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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莞爾。

他不由眉心一皺，握住把手用力一扭，自行打開浴室的門。

他不再找她，很快物色到一個叫做昭昭的新女伴。

他不由呼吸一滯，喉結再次用力翻滾。他一把將她撈起，橫抱在懷裡大踏步走出浴室。

再看向許瞳時，他眼底已不由自主有了一分憐惜。

他喉結猛的滾動一下，小小猶豫后，手臂倏然箍緊她，一把將她摟緊在懷裡。

又等了等，開始有些不放心起來。

那光實在令她反胃，咬咬牙，她心中有了決斷。

低頭喘著粗氣，竭力讓自己保持住一絲清明理智。她掙扎著想要站起，奈何四肢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

他探出一隻手轉去扶她後腦，將她的頭穩穩定住不容閃躲，他用力的吮吻她，兩人唇齒相依的感覺竟似有種無法言喻的美好，令她在這一刻幾乎忘記一切事情，腦子和身體里只剩下一大片感官上的陶醉與愉悅。

他一面說一面俯身壓過來。

酒瓶見底時，最後一口酒卻哽在許瞳嘴裏，說什麼都咽不下。

只是他覺得有些好笑。他問老黃：「難道你認為，我對那個姓許的女孩動了心思？呵！這怎麼可能！」

許瞳正側身蜷在浴缸里，閉著眼睛，咬著自己手指，全身瑟瑟發抖。

這一刻，他寧願自己記不得他有個叫做龐蒙的學弟。

而最終結果，既像是在他意料之中，又像是在他意料之外。

「顧辰！顧辰！」她小聲而急切的叫，「電話！打電話，告訴楊陽，我沒事！」

只是後來連司機老黃也這樣說。老黃甚至還戲謔地問他：「少爺，你究竟是因為喜好這一類女孩才在許小姐之後找了昭昭小姐，還是因為許小姐，而尤其鍾意這一類的女孩呢？」

他把她帶在身邊幾天。曾經見過許瞳的那些公子哥，在見到他的新女伴時，都異口同聲對他感嘆說，真是奇妙，他這位新寵，無論模樣身段還是眼神氣質，看上去竟同他那舊愛很有幾分相似。

聽了許瞳的話，嚴昌石哈哈大笑，好似聽到實在有趣的事情，於是變得忍俊不禁，「你說得對！女人而已，大家犯不上為這個惹麻煩。不過——」他頓一頓，故弄玄虛陰陰一笑，眯著眼說，「我告訴你，你以前是不是顧辰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這裏這幾天，顧辰身邊的女人可不是你！」他笑得滿臉奸佞，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人比他看起來更適合被叫做流氓，「依我看，許小姐，顧辰他已經另結新歡，你呢，已經過氣下堂了！」

許瞳一步步走近茶几，悄悄深吸口氣，不想被姓嚴的瞧去笑話，臉上不露半點懼意，提起酒瓶，一揚脖子，咕咚咕咚，一氣將酒喝到見底。

只是便宜了那女孩，她騙了他利用他，他卻還沒來得及懲罰她。

她嚶聲一嘆，借勢更窩進他懷裡，將臉整個埋在他胸前，再不去看嚴昌石一眼。

他不禁有些氣。一個女孩子，骨頭何必那麼硬？實在不討喜。

顧辰出門前，看到許瞳將水龍頭擰開，擰到最大，水流得嘩嘩作響。

顧辰的話勾起嚴昌石的興趣，他揚著聲音問：「哦？不知道顧總有什麼好買賣招呼我？」

來不及探究原因，他只聽得電話裏面她在對嚴昌石說：「整個幻愛的人都知道，我其實是顧辰的女人！」

她重又閉緊眼睛，無奈而認命的準備承受。

正委頓時，她麻軟的身體被人猛然用力提起。

他探手把她從浴缸里扶起來。手掌下的肌膚已經被冷水浸得冰涼。她慢慢掀開眼帘，半張著迷濛雙眼，努力看他的臉，一聲呢噥從她喉間輕溢而出，「好熱……又好冷……」

他雙眉一皺，立刻確定她是被嚴昌石下了葯，於是不再耽擱停留，當下抱起她離開幻愛。

許瞳躺在後座上低低地叫：「不要送我回家……不要……不要讓他們擔心……好亂……家裡好亂，忙不過來的，忙不過來的……好暈，好渴，我想喝水，我想睡覺！」她叫到最後，儼然已從叮囑變成了無意識的嬌嗔。

顧辰將許瞳帶到鄰近一家酒店。開好房間，不顧其他人暗暗打量，他打橫抱起已經腳軟得就要站不住的許瞳，快步走進電梯。

終於他從沙發上豁地站起，走到浴室外，敲敲門，問：「許瞳，你吐完沒有？」

許瞳稍稍恢復一點神志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顧辰車裡。車子似乎正飛駛著。她渾身燥熱難當，忍不住喃喃呻|吟。

從他心裏漸漸升騰起一種無法說清楚的感覺。

許瞳將手背在身後，笑眯眯看著嚴昌石說：「這酒可真是好酒，但這樣被我三口兩口喝下去一瓶，實在有點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了，佳釀應該被慢慢細品才是！」一邊說一邊把手湊在褲子口袋外面，悄悄按了幾下。憑感覺找到通訊錄第一個聯繫人那裡，用力按下撥通鍵。

她俯身拿起第二瓶酒，閉著眼睛，深吸口氣，果斷的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吞咽酒液。

主動吃了些虧，顧辰總算把嚴昌石擺平。

然後轉頭對嚴昌石徐徐一笑，朗聲笑道：「讓嚴老闆見笑了不是！這丫頭以前在這裏做，被我看中，就跟了我，其實整個幻愛都知道她是我的人。丫頭這幾天正和我鬧彆扭呢，不肯見我也不接我電話，我只好自己找樂子。正愁怎麼能見她一面哄哄來著，服務生竟然告訴我說，她就在嚴老闆這屋裡。起初我還不信，趕上這會兒打您這路過，我心想就順便看下也不麻煩，嚴老闆又是大方爽快的人，行事豁達不拘小節，一定不會怪我唐突的！於是我就推了門，結果沒成想，還真是巧，這丫頭竟然真的在！」說到這，他轉頭看向懷中許瞳，似無限寵溺與無奈般，點點她鼻子說：「真是頑皮，怎麼跑這給嚴老闆搗亂來呢？」

顧辰自行推門進來，走到沙發前，伸手扶起許瞳，俯身坐在她與嚴昌石中間，再張開手臂攬她進懷側，讓她軟軟倚在自己胸前。

想到對方有可能回電，不願對眼下情形多做解釋，顧辰發完簡訊當即關掉手機。

她把自己口腔漱得很乾凈，唇舌間的味道清凜而含著淡淡酒香，這醉人的滋味幾乎令他流連忘返。

頭頂的花灑被她開到最大，急勁的水流噴澆在她身上。浴缸里的水已經蓄滿，水漫過她身體不停流淌出來。

許瞳倚在顧辰懷裡，微微掀開眼，抬頭望他，忽地嫣然一笑，輕輕問：「你猜一猜，我是不是在勾引你？」

許瞳回頭時，看到嚴昌石已經把瓶塞拔掉，臉上帶著笑，說不出的猥瑣，見她轉身，便對她擺手說：「請吧，許小姐！」

聽著她毫無章法的胡亂呻|吟，顧辰不禁心裏一軟，雙手大大打著方向盤，將車猛轉頭向另外方向飛快駛去。

龐蒙那樣一個冷情冷性的人，所有人幾乎都認為他就快要立地成佛，可沒想到他竟是個心裏裝著紅塵往事的痴情傢伙。本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談戀愛，結果卻是大家都想錯了，原來在他心底，竟始終深深珍藏著一個女孩子。

顧辰看得出嚴昌石已經對自己的提議動了心，不動聲色的繼續趁熱打鐵，「其實早就有想和嚴老闆合作的念頭了，只是之前一段時間手頭上的事情比較多，一直也沒來得及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拜會您，難得今天這麼有緣，所謂相逢不如巧遇，我看我們不如就趁現在把這件事敲定吧！」他說了一個價格，問嚴昌石是否滿意。

他聽不到她回答自己，話筒里只傳來她與另外一人的對話。

到了房間床前，他低頭看著她，似蠱惑般輕輕問：「 想自己睡，還是想找個人來陪你？是我呢，還是龐蒙？」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其中隱忍著無數情慾。

嚴昌石把許瞳半拖半抱到沙發上。手下們識相走開，許瞳心驚膽戰。

他當即收斂好心緒，決定再不去管那許姓女孩的閑事。

嚴昌石看著顧辰，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顧總，一個女人而已；不妨對你直說，我對這妞很感興趣。」

許瞳咯咯笑起來，閉上眼睛，倚回他胸前。

接通以後，他餵了兩聲。

電話斷得那樣乾脆，不像是被姓嚴的發現了，一定是她自己掛斷的。

此刻，她無比想念媽媽。

然而只走兩步，她已經暈眩得手腳發軟，再無力支撐自己，一下就坐倒在地。

他不由一怔，抬頭看過去，認清來人後，不由眉心一皺，直起身坐回沙發上，皮笑肉不笑地對那人開口說：「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呢，顧總！」

可她為什麼不去找龐蒙？

許瞳應聲張開眼睛扭頭去看。

激狂的吻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她。她望著他，眼底像汪著水霧，濕濕漉漉迷迷濛蒙。殷紅的小嘴急急低喘，胸脯一下又一下的高低起伏。她身上薄薄衣衫被水浸得幾乎透明，玲瓏有致的誘人曲線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她從沒覺得一個人色起來時，會比眼前這人更加令人作嘔。

是了，假如顧辰還眷寵著她，今晚她又何必隻身來會他姓嚴的？只要拜託顧辰過來同他交涉就好。

不過也只好這樣算了吧。

本以為此後不會再和那狡猾女孩有什麼瓜葛，偏偏的，卻叫他在幻愛里又見到她。

許瞳覺得身體很熱，胸口像有團火在燒，嗓子眼痒痒的，總想低低呻|吟一下，早前兩條腿因為酒精作用明明已經軟得無力抬起，此刻卻偏又像無法受她控制一般，無論如何想要夾得緊緊，更想用力的來回磨蹭。

這一口酒就像是引子，若它們被她吐出來，那她胃裡那些也會緊跟著翻江倒海的被折騰出來。所以不管怎樣噎，哪怕眼睛被嗆逼得快要流出眼淚，她也要硬著頭皮將那口酒吞下去。

事已至此，由不得她不死心。

她靜靜含了一會兒，心一發狠，終究還是將它們生生吞進肚子。

不知道也就算了，眼下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了許瞳是龐蒙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於是他想，是時候和那女孩劃清界限到此為止了。

老黃卻笑一笑回答他說：「等你活到我這個歲數，就會發現，其實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哦，不，或許你現在就已經可以發現了！」

許瞳怔忪一下后，于頭暈目眩之中，竟尋得一絲理智想出自己破綻露在哪裡。

只是他這邊剛剛做出決定，手機卻緊跟著被她震響。

嚴昌石的手剛探過來要解許瞳衣扣，房間門突然呼啦一聲被人推開。

他看得出也感覺得到，即使他們兩人已經分開許多年，可他那痴情學弟依然情根深種，似乎很期盼能夠與舊日情人重修舊好。

可她已經暗暗眼冒金星。

她閉上眼睛小聲喃喃一句「我不要他！」后，便再不肯張口說話，只用手臂纏緊他的脖子，在他放下她的剎那，用力一勾，帶著他和她一起滾進柔軟大床。

而那女孩，居然就是許瞳。

瞬間里，她思緒已經千折百轉。抬頭去看嚴昌石的眼睛，那和圖書裡面正對她放射著綠油油的光。

身體越來越燥。

顧辰無所謂一笑，「嚴老闆您這是跟我見外呢！一回生二回熟，頭回我吃虧些，下回嚴老闆不就讓兄弟賺回來了！」

對於老黃的話，他聽過後只淡淡一笑，並沒有再多做辨白，只將它拋隨意地拋到了腦後去。

顧辰看回嚴昌石，微笑著說：「不知道她有沒有給嚴老闆添麻煩？有的話，我代她說聲對不起！」

顧辰不動聲色，呵呵笑著，「哪裡哪裡！傳言失真，兄弟我不知道多會吃虧呢，尤其是在女人身上！」說到最後，他低頭看向懷中許瞳，晃晃她肩膀令她起抬頭望著自己，笑意晏晏的問她：「你說是不是，瑤瑤？」

心中不由苦笑。

有些像是在生氣，而更多的，卻似乎是煩躁與不安。

耳邊聽得嚴昌石繼續說：「顧辰可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明白人，敢玩愛玩，也玩得瀟洒。你說，他怎麼可能為一個過氣情人，來和我鬧彆扭呢？所以，」他說到這，手已經不規矩的探到許瞳臉頰旁，用手背慢慢摩挲她的滑膩肌膚，動作里飽含無數色|欲，「你還是什麼都別想，專心的好好陪我吧！」

她微微掀開些眼皮，看到嚴昌石正在扯他的領帶。手握著領結急且用力的來回拽著，脖子配合手的力道左搖右擰，臉上神情猥瑣至極，這色|欲熏心的流氓似恨不得能立刻吃掉她。

他低下頭去，對著那張微微喘息著的水嫩朱唇用力親上去。

望著手機屏幕上「通話已結束」幾個字，他不由蹙起眉。

想不到她也有肯服軟的時候。

他等著她開口求叫他、求他；她卻閉緊嘴巴一言都不肯發。

顧辰聽到聲音，回頭去看她。後座上的女孩，此刻再不見往日的驕傲，眼底的狡黠也被酒氣淹沒得不見蹤跡，她身上那些倔強小刺如今通通不見，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副狼狽樣子。可這狼狽並不令人覺得她很不堪，反而有些勾人心憐。

也許那邊早已將通訊中斷了吧，她這一下，說不定只是多此一舉。

難怪剛剛他走過時，看到她神情那樣淡漠，原來他已有新歡。

不再多做幻想，她將靠在里側那隻手悄悄探到身下，隔著褲子口袋，摸索到掛斷鍵，用力一按。

她帶著一臉凄惶站在嚴昌石的房間里，明明很無助，卻在看到他時，掛了滿臉的倔強；明明已經窮途末路，卻在與他視線交匯的剎那，展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倔強樣子。

他只聽到嘩嘩流水聲，聽不到她的回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水流的聲音似乎比剛剛大了許多。

她一下覺得胸口悶悶的。

放下空瓶，只聽得嚴昌石說：「許小姐，夠豪爽！繼續繼續！」

顧辰呵呵一笑，「市裡不是想把錦繡廣場建成全國第一大廣場？可惜工程只做到一半，因為原材料短缺停下了。原來負責這項目的公司因為資金周轉不開，把工程一拖再拖，市裡於是決定收回這項目重新招標尋找新的承建商。我呢，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兒，就把這項目給投下來了。聽說嚴老闆手頭正有一批鋼筋水泥的貨還沒銷出去，我看我們不妨合作，我買你的貨，把錦繡廣場這爛尾工程快點搞完，你看怎麼樣？」

這女孩寧可以這樣自虐的方式一個人默默承受，也不肯對人哭泣呻|吟示弱求助。

他最恨她那副樣子。

顧辰轉頭看看鏡子，上面居然一點哈氣都沒有。

聽到他有了新歡，於是心底希望破滅，因此掛斷電話不再求救，索性認命地由那姓嚴的對她施以侵犯？

強壓下想要呻|吟的衝動，許瞳在心中想，姓嚴的禽獸，一定是趁那時和*圖*書在酒里下了春|葯。

然後他聽到嚴昌石說：「許小姐，顧辰他已經另結新歡，你呢，已經過氣下堂了！」、「顧辰可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明白人，敢玩愛玩，也玩得瀟洒。你說，他怎麼可能為一個過氣情人，來和我鬧彆扭呢？」

許瞳不知道自己在聽到嚴昌石這句話以後，身體是否瑟縮了一下。她只覺得顧辰攬著她的手臂似安慰一般，收得緊了些。

這奇怪感覺令許瞳驀地一驚。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幕影像。剛剛她轉身時，看到酒瓶已經被嚴昌石拔去塞子。仔細回想，那時姓嚴的嘴角那抹笑，似乎笑得非常姦猾邪佞，彷彿設好什麼陷阱在等人去跳。

他將車靠邊停下。回身從她身上取過手機，找到楊陽的號碼發出簡訊報平安。

那從門口走進的，竟真的是顧辰。

放下酒瓶，她不說話——她怕稍稍一開口，剛剛喝下的那些東西，就會河一般逆流。轉身循著門的方向，她用僅余不多的清醒意志命令自己邁開腳步。

她感覺到嚴昌石的手指在她脖子上來回滑動。他一邊摸一邊嘆：「年輕真是好，瞧你這皮膚嫩得，簡直能掐出水來！」

似乎人在大難不死後，感情總會變得格外脆弱。

他坐在房間里的沙發上，靜靜等。好久以後，仍不見她出來。

他眉心不由皺得更緊。快步走到浴缸前，伸手一探，裏面的水果然冰冰涼涼。

許瞳忙說：「嚴老闆先不必急著再要，您忘記了？喝完這第二瓶以後，我是要回家的！」

他倒沒覺得昭昭和許瞳之間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看著她緋紅的臉頰，迷離的雙眼，半啟的柔潤紅唇，他喉結不由上下涌動起來，似在用力忍著什麼衝動一樣。

想到這裏，他不由覺得有些尷尬。雖然和龐蒙之間算不上交情深厚，但好歹兩人見面總要互相稱兄道弟一番。

嚴昌石不禁眉開眼笑，「顧總這次，為了許小姐，本錢可是下得足足啊！兄弟你倒是真夠意思，肯讓老哥哥白賺這麼多，可惜自己卻要做趟虧本的買賣了！」

女人而已，就像衣服一樣，只有常換常新的快樂，沒有什麼捨不得放不下的。

嚴昌石微笑著看向顧辰，一邊摸下巴一邊若有所思的說：「一直都說顧氏新一代掌權人，人精得很，從不做虧本生意；看來我這次，因為許小姐，倒是撿了個大便宜！」

他發動車子。

而那女孩兒，他學弟苦思不忘的初戀情人，就在不久之前還曾設計他同她一起，在海濱酒店那張大床上，恣意縱情的翻滾糾纏過。

她聽到他說：「不錯像嚴老闆說的，一個女人而已，何必太過認真？大家傷了和氣就不好了。說起來早早就想結識嚴老闆，可惜一直沒什麼機會，今天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今晚我們難得有機會坐在一起，不如且不談女人，先談宗買賣如何？假使我們能夠合作成功，這其中的好處可比女人要來得實惠多了！」

顧辰把她抱進浴室放下，許瞳反手推他，「你出去！出去！」她不想讓人見到自己嘔吐的狼狽樣子。

許瞳閉上眼睛，轉過頭躲開他的手。絕望一節節攀升，心頭一寸寸變涼。

又問兩遍，依然聽不見她回答。

看來她終究押錯了寶。

到此他才終於相信，或許兩個女孩之間真的有些相似之處。

她只來得及嚶嚀一下，他的舌便已經長驅直入。他靈動的探索勾挑，引她狂亂追逐。

許瞳明明覺得他的話又雷又好笑，可此時此刻，靠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眼睛，聽著他的聲音，她卻只是想哭。

盯著桌面另外一瓶酒，許瞳腦子裡飛快轉著。

這番話以後，電話一下就被掛斷。

許瞳撐著最後一分神智，勉強微笑說：「哪裡，嚴老闆這麼本事，怎麼會怕誰呢！只是，即使不怕，為個女人而已，兩人之間要是惹出什麼不愉快，總歸不太必要，您說對吧！」

為什麼？

有些事情越解釋就越說不清道不明，不如隨它去好了。至於事實究竟如何，他自己心裏總歸有數。

這狡猾丫頭，看來是偷偷打過來想向他求救的。

許瞳哀傷地想，她終究是躲不過了。

顧辰低頭看她，不知不覺眯起雙眼，也笑起來，對她答：「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一身酒氣，狼狽得像個醉鬼一樣，你怎麼勾引我？」

「其實，」趕在他動手前，她連忙開口，「嚴老闆可能有所不知，我曾經在幻愛做過，後來遇到顧辰，他把我從這裏帶走的。整個幻愛的人都知道，我其實是顧辰的女人！」

是了，她何必求他？現在在她身邊，不是有龐蒙么。

嚴昌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對對，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不過我還想起來，假如你走不出去，可是要留下來陪我喝酒的！」

他心裏不禁微微一動。這是他見過最要強最驕傲的女孩子。哪怕嘔吐，也不願被人聽見。

裏面的情景驟然闖入他的眼睛，那畫面令他有些吃驚。

那聲音似嗔似怨，似撒嬌似委屈，噥噥軟軟的一聲，直叫得別人的心也跟著一起軟下去。

他們兩個，竟是初戀情人。

恐怕第二瓶喝下去以後，她能直著走出門的機會很小；可如果不喝，姓嚴的一定不放她，憑他此刻那一臉曠古絕世的急色相，她必定難逃被他壓在身下慘遭蹂躪的噩運。

嚴昌石毫不在意的笑，「不要緊！如果許小姐喜歡喝，儘管放開量的喝，你愛喝，我求之不得！」轉頭去吩咐手下，「到外面再要兩瓶來，今天務必要讓許小姐喝得進興！」

攬著許瞳走出房間，看她臉頰實在紅得異常，他不禁眸光一暗，低下頭對她問：「哪裡不舒服？」

許瞳抬眼看他，視線已經沒有焦距，眼神一片迷離，胡亂地答：「好熱！好燥！好難過！」她身體軟得似沒有一根骨頭，人像快要融化在他懷裡。

直到走到房間坐下，喝過一杯酒以後，忽然地，他想通一件事。

她忽然張開手臂，探身抱住他脖子，將頭倚在他肩上，嘴巴離他耳朵極近。她又喃喃嬌吟一聲：「顧辰，好熱！好難過！我快要死了！」語氣嬌軟得幾乎不似她所有，如泣如訴，彷彿尋不到逃生門的被困小獸一樣，無端惹得人愈發心憐。

只覺此刻，心頭無比踏實。

關上門，伴著嘩嘩流水聲，他只聽到極淺的嘔吐聲音。

他實在有些疑惑。那叫許瞳的女孩子，真是狡猾得令人頭痛，而一旦倔強起來，更是什麼都豁得出去，她滿腦子裡裝的不是詭計就是賊點子，心機又那樣深，真不知道他那學弟究竟痴戀她哪裡。

他霍地站起來，來不及交代一言半語，人已經匆匆走出房間去。

那天扶著龐蒙從幻愛離開以後，因為心中好奇許瞳和他之間的關係，顧辰特意找人小小調查了一下。

許瞳不願再多看姓嚴的一眼，收回視線淡淡地答：「當然！」

進了房間，許瞳說：「放我下來，我想吐！」

該怎麼辦？雖然她未必把貞節這事看得比命大，可若被那樣一個猥瑣齷齪的男人佔盡便宜，她只要想想，就已經忍不住要吐。

嚴昌石陰陽怪氣笑起來，「抬出他來，怎麼你覺得，我會怕他？」

聽了她這句話，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事實是他也真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