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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請的人很多，沈意、宋航、周靜書、覃穎和周遠這些穩居年級前五的就不說了，後面考第七第八的居然也跑來碰運氣。而除了宋航只報了清華，其餘人都是清華北大一起報，用周靜書的話來說就是，「哪邊要我我去哪邊，不挑，真的。」

比起不變的第一名制霸，群眾總是更喜歡看逆襲的故事，更何況周靜書的第一次逆襲才剛發生不久，有些人於是猜測，沒準兒北大會更看重離得最近的這次成績。

「外面的有我做得好嗎？還是你已經不喜歡吃媽媽做的飯了？」楚慧笑眯眯道。

沈意頓了頓，「我們高三，周末也要補課的……」

「爸爸。」沈意輕聲說，「你起床了？」

她推開房門，發外面居然有人，楚慧正端著兩碗飯到餐廳，見她出來笑著說：「你醒啦？正打算叫你呢，我做了早飯，吃了再走吧。」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導致了長大后的她不愛睡懶覺，高中每天早起也不覺得有多難熬。

沒有什麼話能像這些話那樣，安撫她的心。沈意用力點頭，楚慧這才摸摸她的臉，「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困得不行了，去補覺了。」

沈意這次成績下降，驚動的不僅是同學和父母，老師們肯定也不會忽略年級第一的成績波動。

「那就好，意意努力，到時候你來北京，爸爸親自去接你！」

就兩個人來說，楚慧做的早飯算豐盛了，主食是薏仁小米粥，炒了韭菜雞蛋和土豆絲，還煮了自家腌的鹹鴨蛋。那鴨蛋的個頭大大的，蛋黃已經翻砂，用筷子一戳就咕嚕咕嚕往外冒油珠，看https://m.hetubook.com.com得人食指大動。

沈意胡亂想著，楚慧忽然放下勺子，她立刻緊張地看著她，卻聽到她說：「媽媽知道，你一直都非常努力，什麼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你是最懂事的孩子。所以，媽媽不擔心別的，只希望你無論遇到任何挫折，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尤其不要責怪自己。好嗎？」

「最新消息，確切消息！今年七中的160周年校慶，肖讓不僅會作為學生代表出席，還會上台表演節目！這次咱們有大樂子啦！」

「第三名也叫考砸了嗎？」楚慧驚訝，「媽媽小時候還考過倒數第三呢。你外公脾氣可大，我放學后拿著卷子，嚇得不敢回家……」

這樣的聲音太多，到最後連周靜書都心生期待，也許，自己真的可以選上……

女孩眼眶紅紅的，露出少見的孩子氣，自從上了高中，她就很少在自己面前這樣了。楚慧沉默片刻，還是說：「媽媽知道你辛苦，有時候我也會想勸你，不要那麼拼。但你比媽媽聰明，比媽媽優秀，你有自己的追求。媽媽幫不了你什麼，只能希望，你最終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1月中下旬，他們這些選上的學生都要前往北京參加考試，但那是下個月的事了。在那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直在等結果。

沈意眼睫微動，片刻後點頭，「好，我知道了。」

當然合適。她太清楚了，沈平軍人出身喜歡鍛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睡懶覺。小時候她經常被他連哄帶騙一大早拎出去晨跑，那麼大點的www.hetubook.com.com孩子，還沒桌子高，每次到最後都是抱著他的腿耍賴假哭，說什麼也不跑了，他沒辦法，只好把她背回家。

沈平一愣。沈意從來沒給他講過自己的學習情況，他也只從前妻那裡得知女兒的成績很好，但到底有多好並沒有太大的概念。

沈意撲哧一聲笑出來。

沈意平靜道：「我有把握。」

她的語氣透著股小心。沈意和她爸爸的關係她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理，小時候父女倆關係很好，一度都讓她吃醋了，但自從她和沈平分開，沈意就很少主動聯繫他。

反正也遲了，沈意坐到餐桌前，「媽媽你上完夜班這麼累，下次別給我做早飯了，趕緊去睡覺。我可以去樓下吃。」

那邊接的很快，只響了幾下，就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喂，意意嗎？」

「嗯，我知道。爸爸你快過生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說完這些，兩人好像就沒什麼話可以說了，氣氛開始變得尷尬，沈平試探道：「那，爸爸掛了？」

起身走到窗前，她翻到手機通訊錄里的「爸爸」，盯著那兩個字看了三秒，按下撥通鍵。

「哦……」沈平似乎沒想到這個，「那你不要太辛苦，要注意身體。」

足夠的睡眠帶來了好心情，沈意覺得白天看書時腦子都清醒了一些！

她走到餐廳外，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轉身道：「對了，你最近……給你爸爸打過電話嗎？」

兩人又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你也起床了嗎？」沈平忽然問，「今天周末，怎麼也不睡睡懶覺啊？」

沈意沒吱聲，沈平於ｗｗw.ｈeｔubｏｏk•ｃom.ｃom是想壓掛斷，卻在按下鍵的前一秒聽到她說：「爸爸，我應該會考北大！」

不過這畢竟是好消息，他哈哈一笑，「好，有志氣，是爸爸的好女兒！那這樣，爸爸答應你，如果你考上了北大，一定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好好獎勵你！」

對於誰能選上，班上同學當然也展開過討論，若是從前大家肯定投沈意宋航沒異議，這一次卻猶疑了。

沈意忽然就有想哭的衝動，悶聲道：「我考砸了，你不怪我嗎？」

明亮的晨曦透過窗戶照進來，樓道傳來走動的聲音，可能是上班族出門了，也可能是晨練的老大爺下樓鍛煉去了。

女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她是真不確定她心裏是怎麼想的……

晨光中，那雙烏黑的眼睛里，除了理解寬慰，就只剩下心疼。

有些事不止她有把握，喬老師也明白，北大看的是三年的整體成績，周靜書不過考了一次第一，這樣就想取代沈意拿到名額實在是有點勉強了。

楊粵音被大家暗地裡的討論弄得心煩，又不敢明著跟沈意說。最後還是沈意受不了她的坐立不安，主動說：「放心吧。如果北大要從我們學校選一個人，那麼肯定是我，不是周靜書。」

沈意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醒過來已經七點五十了。

到了高三全班名次大洗牌，前幾名更是更新換代，周靜書黑馬殺出，宋航連續超了沈意兩次，深深震撼了人民群眾的心。如果說宋航被清華選上的可能性最大，那麼北大，有沒有可能選的不是沈意，而是周靜書呢？

果然，很快冬令營選拔結果出www.hetubook.com.com來。七中今年一共入選兩個人，清華是宋航，北大，則是沈意。

楊粵音一愣，「你這麼有把握？」其實她覺得那些人的話有點道理，所以才會這麼緊張。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居然馬上又要過生日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可惜你不在，什麼時候爸爸過生日，你也能來就好了。」他說到這兒念頭一轉，「哎，你想好考哪兒的大學了嗎？你成績那麼好，可以考北京的大學吧？你要是考來這兒，爸爸就能照顧你了，你周末也可以常回家吃飯……」

楚慧這才進了房間，沈意看著面前的早餐，忽然就有點吃不下去了。

沈意抿了抿唇，「我……還沒想好，應該會考北京的大學吧。」

當天下午，喬蕊就把沈意叫去了辦公室，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就這次考試給她分析太多，而是說：「這個成績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畢竟只是月考，又不是模考。比起來，你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抽出時間，準備一下北大的冬令營。」

陽光很好，照在面前的書上，這是去年冬令營考過的一些題目，喬老師提前找來讓她熟悉一下。

她知道自己沒問題。

結果出來那天，群眾嘩然，驚訝之餘紛紛感慨，班長果然是班長，老牌帝國主義國家的地位不是輕易能撼動的！

沈意吃著早飯，安靜等著。楚慧並不經常給她做早飯，今天特意在這裏等著，看到自己現在還沒去上學也沒驚訝，她知道，她應該是有話和她講。

沈意只覺身體有點無力，靠在牆上頭抵住窗框，好一會兒，長長舒了口氣。

月考的成績，她也知道了吧https://m.hetubook.com.com……

「起了起了。」男人笑著說，「剛跑完步回來，正打算吃早飯呢，你打來的正合適。」

這麼多人報名，能選上的當然只是少數。根據以往經驗，夏令營名額稍多，今年七中清華選了三個人，北大選了兩個人，但冬令營一邊給一個名額就頂天了。

關越越衝進教室，半個教室的女生立刻抬頭看向她，面對群眾的熱情，關越越清了清嗓子，似乎想強裝鎮定，但興奮的語氣和通紅的面頰還是出賣了她。

周末不用上早自習，按平時第一節 課的時間到學校就可以，不過沈意通常都會提前到，今天卻放縱自己睡到現在。從家裡到學校要走半個小時，今天肯定是要遲到了。

北大的冬令營又叫寒假課堂，下周就會開始報名，由於理科那邊有志於通過這個途徑獲得降分的尖子生們基本都被夏令營一網打盡了，所以冬令營只有文科班這邊在忙碌。

「有時間的話，再打一個吧。」楚慧斟酌道，「再過幾天就是他生日，我怕你學習忙忘了，提醒你一下。雖然不常見面，這種時候的問候還是不能少的，你說對嗎？」

沈意看到周靜書難掩失落的面龐，想起宋航的話，她之前兩年已經足夠努力了，而事實證明，這些努力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周靜書高三才來追趕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有些遲了。

沈意一頓，「半個月前打過。」

她卸下心頭一塊大石，只覺渾身輕鬆。當然也可能是最近休息得好，她聽了宋航的建議，這段時間雖然一樣複習做題，還要抽空做往年冬令營的題目，但不再硬熬到凌晨一兩點，每天最晚十二點也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