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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次柔情

作者:春風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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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長兄如父

第十章 長兄如父

「是,爺爺。」謝謹言欣然接受了這個懲罰,他們家一貫是以軍規當家規,早就習慣了。
謝謹言更加賣力,加快速度:「這就不行了?」
沈驍正趴在謝家大院兒的牆頭,一臉痞笑看著兄妹二人。
沈驍連忙正襟危坐:「要不要考慮喜歡我試試?」
「好的,爺爺。」
「下次一定小心!」
居然還真墊了東西,本來就不大,墊上勉勉強強能有個小B,這一抽,基本沒什麼料了……
謝正棠臉色頃刻沉了下去,略嚴厲地斥了蘇青一聲:「別說了。」
「誰是你哥!」
「遲早嘛。」沈驍晃了晃手裡的白色口袋:「謝小妹,我給你帶了早餐,西大街飄香十里的韭菜醬肉包,特意給你賠禮道歉。」
韓定陽也突然有點心疼自己。
「爺爺疼你。」謝謹言一邊做俯卧撐,一邊說:「捨不得你受罰。」
她還挺會體貼人。
他滿腔柔情所系,至死放心不下的人,還是他的小女兒。
「玩遊戲都會被人發現,傻。」
謝柔不知道爺爺是聽誰說的,她看向謝禾熙,謝禾熙雖然低頭看書,目光卻有意無意地遊離著。
現在,孩子終於來了自己跟前,謝正棠怎麼可能不偏心多一點,心疼她多一點。
「好吃嗎?」沈驍勾著彎彎的眉眼看她。
謝正棠正色說:「柔柔,晚上要準時睡覺,不可以熬夜打遊戲。」
他重新趴下來,問謝柔:「要不要試試,坐上來?」
他移開目光,不再看屏幕,而是從書架上隨手拎出一本厚厚的《數據結構與演算法分析》,閱讀了起來。
多半弟弟口中叼走小汽車的大狗子就是黑背了,這狗跟成了精似的,從小就賊聰明,賊會抱大腿,找了啥好玩意兒都會跟主人獻寶,這車估摸也是它要送給謝柔的。
「當然,車我夠給你準備好了,就能你上手。」
謝柔怔怔地看著謝謹言,家裡很少有人提到爸爸,似乎這是不可言說的禁區。
「能行嗎?」謝柔起身走m•hetubook•com.com過來,坐到謝謹言的背上,他背部肌肉堅實,就像鐵板似的。
謝家兩個兒子,性格截然不同,謝柔的父親謝寒一身陽剛正氣,性格也是血性剛烈又正直,而謝紹祺卻偏陰柔,性格也要柔弱很多。
「零班,那是優生聚集地。」沈驍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妙:「該不會是為了韓定陽吧?!」
朝陽冉冉升起,晨曦的金光灑在謝謹言的側臉,鼻翼懸挂的汗珠。
說得好像誰就巴巴地盼著要娶她似的。
夜深了,不知道她有沒有睡。
「耍賴?」謝謹言說:「區區五百個俯卧撐,難不倒你哥。」
而躺在床上的謝柔胡亂地叉著腳,幾次都險些走光。
嘁。
「好吃。」
沈驍心滿意足:「喜歡的話,我天天給你買。」
她抬頭看他。
畫面靜止了,謝柔躺在床上,小毯子搭著肚子,她閉著眼小憩,眉眼細長,微微上挑,跟謝謹言一雙燦燦桃花眼如出一轍。
韓定陽情不自禁撫了撫自己的堅硬的胸肌,興許……都比她要大點。
「誰說我要嫁給韓定陽!」謝柔立刻紅著臉,心虛道:「別出去亂講,我不喜歡他的!」
「哥,大清早別那麼大火氣。」沈驍雙手一撐,直接爬上牆頭坐著,賤賤地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哦!」
「我也高三。」沈驍說:「首一中吧?」
這是……被罰站了?
謝柔接過豆漿,咬下一口,韭菜醬肉的汁液迅速在舌尖蔓延,她忍不住又拿了一個。
謝正棠道:「聽說,你每天都睡得很晚,在你哥哥的遊戲室玩?」
「爺爺,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謝柔乖乖認錯。
思緒又轉回剛剛的場景,韓定陽嘴角不禁上揚。
難怪謝謹言大清早的,就被罰站。
「下個學期高三。」
不遠處的葡萄架下,謝柔和沈驍坐在一起分享早餐,謝柔動作溫柔,一點一點細嚼慢咽吃著醬肉包,沈驍就坐在她身邊。
謝正和圖書棠偏心是很明顯的了。
「爺爺,你怎麼不罰她。」謝禾熙指著謝柔不滿地說:「她才最該受罰。」
@#%……
「長兄如父。」謝謹言一邊說,一邊打開她的手:「你要對我放尊重點,別動手動腳。」
韓定陽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韓定陽正想著,目光緩緩下移,落到了自己的腿間,小帳篷又很不聽話地撐起來了。
那就,最後一眼……
一腔熱忱,此生不負。
謝柔跟沈驍走出門去,沈驍帶她到一棵老藤樹下的木椅邊坐下來。
謝柔坐在台階邊,神色凝重:「拖累兄弟了。」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沈驍繼續問。
其實並不怎麼樣,她依舊失眠到深夜,翻來覆去好長一段時間才睡著,但是她還是說道:「睡得很好,謝謝爺爺關心。」
一次任務失敗,謝寒為了掩護戰友,深陷毒梟營地被發現,壯烈犧牲。
被無數子彈打成了篩子,謝謹言不再說下去。
韓定陽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小弔帶下那一對略明顯的小饅頭,大腦有好幾分鐘,都處於停滯死機的狀態。
那是謝柔最喜歡的一家包子鋪。
次日清早,謝柔打著呵欠下了樓。
而接下來更驚悚的畫面發生了,只見那傢伙畫著大字躺在床上,將手伸進弔帶里,左邊掏出一個白白的胸墊,右邊也掏出一個,倆墊子合一塊兒足有四五厘米厚。
「當然。」謝謹言快速地做起了俯卧撐,一顛兒一顛兒的,晃得謝柔咯咯直叫。
蘇青立刻住嘴,不敢再多說。
有蟬開始了一天的啼鳴,耳畔鬧哄哄的。
雖然心裏像被貓兒撓似的,韓定陽還是保持著良好的自制力,摸出一本書,打開夜燈閱讀起來,硬是沒有再碰那台電腦。
多半是她向爺爺告狀了,討厭。
謝禾熙見媽媽被爺爺訓斥,她皺起小眉頭道:「我們家有規矩,晚上十點以後就要睡覺,不可以玩遊戲,錯的人明明是姐姐,爺爺卻責怪媽媽,爺爺偏心。」
https://www.hetubook•com•com「嗯!」
「他後悔爸生前,沒能疼愛他多一點,後悔對他要求太嚴格,甚至哪怕他跟小叔一樣,乾著一份清閑的工作,就算沒出息又怎樣……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據說當時有無數顆子彈同時擊穿了他的身體,整個人成了血窟窿。謝正棠過來收屍的時候,已經認不齣兒子的容貌,唯獨認得,他襯衣領內側的一個「柔」字,是他親手綉上去的,此刻已經被鮮血染透。
客廳里,爺爺正襟危坐,蘇青跟謝禾熙坐在邊上的沙發,而謝謹言,卻是直挺挺地站在邊上。
見謝柔不言語,應該是默認了,沈驍有點不爽:「你真要給韓定陽當老婆啊?」
陽光爬上了樹梢枝頭,他眼角上揚的弧度正好,好看得挺出其不意。
扎眼了。
她肚子果然咕咕叫起來,看了看謝謹言,謝謹言雖是不爽,只囑咐她道:「早點回來。」
不能看了,這樣不好。
微風暖軟,沈驍嘴角勾起的一抹淺笑,漸深了。
兄妹倆同時笑了起來。
「生死之際,命懸一線,爸不會問值不值得。」謝謹言喃喃著,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興許女孩子見了她會覺得喜歡,但這樣的長相,卻並不見得迎合男孩的口味,現在的男孩大多喜歡可愛的小萌妹或者大|波妹。
「誰說不行,我怕你累暈。」
模樣絕不算嬌俏,但勝在清秀。
謝寒在邊境參与緝毒,一呆就是十多年,戰功赫赫。而謝紹祺卻寧願呆在相安無事的事業單位里,拿著一份清閑的工資。
「什麼樣的戰友,值得他這樣付出生命。」謝柔不解。
一盞寂靜的夜燈長明,他的房間格外安寧,畫面里的女孩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能聽到她綿長的呼吸聲,還有非常小的鼾聲,跟他家貓子一樣,咕嚕咕嚕的。
謝柔險些被豆漿嗆住,咳了幾聲。
「大院兒的小孩都念一中。」沈驍說:「插班生,來我的班級啊,驍哥罩你。」
沈驍冷笑一聲,www.hetubook.com.com沉著囂張跋扈的調子:「不出兩個月。」
……
「沒有!」謝柔更加心虛。
梧桐步道邊,正在晨跑的韓定陽敏感地聽到自己的名字,停下腳步,抬眼望去。
「是不是皮癢了。」謝謹言很不客氣,他不喜歡沈驍,大院兒里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最近不知道怎麼換口味了,不喜歡妖艷賤貨,卻總是纏著他妹妹,這讓他相當不爽。
蘇青不動聲色地說:「女孩就該有女孩的樣子,別整天跟個男生似的,居然還打遊戲,真不像話。」
「啪」一聲,韓定陽將電腦蓋了下去。
「誒?」
蘇青拉了拉謝禾熙,不讓她再說了。
謝柔跟在謝謹言屁股後面,一溜煙兒地跑去了後院。
嗷!
中途去了趟衛生間,二十分鐘才出來。
這一掏出來,胸部跟著就癟了大半。
謝正棠見謝柔下來,溝壑縱橫的臉上掛了慈祥的笑意:「柔柔醒了,昨晚睡得怎麼樣?」
身體空了大半,他略有些倦地坐回椅子上,整理思緒。
謝柔離開以後,沈驍起身,電話響了起來,那頭傳來男人的笑聲:「驍哥,包子好吃不?妹子好追不?」
她的睫毛並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濃密卷翹,而是平平順順地覆著眼瞼,鼻樑尤其挺拔,如上行的山脈一般綿延。唇鋒很薄,唇線分明。
韓定陽不禁輕笑,還真沒半點女孩的樣子。
「熱乎的,冷了就不好吃了。」他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包遞給謝柔,同時將邊上的熱豆漿遞過來。
他先是閉著眼睛,開了一條小縫,確定了畫面里並沒有不該看的東西,才睜眼。
「你怎麼起來了,五百個俯卧撐!別耍賴,我得幫你數著,不然咱們都別想吃早點。」
一番艱難卓絕的心理鬥爭,少年人火燒火燎的慾望打敗了殘存的理智,韓定陽重新打開了電腦。
「爸爸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謝柔還繼續薅他,倆人坐在廊邊打鬧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弔兒郎當的聲音傳來:「哎喲哎喲,這大清早的https://m.hetubook.com.com,我還以為自己在德國看骨科呢!」
謝柔回憶起那天晚上聽到小叔小嬸的對話,爺爺好像真的想把她和韓定陽湊一塊兒,才執意讓她去零班。
沈驍往她身邊挪了挪,岔開話題:「妹妹,你念高几?」
「少廢話,要是我把韓定陽的女人搞到手,你那輛改裝摩托可就歸我了,別賴帳。」
謝柔走過來看看爺爺,又看看哥哥,不明所以。
生與死,情共義。
「以前對爸,爺爺是愛之深責之切,後來爸離開,爺爺表面上不說什麼,其實心底也後悔。」
她這樣的,完全沒什麼吸引力。
一陣晨風拂過,微微撩起韓定陽額前幾縷碎發,他用肩頭的毛巾擦了臉上的汗珠,心裏莫名有些戚戚的,他轉身離開了碎石小路。
他想幹什麼,不是很明顯么?
「你倆這兄妹,當得太污了。」
謝謹言起身,坐到謝柔身邊,凝望著東方緩緩升起的朝陽:「是為了一個戰友,為了救他,只身前往原始森林的毒梟老營,最後被……」
謝柔疑惑抬頭:「你想幹什麼?」
「錯了都要受罰。」謝正棠咳了聲:「柔柔,就罰你陪著你哥哥,數完五百個俯卧撐,才可以吃早飯。」
「謝謹言,既然是你帶妹妹玩的遊戲,就罰你去後院做五百個俯卧撐,做不完不準吃早飯。」
謝家家規森嚴,可惜在謝柔身上不適用。
一寸山河一寸血,謝家人的血是熱的。
「哥,我看過爸爸的照片,感覺他跟你特別像。」謝柔坐在謝謹言身邊,摸了摸他的頭:「有時候看見你,感覺好像爸爸就在身邊。」
謝柔別開了眼,認真地說:「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去零班。」
心裏有點癢,他腦子裡有個聲音,說就再看一眼,只看一眼,明天就去把車要回來。
「嗯,你怎麼知道?」
不過也是,她姓謝,一寸山河一寸血,謝家的女孩,彷彿就應該是她這樣的。
謝柔拿著胸墊,皺著眉頭,兩片兒胸墊胡亂一扔,她憂傷地嘆了聲:「心疼我未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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