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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青笑了笑，承認的也同樣爽快：「我是混蛋。」

衣服有點眼熟。

「我先去給你拿衣服，回來晚的話先穿我的。」

「常石霖……噢，就是我爸，他就挺混蛋的，我小時候還奇怪，為什麼我媽和他都那樣了還不離婚，我以前就想我永遠不會讓自己落入到那樣子的境地。」

果然，許寧青真要出手的時候，是很要命的。

模樣倒是挺帥的，就是打不開。

在黑夜中發出細微的碰撞聲音。

常梨頓了下，關掉水，便聽許寧青在外面說：「衣服我給你拿來了，放你床上了，一會兒出來穿。」

「謝謝。」常梨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往前一遞，「你要嗎？」

男人眯了眯桃花眼，修長的手指鬆鬆扣住易拉罐，身子微微前傾過來：「我不懂的事情也很多。」

許寧青洗了手回來時，少女正單手開易拉罐。

小狐狸眨眨眼，靠近，輕聲問：「有暴露么？」

「回誰家？」

許寧青印象中的常梨可愛天真，擁有少年人所有讓人喜歡的特質，這是他第一次聽小孩認認真真說這樣子的話。

他喉結上下利落一動，舔了下嘴唇：「嗯。」

「常梨。」許寧青聲音有些低，「這裏面有酒精，別喝了。」

常梨輕咳一聲：「知道了。」

常梨悄悄鬆了口氣。

常梨直起身，拿勺子柄撬開了易拉罐拉環，遞給許寧青。

客廳內安靜的過分，外面又開始飄雪，偶爾又有樓下汽車引擎的聲音傳過來，清冷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格灑進屋內。

「才去z大三天，怎麼就有人針對你了？」許寧青冷下臉問。

冬天白晝短，從醫院出去時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 私立醫院周圍車倒是不堵。

不應該經驗豐富到可以出本書嗎！！

「我知道在你的圈子和認知里，那天的事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但是我不可以，我沒辦法接受，一點兒都不可以，所以我後來覺得你說的挺對的。」

常梨歪了下腦袋：「嗯？」

「有血的味道。ｈｔｔｐs://ｗwｗ.h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m」常梨蹙著眉，「不好聞，宿舍浴室的水溫還不穩定。」

常梨腿上已經簡單處理包紮過，踩下去有點輕微的疼，她便翹著腿一跳一跳的蹦進了電梯。

神他媽侄女。

許寧青皺眉，拿起那捲紗布，虎口抵著常梨的小腿包裹上去。

常梨又拿勺子柄開了一聽，傾身靠過去，和許寧青手裡的碰了下。

她抱著衣服走進客卧的浴室。

他低笑了聲，走過去俯身，兩根手指固定住易拉罐，食指輕輕一撥就打開。

許寧青笑了：「對啊。」

他把常梨的牛仔褲卷上去，上面破了點兒皮，紅印還沒消，尤其在周圍冷白皮膚下就顯得更加突兀。

常梨又喝掉一杯，剩餘的只夠半杯了，她往椅子上一靠，拍了拍胸脯：「沒事兒，你要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坎兒，可以跟侄女兒說說。」

常梨雙臂撐在座位后，被男人捏著腿的感覺讓她覺得彆扭，身子也往後撤了撤，下意識躲。

許寧青一頓, 側頭：「誰？」

許寧青笑了聲，還是那副輕慢模樣：「騙你幹什麼，我幹嘛要去追別的女孩子。」

常梨挪到飯桌邊，旁邊還有個外賣袋，她過去瞥了眼，兩卷紗布。

許寧青倚在椅背上，也看著她沒動。

下一秒，他看著她緩聲說：「比如說，我不知道怎麼追女孩兒。」

常梨感覺到男人身上帶來的侵略性的氣息。

少女吃飽了，放下筷子，打了個嗝，笑著說，「就像你覺得我年紀小一樣，其實我都已經18歲了，成年了。」

換完後手上便染上膏藥味，他起身去洗手。

儘管她知道男人肯定不安好心。

許寧青「嘖」了聲, 沒說話。

「要不要我幫你去跟校方說一聲？」

小姑娘笑眯眯的看著他，誠懇道：「你最近是在修禪嗎？」

晚餐剛剛送過來，許寧青簡單處理了下，拿了兩幅筷子出來，抬眼看向常梨。

常梨一頓：「嗯？」

許寧青：「…和_圖_書…」

常梨又噸噸噸倒了一杯子，喝了一口，一隻手支著腦袋，眨了眨眼，輕飄飄一聲：「小叔叔。」

常梨很快穿戴好出去，問：「小叔叔，這衣服你去我家拿來的啊？」

落在許寧青身上，愈發顯得清風霽月。

「我挺小心的。」常梨淡聲, 「是有人故意把包甩在我腿上了。」

許寧青：「……」

許寧青啞聲：「別動。」

「不是, 是我們高中班上那個，叫黎歡的, 我跟你提過的。」

頓了頓, 她又拎起領口嗅了嗅，皺起眉。

這麼猝不及防的。

男人嘆了口氣，捏著小孩的腳踝放到自己腿上，常梨的腿很漂亮，許寧青一直都知道，尤其腳踝纖細，后側筋骨明顯。

常梨忽然就覺得有些窩火。

和她離開時差不多的樣子，不過其實說起來她也沒有離開多久。

「我也不是什麼都懂。」許寧青忽然說。

常梨又說：「我都覺得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常梨在最初那一眼看到他就喜歡上，便是因為他身上這種氣質。

常梨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不過跟你比就是年紀小吧，我永遠比你小九歲。」常梨低著頭撥弄手腕上的紗布，「而你好像什麼都懂。」

他下意識接過常梨遞過來的飲料。

常梨洗完裹著浴巾出來，床上放著疊的方方正正的一套衣服。

她沒明白，許寧青便直接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下，垂眼看少女手腕上已經濕了點兒的紗布，又看了眼她的腳踝。

常梨不打算等他，把牛仔褲重新放下來，拿起筷子便夾了塊肉，覺得渴又起身去冰箱拿飲料。

常梨動作便停在了那。

「沒。」男人低笑了聲，「說是你讓我幫忙送去學校的。」

而她一個被告白的，卻在這羞赧又無措。

紗布在小腿上纏了兩圈，許寧青又索性把她手腕上的紗布也重新換了一塊。

像是身份對調。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水太熱的關係，常梨渴的厲害，喝完一聽還是渴，她也不再勉強自己了，和-圖-書直接拎起飲料罐放到許寧青面前。

她聲音很輕，繼續需要靠過去一點才能聽的清晰，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不是之前還說我年紀太小了嗎。」

許寧青看著常梨，察覺到點兒不對勁，傾身拿起旁邊的空飲料罐。

許寧青回自己卧室拿了件灰色毛衣給她，摸著很軟，普通的圓領，就是那長度常梨能當連衣裙穿。

她盯著手腕看了兩秒，索性脖子一梗，直接問：「那你要追誰？」

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酒精濃度。

許寧青又說：「衣服的事兒我給你解決，不是宿舍水溫不穩定嗎，當心又著涼了。」

「不用，你自己喝。」許寧青不怎麼喜歡喝這種甜甜膩膩的飲料。

常梨睫毛飛快的顫動了兩下：「為什麼？」

兩人坐在餐桌前，冷掉的晚餐擺在面前，還剩許多，常梨紅著臉抬頭去看許寧青，男人依然是常年不變的那樣子。

許寧青一直覺得這處地方的筋骨還挺性感的。

常梨看著他手裡的毛衣兩秒，還是接過來。

常梨：「我現在也叫你小叔叔呀。」

許寧青把車開出車庫：「晚飯想吃什麼？」

浴室內充斥氤氳著的水汽盤旋上升，整個房間都霧氣蒙蒙，常梨看著鏡面中的自己，被熱氣蒸的臉頰有些粉，身上也是。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保不準直接不同意她再去學校了。

許寧青眼都沒抬，直接又給她開了一罐。

常梨：「……你認真的？」

天色完全沉下來了，屋內只開了一盞小燈，光線有些昏暗，小姑娘懷裡抱著個抱枕小口吃著飯，垂下的黑睫濃密卷翹。

於是最後還是去了許寧青家。

男人打了轉向燈, 匯入左轉車流：「先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我叫人把晚飯送過來。」

常梨笑了笑：「挺晚的了，我該回寢室了。」

少女皮膚瑩白細嫩，沒吹乾的長發濕漉漉的垂在胸前，凹陷的鎖骨處還掛著小水珠，臉頰也紅撲撲。

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常梨不想露怯，賭氣似的堅持和他直視著，ｍ.ｈetｕbooｋ.ｃoｍ•ｃom陰影正好擋住他上半邊臉，看不清情緒。

衣服上的血不多, 是受傷的手心後來蹭上去的, 兩道痕迹, 不過常梨對血腥味嗅覺很敏感，覺得實在是有點兒噁心。

「……」

「隨便。」常梨低頭撣了撣褲腿上的灰, 是之前從樓梯上摔下來時蹭到了, 一直沒注意到。

許寧青：「你現在回去你爺爺奶奶肯定要被你嚇死。」

許寧青挑眉，解釋道：「之前你叫我一聲小叔叔，我不能幹這種混蛋事兒，也不想讓你長大了以後後悔。」

常梨應完，許寧青的話才在腦子裡過了一圈, 她扭頭：「什麼？」

她很少能在許寧青身上感覺到侵略感，他更多時候像風像雲，只讓人覺得溫和卻又若即若離，沒有實感。

常梨聳了聳肩：「說了也沒用，沒有推我她就可以說是不小心, 不能把她怎麼樣。」

「算了吧。」常梨擺擺手，「沒證據的事兒真鬧大了我還得被人議論，好在也沒什麼大問題，我讓她一隻手也照樣比她厲害。」

他輕笑：「我家啊。」

許寧青：「下樓的時候也不知道小心點兒。」

「好。」

許寧青沒有久留，應該是放下衣服就直接重新關上門出去了。

少女眼睛像兩顆黑葡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你家又沒有我衣服，去你那幹嘛？」

頓了頓，許寧青問：「故意讓你摔下樓梯的那個女生，你打算怎麼辦？」

那次從許寧青家出來后，她就沒有來過這了。

常梨笑了下，漂亮的狐狸眼眼尾上翹著，揶揄道：「你想說什麼，說她故意推我影響我比賽，不是個好人嗎。」

即便這幾天她也開始暗自會去想許寧青到底是不是有點兒喜歡自己，可那也只是「有點兒」。

少女噙著笑，很乖巧的說，「我們可能真的差太多歲啦。」

許寧青掃了她一眼：「嗯？」

許寧青很淡定，漫不經心不知道是認真還是玩笑：「嗯，還打算施個壓，讓她取消參加資格，順便再找警方備個案，下次hetubook.com.com再敢這樣就直接拘留。」

這讓許寧青站在一牆之隔的房外和她說話變得有些不能細想。

她嘆了口氣：「啊，就是想到就有點兒氣。」

輕輕的「砰」一聲。

許寧青坦然：「你。」

常梨呼吸間能聞到一點酒味，縈繞在兩人之間，帶著凜冽辛辣，讓她覺得臉和耳朵都有點兒燒。

「剛才洗澡腿上有弄濕嗎？」許寧青問。

她知道許寧青從前也挺喜歡她的，但這種喜歡更多的只是樂意逗她玩兒，像逗寵物似的，而無關更深層面的。

即便從來沒有追過女生，可第一次告白於他而言還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漫不經心。

「這麼點兒酒精含量，怎麼可能會醉，我酒量真挺好的。」

常梨直接愣在原地。

「你知道嗎。」常梨忽然輕輕翹了下唇角，說，「我小時候，有一年冬天不小心滑了一跤，就跌進了河裡，那時候天還沒有特別冷，沒結冰，幸好正好在台階口，還穿著羽絨服，我就自己爬起來了，從那以後我就挺怕水的。」

她從來沒想過許寧青會和她告白。

常梨洗澡挺磨蹭的，又因為手腕和腿上都纏著紗布，得小心翼翼的，於是洗的便格外慢。

「嗯，我撕掉了。」

這兒的飲料還是之前她買來放在這的，常梨檢查了日期，抱了幾罐到餐桌上。

又過兩秒，許寧青總算是重新靠回去，拉開了距離。

許寧青餘光看著小屁孩像只小狗似的嗅自己衣服：「怎麼了？」

許寧青看著她沒說話，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常梨抬起手，輕輕抓著耳垂揉了兩下，看著他輕聲嘟囔：「誰信你，你怎麼可能不會追女孩子。」

她洗到中途時，門外突然咔噠一聲，卧室門被打開。

許寧青漸漸收起了笑意，認真聽常梨講。

常梨這會兒真開始懷疑自己喝多了，順著他的話輕聲問：「比如呢，你不懂什麼？」

許寧青：「……」

許寧青：「嗯？」

「我知道這裡有酒精。」常梨手背撐著臉抬眼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