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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訂的那個折扣大包是這一家？」

丁玖玖心裏嘆了聲氣。

——

木已成舟，丁玖玖只能有氣無力地跟著所有人一起往外走。

紀錕撓了撓頭，「你不是最擅長這方面了嗎？你幫我複原一下，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寒時輕勾了下唇角。

「ok！我在附近找了一家，已經訂好一間大包了，出發！」

服務生掃了一眼，皺起眉，「我們這兒怎麼可能有這麼低的消費——別說是大包，最小包的消費底線也不止這點錢。」

後面聚著的幾人里，有個女服務生輕嗤了聲，「說了不是我們家的了，你們就別留在大堂了，免得影響其他顧客。」

寒時：「這家雖然也屬於娛樂場所，但定位上，更傾向於私人會所。」

老四淡定地低下頭，語氣平靜——

「——那這家平台作為面向全國的高知名度的大平台，應該不是違法借用貴店的名字而做欺詐性銷售吧？」

「不清楚？」

眾人這才陸續往裡走。

他們的態度之所以這麼不怕得罪人，就是因為這家店的真正主人的來頭大得很。

林芳蕊和那團支書無奈地對視了眼——事到臨頭，總不可能再讓所有人都回去了，只能進去看看。

「幫助室友，舉手之勞，不用誇我。」

後面有學生追問。

——

後面站著的學生也面色尷尬地安靜下來。

在Q大的第一次班級聚餐，丁玖玖吃得心力交瘁。

「不然呢。」

——

這樣焦急不安地等了幾分鐘，上鋪的老四終於忍不住皺眉看了紀錕一眼。

「打電話呢。」

幾人面無人色地對視了眼，在各自表情里讀出相同的害怕：這次是踢到鐵板上去了。

「走吧，我們換一家。」

紀錕抬頭，不死心地問了句：「小寒總，我們班有個班級聚會，在今天中午，你有時間嗎？」

丁玖玖：「——哎？」

這笑里的嘲諷意味，讓團支書登時紅了臉。

不等那服務生開口，丁玖玖冷然一笑。

「他要刪你就刪啊？？」

「不是我，是寒時要刪。」

萬一壞了別人的「追對象計劃」，那紀錕預計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是這個網頁顯示的店名，確實跟您家門口的店牌是一樣的啊。」

「www.hetubook.com.com……」

紀錕：「你丫不毒舌會死嗎？」

老四慢騰騰地用中指抬了抬眼鏡。

「……」

「……」

「你笑什麼？」

在丁玖玖拚命示意的目光里，寒時瞭然地一笑。「知道了。」

話聲落時，男生一雙桃花眼裡也徹底冷了下來。

「……」

「你是在忽悠我吧？……雖然你消息靈通，但難道還能未卜先知算到我們班聚會，又提前幫我問了？」

紀錕掙扎了下，「什麼事……班聚一學期就一次……」

「……噗嗤。」

「唔，陪家屬。」

「老四，小寒總在寢室不！」

「……」

閃瞎了單身狗的眼。

「請問這個平台上標註的這家店的店名，是否是貴店的名字？」

「應該是你們找錯了。」

團支書愣了兩秒才回過神，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拿了出來，遞給林芳蕊。

姓秦名樓，酷愛一頭殺馬特紫，外號「樓爺」。

「不知道。」

林芳蕊狐疑地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價格，再看一眼面前的高樓。

寒時和丁玖玖站在隊伍最後面。

「就是我刪的。」

「不用你來，礙眼。」

而正中一道向下，隱約瞧得見似乎是店裡的前台服務區。

那服務生一臉「我很忙」的樣子低下了頭——

「你怎麼知道？？」

丁玖玖無聲地一嘆，只能跟在隊伍最後，走了進去。

「沒關係，你們清楚一件事就夠了——不管你們和這家平台有什麼分歧，但這是你們共同提供的服務項目——而我們是服務的消費者，只要我們接受的服務出了差錯，那就是你們兩方共同承擔責任。」

紀錕嘴角抽了抽：「我又沒邀請你去！」

紀錕卸了一半的氣兒，坐在書桌邊等了起來。

在服務生們恐懼裡帶著點哀求的目光里，寒時唇角微揚，笑意仍是薄涼。

「別抖了，你那腿抖得我感覺宿舍要地震了。」

丁玖玖鬆了口氣，面帶微笑和遺憾地看向林芳蕊。

「班裡都想去唱歌——丁玖玖，寒時學長，你們什麼意見？」

如果是擱在C大，面對這種情況，丁玖玖一定毫無疑問地找託辭溜掉。

寒時把視線從那拉丁文的店名上挪開，唇角輕扯了下，「沒什麼，只是你們團支https://m.hetubook.com.com書……品味不錯。」

前台早便匯聚了幾個穿著相同制服的男女服務生，其中幾人正湊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還時不時把打量里藏著不屑的目光投向這邊。

老四：「所以到底是什麼事？」

不過寒時在打電話的時候，他還是不太敢去亂打擾。

她扭頭看了看旁邊臉紅得像是要滴血的團支書，有些懊惱地皺眉，最後只得放軟了聲音對那店員說——

「……」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

他們同事里之前開口的那個女服務生神色有點不太自然地接話：「可能是……我們的合作合約到期了吧……這個我們也不清楚，只是我們確實沒有這個項目。」

那服務生一臉漠然，像是完全沒聽見林芳蕊這話。

寒時點了點頭。

她很清楚，能把道理駁回三分，已經是儘可能的優勢了。

他微勾著唇角，眼神卻冰冷地掃過那幾個服務生。

丁玖玖將手機收回，同時也斂去了面上笑容——

「如果是——我們全班幫貴店作證人，支持你們訴諸法律。」

「你有急事找他？」老四問完，自我否定地搖了搖頭，「不對。你能有什麼急事。」

而寒時也側過身，對林芳蕊溫和地開口——

紀錕一愣。

然而此時是在Q大，她又是初來乍到，面對一幫半生不熟的「同學」，她還真沒好意思提出早退的想法。

幾秒后，他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扭頭就往自己桌上的電腦前鑽。

「……」

紀錕：「……」

經過了半個周的磨合，他們和寒時之間相處起來不再像起初那麼疏離了；尤其紀錕，還因為偶然聽見寒時被宋帥在電話里的稱呼，而改口跟著喊起了「小寒總」。

紀錕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為啥要刪啊？？」

——

而寒時單手拿著手機，也正從學生間穿過，最後停到丁玖玖身旁。

丁玖玖：「……」

電腦後的服務生被女孩兒這一臉淡定又冷漠的語氣表情一懾，下意識地皺著眉點了點頭。

「額……我們之前在網上下了一個訂單，是在您家訂了一間大包。」

班裡的學生們和服務台後的服務生們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然後丁玖玖轉過身，將手機往面前的櫃www.hetubook.com.com檯上一擱。

紀錕猛地扭回頭去：「——？？？」

「那個帖子里還說了，他是要作為班上某位交換生的『家屬』去參加的。」

兩道漆了淡淡金色粉末的樓梯一左一右，繞來路向身後二樓盤旋上去。

「……」

——

後面聚在一起的服務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慌亂，不知道誰輕笑了聲。

「……」

「……」老四看傻子似的看了紀錕一眼，「我是說寒時沒空。」

林芳蕊咬了咬唇。

「班長，不是這家嗎？」

宿舍最裡面上鋪，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扶了扶眼鏡，沒抬頭地往後陽台一指——

她正要拉著林芳蕊往外走，卻聽安靜的大堂里想起了啞然的笑聲。

團支書：「……」

寒時邁開腿——

那服務生噎住了，扭頭看向身後的同事。

於是團支書負責在前領路，其餘學生三兩成群地跟在後面。

「今天中午啊……幹嘛？」紀錕看了他一眼，「你也想去蹭飯？——沒用的，我們工商一班概不外招。」

「……」

在幾人不約而同的僵滯里，寒時斜靠上櫃檯，同時對著手機對面懶洋洋地開口——

令人羞憤而尷尬的沉默里，隊伍後方的丁玖玖皺緊了眉。

作為新成員，輪番被敬各種神奇的飲料混合體不說，還因為是班裡唯一一個自帶家屬的，被開了不少玩笑。

——

團支書拿出手機，比對了一遍地址和那不知道是什麼外文的店名，皺著眉苦道：「確實是這家沒錯啊。」

幾個服務生表情都有些難看。

沒用兩秒，丁玖玖就反應過來，「高消費？」

「……你這價格如果是真的，那我懷疑他們家可能在做扶貧。」

站到兩人身邊，她扭頭看向左邊的林芳蕊——已經被之前服務生的一唱一和，弄得眼眶都紅了。

七拐八繞了一通之後，眾人停在了街邊樓群里的其中一棟前。

「……」

老四涼颼颼地看了紀錕一眼，落回視線。

說著，她目光投向身旁的團支書，伸了伸手。

幾個服務生的臉色頓時刷白。

據說訂好的KTV離著他們所在的飯店並不遠。

女孩兒眼神平靜，表情平靜，就連語氣都不波不瀾——

「就是這家，」林芳蕊開口，「大家進吧。」

紀錕憋了憋，和圖書半晌后才臉色通紅地問：「所以，他今天中午是真的要去參加數學系的一個班級聚會？」

「怎麼了？」

寒時垂眼看她，似笑非笑的。

「你這自作多情的毛病，是家族遺傳嗎？」老四鏡片上光一閃，面無表情地看著紀錕。

寒時轉回身，在丁玖玖無奈的目光里，調戲似的抓起她的手，托在掌心盯著看。

「……哦。」

老四坐在上鋪，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紀錕磨了磨牙，「你這毒舌的毛病是家族遺傳，那我就是。」

紀錕啐他一聲，但還是自覺放下了腿。同時往陽台上瞅了瞅，還無意識地嘀咕了聲——

學生們看著那近乎可以成為「金碧輝煌」的裝修風格，都有點發懵。

「我們沒問題。」

「嗯。」

林芳蕊正在這時候湊過來——

「去你的。」

「既然貴店是責任方之一，在消費者還沒有主動向你們索賠的情況下，不知道幾位……哪來的底氣對著消費者趾高氣昂呢？」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芳蕊的臉色微變。

林芳蕊微攥緊了手。

丁玖玖目光微暗。

寒時拿起水杯的手頓了頓，「今天中午？我有事。」

她穿過人群走上前。

於是丁玖玖只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寒時。

說完，對方就面色冷漠地不再開口了。

寒時所在的寢室恰好是個專業混合寢室，老四和寒時、紀錕確實不是一個專業的。

「——他們惹的是我家領導。」

丁玖玖：「？？？？」

紀錕哈哈直樂：「你編個謊話也不會認真點——寒時是我們工商一班的，跟他們數學系有毛線關係？？他為什麼會放著我們的班聚不參加，跑到數學系去參加班聚？？」

「……」紀錕噎了一下，隨即才回過神，「難道前幾天那些帖子，也是你刪的？」

「不用找了，帖子已經刪了。」

這家會所單門廊就十分地長，進到內處便見分了三道樓梯。

「是你太孤陋寡聞了——今早貼吧里就有張帖子，是個自稱數學系的女生髮的，說他們班今天中午班聚，得到確切消息是寒時會去。」

他扭頭看了看陽台上，仍在打電話的背影，不由狐疑地轉回來——

「……」

「樓爺，你養的員工別的不行……看人下菜碟倒是學得有模有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樣啊？」

但對視幾眼，他們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紀錕：「……」

她伸出胳膊，握住林芳蕊氣得發抖的手，把那手機拿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一頓飯吃完，丁玖玖本以為自己要熬出頭了，但卻沒想到，不等離桌，就有男生拍著桌面起鬨「第二攤」「第二攤」了。

「……」

「而且應該不接納非內部會員的客人。」

老四：「什麼時候？」

所以你剛剛到底知道了什麼？？

林芳蕊接過手機，豎起屏幕來給那服務生看。

林芳蕊此時也有點後悔了。

「你身上槽點太多，可能會憋個半死。」

學生們越走越不安，下到服務區前時，所有人都不由地閉了嘴巴，安靜地看向最前面的林芳蕊和團支書。

「……」

林芳蕊更不安地湊到團支書身旁——

但全班同學都盯著，她也只能和團支書一起上前，走到前台那兒。

到時候只是給他們自己徒添麻煩罷了。

沒一會兒，便聽班裡的團支書打了個指響——

紀錕推開宿舍門，風風火火地衝進來——

紀錕蔫蔫地垂下了腦袋。

紀錕：「……」

丁玖玖微微一笑。

看著林芳蕊和團支書僵在原地的背影，女孩兒的眼底微微掠過點涼意去。

「我沒什麼，他們惹的也不是我。」

在丁玖玖不甘心的目光里，林芳蕊笑著跑回去通知其他人。

紀錕哼了一聲，然後才晃了晃自己手裡拿著的手機，「我們班要搞班聚了——難得小寒總回學校住，那必須得邀請他一起啊。」

紀錕：「……」

「……」

「您好，有什麼事情嗎？」

「怎麼還沒結束啊……」

像這種會所，背後經濟勢力必然不弱，即便是打了12315 ，找到消費者協會去，不過一兩百的小交易，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來。

丁玖玖懵然地指著已經進去了大部分的同學。

前台唯一一個站在電腦前的男服務生懶洋洋地問了句，眼都沒抬。

丁玖玖歪頭看了寒時一眼，「怎麼了？」

老四仍舊穩穩噹噹地坐在上鋪。

而正在此時，陽台上的男生打完了電話，回身扣住陽台的玻璃門，拉開後走了進來。

而老四聞言，撇了撇嘴，「沒空。」

丁玖玖轉身，將手機遞還給林芳蕊，同時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