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時光與你共眠

作者:臨淵魚兒
時光與你共眠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阮眠背過身去,眼眶已經紅了。
這是他曾經屬於這裏的標誌。
感覺到了,那抵著自己的某處……
阮正天喝了點小酒,正躺在沙發上睡覺,被小女兒推醒,滿臉不悅,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去!找你媽去,別煩我。」
從這一點,阮正天就確認了他的身份,哽咽著說,「媽是去年走的,她走的時候一直念著你名字,說這輩子做的最大錯事就是……沒過幾個月爸也癱瘓了……最近家裡承包的魚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夜之間魚全浮上來了,虧得血本無歸,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那男人見他們不說話,頓時有些沉不住氣了,臉上的橫肉微聳動,「這樣吧,你們初來乍到,都是客人,我們對客人是很友好的,」他又短又粗的手指比了三根,「這樣,三百塊行不行?包安全送到!」
這明明才是……第一次……
阮眠禮貌地和他打招呼,「大舅舅。」
她作勢拿出手機撥號。
唇被堵住,沒有往日的溫柔前奏,一番輕咬重吮后,已經微微紅腫了起來。
「不過,」他又說,「要是你們出得起錢,我也願意冒險一試。」
她覺得他很孤獨。
阮眠輕聲問,「不去看看外公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抬眸看向海面,藏在心裏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您有打算回去看看嗎?」
他又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
阮眠口乾舌燥,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個房間?」
阮眠看了看手錶,不能再耽擱了,他們已經花太多時間在路上了,「在車上時我聽說前兩天確實有人翻下山崖,不過那是個醉漢,最後被一棵樹掛住了……」
兩人回到鎮上時天色已擦黑,只好先找了家賓館住下,第二天再趕回r市。
他讓她知道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作為他的女人,被他這樣親密地疼愛佔有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次定下的寫生地點r市的某著名風景區,距離阮眠的外公外婆住的小村子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
窗外月光皎潔明亮,風一簇一簇從很遠的地方涌過來,暈黃的燈光在飄,燈影顫動。
陳若明:「不用。」
阮眠狠狠咬住他的和-圖-書肩膀,她忽然明白過來一個事實——他之前騙了她!
「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裏?」
她之前為什麼還會生出懷疑呢?
一個微胖的小眼睛男人說,「那地方偏僻啊,路又不好走,前兩天還有人從山上翻下來掉進懸崖去呢。」
她想起很久之前看到過的一句話——也許我回來是為了在家長埋一滴眼淚,好讓我這一生也有鄉愁。
美色當前。
齊儼抱著她放到床上。
阮眠洗漱好坐在床邊,發現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她回撥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眠眠。」
陳若明盯著小姑娘纖細的手腕,白皙的皮膚表面的淡青色小血管隱約可見,那裡面流的血液有一部分和他的一樣。
也謝謝……她曾經有過的那麼一絲猶豫。
不難聽出這聲音里濃濃的倦意,她心一緊。
這下,全身都……沒有遮擋了。
旁邊有個女生抱怨了一句,「早知道我就請假了,一清早……又是大冬天的,這不是來受虐嗎?」
五歲是個能記事的年紀了,何況那種絕望和害怕曾經那樣深地刻進骨子裡,他記得那是個很美的秋日清晨,也記得自己被丟棄時,這個女人頻頻回望時的不舍,他幾乎還能聽見她壓抑的哭聲,可最終……她還是被丈夫狠狠拉走了。
男人被她說得有些掛不住臉,但還是努力保持面上平靜,「那你說吧,能出多少錢?」
海風帶著腥鹹的氣息撲過來,阮眠忍不住偏頭打了個噴嚏,她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幾乎只露出一雙眼睛,抹著一層清晨的微光,清亮極了。
哎,快靠近了快靠近了,怎麼辦,不能呼吸了都!又不是第一次看他這樣……怎麼還這麼緊張呢?
陳若明讓助教先帶其餘人回去吃飯,慢慢走到阮眠後邊,不出聲,安靜地站著等。
阮眠說了目的地。
「你爸爸在家嗎?」阮眠問。估摸著這個就是大舅舅最小的女兒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面。
她的思緒一下被撞擊得支離破碎,抓著他有力的手臂,感覺自己就像一片暴風雨中的輕舟,根本無法控制,一下飄上雲端,一下又重重地……
陳若明長久的沉默讓她隱約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心正忐忑hetubook.com.com著,耳邊聽得他淡淡一句,「這麼多年了,早忘記回去的路了。」
三百塊?
阮眠聳聳肩,「那我只好打電話叫家裡人出來接了,說不定回去剛好能趕上晚飯。」
他握著她的一截細腰,緩緩壓向自己,用了些許力氣按住,屬於彼此的溫度隔著兩層衣衫互相碰撞,交纏。
他又問,「你還記得嗎?」
阮眠已經在他身下軟成了一團春|水。
阮眠敏感察覺到他一說話,其他人就自動自覺地退散了,她尋思著這位大概就是這一行的頭兒了。
他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你、你、你們……」
向前,分冰破玉。
阮眠停下畫筆,朝海邊的某塊岩石望了過去,那道消瘦的身形立在一團柔光里,舉目看向海的那邊,無端端的,她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山上,風陰涼。
阮眠已經有些頭暈目眩,輕聲嘟囔,「這賓館也太不負責了吧。」
一個多小時,兩人抵達目的地,走進村子,沿路走過去,家家關門閉戶,一派蕭瑟景象。
「就在山上,我待會帶你們過去。」
他看著那面容蒼老又安詳的老人,臉上終於浮現一絲動容。
陳若明的視線卻落在了正對面牆上掛著的一幅遺照上,原來那個給了他生命的女人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除了年齡的差別,這男人的模樣幾乎和她公公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他身上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貴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出身的人。
當然,如果在他心裏,那個地方還能稱得上「故鄉」的話。
阮眠頭也沒回,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這幅畫已經深深印刻在了她腦子裡。
起初只是一團朦朧的光,漸漸變得明亮,太陽露出了完整的輪廓,然而,它並沒有給人間帶來暖意,連那光澤都是清冷清冷的。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她的眼裡,她的身體里,滿滿的只有這個男人。
這個年近半百的男人,她的小舅,年幼被查出先心病,又被親生父母拋棄,後來功成名就,他此時……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望著故鄉的方向?
海上生新陽。
女孩眉間滿是天真浪漫,她一下把門和_圖_書拉開,也不怕外面站著的是不是壞人,轉身就跑進去了,「爸爸,有人找你。」
大冬天的,他身上還只穿了一件襯衫。
可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面前,這不是最好的證據嗎?
去看看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去看看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阮眠的眼眶忽然有點濕熱。
「陳教授,我可以推遲一個月交這幅作品嗎?」
他幾乎沒有猶豫地搖頭。
這種孤獨,或許這世上無人能解,哪怕是他自己。
這個地方沒有直通小村子的車,兩人需要坐大巴到鎮上,然後再打車過去。
此時已近黃昏,天邊紅霞如洗,灼人眼。
一邊的陳若明聽他們用家鄉話在對話,心裏有些動容,沒想到時隔多年重回舊地,刻在骨子裡的那種熟悉又隱隱冒了出來。
「你們要去哪兒?」
為什麼要回來?
這明明是……
她用的是本地方言,男人一聽就有些蒙了,嘿嘿乾笑,「原來妹子你是本地人啊,怎麼不早說呢。真看不出來啊,這窮山惡水的哪裡養得出你這麼好看的人,跟仙女落地似的,再說了,本地人更是一家親……」
「你小點聲,萬一被陳教授聽見了……」
「開門。」
阮眠的大舅媽,一個身材高大的婦人聽到聲音立刻從裡屋衝出來,對眼前這副詭異場景真是摸不著頭腦,她看看自己呆若木雞的丈夫,又看阮眠和她旁邊的男人,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
「妹子,你長這麼漂亮,心怎麼就這麼狠呢。這麼遠的路我連油錢都賺不回來……」這是直接砍了十倍的節奏啊!
骨線精緻的鎖骨已經露了出來,接著是肌理結實的胸口,他已經解開最後一顆扣子,直接把襯衫扯開,上半身毫無遮掩地展現在她面前……
阮眠和陳若明一前一後進門。
那女生果然不再說了,繼續畫起畫來。
他說著,利落地脫了黑色長褲,阮眠以為還會有一點緩衝時間,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一起把最後的內褲脫了下來……
剛從大巴上下來,阮眠和陳若明就被幾個車夫模樣的中年男人圍住,他們見下來的兩個人衣著不凡、氣質出眾,一看就是從城裡來的有錢人,個個目露精光,那眼神就像看到了待宰的肥羊,hetubook.com•com說不定心裏還琢磨著,拉一趟下來估計今天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阮眠的心一松,「謝謝陳教授。」
那麼的直白,那麼的令她無措,又是那樣的莫名心安。
其實大家這麼怕陳若明也是有道理的,他根本不像散發出來的氣質那般溫和,永遠板著一張臉,而且對作品的要求非常嚴格,甚至連最有天分的阮眠都被他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批評過幾回……
她已經習慣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要失眠,加上同房間的另一個女生睡覺不停地打著呼嚕,所以她昨晚睡得並不好,天還沒亮就要起床,吃了早餐,十幾個人集合到海邊去寫生。
陳若明在國外生活多年,對這些事不是很清楚,何況他也不缺這點錢,正要點頭應下,阮眠先他一步開口,「老闆,不能再便宜點嗎?」
阮眠見陳若明也難得露出微笑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吐舌,果然她被某人帶壞了。
「她葬在哪裡?」
那男人趕緊攔住她,「這樣吧妹子,一人退一步,五十!不能再少了。」
他又開始套起近乎來。
阮眠微愣,她所認識的這個男人,沉穩持重,喜怒不形於色,她從未在他眉間看過這樣的情緒——類似驚慌,又好像……
墓碑砌得很簡陋,黑乎乎的一塊,讓人看了心情莫名沉重。
海風很大,浪一層層地涌過來,像一朵層層疊疊的花,大家各自找好位置,支起畫架,開始幹活。
出門前,她看到他悄悄在桌上放了個鼓囊囊的信封,那應該是留給癱瘓的外公的營養費,這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是……什麼意思?
很快停在一扇老舊的木門前。
「感覺到了嗎?」他灼熱的氣息在她頸側。
這一跪,謝生恩。
阮眠的頰邊瞬間紅了個透徹。
敲門聲果然響了三下,她連鞋子都顧不上穿,飛奔過去,一把拉開門,直接撞入那溫暖堅硬的懷抱,男人把她抱起來,順手關上門,她驚喜地捧著他的臉看了又看,「你怎麼過來了?」
「最多三十。」
他們做起了快樂而不可具體描述的事。
陳若明跪了下來。
男人一邊吻她,一邊去解她的睡衣扣子,很快找到他想要的那處,溫香軟玉……
一個男人對他喜歡的女m.hetubook.com•com人最真實的感覺。
男人的手正放在皮帶上,動作沒停,「噠」一聲解開金屬扣,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從一進門就沒離開過她身上,此時更是灼熱萬分,「我告訴前台,今晚新來入住的那位漂亮小姑娘是我老婆。」
男人眼神直直地看著她,忽然有一種掉進什麼圈套的感覺,不可能啊,明明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不是嗎?
當然,他不是那種所謂的「毒舌」教授,相反的,他每次的批評都能以情理服眾,他嚴格要求學生,更嚴格要求自己,這也是大家為什麼心甘情願被他虐的真正原因。
阮眠心裏有點想笑,這真的是太離譜了。以前坐摩托三十塊都綽綽有餘,就算物價上漲得厲害,也不至於……
兩人四目相對。
他揉著眉心坐起來,視線正好落到門外,逆著午後的陽光,看不清進來的人的輪廓,他粗聲粗氣地問,「誰?」
說是打車,其實就是三輪車,有敞篷的,也有露頂的,前者價格更高一些,唯一相同的是車前都會別個小鈴鐺,開起來就「叮噹叮噹」響,有的車夫還會隨著哼個地方小曲兒。
「記得記得!」阮眠重重點頭。
拴在院里的狗先聽到了動靜,扯著鏈子聲嘶力竭地叫個不停,一會兒后,就有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出來開門,小臉上還沾著小片泥巴,她從小小的門縫裡看見兩個陌生人,聲音稚嫩地問,「你們找誰啊。」
「有人找你啊。」
父親應浩東向來看不慣娘家這些窮親戚,大舅母也是心高氣傲的,可偏偏人沒本事,又愛打腫臉裝胖子,一來二往,母親去世后,兩家更是像斷了聯繫一樣。
他開始從上到下一顆顆地解開襯衫扣子,「我問別人鎮上新來的那位最漂亮的小姑娘住哪裡,他告訴我這家賓館的地址。」
中午了,陽光普照著這一方天地,其他同學都已經開始準備收東西了,阮眠的油畫《海上日出之背影》卻還只有一個簡單的輪廓。
啊?她沒聽錯吧,怎麼可能呢?
「我敲三下門。」
阮眠點頭,「好。」
他依然面無表情地說,「給你三個月時間,好好畫。」
「正明,」阮正天這時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你嗎?」他的聲音發顫,「你還活著?」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