩,他驟然鬆手,她便跌落在地板上,手肘摔得生疼。
他聽不得這樣的聲音,狂熱起來,弄得她只能斷斷續續叫他的名字,他喜歡聽她這樣喊他,似乎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她才喊得這麼動情,這麼撩人。
走進居住的院子,斕丹才鬆了口氣,她討厭面對這樣的情況,寧可和申屠銳之間隔著這層窗戶紙,她們姐妹三個竟然都和申屠銳扯上關係,這讓她格外難堪。
前院的斕橙深深呼吸一下,把哭泣壓回去,以便清楚說話,「我……我只求與你日夜相守……哪怕只是日夜相見,也好。」她又哭起來,話也中斷了。
斕橙冷笑,「你也別把我看得太低。」說著一拂袖,「備車!回宮!」
申屠銳波瀾不驚,他雖然喝了不少酒,語氣里卻聽不hetubook.com•com出一絲醉意,他也早就料到與斕橙會有這樣的場面,只是沒想到斕橙的脾氣這麼急,連夜追到王府。
申屠銳猛吸一口氣,卻好像沒能進入胸膛,心裏還是那麼憋悶,他怎麼又忘了她這個看家本事,一句話就能氣死他,就多餘問她!
申屠銳厭惡地嘖了一聲,打斷她,「不要再胡言亂語!我是你哥哥,不可能娶你。」
「娶我,不然大家鬧個魚死網破。」斕橙也學著他的語氣,陰冷地說。
「討厭這種情況,」她木然道,「不知道將來你會變成我的姐夫,還是妹夫。」
斕丹雖然已經加快腳步,但斕橙出聲的時候,她也才走到垂花門,那如同哭泣的質問灌進耳朵,心也被狠狠一蜇。
「真不生氣,」她還是不看他,「只是有些討厭。」
斕橙下了車,僵直地站在當院,盯著申屠銳什麼都不說,直到孫世祥下令關閉王府大門,遣散所有人等,她才開了口。
申屠銳喊了孫世祥,看著斕橙登車而去,吩咐孫世祥務必看她進了宮門再回來複命。
斕丹在車裡遲疑了一下,這種場面不應該有第三個人在場,斕橙追來,已經是為了申屠銳孤注一擲,任何人,尤其是她,旁觀這絕望的爭取,都太殘忍。
斕橙停頓了一會兒,靜夜之中這突然的沉默讓人分外不安。
「為什麼?」她聲音尖利地質問申屠銳。
他不願意她有這樣的眼神,低下去吻她的眼睛,逼她閉上眼睛,她突然風情萬種地輕叫起來,大概是他這個姿勢進入得太深。
他不想罵她,也捨不得打她,只能驟然鬆開手,狠狠掃落妝台上那盞梅花小燈,燈台落在地上發出悶悶的響聲,門外立刻就有動靜,申屠銳氣惱地說:「沒事!不用進來!」門外又安靜了。
「太后應該對你說過了吧。」他平淡得近乎冷淡。
斕丹本想冷笑著針鋒相對,她的貴主未必就能得償所願,而且無論結局怎樣,紫孚恐怕連個玩物都算和_圖_書不上。以她目前對斕凰的了解,一旦大權在握,紫孚可能就是肉中之刺,必須除而後快,如果是申屠銳掌控一切,倒還可能有一線生機。可話到嘴邊,斕丹倒說不出口了,兩個失敗的人難道要在這裏爭論誰更失敗么?
申屠銳輕輕嘆了口氣,「橙兒,你還年輕,你懂什麼呢。」他苦笑,「聽哥哥的,蘇易明很好,善良英俊,會是個好丈夫……」
「你不是我哥!」斕橙非常抗拒這個稱謂,尖聲反駁。「他再好我也不嫁!我這輩子要麼嫁你,要麼終生不嫁!」
「你不是!你是申屠榮慶的兒子,和我們毫無血緣!」斕橙尖銳刺耳的喊聲又高了些,牆內聽得分外明晰。「皇上才是我哥哥!你不是!」她哭起來,有些瘋狂了,「我知道你心裏沒我,可你心裏不也沒紫孚嗎?既然你可以接納她,為什麼我不可以?」
紫孚冷笑出聲,斕丹見她沒動,就鬆開了手。
她也想過來他說的是句情話,不甘心表現出尷尬,閉著眼睛假裝要睡。
斕丹抱著他,渾身顫抖起來,她是真的怕了,理智地說,她應該任由他離去,任由他對她日漸生厭,可是她卻做不到!她攔不住自己,她……就想這麼緊緊的抱著他,不和他分開!
申屠銳進來的時候,斕丹正在鏡前拆頭髮上的簪環,鏡台上放了盞做工精細的梅花型的小盞,托著細細一支紅燭,朦朧光線里,她的背影分外嬌俏。她的手高高抬著,袖子堆落到手肘,露出一段細巧玲瓏的胳膊,髮髻上的纖纖素手一動,如瀑般長發刷地垂落,他的心也跟著一顫,酥酥麻麻的。他走過去,貼著她坐下,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她手上正拿了支珊瑚金絲步搖,閃閃金鏈底下掛了海棠圖案的粉紅珊瑚墜珠,正垂在她手腕處,顯得墜珠愈發粉|嫩,她的皮膚愈發白皙,他的心一熱,湊上去吻了吻。
「那還有什麼問題。」申屠銳的聲音飄過來,紫孚聽出他的態度,倒不急著露面了,沒再和斕丹m.hetubook.com.com角力,停下靜聽前院的動靜。
申屠銳在最愉悅的雲端時,俯看她的臉,細密的汗珠把頭髮沾在她的額頭,雙頰有曖昧的潮|紅,她的眼睛卻大大地睜著,流露著與此刻旖旎不符的哀傷,她看著他,眼神複雜得他無法解讀。
「不生氣。」她輕輕說。
他準備起身,她突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他,他沒防備,一下子被她抱了個結實。
申屠銳突然爆發一陣大笑,「好,你鬧吧,我看看怎麼魚死網破。」他咳了一聲,儘力壓住笑意,「如果是要向你皇上哥哥告密,那還是算了,這裏面的來龍去脈,他可比你清楚多了。」
他的手慢慢攏住她的腰,「我也怕你傷心……」一句隨便的承諾當然容易,可他不想說,他不想敷衍她。
「討厭?」他的心情轉好,眉頭雖然擰著,唇角卻暗暗揚起。
「我也是。」她不敢多說了,怕說的每一個字,將來都變成刀插在心上。
她沒掙扎,她的脈搏也沒加快,他立刻察覺了,輕蹙雙眉,抬頭看她,握在她腕上的手不知不覺加了力。
「王爺即便不喜歡貴主,也絕對不會喜歡你!無論如何,貴主都會成功和王爺長相廝守,而你,不過是個打發空虛的玩物!」
這回輪到申屠銳沉默。
她知道,這片刻的忍耐已經是斕橙的極限了,換做是她,未必能等到大門關閉,眾人散去。那洶洶的怨懟,深刻的哀痛,她也曾有過——屠刀落下,城頭空空,她若能見到申屠鋮,也只想問他,為什麼?
申屠銳的車馬剛進了燕王府的大門,斕橙的車駕緊隨其後地跟了進來,他不得不在前院就下了車。
斕丹在熾熱中昏沉,卻突然有種墮落的肆意,反正她已經陷進去了,憑一己之力無法掙脫,那就放縱自己一次吧,反正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
出乎斕橙的意外,申屠銳對這話並沒預期中的惱羞成怒,他根本無動於衷,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哦?是么?我何德何能,讓她傾心於我?」
斕丹已經匆匆走https://m.hetubook.com.com過垂花門,卻見紫孚急步趕來,她看見斕丹像沒看見,徑直就往前院去,顯然她想去當那個殘忍的旁觀者。斕丹只得用力拉住她,一牆之隔,聲息相通,斕丹不便說話,只得對紫孚連連搖頭,眉頭緊皺。紫孚鄙夷地冷笑,拂袖甩開斕丹,斕丹也生氣了,更用力地雙手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住。
果然,斕橙冷厲地笑起來,桀桀刺耳,她不顧一切地說:「人倫臉面?斕凰拖著不肯正位中宮,難道不是盤算著有一天,正大光明嫁你么?」
申屠銳又笑了,充滿譏諷,平靜地陳述:「她的孩子是重汶的,她現在天天和申屠鋮睡在一張床上。」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你真下流。」他數落她。
他整個人放鬆下來,任由她抱著,斕丹卻明白,被困住的不是申屠銳,而是她自己。
申屠銳悶笑不停,親了親她的臉,倒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說:「丹陽,我心裏只有你。」
紫孚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要衝出去,卻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半步。
斕丹的眉頭飛快地一牽,怕他看到,勉力笑了笑。
申屠銳勸不通,又有些煩了,聲音冷起來,「胡鬧!不管我與你是否有血親,在天下人眼中,我就是你哥哥,大晏立國未久,長公主嫁給燕王,這成何體統?還要不要人倫臉面了?」
熱度,從雙唇交接開始,分不清誰先吻的誰。
太近了,斕丹再也無法與他對視,他的眼睛是最能騙人的,因為清澈,就顯得十分真誠,蠱惑人心。她垂下頭,頭髮飄下擋住她的半張臉,她在這小小的陰影中,覺得些許安全。
「是啊!你們都沒問題,還和蘇家成為姻親,讓他們更死心塌地給你們賣命。可我有問題!我喜歡的人是你!想嫁的人是你!我……」
「是!說過了!她告訴我,你絕對不可能。」斕橙放聲嘶吼,儀禮全無。
紫孚在斕橙喊備車的時候就冷然轉身,斕丹雖然不想顯得與她同路,但申屠銳馬上就會往後院來了,被他看見畢竟尷尬,也只得跟在紫m•hetubook•com.com孚身後兩三步遠,急急回房。
「你少得意。」紫孚站在自己房門前,半側過身來對她說。
他的態度更激怒了斕橙,她呵呵尖笑了兩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么?斕凰喜歡的人,自始至終不就是你么?你也心知肚明吧!」
斕橙悲哀地覺得自己掌握了上風,態度也居高臨下起來,「其實弄大肚子,奉子成婚的妙計,是打算和你一起實施吧?當初你不過是侯府默默無聞的二公子,要不是搞大公主的肚子,父皇再寵愛斕凰,也不可能同意她下嫁給你。沒想到你拒絕了,斕凰那個脾氣怎麼受得住這個恥辱,乾脆依法炮製算計了重汶,就是做給你看,氣你吧?哈哈哈,我太了解她了!什麼怨恨父皇殺死重汶才投靠你們,重汶對她來說算什麼呢!當然通過重汶,變成南嶽皇后,對當時的她來說,也是條好出路。」
他撞了撞她,很不滿意,質問:「你呢?」
「生氣?」他鬆了手勁,拉著她放下胳膊,另一隻手把她手裡的步搖拿開,扔在鏡台上,順勢抓住她的另一隻手,逼她與他面對面。
斕丹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因為紫孚的動作,還是斕橙的話。
「嗯?」他不相信,也不滿意她說謊,鬆了她的手腕,轉而抓她雙肩,輕輕一晃就逼迫她抬起頭來,他吻她的唇,懲罰地輕咬了一下,「老實說!你在垂花門裡都偷聽到了吧?」
「那又怎麼樣?」斕橙尖酸地反問,「你以為那天斕凰約你共寢的事,就天知地知了?」
「疼。」她清冷地說,側過臉來看他,距離這樣近,他直直盯著她的雙眼,這是他唯一熟悉的,丹陽的眼睛。
斕丹十分無語,她什麼時候得意了?她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沒怎麼……」她的眼淚說來就來,滴在他的衣服上,很快就透進去,他似乎都感覺到熱度,「我就是太怕了,怕傷心。」
「丹陽……」他散盡所有熱力,喘息地伏下去,加諸在他心裏的煩擾和沉痛,被一種極其舒服的疲憊取代,他摟緊她,「丹陽……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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