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元婉面色一僵。
老師也忍不住表揚元寄希，「希希真乖。」
上車后，劉燕琳遞過紙巾，給元婉擦拭。
就在男主角要為自己維權時意外身亡。他的死被懷疑到婉清身上，由於沒有證據不了了之。但無論真相如何，這筆賬被記在了婉清頭上。
顧臣也不勉強她，轉身前行，元婉跟在他身後。
媒體們當初捧她捧得厲害，出事後踩她也踩的格外厲害。一夕間，天才女作家成為文壇最大的恥辱，美女作家成為蛇蝎女人……
把兒子送去幼兒園上學后，元婉開始著手自己的工作了。劉燕琳帶她去見美網副總監董成鑫。見面當天，劉燕琳把自己幾萬塊一件的大衣給元婉換上，又給她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
劉燕琳不明所以，五年前她還在這座城市裡艱難謀生，每天想的是怎麼填飽肚子，哪有心思看書關注八卦。即使當時聽說，也很快拋諸腦後了。她眼看元婉狀態很不好，拉著她的手走了。
「營銷策劃，招商引資。成績立竿見影，很考驗能力。」
元婉端著酒杯，往人少的角落走去。她不喜歡站在燈光下，不喜歡被人矚目。如果可以，她只想靜靜的站在人後，成為毫無存在感的背景。
五天後，顧臣聯繫元婉了。
季沅一身合體剪裁的西裝，脖子上沒系領帶，襯衣前兩顆紐扣敞開著，露出性感的鎖骨。相比其他人恭謹的打扮，他隨意不羈，襯著他出眾的臉，透出一股風流魅惑的男人味。他身邊還挽著一個高挑靚麗的女伴。
劉燕琳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不錯。有范兒。」
「我妹妹雖然學歷不高，但人聰明，勤奮踏實，好學，起步低不要緊，關鍵是上升空間要大，辦公室文員之類的工作，你就別給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考慮了。」
「元婉。」程子欣擋在她跟前，一杯熱咖啡朝她迎面潑開。元婉躲閃不及，精心打理的長發和高檔的大衣上，濺滿污漬。
劉燕琳跟元婉一起給希希洗頭洗澡，希希活蹦亂跳，不斷發問，「媽媽，泡泡為什麼會飄起來？」「乾媽，為什麼這邊熱，這邊冷？」……
劉燕琳說：「婉兒，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要立足當下，往前看。」
大門處起了一陣小騷動，元婉的視線恰好掃過。
元婉心裏一沉。
前段時間在皇廷工作的收入和季沅給的那筆錢，她手上有將近十萬塊。顧臣那十萬塊，她目前不打算動。那件事只是迫於無奈應承下來，未來太多變數和未知。
「你幹什麼！」劉燕琳怒了，奪過她手裡的咖啡杯，摔下。
那裡一年下來要十幾萬，元婉雖然想孩子進入好的環境，也要量力而行。她決定就在這所小區幼兒園就讀。這裏已經很不便宜了，入學一次性|交兩萬。
大二時因一部小說大熱，引爆當年的圖書銷量，美女作家的名頭越來越響亮。然而，就在她最春風得意的時候，爆出了代筆的醜聞。扒出的代筆人是她前任男友。各種真相甚囂塵上，說她剽竊戀人稿子出版，在出名后拋棄他。還有說她看上了他的才能百般勾引他，利用完之後一腳踢開。
當她打扮好之後，站在顧臣眼前，他雙眼亮了亮，點頭，「不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
「元婉？」她叫出了她的名字。
老師微怔，沒太明白這個孩子的邏輯。
在廣大讀者眼裡，這就是一個才華橫溢又痴情的男人被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利用，還因此喪命的慘劇。那些讀者有m.hetubook.com.com多喜歡婉清的作品，就有多痛心原作者的死，同時更加憎惡婉清。
金碧輝煌的大廳，衣香鬢影，名流穿梭。顧臣把元婉帶在身邊，與相識的人談笑風生。顧臣換過的女伴，比女人的衣服還多。他這次帶了個新面孔，沒人意外。
「陪我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晚宴。」顧臣對她伸出手，唇角上揚，「走吧，婉兒。」
程子欣走到她們跟前，對董成鑫詢問了幾句，正要離去時，目光落在了元婉身上。
以她多年的教學經驗，她可以斷定，這個孩子的智商超越了一般水準。
「顧先生，今晚有什麼安排？」元婉很職業的問道。
當天晚上，劉燕琳班都沒心思上，提前回家了。
「你以前是作家？發生什麼事了？」
元婉幾乎是看到季沅的瞬間背過身。
元婉臉色蒼白，抓著包帶的手微微發顫。
元婉把一杯酒喝完，倒在劉燕琳肩頭。
劉燕琳見她不說話，也沒多問。眼下這件事是泡湯了。她怕元婉難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下次咱們換家更牛逼的公司。」
兩人碰面，他先帶她去知名造型師的工作室打點了一番。元婉換上一襲修身的黑色小禮服裙，配上珍珠項鏈和高跟鞋，長發燙成大|波浪，流瀉肩頭。簡約而不簡單的打扮，優雅魅惑。
他跟一個有意向的合作商交談正歡，怕元婉無聊，讓她自己隨便走走。
程子欣盯著元婉，冷笑，「老天真是不公平，做盡卑劣無恥事的人，居然還活得有模有樣？別以為過了幾年，事情被大家淡忘，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你手上有條人命，你這輩子都洗不清！」
這一說，董成鑫立馬就知道了，前幾年被譽為天才女作家的婉清，當時橫掃圖書市場，擁有和_圖_書大批簇擁者。然而，隕落的也很快……
元婉抬眼看去，女人妝容精緻，模樣十分搶眼。她不關注娛樂新聞，不知道她是誰，劉燕琳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眼下風頭正盛的新生花旦程子欣。她還有一個身份是華娛老總的千金小姐。
當天晚上，劉燕琳跟元婉分開后，上網搜索作家婉清的新聞。不搜不知道，一搜嚇一跳，原來這個沉默內斂的女孩子，過去這麼跌宕起伏。
「不錯。」劉燕琳點下頭。跟人脈相關，她還能幫襯婉兒。
今天的確是意外，恰好，程子欣當年是她的粉轉黑，又恰好，她今天衣著光鮮，妝容靚麗，那麼神采奕奕的坐在那裡，一如當年簽售時的狀態。
董成鑫說了元婉的來意。程子欣勾起唇角，「知名美女作家婉清，用得著進我們公司工作？」
兩人上了豪華房車，並排坐下。顧臣打開手提電腦，進入工作模式。他與上次在包間里玩樂的模樣截然不同，此時眉頭緊鎖，面目嚴肅。元婉也沒有多言，安靜的坐在一旁。
元婉沉默的擦著臉上和身上的污漬，臉色慘白如紙。
劉燕琳：「婉兒，乾兒子我HOLD不住了，你先洗，我去抽根煙，提提神。」
董成鑫笑著看向元婉，「願意進市場部鍛煉嗎？做出成績來，上升最快。」
玩了一會兒后，劉燕琳不玩了，她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五歲小孩碾壓智商了。不，她只是沒有童心，不喜歡玩這些組裝啊拼圖啊。嗯，就是這樣！
她拎起包，轉身就要走。
劉燕琳跟董成鑫是老朋友了。兩人寒暄了幾句后，她對他介紹元婉。
接下來，她又發現，這個小孩有太多讓人出乎意料的地方。他反應力極快，接受能力遠超班上的其他孩子，甚至還會舉一反三。記憶力也很驚人，其hetubook.com.com他同學一遍遍朗誦唐詩的時候，他已經能背了。
元婉對兒子笑道：「希希，有的問題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麼，等希希學習了更多的知識，告訴媽媽好嗎？」
她走進房間，陪希希一起玩，想問的話終究還是沒問出來。她看著希希，不由得想，難道希希就是那個男人的兒子？
程子欣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在元婉身上剜著。
雙方交談正歡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隔著一段距離就對董成鑫道：「董哥，我的專題弄的怎麼樣了？這都幾天了。」
車子停下，顧臣下車，對元婉伸出手，「你的工作開始了。」
元婉搭上他的手，被他牽著走入會場。
「主要負責哪方面？」劉燕琳幫元婉問。
元婉站起身，低聲道：「抱歉，打擾了。」
如果不認識元婉，只看這些新聞，她可能會跟一面倒的輿論一樣，唾棄這個婉清。但現在看到這些新聞時，她不斷的跟元婉聯繫起來……她怎麼也不相信，元婉會做出這種事！
元婉坐在房間里的地毯上，跟兒子一起組裝玩具。她看起來若無其事，跟兒子笑鬧時，臉上的笑容也是真實的愉悅。
元婉沒有將手搭入他掌心，只是微笑。
劉燕琳遞了一杯酒給元婉，兩人慢慢品酒。
劉燕琳把那些新聞串聯起來，不停的看，看的頭皮發麻。
一個高大耀眼的男人，在身邊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程子欣笑容冰冷，「董哥，下次招人注意點，來歷摸摸清楚。這種人招進來，不是給華娛抹黑嗎？」
元婉有點緊張，跟在劉燕琳身旁。見面地點就在美娛樓下的咖啡廳里。兩人坐了沒一會兒，在樓上開完會的董成鑫過來了。
她閉上眼，低聲說了句，「我很想他……」
她繼續往角落裡走，直到一個盆栽前方才停下。季沅是和圖書她的噩夢，她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看到這個人，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到。
「你都知道了吧？」
程子欣盯著元婉，將她上下打量。她看起來氣色不錯，打扮也入時。這光彩靚麗的模樣，真是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深夜，希希睡下后，元婉陪劉燕琳坐在客廳沙發上，劉燕琳倒了兩杯紅酒。
「搜了下新聞。」劉燕琳笑笑，「我不愛看書，當年都不知道這些。我就是想跟你說，別為過去的事困住自己，多的是人跟我一樣，完全不知道。今天只是個意外，你別往心裏去。」
元婉與她四目相對，禮貌性的笑了笑。
「董哥，她在這裏做什麼？」程子欣還在盯著元婉看。沉寂了五年的人，居然讓她意外遇到了。
「嗯。」劉燕琳點頭，「今晚沒什麼事。」
劉燕琳站在門邊，看著溫馨互動的兩母子，心情極度複雜。她很想問個究竟，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元婉送元寄希去幼兒園那天，元寄希高高興興的，不像其他剛入園的小孩子一樣哭鬧。媽媽走的時候，還跟媽媽揮手再見。元婉悄悄在外面觀察了一段時間，見他跟老師和同學們玩的很愉快，才放心的離去。
適應一段時間后，元婉把兒子送去了幼兒園。這裡是高檔小區，小區的配套幼兒園自然不差。但劉燕琳還是嫌不好，她想把元寄希送去本市知名的國際幼兒園。
元寄希小臉上的笑容帶著狡黠，「媽媽送希希上幼兒園，希希不回姥姥姥爺家了。」
元婉微怔。她不認識她。
「燕子姐，這麼早就回來了？」元婉抬起頭看向她，笑著打招呼。
董成鑫迅速站起身，笑道：「已經在安排了，上午我還在會上催了，最遲明天就能落地。」
他們站的地方，就像是被獨特的光芒所籠罩，耀眼的令人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