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場館里一陣喝彩，陸盼盼隨意瞥過去，雙眼就亮了。
這一個站台只有這一條路線的公交車，司機透過車門看向他。
陸盼盼：「隊醫呢？」
因為，他瞎。
吳祿在走廊上等她，但此刻注意力全然在樓下。
吳祿在一旁嘆氣：「我倒是想，可是經費有限，成績也不好，上哪兒找錢翻修啊？」
好在金鑫演戲之餘沒忘記這個主要任務，半小時后，他爽快地敲定了贊助。
前天還嫌棄顧祁身高不夠的吳祿，此刻已經沉迷於私自放彩虹屁不可自拔，聽得陸盼盼都覺得這顧祁簡直是個天上地上難得一見的天才。
金鑫揉了揉自己紅腫的眼鏡，不著調地說：「你別想那麼多，我就是有錢沒地兒花。」
他當然知道一定的贊助是需要的，去年有個學校就靠著贊助引入了幾名省隊的外援。
顧祁漂亮地做到了。
［別愛我，沒結果］：我要上課了。
吳祿看得眼睛發直，咬緊了后槽牙。
一路上，吳祿還想著顧祁，到了站台等車的時候，他還不忘放彩虹屁：「真想不到竟然不是體育生，我這幾年帶過的學生里都找不到一個比他好的。有這個彈跳力和爆發力，一米八八的身高已經不能阻礙他了，而且他才大一，肯定還會長高的。」
「嗯。」陸盼盼此刻鬥志滿滿，握緊了雙拳，「這個顧祁，我要定他了。」
但陸盼盼似乎一點不擔心這個問題。
他扭了扭脖子，拋起了球。
顧祁眼睜睜看著車來了，陸盼盼和吳祿上車了，車門快關了，他依然沒有上車。
——咋的？我這輛車長得丑還是怎麼地？
「干不好也沒啥丟人的，反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我不差錢哈哈哈。」金鑫摘下墨鏡，朝她揮手，「去吧。」
這兩個男生也不說話，默默跟在吳祿和陸盼盼身後進了辦公室，聽著他們聊天，始終在後面不發一言。
「我會好好乾，不給你丟人。」
金鑫：「……？」
「一定要讓他來我們球隊。」
可是贊助商又不是慈善商，要是沒點商業價值，人家憑什麼贊助你。
顧祁走過去坐了下來。
陸盼盼又低頭打字。
陸盼盼：「……」
這個真幫不了。
吳祿又對陸盼盼說：「他們比較怕生，你別介意啊。」
吳祿本不善言辭，但愛才心切，搓著手說道：「同學，我剛剛看你打球了，有興趣參加允和大學男子排球隊嗎？」
「行吧。」陸盼盼捏著眉心，朝辦公室走去。
她穿著白色短袖和牛仔短褲，簡簡單單，卻讓身邊的人自動成了糊影。
吳祿看不下去了，說道：「你們兩當保鏢呢？沒事就下去把今天的單手墊傳球練了。」
吳祿翹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都好久沒聽到『贊助商』三個字啦。」
陸盼盼跟在吳祿身後走出辦公室，即將關門地一瞬間，她撐住門把手，對裏面的人說：「謝謝啊。」
吳祿說。
顧祁抿唇，搖頭道：「對不起，我不是體育生，我……」
只一個發球他就能看出這個人水平如何。
「教練，你看！就是他！我跟你說的那個主攻手！」
原本只是被球砸腫了眼睛的金鑫只尷尬了那麼一瞬間，便抬起了另一隻手，在半空中像模像樣地摸索。
同樣的傷病，在
和圖書專業的運動醫生手裡只需要簡單調理就可以恢復，但普通醫生可能就讓運動員停止一段時間的訓練。說著，他摸著腦袋笑了起來：「反正每年聯賽都一輪跪，也不需要什麼贊助。」
她說：「明天下午有空嗎？跟我去見個人吧。」
吳祿點點頭，沒再說話。
陸盼盼一拐角就看到了他們。
「您就是吳教練吧？」進入辦公室后，金鑫大剌剌地坐到沙發上，依然沒有摘下墨鏡，「我是金立方體育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金鑫。」
「沒關係的。」陸盼盼說，「沒有硬性要求說男排成員一定得是體育生。」
陸盼盼將手機放在桌上，正式開始她今天的工作。
吳祿：「有啊！」
吳教練接過了，但還是滿臉疑惑地轉頭給了陸盼盼一個「這年頭瞎子也能開超跑嗎」的眼神。
他又從包里摸了一張正兒八經地名片給吳教練。
擊球點更高，球速更快，且難以掌握髮球時機，但殺傷力大增。
顧祁別開了頭，看向另一側窗外，窗戶里倒映著陸盼盼的臉。
「那不行。」陸盼盼說，「沒有贊助，一定意義上喪失了很多機會。」
她今天是帶吳祿來騙贊助的，不是陪金鑫飆戲的。
「就是他？！」
陸盼盼笑了笑，關門離開。
吳祿扶著金鑫進辦公室的途中還不忘給了陸盼盼一個「我知道為什麼你說他會贊助我們球隊了」的眼神。
慘，真是太慘了。
沒問題吧？
但沒想到這是顧祁打的最後一局了，吳祿還沒看夠，但雙方人員散去，陸盼盼便和他往公交車站走去。
陸盼盼卻只是皺眉環視四周：「這些倒是可以慢慢來。
https://m.hetubook.com.com對了，新賽季的贊助商找好了嗎？」吳教練愣住，而金鑫還在沉迷裝瞎，直到陸盼盼在旁邊咳了一下，金鑫才低頭一看，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拿錯了。」
六點半的公交車上，有下班回家的疲憊的人，有剛放學的初高中生，有帶著孫子的老奶奶老爺爺。在這群充滿煙火氣的人中，陸盼盼顯得有那麼一點不食人間煙火。
只有羅維和肖澤凱沒在群里說話，而是一大早直接來了排球館。
——跳躍正面上手發飄球。
陸盼盼鬆開門把，還是沒忍住說：「其實你把我當親妹妹照顧，我已經很感謝你了，你不要給自己心裏負擔。」
昨晚吳祿在群里說來了個新的經理，職業的，其他不知情的人直接炸了，沒想到允和還能吸引到職業經理。
「這個地板已經很老了，實在是該翻新了。」陸盼盼說，「也沒看到淋浴室，這是九十年代的建築了吧？」
陸盼盼：「……」
伴隨著話語，金鑫從包里摸了一張卡片出來——Vtor超跑俱樂部VIP。
不是陸盼盼看不起校醫院的醫生，只是術業有專攻，如果一直球隊沒有專業的運動醫務，很多小問題都會變得棘手。
陸盼盼：「……」
特別是她笑的時候，卧槽，周圍的人就跟打了馬賽克似的。
陸盼盼和吳祿在談話，可顧祁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
吳祿覺得自己是伯樂前面的人是千里馬，然而他顯然忘了目前伯樂和千里馬還沒有認識，所以在他朝顧祁招手失意他過來坐時，顧祁淡定地走到公交車過道上，站定，轉身，拉住扶手。
而這傢俱樂部的老闆wｗｗ•h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在室內戴著墨鏡出現時，吳祿又以為這是一家盲人按摩店。
「來嗎？」陸盼盼不死心地追問，「我覺得你非常出色，我非常欣賞你的球技。」
羅維和肖澤凱是在陸盼盼和吳祿在外面聊天的時候來的，他們看見那女人站在門口，卻沒有開口，就靜悄悄地站在後面。
［陸盼盼］：如果你不相信，現在可以來排球館二樓辦公室，我和教練都在。
「是啊。」吳祿說，「我們球隊原本都是排球特招生組成的，但是這幾年沒有營養補助和訓練補助，其實他們也就跟普通體育生差不多，只是平時多了些訓練。」
陸盼盼側頭和吳祿對視一眼，示意讓他先開口。
又是一記漂亮的跳發球，對方毫無招架能力。
金鑫朝他們走來，不小心絆了一下，吳祿一個靈活走位衝過去扶住了金主的一隻手臂：「您小心點，這兒有門檻。」
吳祿：「就在校醫院啊！」
說完，吳祿特意瞟陸盼盼觀察她的表情，生怕她被窮走。
吳祿：「我們還差球員！」
他告訴自己，別過去，都是她的套路。
別進她的圈套，她這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
在這一系列動作里，顧祁呼吸似乎還跟剛剛打完球似的，不太穩。
即便是她做了這麼衝動的選擇，金鑫也支持她，甚至把錢當玩兒似的砸給她的新隊。
吳祿已經盯著這個人看了幾分鐘了，得知他就是陸盼盼所說的人，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了欄杆。
「好。」
下一秒，陸盼盼朝他招手，笑道：「這裡有空位，過來坐吧。」
顧祁：「好的，謝謝。」
顧祁出神了片刻，陸盼盼和吳祿看到了他。
羅維和肖澤凱對視一和-圖-書眼，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了樓。
「可惜了。」吳祿自言自語道，「這個水平跟這群業餘愛好者打，他可能全程都在發球了吧？」
金鑫：「……」
陸盼盼：「……」
剛收拾好東西匆匆來到公交車站準備回學校上晚課的顧祁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聽到了這句豪言壯語。
「沒錯。」陸盼盼說，「金融系大一學生。」
金鑫也笑：「還差什麼東風？我一應幫你搞定！」
他回頭看陸盼盼：「這個人真是我們學校的？」
吳祿笑笑不說話。
對面果然沒有接到這個球，顧祁繼續發球。
吳祿開心地站起來顫抖著握住金鑫地雙手：「謝謝，真的謝謝，有了您的支持和盼盼的加盟，咱們球隊離崛起那日只差東風了！」
他緊緊盯著下面的人，看到輪到發球位置的顧祁單手勾著球走到後面，觀察了片刻對面的站位，隨即單腳跳躍。
兩個男生眼裡的不善太明顯，搞得陸盼盼不由自主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
［陸盼盼］：行，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有時間聯繫我。
好巧不巧，只有一個空位，就是最後一排的四座中陸盼盼旁邊的那個位置。
他手裡的包差點沒拿穩。
顧祁皺眉，在司機的審視目光中走了上去。
不是說不是騙子嗎？
第二天午後，吳祿跟著陸盼盼出現在金立方門口時，他差點以為這裡是個夜總會。
吳祿帶她熟悉了排球館的基本構造，最後回到二樓走廊，並肩看著場館。
［別愛我，沒結果］：嗯。
陸盼盼：「不錯啊！」
「沒事。」陸盼盼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那你們連續兩年沒有贊助商，球員的一些補助可能也跟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