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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武俠扮演者

作者:溫茶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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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狂歌凌霜,天下第一 第二章 白衣公子稱海棠

第六卷 狂歌凌霜,天下第一

第二章 白衣公子稱海棠

可是當抵達了這片斷崖,脫離了方雲漢的懷抱之後,那種包裹著她的溫暖氣息也消失了,在這山間的濃霧中,衣服很快像是被雨淋過,濕噠噠的貼在了皮膚上。
「爹、娘!女兒大難不死,絕不會忘記那天的事情,如果你們泉下有知的話,就好好看著,看著女兒長大……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瞑目。」
「東南諸派高手覬覦天魔琴,苦心尋得已經隱居的丑靈官黃冬,掀起這一場亂戰之後,徒然將各派弟子百餘人的性命葬送,也未曾有一方得琴而歸,何苦來哉。」
這裏的血,多到連土壤都已經吸收飽和,真的在地面上多了一層血色的積水,浸泡著那些破裂的竹子。
那些捕快聽令行事,毫不拖泥帶水,白衣青年一邁步,他們也跟著轉身就走。
她只是眼眶泛紅的盯著那墓碑看了一會兒之後,就跪下來,把木匣橫放在身前,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方雲漢朝身邊看了一眼,道:「你還是先抱著吧。」
面前的一切都很安靜,腳下是一條被人常年踩踏形成的小路,兩邊荒草及腰高。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遮掩的意思,也未曾運起傳音之法。
那本該是屋子裡平坦的地面,此時一根根竹木倒在其中,交錯的壓在泥地里,從這些竹子分割出來的一塊塊區域之間,可以看到延綿的血色,間或有幾塊切口平整的布料、頭髮落在其中,都已經被血染紅。
小姑娘已經一腳踩進了血水中,血泊晃了晃,從那些壓倒的竹木之間滲透出去,開始向外流淌。
如果是一個先入為主,認為青年是男子的人看過去,只會覺得這位公子長得俊俏。但如果是一個認為這青年是女子的人看過去,就會覺得這人大概率是女扮男裝。
小姑娘抱著木匣向廢墟的地方急走而去。
回來的時候,黃雪梅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可她在這裏,居然連屍體都看不見了,強忍悲傷的表情鬆動,成了一種無依的茫然。
方雲漢目光一轉,口中念了和-圖-書一遍,「原來是……上官海棠啊~」
黃雪梅聽到他的笑聲之後,雙臂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她腦子裡確實記得一些叫這個名字的武林人士,但沒有一個人的外貌能與眼前這個人對應,便暫且不去深思,道:「原來是方兄,方兄可知道那匣子裏面是什麼東西?」
「你是想說那是一個大麻煩嗎?」方雲漢面色平淡,道,「我是從山頂上下來的,看來這東西至少已牽繫了上百條人命,確實是一個麻煩。」
百米外的樹枝上,方雲漢給黃雪梅換了一個姿勢,讓面朝他背後的小姑娘能轉頭看到墳墓那邊,之後輕聲說道:「你爹娘應該就是葬在那邊了。」
白衣青年聽了這話,心中微凜,卻從善如流,歉意道:「閣下光明磊落,看來是海棠枉做小人了。」
黃雪梅遲疑了一下,雙手捧起木匣,低頭道:「救命之恩,雪梅無以為報,這匣子裏面,是我們黃家的重寶,也是我現在唯一能拿出來的東西,請恩公收下。」
「我的報答,可以是黃金千兩,也可以是江湖上一本一流的武學秘籍,又或一件常人萬金難求的名刀寶劍。」
「小姑娘,你想拿這件東西報恩的話,也許反而是害了你的恩人。」
他怕小姑娘衝動,又要做出什麼徒手挖土確認屍體的事情來,只看了一眼之後就又把視線移回了黃雪梅身上。
說完了這段話之後,再次站起來的黃雪梅,雖然額頭沾了泥水,一團臟污,兩眼微腫發紅,卻不再顯得弱不禁風,搖搖欲墜。
所以,不曾加速也不曾刻意等待的方雲漢抵達墳墓前的時候,那些人的身影也已經被茂密的林木藤蔓所遮掩。
他只看了黃雪梅一眼,就又轉向上官海棠,「但我剛救了這小丫頭,如果即刻就要遠離,難道也要棄她于不顧?」
環顧四周,可以看到許多地方有大片荒草倒伏或斷裂的痕迹,血腥氣最濃的就是那些地方,但沒有屍體殘留,只有一些兵器的碎片插在www.hetubook.com.com草叢間,反照著朦朧的月光。
她轉身看向方雲漢,又要跪下,方雲漢連忙一手托住她,道:「小丫頭,你要幹什麼?」
啪!
黃雪梅看到那雙靴子遠去,慌忙抬頭,只見方雲漢古井無波的看著她,說道:「小丫頭,你自己怎麼選呢?」
但這小姑娘終究忍住了。
黃雪梅仰起頭來,目光堅定不移,道:「請恩公受我三拜,不然雪梅餘生不安。」
那裡站著十余名像是捕快打扮的人,一個個氣宇軒昂,腰佩鋼刀,看著絕非一些尋常府衙之中濫竽充數、得過且過的人手。
於是,她只能急走。
「呵。」
西方的天際,僅餘一輪彎月懸在高空之上,在山中遊盪的霧氣遮掩之下,顯得不甚朗然。
恰在此時,林中有一道白影翩然而來,還不曾落地,就先有一句勸告的言語傳至。
這種想法使她幾乎立刻要吐出來,只是胃裡抽痛了一下,僅僅吐出了一口酸水。
「不錯。」上官海棠直言不諱。
方雲漢笑了一聲,居然向後退了一步,跟黃雪梅拉開了更遠的距離。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小姑娘像是已經徹底接受了事實,反而表現的比前幾次平靜的多了。
而在這「帳篷」四周,本該是四面竹牆,還頗具匠心的編織出了竹窗,此時也殘損不堪,大半的牆體向四面倒下,上面潑著大片的濺射狀血跡,還有一些竹片孤零零的豎在地上,尖端斷裂處掛著一些破損的衣料。
很快,那一片廢墟已經近在咫尺。
此人相貌俊美,說是雙眉挺秀也好,說是艷若桃李也罷,兩頰微紅,雖然不施粉黛,卻有些雌雄莫辨的英麗之色。
黃雪梅只言未提報仇的事情,但報仇的決意,已經從她那嬌小的身體中透發出來。
方雲漢因為這個名字想到了許多東西,那邊,上官海棠也因為他的名字,瞬息間在腦海里搜找了一遍。
不過從他們的站位和行動來看,都是以一名白衣束髮的年輕人為首。
年輕人將摺扇敲https://m•hetubook.com.com在掌心,道:「不必了,離這麼遠立這個墳,就是不想以後有人再來打擾一對夫妻的屍體,他們生前就想要隱姓埋名,死後又何必留下全名?」
黃雪梅身上的衣物,在方雲漢把她從水中救出來之後,已經運功烘乾,之後就一直維持著乾燥溫暖的狀態,連那些被刮蹭出來的傷口也不覺得疼。
這個距離,他們的對話也逃不過方雲漢的耳朵。
這形成了一種比男子柔和,又比尋常女子英氣的獨特魅力。
還有幾塊看起來像是風乾的肉,被細麻繩串著,也泡在血水中。
方雲漢帶著黃雪梅落在了一根樹枝上,目光投向了百米之外的一片空地之間。
方雲漢出現在她身邊,先她一步出手一推,一股沉緩而強勁的氣勁沖刷過去,把那幾片破碎的屋頂掀開。
到了第二天凌晨的時候,方雲漢才尋到一個村莊,找人問明了道路,帶著黃雪梅來到了物澤峰。
白衣青年抱拳為禮,道:「在下上官海棠,還未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年輕人感慨了一句,將手中摺扇一合,向那墓碑刺出,手腕抖了幾下之後,木頭上就出現了一個不甚明晰的「黃」字,幾許木屑凋落。
沉默中,黃雪梅懷中被塞入了木匣,再次被抱了起來,往山下去。
方雲漢不語。
一步一步地踏過血色,她走在這本該最熟悉的地方,身邊卻環繞著濃濃的血腥氣,陌生到令人想要嘔吐,身上也越來越不適。
方雲漢的聲音打破了小姑娘的恍惚,他在黃雪梅身側半蹲下來,憐惜的將手撫在小姑娘背上,調理她的氣血,盡量溫和地說道,「我們到那裡去看看吧。」
覆蓋著茅草的屋頂,裂成了三四個部分,但沒有直接層疊覆蓋于地面,而是互相抵靠著,像是一座非常簡陋矮小的帳篷立在那裡。
方雲漢的表情突然變得奇怪起來,像是看到了一朵梅花浸潤鮮血之中,漸漸泛起墨色,他雙眼盯著低頭的黃雪梅,看著這女孩潮濕的頭髮,過了一會兒之後,竟然笑www.hetubook•com•com了一聲。
方雲漢道:「海棠?」
黃雪梅站定在廢墟前,唇角動了動,用力繃著臉上每一寸皮膚才能保持的表情,像是要垮塌一樣。
她拋下了木匣,無視了那個「帳篷」邊緣向外刺出的一根根尖銳竹茬,就想彎腰鑽進去。
而在腳下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茅草屋倒塌之後的廢墟。
「終於肯出來了。」方雲漢打量著這個人,隨口說道,「其實你們在這裏,也不影響她來拜祭父母。」
方雲漢聲線微肅,鬆開了手,凝定的眼神卻給小姑娘帶來了更大的壓力,「你要謝我的話,就不許跪。」
年輕人點點頭,看著面前一座新立的墳墓,以樹榦削成墓碑插在上面,卻是空白無名。
上官海棠加重籌碼,目光轉向黃雪梅身上的時候,想到這小姑娘剛經歷一場劇變,語氣下意識的柔和了一些,道,「而且我可以向天起誓,只要我在一日,一定會讓黃姑娘平安康樂的長大成人。」
「何止是上百條人命。」上官海棠說道,「這匣子裏面的東西,數十年前初現江湖的時候,已經掀起了一波腥風血雨,而可以想見,今後圍繞著這件東西的生死爭鬥也絕不會少。」
物澤峰高數十丈,山體表面頗為廣闊,換了一個方向之後,就是截然不同的景緻,除了人心還縈繞著剛才所見的那一片沉重血色,外界的青草黑土,卻是逐漸不見半點刺眼的紅了。
「方雲漢。」
此時,一個捕快正向那年輕人彙報,道:「我們在山崖下搜找到的殘屍拼湊之後,只有十幾人,但想來,是因為戰後各大門派有幫他們的門人收屍,這物澤峰上,真正死傷人數當是十倍於此。」
「我不喜歡看人跪拜,尤其是你這種小孩子。」
墳墓前的白衣青年忽然耳朵一動,眉宇之間掠過了一點思索的神色,卻並沒有轉頭看向那邊,反而展開摺扇,對周圍的捕快說道:「既然屍體已經都處理完了,我們也不必多留,這便離開吧。」
這是群山間一日夜之中最潮濕的時候,雖然不曾下雨,hetubook.com.com但是那些樹木、蔓草,都像是剛被一層水潑過,地上的土壤濕潤得像是一腳踩上去能滲出一汪水來。
頓時,一股濃得這山間霧氣,夜間露水都化不開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沒有跑起來,像是不敢太快抵達那裡,害怕去面對難以承受的慘象,但是她也根本沒有辦法停下自己的腳步,抑制住自己奔向「家」的衝動。
那片廢墟已清晰可見之時,方雲漢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用力掙扎了一下,就把黃雪梅放了下來。
觸覺,嗅覺,視覺的交相衝擊,忽然使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自己是在這血色中打個滾,才會被血浸濕。
一旁,因那木匣沉重,黃雪梅捧到現在,雙臂已經有些吃不住力,開始有細微的顫抖。
方雲漢轉過頭去,這回算是好好的看到了這白衣青年的面貌。
捕快看他刻了一個字就收手,道:「不把完整的名字寫上去嗎?」
「有人剛從這裏離開,沒走遠。」
方雲漢心中略微估算了一下,在之前的那場戰鬥中,光是這茅草屋所在的範圍內,就至少死了二十多人,而且還是斷肢甚至碎體之類兇殘的死法,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血積如潭的景象。
她獃獃的抬起手來,看著那有好幾道划痕的手背,身上那些小小的傷口也都傳來麻癢的感覺,衣服越來越濕。
泥土、植物的氣息如此濃烈,但在靠近物澤峰上的時候,卻還是掩蓋不住那股血腥味,當他們真正來到斷崖邊,就連土壤上的水光,也漸漸帶上了一點點淡紅的顏色。
他們上山的時候,走的是從前黃雪梅一家來往的小路,這次下山,卻是從另一個方向,直接在荒草間飛掠過去。
一眼看去,同樣看不到哪裡有屍體的痕迹。
方雲漢放下黃雪梅,朝那白衣青年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上官海棠正色道:「如果方兄願意的話,海棠可以為黃姑娘代為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她日後的安全則由我來負責。」
此時,天光已漸漸亮了起來,群星隱去。
方雲漢道:「你想勸我遠離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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