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家廟塌了
啪嗒，啪嗒。
艷紅的血滴滲出來。
【……】
「對啊，是我給Liar取的外號。」
窗外太陽打東邊起了，在中間懸了，又從西邊落了山。
人間尤物，名不虛傳。
這條熱評的升空頓時幫ZXN戰隊分擔了相當一部分火力。
「不知道。」
無數個電腦屏幕里，長久的獃滯之後，顫抖的游標慢慢移上去。
男人側著身，黑色碎發下露了一角冷白的額，凌厲的眉在發間半隱半現。
風鈴聲纏緊她的話音。
手肘一緊，然後天旋地轉。
「Liar，你這個狗渣男！！」
【說好的三冠呢啊啊啊！】
「嘶。」
【誰知道那個花瓶是整容臉還是代打？粉絲全舔狗，隨主子了。主子更不要臉，天天在L神直播間刷存在感，Liar看過她一眼嗎？】
長街空蕩。
談梨胳膊突然一疼。
然後秦隱壓下漆黑的眸。
她的電競椅往後滑了一段，已經僵掉的手指慢慢捏緊，指節壓出蒼弱的白。
「……？」
也不知道是震驚她的發色，妝容，還是臉蛋。
美是真美。
談梨眼前一黑，腳步虛浮了下。
他手裡攥著一把像削鉛筆用的美工刀，還顫顫巍巍。
【平台首頁的Liar退役，梨子看見了嗎】
【蹭熱度狗給勞資死好嗎？？】
信民終將無處可歸。
之前在食品區的小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旁邊，連衣帽扣在頭上，拉鏈拉到鼻樑前。
一笑又瀲灧。
作為餓一整天的代價，低血糖的眩暈感很適時地找上了她。
看到血，那個被摔狠了而本能逞凶的小個子反應過來，怪叫一聲轉身跑出店門。
單手貼一個創可貼總是會有點困難的，國服路人王的操作也拯救不了。
「你有事嗎？」
面上妝容誇張，不過不是直播鏡頭裡常見的雪膚紅唇，而更像是個調皮孩子作弄過的染色盤——從白|嫩的鼻尖到臉頰上，拿兩抹亮眼影似的色彩打橫抹過，扎眼得很。
彈幕里仍舊密密麻麻。
到「退役」兩字，資料卡戛然而止。
談梨打定主意，盒子揣回小夾克的口袋裡，她轉身往校門口走。
他不是他。
「別開車，還能是什麼恩怨？」
Liar，世界級打野，LPL賽區傳奇第一人。
彈幕紛紛回神。
談梨揉捏的細白手指停在空中。
幾米遠外。
攥著美工刀的小個子只來得及看見那張艷極的美人臉，和那個瀲灧勾人的笑。
談梨晃了晃手裡的壓片糖金屬盒，沒動靜。
只有一頁。
兩滴血跡打濕了雪白的地瓷。
【梨子開直播了。】
舌尖空落落的。
拔不出來的那種沼澤，她已經跳過一個。
過去悄無聲息的數秒，她彎眼一笑：「看見了啊，把Liar職業生平寫得跟哀悼詞似的。」
總該有叫他信民發泄絕望的地方。
而櫃檯后的店員終於回神，驚魂未定地顫著聲：「小姐，我，我要打電話給hetubook.com.com你報、報警嗎？」
甜得發苦。
「我和Liar有私人恩怨嗎？當然有啊。」
便利店裡沒什麼人，櫃檯後有個直打呵欠的店員，食品區還有個看不出性別的小個子。
夢裡沒你。
在貨架上點兵點將地挑了個藍莓味的壓片糖，她回頭遞向收銀台時，呵欠打到一半的收銀員還在看著她發獃。
那綹不聽話的乳白色捲髮又從眼前垂下來，談梨下唇一翹，一口氣把它吹開，就懶散散地撩起眼帘。
美得驚心動魄。
談梨走去櫃檯前。
【……】
她拍著巴掌起身，然後對上一雙漆黑的眼。
談梨恍惚了下。
櫃外玻璃面的反光里，穿著黑色無帽薄夾克的男人在她身後走過。
談梨舔了舔嘴角，唇渡上薄薄一層糖色。
「停播。以後不會再上了。」
她直起身，油彩洇在鼻尖。談梨朝向店員，勾起個玩忽的笑：「給我報警？那要順便再給我叫個120么？」
談梨恍惚看清了。
難為談梨還能心平氣和地開玩笑，偶爾在裏面挑一句可以回答的。
艷麗的笑躍上臉頰，兩抹油彩在白熾燈下晶亮。
【……】
【梨子？又哪個36線網紅？】
心底的蓋子被撞得粉碎。
五官立體。一雙飽滿的杏仁眼，眼角很自然地向上勾起一點，瞳仁烏黑。她鼻樑很高，鼻尖還有點翹，淺紅唇，沒抹口紅，唇珠卻格外勾人。
他想到什麼，驚恐地看向談梨。
無數怨憤、不甘、怒罵的評論里，突然有一條新評論快速上升，出現在眾人視野里。
談梨沒回頭，她乖張慣了，才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等店員小哥漲紅了臉掃碼收錢，談梨滿意地拿回金屬盒，揣回口袋時無意抬眼。
那綹乳白色的捲髮垂到她頰邊，貼在失了色的唇前。
乳白色的長馬尾在空中劃過弧線。
網友們一群滿腔，正苦於無處發作，此時都打了雞血一樣，抹乾眼淚口水，憤憤湧入XT平台【梨子】直播間。
雪白嬌嫩的皮膚，一瞬間就多了一條血痕。
像送走一尊瘟神。
【枉我給你刷過的禮物！就當餵了狗！】
晚上11:54。
神廟坍圮。
8月1日，Liar與戰隊三年合約結束，宣布退役。
【算我以前瞎了眼】
露在外面的，只一雙漆黑冷峻的眼。
第三年，Liar手部意外受傷。同年S賽八強賽中，Liar的正式比賽0被單殺紀錄被破，ZXN戰隊折戟四強。全年冠軍顆粒無收。
沒人不記得，畢竟是鬧上熱搜尾巴的事情。一周痴心換來Liar一句面都沒露的房管轉達——
然後是刷屏的哈哈哈，含淚的，解氣的，嘲諷的，應有盡有。
但在身體親吻大地以前，有人單手及時撐住她的肩。
等她拿著創可貼回來結賬時，店裡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
鏡頭黑了下去。
******
排位登頂。
【梨子你沒和圖書有心】
往日首頁讓人眼花繚亂，最上方的橫幅廣告欄下總是一串圓點。除了賽事推送，就是砸了重金的金主爸爸們在滾動條里爭奇鬥豔。
【梨哥你都不知道，看來你是沒在國服排位里被下路血虐過啊？】
「……」
「砰。」
騙子。
直播間在線人數還有幾萬，房間里卻安靜得如同朝聖。
身為國內第一高等學府，F大雖然還沒正式開學，但校園裡已經不少學生了。
16歲被選入ZXN戰隊，入隊后無縫磨合，盤活三路，兼顧全局，助力ZXN一舉拿下當年包括S賽在內的數個世界級冠軍獎盃。出道即登頂。
譏嘲怒罵被淹沒在刷了屏的「牛逼」里，談梨沒看。
血跡在她的視野里擴大。
談梨不在乎。
將近午夜，沒開學的校園主幹道上空空蕩蕩的。校內超市關了門，食堂更不必說。
談梨咬碎了舌尖前的壓片糖。
站在幾米外的保鮮櫃旁。
【L神不復出我跳江了，我說真的啊嗚嗚嗚嗚嗚嗚】
入隊一年，Liar憑藉超神意識和頂尖手速成為隊內核心，接過戰隊指揮大旗，進速恐怖。
【ZXN滾出來解釋！為什麼要Liar退役？！雙冠最大功臣，LPL賽區第一人！意識指揮操作都堪稱傳奇打野之神！他今年還不到20，就算手受傷了也大有可期！連這樣的人都放棄你們瘋了嗎？？】
【只是一次失敗而已。有傷可以養，有錯可以改，L神我們陪你從頭再來，求你了，別放棄好不好】
最後一點壓片糖在唇間化了，再無蹤影。
但今天，首頁橫幅已經持續6小時，巋然不動。
【屠服？我沒看錯吧，哪個世紀了還有人開這種大言不慚的玩笑？】
殺人盈野。
房管忙得不可開交。
那些封不過來的謾罵，談梨視若未見。
一切不過幾秒工夫。
直播間里女聲清亮，聽起來漫不經心，但悅耳動聽。
火上澆油。
……
這一罵從早到晚。
地上蜷縮的小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起來，手上的美工刀往前劃在了她手肘旁邊。
【求你要點臉吧】
【……】
乳白色的捲髮垂下來一綹，掠過烏黑的眸，淺色的唇，莫名色氣。
因在野區神出鬼沒、收割人頭無數，被譽「野區第一修羅」。
【嗚嗚嗚梨子當初給Liar的那個外號真沒說錯，電競渣男，當之無愧！】
「Liar入隊周年紀念日，爸爸蹲在直播間給他刷了一周火箭，手指都要報廢了，按平台說的可以換他一句話。我讓他隨便來一句告白，再敷衍都行。結果如何，你們記得吧？」
「？」
【L神退役她笑得比花都燦爛，就這樣還說自己是Liar粉絲，我呸！】
像水裡洇開的墨，然後慢慢匯合，成形，它變成一片漆黑的底色，上面刻著慘白的字。
秦隱忍了忍。
但秦隱的心情並不好。
「房管不用封。」
【什麼意思，別嚇我，m.hetubook.com.com以後……我們沒機會看到Liar打比賽了？】
櫃檯裡外兩人沒反應過來，談梨已經從壓片糖盒子里倒出一片，勾到舌尖，然後卷回唇齒間。
不堪入目的辱罵刷滿了直播間，房管都快急哭了的時候，直播間鏡頭裡，談梨切進排位。
「搶搶搶搶——搶劫！」
餘光里，一道修長身影踏進店內，在她尾聲處停住。
店員懵著，沒反應。
櫃檯后是香煙櫃。
談梨沒想完。
談梨心底死壓著的那個蓋子下面，一絲煩躁冒了尖。
女孩崩潰地蹲下身去，聲嘶力竭，哭腔難抑——
店門上掛著的鈴鐺「叮鈴」作響時，對面鍾錶上的分針已經過0點四分之一圈了。
對面沉默幾秒，提醒：「惡意屠服小心被舉報到封號。」
一天滴水未進，她扶著桌邊才起來。
但恃靚行兇更不虛傳。
XT，中國電競第一門戶網站。
談梨坐了不知道多久，然後回神。
「讓他們罵。」
這條評論下，回復熱度高漲。
彈幕又是一片密密麻麻。有哭有笑有罵，談梨自己房間的粉絲已經被慕名而來的大軍淹沒在人潮里。
談梨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潰不成堤。
把人接住純屬他的下意識預判，接完以後，他更想直接甩手鬆開。
談梨沒回答，甚至沒管流血的胳膊。
彈幕里一寂，然後掀起滔天的浪。
一聲輕悄的笑，順著收聲質量頂級的設備鑽進直播間觀眾的耳朵里。那笑里像藏了小羽毛，撓得人心尖發癢。
如果摘了，儘管模糊，但應該就像這人高挺的鼻樑和凌厲的面部線條一樣，冷淡而全無表情吧……
【這不是真的。我不信。】
一般的美人胚，真經不起自己這樣「糟蹋」。
「陪我排幾局。」
******
黑底，白字，觸目驚心——
【樓上哪家孝子，有本事報上戰隊選手ID？我倒要看看LPL賽區哪家戰隊這麼牛，都養出敢嘲賽區第一人的狗了？】
他望向被自己扶在右肩的女孩。她低著頭，一動沒動。乳白色捲髮繞過女孩白|嫩的脖頸垂下來，抵在他鎖骨前，在路燈下描摹出旖旎曖.昧的光影。
小個子被一記過肩摔重重地摜在雪白的地瓷上，來不及呻.吟就蜷成一團。
【呵呵，就算職業選手賽程期不怎麼排位，沒輔助的ADC也是個孤兒。隨便叫個輔助雙排就想屠服，你以為你朋友是世界級輔呢？】
【又來了，她又來蹭L神熱度了。】
被美工刀指著的店員呆住了，臉上漲紅的血色一下子褪得煞白。
鴨舌帽和口罩將人遮得嚴實。
她燦然一笑：「我長得好看能當錢花嗎，小哥哥？」
「遊戲玩得那麼帥，還不談戀愛，傷了多少少女心？他不是電競頭號渣男，那誰是？」
「……」
扶在她肩側的單手毫不猶豫地抽走，她甚至感覺得到那絲比夜風都涼得入骨的冷淡。
和*圖*書
她想。
一個黑色的資料卡彈出來。
談梨扯了扯嘴角，鼻尖旁那兩抹亮色翹了翹，像哭像笑。
最後一顆水晶炸得粉碎。
談梨出了店門幾步，想起自己忘記買點吃的，但又懶得折回。傷口在麻木之後慢慢返回疼痛感。
說屠服就是屠服——
【哈哈哈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神？LPL賽區的希望？可笑死爹了，還是回家吃奶去吧！】
剛進去，迎面就是一張美人臉暴擊。
那人轉身離開。
談梨撞進一個陌生的懷裡。
【LIAR 退役】
她抬頭，固執地看向那個站在幾米外的男人——她的視線直直定格在他的左耳上，像帶著血海深仇。
店員傻眼。
【就你這樣還裝什麼L神粉絲！就缺那一口流量嗎！活該Liar看都沒看過你一眼！】
照片里的人頭戴鴨舌帽，左耳單耳一顆標誌性的「L」型黑鑽耳釘。面上是中國賽區里所有玩家觀眾所熟知的——那個男人在鏡頭前終年不摘的黑色口罩。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
直播間彈幕停了一秒。
上印純白字母：LIAR。
【Liar 退役】
【你也配當Liar粉絲？】
房間里沒開燈，直播鏡頭前都漸漸暗下來。
以後，視線里也再不會有了。
她面上仍是散漫無謂的。
回過神，房管頭皮炸了，彈幕也徹底炸了。
直播間里，推爆了對面水晶，談梨慢慢揉著手指倚進電競椅里。
死寂。
第二年，Liar率領全隊再斬敵首，成功衛冕S賽冠軍，至此仍維繫在正式比賽中0被單殺紀錄，國際賽區內一時風頭無兩，獲封「世界第一打野」。
她隨意地掃過一眼：「創可貼在哪邊？」
她歪過頭。
一兩秒后，那人似乎望來。
各大門戶網站、社交平台和遊戲專區里哀鴻四野，大有淚淹召喚師峽谷的架勢。
人如其名。
【讓她去玩夢魘，夢裡什麼都有。】
談梨停頓兩秒，無辜攤手：「雖然我看著像不良少女，但我可不會選慫蛋當同夥。」
「……」
【就知道蹭Liar熱度，嘔】
是便利店裡見到的那個人。
【當初就是以這麼不要臉的氣勢蹭Liar熱度吧】
Liar。
飯可以不吃，糖不能沒有。
談梨慢慢穩住身，退開一步。
【Liar倒了八輩子霉被你這種人粉上！】
「……」
談梨踏進店內。
屏幕前，映出一張蒼白的臉。
店員手足無措地跟她道謝，又誠惶誠恐把她送出了門。
而那雙眼，也像極了Li……
「砰。」
「他叫我做夢哎，這仇結大了。」
不過僅限於白天。
談梨聽見頭頂有個聲音像從天邊飄來。低沉，磁性，又冷淡。繾綣上一絲夜風的涼，很輕易就成勾人深陷的沼澤。
【呵呵，繼續吹】
「讓她去玩夢魘，夢裡什麼都有。」
Liar所屬的ZXN戰隊官博更是第一時間被群情激憤的粉絲「爆破」。評論區里
hetubook.com.com有人嚎哭，有人痛罵，也有人咬牙切齒地拍手叫好。剛要離開的秦隱一僵。過了幾秒，他撩起眼，慢慢回過頭去：
耳邊，一道緊張到尖銳的嗓音撕破了她的恍惚：
直播彈幕上已經只剩零星幾條彈幕，慘淡得像外邊被屠了一天的國服排位。
她張了張口，但沒說話。
神廟塌了，
她把受傷的手彎起，咬著撕開創可貼，低頭往血痕上貼。
「電競渣男？」
談梨隨手補了個炮車。舌尖頂著薄荷味的壓片糖，滾了半圈。
直到一條土豪特效彈幕明晃晃地炸開在最上面。
聽見這句話，他們都能想象出那個電競性冷淡是以怎樣一副不以為意的冷嗤語氣說出來的。
她慢慢敲鍵盤：「隨便。」
照片下密密麻麻的小字，記錄著Liar的職業生平：
反作用力把頭暈眼花的談梨撞得退了半步。腿上軟得無力，一流意識拯救不了她跌向地面的身體。
Liar在鏡頭前從沒摘過那隻標誌性的黑色口罩，但她對著他無數照片研究過他的側顏。
店員木然地指了個方向。
談梨回神。
【嘀，科普卡——梨子，XT平台簽約女主播，國服ADC路人王。人間尤物，恃靚行兇。同時也是L神直播間第一女粉+土豪粉，刷2000塊的火箭像放2毛5一個的小煙花】
樹葉子掩映下的路燈很暗。
謾罵聲里，談梨開Q敲了一個企鵝頭像的小號。
談梨播了一天，從早到晚滴水未進，鼻尖到臉頰兩抹亮色褪去一半，像洇了水的華美畫布。
沒有那顆標誌性的黑鑽耳釘。更甚至，耳垂光滑，白得透冷。一點瘢痕都沒有，更不必說耳洞。
而鏡頭前的談梨炸了手速收掉對面ADC人頭，仰臉一笑里俏皮而艷麗，沒心沒肺。
胃裡高歌空城計。
直播間里清晰可見，她過肩長捲髮染成了大胆的乳白色，在腦後紮起高傲的長馬尾。
談梨走過去，背影乾淨利落，沒有一點留戀。
和網紅女主播間最流行的標配五官不同，屏幕里的女孩長著一張十足洋氣的混血臉。
舌尖上的壓片糖已經快化完了，只剩薄薄的一片，被她抵在唇齒間輕舔。
夜風有點涼。
但是沒有。
學校西門出去300米，有個24小時便利店。
最後一鏡里，乳白色的長馬尾晃過半空，女孩頰邊兩抹油彩托起鮮亮恣肆的笑，誇張卻艷麗。
一個早上，全網被這條石破天驚的新聞刷了屏。
剛衝進直播間準備爆破的新人還愣在這美色里，直播鏡頭前的女孩已經一邊排位，一邊和彈幕互動了。
0:15算是深夜。
資料卡最上是一張側身照。
【……】
空了。
站在路邊的樹影下，秦隱皺了下眉，收回視線：「我到校外了，你過來再說。」左手扣著的手機里，通話被他掛斷。
談梨抬了抬手，血跡流過而留下的淡淡血痕蔓延到指尖。
她卻全不在意，咬著唇肉笑。
「幾局？」對面很快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