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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吧。我合同簽的90天，到時候沒拍完趕也得趕完，後面還有別的工作，不能撞。」

肖讓回得很快，「現在？這麼晚嗎？」

不過現在沒空想這個了，沈意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回北京了，就在這幾天。

沈意咬了咬唇。她覺得自己今晚情緒特別脆弱，在外面時還能強行忍耐，現在看到他的話，眼前浮現他的臉，忽然就有一股強烈的衝動。

朋友。

沈意這會兒也猜出來了，這個男生應該也是這次參加清華冬令營的學生，不知道什麼原因和宋航認識了。旁邊的女生是他女朋友，來參加北大的，他想看女朋友，又不敢一個人私自出校，所以忽悠上宋航一起。

「沒什麼事，隨便打聽的。」

沈意已經知道謝曼婷的男朋友曾鵬和她一樣都是青島二中的，同時，曾鵬也是二中的奧數選手，跟宋航是在比賽時認識的，沒想到這次冬令營又撞到一起了。

「你還不想走也沒關係，咱們倆可以在這兒開個房。反正再晚一點，進去了學校，也回不去宿舍了。」

他追問不停，沈意有點煩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負氣說出的，可說完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

「真的？」

「嗯，中間去吃了個晚飯。」沈意不想多說，岔開話題，「你呢，收工了嗎？」

話音未落，大堂里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大。他們應該是一對情侶，手拉著手，雖然沒有說話，但眼角眉梢都寫滿了難捨難分。

謝曼婷明明只比她早到了半天，卻像是已經如魚得水了，邊走邊給她介紹，「那邊那個hetubook.com.com長頭髮的女生是哈三中的，那個男生是北京四中的，那兩個一個是長郡的，一個是雅禮的，還有那個，廈門一中的。至於我，我是青島二中的。你呢？」

「你這個戲，要拍到什麼時候啊？」

因為前一晚遲到了，第二天早上，沈意終於見到了這次冬令營的學生們。

想到這些人就是自己此次的對手，沈意感覺肩頭彷彿有兩座大山沉沉壓下來，終於對這一次的考試有了最真切的緊張。

她沒控制住，還是問出了口。經過校慶那次，肖讓殺青之前絕不可能再回學校了，他們想再見面，怎麼都要等這部戲拍完。

最後一句話帶點幽怨，似乎在在心裏憋了很久。

「哇哦。」那男生吹了聲口哨，撞撞宋航的肩，意有所指，「咱們這麼有緣分啊？」

沈意來不及分析他在暗示什麼了，謝曼婷已經挽住她胳膊，笑吟吟道：「行了你們倆，趕緊回去吧。別一會兒真進不去了，又沒帶身份證，我們的房間是不會提供給你們打地鋪的。」

不過謝曼婷說別人厲害也算了吧，她剛聽他們聊天已經知道了，謝曼婷是他們學校模擬聯合國的成員，還帶領學校取得了國際中學生華語辯論賽的金牌。而且她口語相當好，沈意第一次聽到她的英語發言時，實在沒忍住在心裏想，肖讓，我見到你的姐妹了！

掛了電話，她靠在床頭，還忍不住想笑的衝動。謝曼婷好奇道：「你在和宋航打電話嗎？」

他們連正式學生都不是，只是來考試的，還是應該守規矩一點吧？

好在宋航沒有和-圖-書再說什麼，而是接過了她的行李箱。兩人往酒店走，沈意好奇看他，「那你呢？清華門禁應該挺嚴的吧，你現在出來，當心一會兒進不去。」

男生一愣，目光落到宋航替她拉著行李的手，恍然大悟，「合著你在這兒也有人要看，那還裝出一副陪我來的樣子幹嘛？還騙了我一頓飯，未免太過陰險！」

言外之意，我們倆的關係跟你們可不一樣。

沈意一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你要回北京？什麼時候？」

中間有次聊天時，肖讓問了她的手機號碼，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她打電話。沈意遲疑一瞬接起來，聽到熟悉的聲音，「怎麼了，幹嘛不理我？」

女生撇清的意圖太過明顯，宋航抬眸，瞄了她一眼。

「嗯……」沈意有點不自在，因為擔心他追問自己去哪兒了。

是肖讓發的消息。

宋航：「我同學，這次來北大考試的。」

女生問完就跑，肖讓也沒跟她計較，「好，考試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女生朝她微微一笑，大大方方道：「我叫謝曼婷，是你的室友。我報到的時候看到你名字了。」

嘴角忍不住提起來，卻忽然看到衛生間的門推開，謝曼婷洗漱完從裏面出來。她忙說：「我要休息了，不跟你說了。」

兩人找了個空位置坐下，謝曼婷說：「我以為冬令營比夏令營競爭小一點呢，沒想到來的人都好厲害，你知道嗎？還有一個全國十佳小作家呢。」

平時用來上大課的階梯教室里，滿滿當當坐著幾百個人，沈意進去的時候老師還沒有來，同學們正在m•heｔuｂoｏk•ｃoｍ.cｏm各自聊天，見到又有新人來，還是昨天沒見過的面孔，許多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謝曼婷當然也聽過嘉州七中，一拍手，「對，你看我這腦子。你是宋航的同學，當然也是嘉州七中的了。」

她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你們好，我叫沈意，是宋航的同班同學。我也沒想到他在這兒，剛才在門口偶然碰上的……」

「宋航？你怎麼在這兒？」沈意問。

「等……誰啊？」

沈意側身，透過半透明的窗帘看著外面的夜空，「你又說了什麼？」

沈意迎上眾人的注視，想到這些就是從全國各地選拔出的大佬，頓時頭皮有點發麻。

會議中心內部的裝修風格偏中式，客房也差不多，沈意進去后發現靠走廊的床已經被謝曼婷佔了，於是自然地睡到了窗邊。

「你沒看啊？也沒什麼，我就是問你，怎麼突然打聽我的殺青時間，有什麼事嗎？」

沈意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問，「沒有啊。和一個，朋友……」

「沒有，早著呢。今晚拍大夜，我中場休息，在等他們調光。」

「我等人。」宋航淡淡道。

肖讓不回來，她又有有什麼資格生氣……

簡單登記后，沈意被謝曼婷帶回了她們的房間。

「就這幾天。」肖讓說，「回來參加幾個頒獎禮，假都請好了。哎，你是不是一點都不關注我，網上應該早就有名單流出去了。」

謝曼婷挑挑眉毛，笑成這樣，這個朋友看起來很不一般哦。

所以，她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他了。

是嗎？她不知道啊。最近備考，她都小半個月沒登過微博了。

簡單收拾了下后，hetubook.com.com她坐在柔軟的床墊上，周身充滿了一種大戰之後的疲憊。本來都想直接栽倒睡下了，手機卻忽然在包里振動，她猛地想起來一件事，連忙把手機翻出來一看。

「真的。」

和北大不同，清華這一次參加冬令營的學生都安排在了校內的學生宿舍，這麼晚了他居然還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沈意因為要準備冬令營，比較分不出心，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肖讓主動找她。不過他時間也有限，1月初《長生》劇組結束了雲南的外景，轉戰象山影視城，肖讓的藝考老師也重出江湖，跟去那邊一對一輔導。兩人每天說的最多的就是學習有多忙碌多辛苦，再加上肖讓備考之餘還得工作，辛苦程度更是翻倍。沈意心疼之餘，又忍不住暗自慶幸，自己好歹只用學習，不用每天被吊起來打。肖讓後來得知了她這種心態，氣得在那邊大呼她無情無義。

沈意聽完一長串如雷貫耳的高中名字，點了點頭，說：「嘉州七中。」

宋航輕哼一聲，沒搭理他。

聖誕節第二天，肖讓白天來上了課之後，晚自習還沒結束就提前走了。沈意知道他買了當晚的機票飛雲南，第二天就要回組繼續拍攝。但他離開的日子，兩人還是在繼續聯絡，並且比之前更加頻繁緊密。

沈意疑惑，「你是？」

當然，他也知道沈意這幾天要來北京，除了提前叮囑了一些關於天氣的注意事項，還要求她到了跟他報平安。沈意下飛機后發了消息給他，後來見到爸爸，心情太複雜也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二月初，那就還有大半個月，而且有別的工作的話，殺青了也hetubook.com.com不一定回學校。沈意只覺一顆心沉沉墜下去，往後一仰，躺倒在床上。

「你到酒店了嗎？」

宋航手插在兜里，慢慢走近，他沒有回答，而是問：「你現在才回來？」

她回道：「我到酒店了。」

男生知道宋航在諷刺自己，因為理虧也沒敢頂嘴，卻忽然看到他旁邊的沈意，「這位是？」

肖讓又發了幾條消息過來，她都沒有看，直到那邊終於耐不住了。手機再次振動，卻是他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拍大夜啊，那豈不是又要熬通宵了。

那男生和女朋友膩歪了一會兒，轉頭一見到宋航就說：「別催了別催了，我馬上走。」

想見到他，想他可以出現在自己面前……

肖讓嘆口氣，「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想見我了，想說這次回北京，我們見一面呢……」

「沈意，你就是沈意？」一直沒說話的女生忽然開口。

沈意抿唇，「嗯，我會加油的。」

能來參加冬令營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競賽成績，沈意是語文報杯作文大賽的國家一等獎，還有全國中學生英語能力競賽的國家一等獎，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她在競賽上的花的功夫不算太多。至於那個十佳小作家，她高二的時候也想過要評選，但難度太大、要求的材料太多，她實在抽不出空。周靜書倒是有一個提名，當時已經要了她半條命了，沒想到這次能在這裏見到一個獲獎了的。

在路上她告訴沈意，別的學生果然都已經到齊了，一共二百九十六個人，全部訂的標間，兩人一間，現在整個酒店住滿了來考試的學生。

沈意沒想到會在這裏先遇到室友，有點意外地和她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