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像只伸出爪子的小奶貓。
紙巾上留下了一個紅色唇印，唇色恢復平常的粉色。
只是睡著前莫名其妙的腦海中浮現出小姑娘嫣紅的嘴唇，笑起來微微拉長又上翹的狐狸眼，莫名其妙的有些……清媚。
一張圖片。
許寧青勾了下唇，倚著牆回信息：你這是選美還是畫畫。
許寧青擔心了一整天，終於再次聽到了她的聲音，雀躍的，還有些興奮。
陳潛讓看到常梨對著手機說話，微微俯身，看到了鏡頭裡的男人。
「日本名古屋區于當地時間10月2日晚上19：21發生6.5級地震……」
甜甜梨：馬上要開始比賽了。
私人航線審批下來沒那麼快，何況在別國領空飛行獲批更加麻煩，許寧青直接買了最近的航班先回國。
那天看到小孩從白懿的車裡出來后，一個人站在濃墨重彩的塗鴉牆前，低著頭沉默的睜大眼睛，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眼眶都被逼的染上一圈緋紅。
那頭又安靜兩秒，傳來一個男聲：「啊，我是梨梨朋友，她去衛生間了。」
回到酒店已經挺晚了，她站在鏡子前，拿紙巾沾了些化妝水蓋在嘴唇上，用力壓了壓，擦拭兩下，揭下來。
半晌，她反應過來，自己白天說了大話，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心虛的摸了下鼻子，雖然不知道陳潛讓
和圖書突然這麼說的原因是什麼，但還是淡定的點頭：「還行吧。」
而後她目光落在那片紙巾上，輕輕抿了下唇，莫名覺得臉上發燙。
司機不清楚什麼情況，但看他難得這副嚴肅模樣便也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立馬掉頭開往機場方向。
「好吧。」
陳潛讓輕咳一聲：「真是你小叔叔？」
許寧青腳步一頓，那頭是安靜的，仔細聽有隱約的沙沙聲。
最後還是掉了眼淚，小孩飛快的拿手背抹掉，眨了眨眼，深呼吸幾下便恢復如常，蹦蹦跳跳的跑進學校。
可他那時候也沒有直接過去把小姑娘帶回來，他一邊因為小孩受委屈而窩火，一邊又冷眼旁觀漫不經心。
許承發了條信息：注意安全。
司機問：「許總，現在是回酒店還是去機場？」
公司有些高新產業需要和這邊的一家工廠技術支持，他做決定向來快狠准，因此效率也高。
再次下飛機，許寧青又按著通話記錄第一條撥過去。
許寧青腦海中蹦出這麼個詞。
與此同時，隔著電流，那裡傳來少女的聲音。
慵懶又散漫，襯衣領子開了兩顆，流暢又漂亮的輪廓線條，一雙斂去笑意的桃花眼，酒店卧室內昏暗的燈光在臉上落下明晦不清的光，像閃著光的大理石。
「嗯。」男人聲音有些啞，「近么。」
他問：「你小叔叔啊？」
m.hetubook.com.com他把瓶蓋重新旋緊，雙臂撐在桌上，垂下頭。
陳潛讓把錢包揣回口袋：「等你拿了金杯再請我吧。」
這次的比賽不是公布主題后截止幾月幾日之前上交作品，而是當場給出主題，所有人都現場進行構思和繪畫。
陳潛讓很了解常梨，小姑娘脾氣其實挺好的，不惹她生氣時說話聲音也細細軟軟的，但總是讓人覺得她性子很淡。
「……」
許寧青打通了油畫大賽承辦展館的電話，展館負責人說明了目前已經將所有參賽選手的安全轉移，受傷的小部分人也已經轉入醫院接受治療，無死亡。
嘟兩聲後接通。
至於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對常梨好的，他記得很清楚。
連軸轉了十幾個小時，在飛機上也睡不著，許寧青熬的眼都有點紅，還從酒櫃里給自己倒了杯伏特加醒神。
許寧青醒了。
所以陳潛讓在白天聽說她有男朋友時非常吃驚，難以想象她有男朋友的樣子。
只覺得許少爺這是抓緊時間處理完小插曲好回去好好玩樂。
許寧青：？
小鬼：你這是覺得我漂亮咯。［可愛］
小姑娘穿了一條小紗裙，裙擺有些蓬，做了髮型還化了完整的妝，五官清純漂亮，對著鏡子笑的很甜。
司機又朝後視鏡看了眼，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換個人能夠兩和-圖-書天把這麼大的項目簽下來一定會覺得雷厲風行雷霆手段，但放在這許少爺身上就不會。
常梨重新將手機舉起來，便看到男人莫名不太爽而有些冷淡的臉，她眨眨眼：「我現在就要回酒店了。」
但也終於有了一個好消息。
許寧青這樣一個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少爺，含著金湯匙長大，過的隨性放肆，也從不需要委屈自己逢迎別人。
直到現在，才真正著急的一刻不停的往地震區趕。
常梨「嗯」了一聲，，說了再見就掛斷了視頻通話。
男人支起上身，掌根抵著額頭，莫名其妙有些燥熱，睡意也盡數散去，他拎起睡袍又去沖了個澡。
許寧青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現在看她和視頻里那男人說話時也跟平常時候不一樣。
「……」
許寧青上午考察完下午便約了當地負責人談了具體合同，當場就簽署下來，男人跟對方握手表示合作愉快，便沒多留。
還有不少他母親陳湉發來的信息，許寧青掃了眼，沒來得及回復，一邊往停機坪通道大步走去，一邊重新撥通常梨的電話。
他不由放輕了聲音：「——常梨？」
出來后又打開冰箱，直接灌了半瓶冰水下去，有水從他唇角滾落，順著利落滾動的喉結向下，滑入衣領。
鏡頭重新對上常梨的下半邊臉，塗著唇釉的嘴唇一張一合，在跟旁邊的男生ｈtｔｐs://ｍ.hｅｔｕｂook•ｃｏm•cｏｍ說話，日料店一樓沒有二樓安靜，聲音有些吵，許寧青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許寧青一路閉著眼，睡夢間忽然車載廣播的冰涼機械聲音傳入他耳中。
「酒店。」
最終這一晚也沒睡好。
男人身子沒動，嘴皮子也沒動，心安理得的受了陌生男生的一聲「小叔叔」，也不打算回答些什麼。
良久。
打給常梨的電話全部都沒能接通。
許寧青忙了一早上，中午收到了一條常梨的信息。
不是個會輕易跟人交心的人。
「嗯。」
常梨洗完頭髮吹乾，毛巾搭在頭頂，水珠濡濕了她的眉毛與睫毛，兩頰還有些紅，像一汪清潭裡的兩抹紅雲。
仍然沒人接。
聲音尾調不由自主的放軟，像把小刷子掃在心尖兒上，有些癢。
他在因為航線關閉而空曠的機場里停下腳步，一雙桃花眼輕輕眯了下，認出來，那天常梨一塊兒去吃飯的男生。
沒頭沒尾的一句，常梨：「啊？」
許寧青腦中突然嗡了一下，立馬沉聲：「去機場。」
清純但媚氣。
真是瘋了。
「行。」許寧青直起身，往她身側的一截肩膀看了眼，「自己注意安全。」
難度係數要比一般的比賽都要高。
還有一條信息。
第二天還有工作，許寧青幾乎就沒睡，一早便去考察地看情況。
許寧青沉默片刻，重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從帝都www.hetubook.com.com飛去名古屋時間不長，可常梨手機不通這麼久，這短短几個小時也讓他非常難熬。
他原以為常梨這會兒應該正準備著比賽不會回信息，結果手剛垂下手機就響了聲。
……渣男標準臉？
「……」
少年重新彎下腰，對著鏡頭揮了下手：「小叔叔好。」
所有話都好好的應著，請她幫忙也盡量會幫，說笑玩鬧不落下，讓人有時會自作多情的覺得自己已經進了她的中心圈，可人家只是禮貌而已，從來不會主動表示親昵。
最後還是陳潛讓付了錢。
男人閉了閉眼，重重舒出一口氣。
「——陳潛讓！你看我像不像一隻熊！」
她把手機放回包：「對啊。」
陳潛讓眉一挑。
「——爸，幫我個忙。」
這回嘟嘟兩聲后，接通。
掛了視頻，許寧青隨便翻閱了會兒文件，紅酒助眠，這晚睡的倒也早。
回到國內，私人航線也終於獲批。
陳潛讓邊往酒店走，邊自顧自想了一番，最後「嘶」了一聲，說：「那你在你男朋友那得嗲成什麼樣啊？」
「很近，走過去五分鐘就到。」
飛往名古屋的航班全因為地震以及接連不斷的餘震延遲或取消。
昨晚沒睡好，一上車他就閉上眼繼續睡。
在起飛的那一刻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部分地區已經發生停電，存在煤氣泄漏問題。
男人啞聲：「操。」
他莫名就覺得有些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