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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夢

作者:雪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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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善惡一線

第二十六章 善惡一線

替她掩好衣服的動作也輕柔而憐惜,悠悠驚訝得都忘記假哭,這個人是程躍然嗎?
她覺得程躍然總是離她時遠時近,像這樣的時候格外遠……遠到他都不像是和她一起在竹海長大的人。
「人家自己賺的錢,你憑什麼不讓人家買?」她本不是出頭惹事的人,憑著一股委屈,竟然跳起來說那婦人。
她慌亂地閉上眼,渾身抖得幾乎無法站立,但是當他的吻如同承諾一樣覆蓋了她的唇,她竟然覺得如此幸福如此安心……原來,她希望吻她嘴巴的人,是他。
「嗯……」他閉了下眼,鼻子里哼了一聲,「別說了,都是我不好。」他含糊地說,她卻聽得非常清楚。
婦人顯然不信能有這麼傻的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悠悠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幸虧小姑娘很感激的眼神讓她好受一點兒。買了項鏈和那枝簪花,悠悠發窘,不等小姑娘道謝,她就假裝匆忙地往店外走,聽見那婦人在身後呵呵歡笑,對她女兒說:「今年你要交好運了,這樣的事都會碰上。」
她著迷地望著這雙好看的眼睛……黑暗中,她忘記羞澀,忘記掩飾。
「啊?」悠悠驚得從他懷裡坐了起來,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程躍然今天不是瘋了吧?或者被人冒充!她盯著他瞧,都有心去撕一下他的臉皮了。
男人把她往肩上一扛,她的肚子被他尖瘦的肩膀一撞,有些清醒過來,腦子還是發懵,真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大庭廣眾使用迷|葯!下三濫的手段!她的上半身倒垂著,血直往腦子裡涌,那男人很利落地竄進一條廢棄的小巷,悠悠覺得天旋地轉,頭髮都散了,拖在地上被地上的破竹簍勾了幾下,疼得夠嗆。
他幾乎是鬼魅一樣扶住她,沒有半點聲響,她卻一點兒也不害怕。聽他罵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好像猛地就落了地,他又正常了。
悠悠一驚,師父的語氣讓她的心一沉,似乎出了什麼大事。程躍然快步走出房間,她想也沒想地跳下床也跟了出去。
客棧老闆不聽她的哭訴,只求儘快把她趕走,甚至喊來夥計要把屍體搬開。老婦人幾乎哭暈,慘聲哀求。
悠悠回敬他一眼,扯過自己的韁繩催馬趕上前面的裴鈞武,「師父……」她的笑容消散,突然就擔憂起來,「卞爺爺不會跟我們回來吧?」
「你到底要買什麼?」他終於在她痴痴迷迷漫無目的走了半天以後忍無可忍地問她。
因為攜帶了三車禮物年貨,只能騎馬前往,雪路難行,腳程自然緩慢,這都沒影響悠悠的好心情,她騎在馬上也不看路,笑嘻嘻地用手去接飄落的雪花,好看的六角冰凌落在她手心一下子就融化成小水點,有些癢,她就呵呵笑著甩手。
那男人突然慘叫一聲,慌亂中踩了她的腿一腳,悠悠疼得尖叫,竟然真的喊了出來。太疼了,人反射般坐了起來。m•hetubook•com•com
昏黃的陽光在室內灑下慵懶的光暈,悠悠半垂著眼躺在程躍然的懷裡,他還細心地為她拉了下被子,以為她睡著了,動作輕柔,生怕吵醒了她。一下午他都是這樣,非但沒笑話她,還對她百般呵護。真沒想到,被搶個錢就能讓他這麼緊張?那……每天被搶走一些也不要緊。
程躍然的房間沒有點燈,全靠外面圍廊的燈籠那點兒微光從窗子里透進來。悠悠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黑暗,在桌子那兒撞了一下。
一個十三四的小姑娘拉著個中年婦人低低哭求,要買一個青玉簪花,中年婦人不答應,拉了她到店鋪一角低聲訓斥,就在悠悠身邊,嘮嘮叨叨地說家中沒有閑錢買這樣的東西。
大概疼痛加速了清醒,或者那個瘦男人的迷|葯十分劣等,藥效很短,她一起身就看見程躍然鐵青肅殺的臉,那男人已經泥一樣癱在他腳下,一動不動。
「我……」悠悠剛想找個借口,一個身材高大的胖子突然排開擋住他的人潮,喊了聲「小程兄弟」,大踏步地走了過來。悠悠奇怪地看著這個外地口音的男人,他神色激動,跑過來一把扯住程躍然的胳膊,把他的手從她的手中拉脫開來,她暗暗惱恨,對這個壯年胖子多了三分厭惡。
悠悠放心地長吐一口氣,今天是臘月二十九,師祖要師父帶著她和程躍然去成都郊外卞大儒開設的書院送年貨拜年,算是感謝教導之恩。從大遼回來,她發現卞大儒已經下山回他的書院,好幾晚夜裡都笑醒。
「笨蛋。」
「小姑娘,很有錢嘛。」精瘦男人一笑,悠悠看得直噁心,就想對著那張好像永遠洗不幹凈的臉來一拳。
卞大儒依舊那麼嘮叨,話雖多全是誇獎程躍然,也就口乾喝茶的時候撒落一句兩句誇她長得比小時候漂亮,完全不誠懇,聽了也高興不起來。
她欣喜若狂的口氣讓悠悠覺得很挫敗,做了好事還讓人覺得是個傻子,一點兒氣勢都沒有。
他愣了愣,沒想到她還醒著,猶豫了一下,從腰裡摸出了她的水晶頭花,「我在那死巷口看見了這個。」
客棧老闆高聲惡氣地驅趕圍觀的人,也轟老太婆快把屍體弄走,大過年的門口放個死人實在觸霉頭。
悠悠哼了一聲,還防備起她來了,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很不是滋味地看著程躍然和胖子走到街邊的一個衚衕口,那裡通著綢緞莊的後巷,行人稀少,兩人神色都有些激動,低聲交談著。程躍然時不時也看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閃爍,她竟然也看出了一絲戒備,心驀然刺痛。
街上人很多,也許是怕走散,程躍然一直拉著她的手……人潮洶湧地在身邊流過,她陶醉於他手的溫度。
琳琅滿目的新鮮玩意兒在她眼裡頓時失去光彩,她麻木地隨著人潮的方向行走,每個攤m.hetubook•com•com子都無心駐足。她感覺自己像個走失的孩子般孤單。以前佑迦師叔不許她一個人出來玩,她還覺得被他管頭管腳,每每偷溜出來都有一絲做壞事得手的快|感,回去時難免被他訓斥幾句,心裏也美滋滋。如今……她就像被程躍然扔在街上。
悠悠還想學程躍然冷笑,她總覺得他光是冷笑都能傷人于無形,很有威力。不等她擺足架勢,那男人手一揚,她聞見一股怪味,眼前一黑,連喊救命都來不及。
「跟我來。」他漠然的語氣讓悠悠心裏發涼,程躍然的臉色也蒼白起來,但眼中卻泛起倔強神色,像不肯認錯的孩子般固執。
悠悠沒心思細想師父的話,細想也不會明白,他和程躍然在打一個她不懂的啞謎。
在他還沒說出下面的話,程躍然一扯他,「我們那邊說。」
「你是怎麼發現我在哪兒的?」
幸好只坐了一會兒,裴鈞武就告辭出來。悠悠如蒙大赦,終於再次有了笑臉,扯著師父的袖子計劃來計劃去,好多過年的物品要買。
程躍然的眼幽冷眯起,「笨蛋。」
「悠悠。」他低聲喊她,人也一下子過來抱住她,口氣自責又痛苦,悠悠疑惑,第一次看他這麼明顯的內疚和擔心。他的懷抱溫暖安全,她有些故意撒嬌地哭了,「都怪你扔下我……」她抽抽搭搭地抱怨。
「哦。」她瞭然地點了點頭。「其實……我就是沒防備他灑迷|葯,若論武功,我一兩下就能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她悻悻地解釋,總覺得應該為自己狡辯一下。
那男人賊笑一聲,「不光是錢!」
她跑到僻靜的角落,不想再被那對兒母女看見,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都是程躍然害她的!他不把她扔下,她能被那婦人笑嗎?
裴鈞武一笑,「應該不會。」
剛舉步,眼前一花,一個沒比她高多少的精瘦男人好像從地底冒出來的,兩隻賊眼不停地在她臉上轉了轉去,一笑,滿嘴黃牙。
他摟著她的胳膊輕輕發了抖,「以後……絕不會!」他低聲說,口氣卻異常堅決。
成都城裡也人多車擠,多走了一個時辰才到卞大儒的書院,地處近郊規模宏大的書院因為書生們也要回家過年顯得有些冷清。悠悠偷笑,卞大儒收了這麼多弟子,夠他誨之不倦,估計顧不上刁難她了。
「程躍然……」她心有餘悸地摟住他,也許是因為身處黑暗,她如此自然地表達了對他的依賴與情感。「忘記今天的事好不好?你和我都忘記。」想起今天他慌亂的神色,她竟如此心疼,冷漠驕傲的程躍然會表現出那樣的失措,他的心一定受了很大的創痛。
人太吵,她也突然覺得腳酸疲憊,仔細看了下,她前面不遠就是採石齋,那是家她常去的首飾店,老闆也相熟。她進去的時候,老闆倒有些意外,「薛姑娘,今天怎麼自己一個和圖書人來了?李少爺呢?」
裴鈞武苦笑,「我還有些重要的事去辦,讓躍然陪你。」
悠悠被他扔在地上,眼前還是灰濛濛地看不清楚,只覺得屁股和後背摔得很疼。腰帶一松,沉甸甸的荷包就被那男人奸笑著拿走。悠悠說不出話,氣得直倒噎,堂堂竹海門人,武功雖說……栽在這麼個市井流氓手中實在也太說不過去!成為江湖笑柄還在其次,這輩子估計要被程躍然和蕭月初活生生笑話死!哎……不對啊!金子都被他拿去,他怎麼還脫她衣服?好冷的!難道他懷疑她還在衣服里藏了錢?
看來……程躍然又犯了大錯?也不像,師父好像並不責怪他,反而好像很感慨,反正所有人都瘋瘋癲癲的。
一家破舊的小客棧外圍了很多人,官差粗略交代幾句就罵著晦氣揚長而去。一個蒼老的婦人頭髮枯槁凌亂,衣衫破舊,跌坐在一具已經僵硬的男人屍體邊嚎啕哭泣,圍觀的百姓有說可憐的,有說活該的,議論紛紛。
程躍然見她好了一些,冷下臉,從那個男人身上拿回悠悠的荷包,想了一下,倒出了幾粒金子撒在周圍,又把附近被人丟棄的雜物破爛翻倒弄亂。悠悠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獃獃地看著他。他布置妥當,抱起她輕躍上牆頭,在民居的屋頂一路飛掠回別院。
小姑娘和她娘都嚇了一跳,瞠目結舌地看著她。悠悠被她們這麼一看,也覺得自己很傻。婦人先緩過神,見悠悠雖然穿著華貴,也不過是個沒脫孩氣的少女,也不太在意,哼了一聲,恨恨說:「要你多管什麼閑事!」扯著女兒就往店外走。
他也摟緊了她,久久才嗯了一聲。
成都城內不少人都認得竹海的裴大俠,都嘆服稱讚不已。
雪,紛紛揚揚地飄落,路上積了很厚的雪,行路的人深一腳淺一腳,步履都有些蹣跚。接近春節,通往成都的各條道路都十分擁堵,行人馬車繁忙雜亂,車上高堆貨物的送貨人更是一路叫嚷著提醒路過的人小心別撞上。即便如此,節日的洋洋喜氣還是讓所有人都面帶笑容,說這是場兆頭很好的大雪。
今天真是混亂又莫名其妙的一天,悠悠對著晚飯嘆氣。跟師父看了那個劫匪回來,程躍然整個人都僵掉,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師父還叫住她,不讓她去看他,說是「讓他自己想想清楚」。
「當初湖州一別……」胖子見沒認錯人,更加激動,話匣子眼看打開,卻突兀地閉了嘴,很戒備地看了悠悠幾眼,「怎麼……不是……」
「師父……」她眨眼,苦著臉無聲請求。
「怎麼,想搶錢?」她不屑地嗤笑,對付這樣的貨色,她綽綽有餘。
悠悠本想退縮,見那姑娘求助的眼光直直盯著她,不忍棄之不管,只好騎虎難下地仰起下巴假作強橫說:「我替她買!」
悠悠無精打采地看木屜里的首飾,一條紫玉項鏈做工和圖書精巧,雕琢的頗具匠心,她細看,決定買下。
被她看的局促,他皺眉故作煩躁地「嘖」了一聲。
「無聊。」走在她前面替她抓著韁繩,又要照管馬車又要護她行路的程躍然瞥了她一眼,嘴角卻微微向上挑起。
程躍然似乎也一時沒想起他是誰,眉頭微皺著細打量,突然就露出驚喜的神色,「是你?!你怎麼會來四川?」
程躍然愕然退了一步,眼神散亂。
悠悠擠進去瞧,不禁腿發了抖,那屍體……是搶她金子的人,程躍然把他打死了?她聽見有人故意高聲說罪有應得,那個男人過年前帶了老娘到這兒來就是為了換個陌生的地方行搶,已經得手好幾次,還糟蹋了一個姑娘,死有餘辜,今天終於老天開眼,官府終於把他處罪了。
她賭氣隨著人潮走開,防她是吧?她還不稀罕知道呢!
他的熾熱的嘴唇先是落在她那雙讓他心亂如麻的眼睛上,然後……是嬌軟的櫻唇。
悠悠一驚,傻傻看他,就好像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
悠悠回頭瞟了一眼程躍然的冷臉,有些無奈。若論逛街買東西,程躍然不是個好同伴。佑迦師叔不管多忙,陪她買東西從不擺壞臉色。其實她也疑惑,原本都是程躍然在打理竹海的生意,因為他遠行才讓佑迦師叔代管。這次他回來以後,師祖卻沒有再換回來的意思,佑迦師叔依舊天天忙得腳不沾地。難道……佑迦師叔做的比程躍然更好?
雪早就停了,周圍一片雪白,裴鈞武淡青的披風微微隨風掀動,宛若雪上盛放的青蓮,孤絕雅緻。他看了眼悠悠,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
裴鈞武嘆了口氣,拿出個銀錠子交給客棧老闆,讓他幫著老太太妥善安葬兒子,並且收留老太太過完春節。老太太哭著要給他叩頭謝恩,被他攔住,也給了她些銀錢,囑咐她天暖了返鄉。
精瘦男人笑了幾聲,本就是人少偏僻的角落,他又動作迅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剛才他就看見這個嬌弱的小姑娘掏出黃澄澄的金瓜子,盯了一會兒發現她竟然是孤身一人,而且又不像什麼機警伶俐的角色,真是老天助他。近處細看,這個小姑娘竟然這般美貌嬌俏,頓時就動了邪心。
她來回張望,沒看見程躍然半個影子,忍不住嘴巴暗暗嘟囔著罵他。該不是他和那胖子說得高興,找了個飯館喝酒敘舊吧?!她還是自己先回樂竹別院算了。
裴鈞武一笑,他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
悠悠看見小姑娘悲凄焦急的眼神,那種希望心上的男孩看見自己漂亮一面的心情,她怎麼不懂?她今天就特意戴了朵她最喜歡的貂絨和水晶做的頭飾,結果程躍然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啊?」她抬頭看他,好像大夢初醒又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睫毛忽閃忽閃的,讓他的心一亂。她一直低頭走路,好像在找金子似的,他www.hetubook•com•com又氣又好笑。她仰頭看他……他又寧願她繼續找金子。
糟蹋姑娘……悠悠渾身發僵,後知後覺地恐懼起來。她自小喪母,剛剛成年,對於男女之事十分懵懂,這才意識到那個男人脫她衣服並非為了繼續搜錢。她跟著裴鈞武李雲瞬遠行塞北,雖然被保護的很好,沒見什麼醜惡之事,但「糟蹋」這個詞還是明白的。曾經路過一個地方,因為被採花賊「糟蹋」,一個姑娘還尋了死,師父懲治了那個壞人,死去姑娘的父母還給師父磕頭謝恩,泣不成聲。
裴鈞武回身看了看遠處已經細節模糊的小客棧,人群已經散去,街道也恢復了往日的庸碌,淺淡地笑了笑,他彷彿自語般說:「所謂善惡,也不過只是相隔一線。對百姓來說除暴安良的俠士,對老婆婆來說卻是殺子仇人。」
「躍然?」悠悠房間的門並沒關攏,只是虛掩著垂下棉簾,裴鈞武卻沒進來,口氣疏淡地在門外喊了一聲。
悠悠抬起頭,那麼微弱的燈光依舊映亮了他的眼睛,那雙已經嵌入她靈魂的眼睛……她赫然發覺,這雙眼睛在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惱恨地看著她,說:「我就要她來扶我!」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刻入她的記憶。
老婦人聽見了也不爭辯,哀哀哭泣。
程躍然的眼神把她也嚇住了,兇狠又冷酷,如果他是只野獸,她毫不懷疑他會衝過來一口咬死她。那雙眼看到她的時候,瞬間就柔軟下來,裏面的疼惜和悔恨從沒有過的明顯。
「去吧,估計他也該想通了。」
裴鈞武點頭,意味悠長地說:「是啊,哪有什麼俠士仇人,哪有什麼是非善惡……」官府當然樂不得揀了這個大便宜去報功,反正人已經死了,罪證也確鑿,被他搶過的人已經做過口供,一切了結的乾淨利落。
她尤其聽不得「一個人」這話,心一酸,眉頭皺了起來。老闆久做生意慣會察言觀色,立刻發現她的異樣,也不等她回答,張羅著讓她坐下,又招呼夥計上茶,端上一盤新貨任她揀擇,不再來煩她,忙著去招呼其他客人。
悠悠擔心地拉住他的手,他的手裡全是冷汗,是在內疚錯手殺人了嗎?那男人雖然罪大惡極,他的確出手過重。「師父……」悠悠焦急地跺了跺腳,「哪有什麼俠士仇人,不都說了是官府懲辦的他嘛!」她希望這麼說能讓程躍然好過一點兒。
裴鈞武只是笑笑,淡漠如昔,回去的路上,程躍然異常沉默,腳步沉重,悠悠擔憂地看著他,他的臉色都是灰敗的。
小姑娘十分傷感,哀哀請求,說她做了一年的雜活兒,賺的錢足夠買這朵簪花,她希望阿水哥哥覺得她漂亮。她娘不耐煩,說她賺的錢還要給弟弟買東西用,不能由著她胡來。
老婦人哭的淚乾腸斷,哽咽顫抖地說自己身無分文,兒子又死了,天寒地凍實在無處可去。情狀實在可憐,看的人又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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