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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發揮也太不穩定了。」

「是黑子。」韓定陽蹲下來擼著狗腦袋，跟朋友解釋：「灰風的崽。」

謝柔嚇了個魂飛魄散，轉身撒丫子要跑，結果迎面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謝柔用力過猛，直接將來人撞得往後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的頭髮短了，剛好齊耳，側臉清美俊秀。

暴揍她一頓。

沈驍注意到她的異樣，又看了看身後的韓定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在怕什麼？」

而沈驍不依不饒，放大了音量：「難不成……你在躲他？」

在此之前，謝柔只會跟人干架，從來沒有接觸過芭蕾舞。

夕陽映照著湖面，泛著粼粼的波光，宛如無數條游魚翻著肚白。

與她對比起來，謝柔就像一隻做什麼都無比笨拙的醜小鴨。

蔣承星說：「我記得後來這些狗崽子，都被送到警犬訓練中心。」

他說話聲音不大，卻也不算小，剛剛好，夠路過的韓定陽聽到。

謝柔溜達了一圈，覺得沒勁透了，準備換了衣服離開。

蔣承星朝樹林里望了望：「阿定，你不去見見嫂子？」

已經晚了，狗子已經撲到韓定陽身上，吐出熱乎乎的大舌頭舔他，跟他親熱。

而不遠處的樹林子里，謝柔躲在樹後面，捂著狗子的嘴，狗子在她懷裡死命掙扎，不安地嗚嗚叫著。

臨走的時候，他特意給黑子的脖子上套了項圈，圈上鐵牌鐫刻一個「定」字。

狗子在看到ｗwｗ•hetｕbook•com.ｃom韓定陽的那一瞬間，跟見到了親人似的，掙開謝柔的桎梏，「嗖」的一下躥出樹林子，箭一般朝他衝過去。

「你想怎樣。」

「阿定，這狗好像認識你？」

他的手，指向韓定陽。

在新家適應了幾天，爺爺希望謝柔能夠儘快融入大院兒生活，多結交些新朋友，於是，在小嬸蘇青帶謝禾熙去大院兒的文藝中心練芭蕾舞的時候，爺爺執意讓她把謝柔也帶上，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學習芭蕾。

「停，你的腿長的太開。」

「放開！」謝柔皺起了眉頭，一個勁兒地掙開他的拉扯。

「我操！」被撞那男孩兇狠罵道：「走路沒長眼睛？」

當他第一次看到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胸部，心臟都差點被炸飛。

因為韓定陽拒絕女生的一致口徑，從過去的「不想談戀愛」「對你沒興趣」「對女的沒興趣」「對人類沒興趣」，直接變成了現在的……

而那男的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耐地說：「撞了老子就想走，沒那麼容易。」

幾年不見，他的輪廓似乎又成熟鋒銳了許多，透著某種硬質的維度，這種硬度不是天生的，而是經受長期的訓練，漸漸滲透進靈魂的某種堅毅質感。

一開始大伙兒都以為，韓定陽將來要娶的女孩是謝禾熙，可是後來又聽說，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從鄉下來的小女孩。

「砰」的一聲響，子彈穩穩命中靶心和圖書。

樹林子里躲著誰，韓定陽多半能猜到。

轉角處的射擊教室，韓定陽穿著一件純色襯衣，手握著一柄射擊槍，瞄準了遠處的槍靶。

決定出去轉轉。

從小到大，謝禾熙做什麼都是最好的，比迷人的白天鵝更加驕矜自負。

周圍傳來一片的叫好聲，韓定陽給槍上了子彈，剛一偏頭，看到教室外面的落地窗前，有個女孩經過。

「沒什麼。」

韓定陽臉色沉了沉，什麼也沒說。

那一瞬間，他的呼吸緊了緊。

韓定陽還記得，當時謝家的叔叔來他家裡，說要選條小狗送給他的小女兒謝柔，韓定陽千挑萬選，選了最聰明，性格也最溫和的黑子，給了謝叔叔。

見了，他怕克制不住自己……

目光陰狠有力。

既然是女孩，沈驍也決定不再為難她，放開了她的手腕，不過他擋在她面前，弔兒郎當說：「妹妹，撞了我就想走，沒禮貌吧。」

韓定陽看著這條德國黑背，不確定地喚了聲：「黑子？」

謝柔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做到老師的要求，她實在學不會芭蕾舞，很快舞蹈老師都對她失去了信心。

謝柔走出來，將牽引繩套在黑背的項圈上。

項圈上那一枚陳舊的鐵牌，深深鐫刻著一個「定」字。

而邊上，堂妹謝禾熙已經領著一幫小天鵝，開始墊腳旋轉和跳躍。

然而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阿定。」

他想讓謝柔知道，那是他韓定陽的狗https://www.hetubook.com.com。

謝柔連聲道歉，匆忙要走。

「不見。」

「剛剛它就在湖邊打轉，像是在找誰，不會就是在找阿定吧？」

卻不曾想，剛走過芭蕾舞教室的轉角，就看到韓定陽走了過來。

「這狗怎麼又跑回來了？」

乾淨的舞蹈教室里，穿著黑色舞裙的小天鵝們排成一列，靠著欄杆訓練體形。

嘩啦一聲，出水，浪花四濺。

聯姻這件事的確認，還是來自於當事人韓定陽。

她穿著一件白色舞裙，看上去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白天鵝，體態優雅，身姿靈動，周圍的女孩子們圍著她，鼓掌，發出歆羡的讚歎聲。

「兩腿根靠近在一條直線，腳尖向外180度。」

老師則專門在邊上指導剛剛入門的謝柔。

他很難克制住自己起伏的心緒，只能用毛巾掩飾般擦了臉上的汗珠，轉身走出訓練室。

全大院兒公認顏值最高的韓家少爺韓定陽，居然要娶一個南方鄉下來的土包子，他們為韓定陽抱不平的同時，跟韓定陽告白的女生多了起來，她們覺得自己總歸比那個鄉下女孩要好得多。

「對不起！」

既然已經躲不開，她只好低下頭，將臉面對牆壁，避開他。

看清了她的模樣，沈驍有些來勁兒：「女的啊！」

蔣承星將他從萬千的思緒中喚回來：「看什麼這樣出神。」

他眯著一雙細長的眼睛，很勾人。

他沒有跟黑背過去，穿好運動體恤，將外套掛htｔps://ｍ•h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oｍ肩膀上，漫不經心道：「走了。」

她鬼鬼祟祟朝著岸邊觀望。

想到那時候，宛如智障般地一廂情願……

「請我喝杯奶茶咯。」

他凌空接住蔣承星扔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髮和身體的水珠，漫不經心喃了聲：「她呢？」

黑背乖巧地蹭了蹭他溫熱的手心，然後咬住他的鞋帶，將他往樹林子里拖。

黑背坐在石子路上，夕陽將它的影子拖長，它不舍地凝望著韓定陽遠去的背影，「嗷嗚」，長長地叫了一聲。

當時蔣承星衝著湖面叫「阿定」的時候，那個女孩臉上風雲色變，直接抱起二十多公斤的大狗子，分分鐘跑得無影無蹤。

她一個人走到教室邊緣的欄杆前，看著小天鵝們排練舞蹈，一時間覺得百無聊賴。

「時刻記住，你是一隻優雅的天鵝，不是青蛙。」

楊修說：「跑了。」

謝柔呼吸突然有點亂。

韓定陽睜開眼，不肯再回憶。

「只有黑子下鄉了。」

韓定陽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一雙冷眸如寒星。

藝體中心開設了很多課程，也有自由活動區域，有武術課，有格鬥搏擊場，也有射擊場，來這兒的大多數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蔣承星訝異地說：「就是那條退役的英雄緝毒犬灰風！我記得它懷孕之後，阿定把它帶回家照料，後來生了好大一窩狗子。」

韓謝兩家有聯姻之意的消息，也沒人知道真假，但傳得沸沸揚揚。

謝柔和_圖_書壓低聲音急切喊道：「黑背，回來！」

腹部人魚線往下，一直延續到黑色的泳褲中，泳褲緊繃著，那部分輪廓相當分明。他身材比周圍男孩都要好，不僅僅包括一身矯健勻稱的肌肉，也包括下身的分量。

韓定陽點了點頭，看向黑背的目光變得格外柔和。

這一次，不僅沒有中靶，子彈直接打飛老遠。

韓定陽的「定」。

韓定陽抽回目光，重新偏頭，瞄準槍靶。

然而謝柔的注意力卻沒有落到他的身上，她不住回頭望韓定陽，倆人已經近在咫尺，幾步之遙。

何止是不穩定，韓定陽的手都已經開始在顫抖。

所以，不是謝定柔的「定」，而是……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韓定陽腹部的六塊巧克力板塊肌肉，透著橙黃色夕陽餘暉，麥色皮膚掛著豐盈的水珠。

黑背更加興奮地沖他吐舌頭，急得嗷嗷叫。

黑色的天鵝服緊緊地勾勒出她平坦的身形，比起一般的女孩，還差了那麼點凹凸有致。

謝柔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韓定陽，她有些急了：「你放手！」

湖心的韓定陽正以蝶泳的姿勢，矯健的雙臂同時發力，朝著湖岸游過來，速度極快，分分鐘就遊了幾十米的距離。

空氣在那一刻似乎都已經抵達沸點，謝柔手緊緊攥著裙角，掌心滲出汗珠，緊張得快要心臟爆炸。

「啊，有未婚妻了。」

謝柔從小就是這樣，在她發育之前，韓定陽幾乎是一直把她當男孩子對待，鬼知道她居然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