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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不用負責，因為他會親自討回來。

其實，她還挺喜歡的。

霍斯衡放好藥膏，合上藥箱，抽了紙巾擦乾淨手，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木鶴沾沾自喜地準備睡覺，卻聽到黑暗中傳來一道無情的聲音：「三分鐘口頭檢討。」

木鶴：「……」不好意思我介意。

木鶴用一個眼神就詮釋出了她的蛻變。

那個位置太私密了，隨時都有可能引火燒身，木鶴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其實，她就好奇一下，也不是非要看，對不對？

木鶴接下來的戲份排得很緊密，乾脆就在劇組住下來，一周才能抽空回一次，霍斯衡剛接手霍家，事務繁重，兩人各自忙碌，但每天都會忙裡偷閒發信息、視頻聊天。

「不是說，不用負責嗎？」說話不算話。

當然了，這個沒羞沒躁的念頭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木鶴重新趴回去，小心翼翼地拉下褲腰，耳朵里都是砰砰砰的心跳聲，她努力深呼吸。

秦夫人開始了聲淚俱下的表演：「央央，這些天媽媽想了很多，自責、愧疚、悔恨，沒有一天不在痛苦中度過，媽媽真的知道錯了，媽媽對不起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媽媽呢？」

「誰給你紋的？」那麼私密的地方，豈不是都被別人看光了？她不自覺吃起了陳年飛醋，最好別是女紋身師，不然他今晚別想在她床上睡。

木鶴確實沒受到什麼干擾，下午的戲拍得很順利，收工后吃過晚飯，沒有夜戲，大家聚在一塊玩牌打發時間，木鶴牌技一般，架不住運氣好，最後贏回了一碟瓜子。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秦夫人從柱子後走出來，果然不出所料，女兒還是被丁吾找到了，她前段時間謹小慎微，就是怕丁吾從自己這兒發現線索，紙終究包不住火，不過看樣子，他們父女似乎還沒相認？

白蕭蕭真正的成長，m•ｈｅtubooｋ•ｃoｍ.cｏｍ是從這刻開始的。

可他的目光太有干擾性了，木鶴靈機一動，爬起來，伸手拿過搭在床尾的薄外套，然後蓋住他的臉。

他事先在手心裏化開，藥膏抹上來時木鶴並沒有感覺到涼意，配合著輕揉的動作，還挺舒服的，她靠在他肩上，主動認錯：「下次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秦夫人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生生地忍下去了，出門前，她從包里拿出墨鏡戴上，遮住發紅的眼睛，恢復優雅的姿態，緩步離開休息室。

那就不看了。

「是嗎？」霍斯衡不咸不淡道，「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

木鶴抬起頭，看到他俊顏舒展，嘴邊含笑，一派的悠閑愜意，像是料准她沒出息不敢看，她被激起了鬥志，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是行使女朋友的正當權利，何況褲子都脫了，不看的話太浪費了。

所以真的是……

木鶴當然是：「要要要」

她前腳剛走，譚綿後腳就回來了，見木鶴在低頭翻劇本，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她輕聲問：「央央，你還好吧？」

哪怕再好奇，可涉及到個人隱私，譚綿不方便繼續聽，輕掩上門出去了。

丁吾多站了好幾分鐘才收回視線：「走吧。」

娛樂圈的人哪個不追名逐利，只要告訴木鶴，她是南城首富的女兒，相認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拿起大喇叭：「就按她剛剛說的，再來一條。」

她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霍斯衡，長指輕捏她臉頰，大方提議：「央央，公平起見，我不介意你再看一遍。」

這是唐導首次讓她一條過，終於打破記錄了，木鶴高興地轉起圈圈，裙擺綻放如花，譚綿用手機記錄下這唯美的畫面后，樂呵呵地上前和她抱在一塊：「央央你太棒啦！」

郗先生：「準備洗澡」

和_圖_書木鶴算了一下，是他十七歲那年，原來在她家那會他就有這個紋身了？她居然都沒發現，想想以他們那時的關係，也不可能發現就是了。

「卡！過！」

木鶴如法炮製，放慢語調：「我是木央央，因為不小心受了點傷，讓我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風度翩翩、氣宇軒昂、溫潤如玉、英俊邪肆……的男朋友擔心了，我誠心誠意地做出以下檢討……」

他輕握住她右小臂，轉過來，上面除了淤青還有擦傷，肌膚白皙的緣故，看起來觸目驚心的：「今天拍什麼戲？」

霍斯衡聽不出半分誠意，直接以唇封住她的嘴。

弱弱補充：「是地板太硬了。」

霍斯衡聞到空氣里的酸味，薄唇微勾，沉吟道：「是一位莫斯科手藝最好的，」語氣略作停頓后，「如今已經七十歲的男紋身師。」

木鶴避重就輕：「就一個摔倒鏡頭。」

霍斯衡沉聲問：「怎麼了？」

乍看之下，她們的眼睛是挺像的，只是，央央不是從小在山區單親家庭長大的嗎，怎麼會憑空冒出一個貴婦媽媽？

「央央，」秦夫人哽咽著懇求道，「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我就算做了再多錯事，也還是你媽媽啊……」

木鶴跟著唐導和各位老戲骨學習，演技越發精湛，連基礎稍弱的台詞也有了進步，達到現場收音的標準。

秦夫人並不把小助理放在眼裡，徑直走入：「我找木鶴有點事，你能出去嗎？」

不遠處的丁吾也忍俊不禁。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木鶴指著門口下了逐客令，「請你出去。」

她就看了一眼，還沒怎麼看清楚，嗚嗚這下虧大發了！

鏡頭裡，白蕭蕭眉眼精緻如畫，穿著一襲紅色蓬蓬裙，從樓梯走下來，在舞台上輕盈起舞，婀娜多姿，回眸一笑，風情萬種，吸引了全場和_圖_書的注意。

木鶴生怕又要寫檢討，只好委屈道：「膝蓋有點疼。」

剛剛看到的是紋身，還是……？

這也是秦夫人的底氣來源，如果沒有她，她木鶴能有當千金小姐的命？甚至連來到這個世上的資格都沒有。

她隱約記得有起伏的輪廓。

許久許久后。

她的天賦和勤奮努力都被眾人看在眼裡，能有這樣出色的年輕後生接過棒子，圈子將來必定會更加欣欣向榮，無私的老藝術家前輩們紛紛傾囊相授。

九點多，聚會散了，木鶴回到宿舍房間，洗完澡趴在床上，例行調戲男朋友，懶得打字，她發了條語音過去：「darling，在幹嘛呀」

她總算吐露了一句真心話：「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生下你！」

「我、我當然有！可木浩然，你舅舅，他不准我回去。因為我一時糊塗把剛出生的你送給了別人，他就要跟我斷絕兄妹關係，你可以打電話問他，是不是說過這種話……」

木鶴徹底失去耐心：「請您出去。」

她翻過身，背對他，外套被壓在底下，帽檐毛茸茸的鑲邊貼著脖頸，被他送過來的熱氣吹拂而動，撩撥著她那顆本就不平靜的心。

霍斯衡掀被坐起身，撩起她的裙擺，看到兩邊膝蓋上的淤青，眉頭緊皺，她連忙解釋：「不小心摔的。」

木鶴卻覺得格外諷刺：「這二十三年，您是否有想過回去看我哪怕一次？」

譚綿露出被雷劈到的表情，她沒幻聽吧，秦夫人竟然是央央的……媽媽？！

「不，」秦夫人拚命搖頭，「你不是錯誤！」

得到滿意的答案，木鶴收回屈起來準備踢他下床的腿，不小心碰到傷處，輕嘶一聲。

譚綿站著不動，回頭看了看木鶴。

燈一關，好的，翻篇了。

老調重彈，那個稱呼聽著刺耳極了，木鶴淡淡道：「原諒你可以，但有個條件。ｈttps://ｗｗw.hｅｔuｂooｋ•ｃoｍ•ｃom」

檢討就不用寫了吧。

木鶴鼓足勇氣，兩根白凈的手指輕捏內褲邊緣，用力往上一拉，滿園春色關不住，劈頭蓋臉地襲來，她飛快一放，羞得面紅耳赤。

「秦夫人，」木鶴聲線清淺，「您已經如願擁有了幸福美滿的生活，為什麼還要執著于去糾正我這個錯誤呢？」當一輩子的陌生人不好嗎？

他是不是考慮得太多了？

「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十一年前。」

木鶴早忘得一乾二淨，心虛地抿著唇不說話了。

弄得嚴肅的唐導好氣又好笑：「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本來霍斯衡還不確定，她的反應直接交待了真相，拍一個鏡頭，反覆摔了多次，他無聲嘆息，沒說什麼，出去取了家庭藥箱，挑出一管藥膏。

霍斯衡視覺受限，那溫軟的呼吸徐徐噴落，身體線條即時緊繃，如同拉滿的弓，喉結聳動，眸底暗色翻湧。

秦夫人的眼淚說停就停，面上還保持著哭態，眼裡卻浮現笑意：「你說，不管什麼條件，媽媽都會答應。」

木鶴頭皮發麻，簡直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一點點地往被子里藏，才藏好一隻腳，就被他抓進外套里，吻得喘不過氣來。

她正要說「那你先洗吧」，又收到他的語音，刻意勾人般的腔調：「要看嗎」

謊話連篇。

她不怕和哥哥對質，因為她堅信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

「沒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丁吾不著急認回女兒，倒是讓秦夫人重新看到希望，還來得及修補母女關係，她敲響了木鶴休息室的門，來開門的是譚綿：「秦夫人？」

木慫慫在心裏回答：「對。」

這場火，因她而起，理所當然由她來滅。

要不要繼續，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霍斯衡輕咬著她鎖骨，心不在焉地回應：「嗯。」

木鶴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和-圖-書：「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木鶴笑眯眯地去摸他頭髮：「幹了，睡覺吧。」湊過去，奉上晚安吻，再來一波甜言蜜語，打個呵欠，「好睏啊。」

木鶴成了一團春|水，軟在他懷中，清澈的杏眸瞪大著，卻怎麼都無法對焦，滿腦子都被方才的畫面佔據，他的手，還有他炙熱的吻……

果然非非說得沒錯，男人在床上就沒一句真話。

不知不覺三月走到盡頭，草長鶯飛的四月第一天，木鶴飾演的白蕭蕭迎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轉折，白父因拒絕和敵軍合作，在獄中被折磨致死，純真無邪的少女被迫直面仇恨，成了歌廳舞|女白玫瑰，實際上是收集情報的地下工作者。

木鶴不是一昧接收知識，而是融會貫通，舉一反三，之前唐導說怎麼演她就怎麼演，後面遇到疑惑、或不合理的地方，她都學會跟唐導理論了。

「沒了。」

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劇組的生活格外充實，請了三個廚師，每天的菜式都不重複，到了開飯時間，大家就像家人一樣圍桌而坐，聊天說笑，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咖位之爭，所有人都懷著共同的信念，竭盡所能地將這部戲演好。

他在A市逗留太久，南城那邊積壓了不少事，不得不趕回去處理。

以她對丁吾的了解，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所以是打算謀定而後動？

月亮悄悄地躲進雲后。

她給每人分一把，邊嗑瓜子邊聊天。

好半晌后，木鶴又轉過來：「郗衡，你的紋身是什麼時候紋的？」

親生的？

秦夫人險些要暈過去，扶著一張椅子坐下。

看吧，檢討從來只會遲到，而不會不到。

木鶴在他背後比出勝利的手勢，趙老師朝她點點頭，高遠則是回了她一個大拇指。

他怎麼總是能一語中的？弄得她在他面前好像透明的一樣。

站在身後的助理提醒：「丁總，該去機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