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進退與顧盼之間
「你說的是晚報那個記者王燦嗎？」那個女人說，「她完全不懂事，這回給信和、給你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好不容易才處理完，你父母都明確說了，希望你跟她分手。」
「我當然猶豫過，」羅音十分坦白地說，「最初我以為，他並不是我在心裏設定的那個人。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很普通，我們也沒有杜少共同興趣。在好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以為，他愛我，我只是在享受被愛。我甚至反覆想，我這樣算不算自私，算不算向現實妥協。」
「馬上你就知道了，我保證，你看了會開心的。」
「因為我不乏味嘛，所以喜歡你算是互補了。」
「我送她回她父母家。」陳向遠面無表情地說。
王燦哭笑不得，頭一次體會到借酒裝瘋的強大。陳向遠也苦笑，帶著懇求的眼光看著她，「對不起，王燦，上車吧，我們一塊兒送她回家。」
「當然沒有，就是送我回家。」停了一會兒，王燦補上一句，「如此而已。」
羅音微微笑了，「我沒法直接告訴你怎麼做，王燦。談戀愛有時像跳探戈，雙方都得感知舞伴的每一個進退與顧盼，決定下一個步子怎麼邁才更合拍。這個過程是旁人不應該插手的。」
過了一會兒，對講內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向遠，你是不是考慮好了，趕緊上來啊。」
她轉身便要向外走，陳向遠一把拖住她，她煩躁地甩手他的手，「我瘋了才送上去給他們罵呢。」
羅音大笑，根本不動，「老戴，艷福齊天的滋味蠻好吧。」
她知道這肯定是沈小娜遺留下來的，猶豫一下，探身過去拿起手機，電話已經中斷，她下了車，走到電梯邊，按了十二樓的對講。
戴維凡叫冤，「沈小娜一直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好不好？不信你去問張新，她現在正做一個新的服裝品牌，委託我們公司製作畫冊。我從上海請來了攝影師，」他指一下站在一邊的一個衣著時髦的小個子男人，「白天一起談製作策劃，晚上我私人招待攝影師在這邊喝酒敘舊，她非要跟過來，一來就狂喝酒，喝高了跑到舞台上去跳舞，攔都攔不住，上前拉她下來，揍了那老外兩下。幸好我算是熟客，被保安轟出來算數。」
這是王燦第二次見到他，仍然忍不住下意識在心裏讚歎一聲，她覺得她也多少是視覺動物，能夠理解沈小娜對此人從大學時代開始得暗戀。
「我是陳向遠的朋友，在地下車庫。沈小娜的手機忘在車上了，你能不能下來幫她拿上去？」
戴維凡咧嘴一笑，「得了小娜，回家去吧，我再和你喝酒，我女朋友可真該生氣了。」
她誰也不看，轉身按了電梯下行鍵。過了一會兒，電梯門打開，她正要進去，陳向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本能地一掙，然而陳向遠不動聲色地握得更緊一些，「叔叔，阿姨，時間不早了，你們照顧小娜早點兒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接聽的仍然是那個保姆，「請問是哪位？」
「這個比喻比磨合來得更有詩意一點兒吧。磨合就牽扯到世俗的柴米油鹽了，跟我和張新現在一樣，竟為地板是用龍鳳檀還是菠蘿木、床用鐵藝還是m.ｈｅｔｕｂoｏk.cｏm.ｃom木質爭執。你們沒到那一步，還可以享受起舞的快樂。」
羅音笑了，做個手勢示意她不要急，「我這話可不是開玩笑，不知道是不是做傾述版記者后聽了太多不開心的故事，我總覺得，這世上也許存在完美的契合,不過真的不多，男女之間更多的是不斷的磨合。如果沒有猶豫、遲疑，我反而會覺得你的戀愛感受不真實。」
「你跟那位高先生發生了什麼需要解釋的事嗎？」
「我得試著讓自己不那麼乏味嘛。你和羅音還有別的安排嗎？沒有的話，我過來接你，順便讓你看樣東西。」
她在他那裡盤桓的時間多了以後，的確不止於此批評他的公寓冷硬極簡，太沒有居家氣氛，陳向遠都是笑而不語。
「好了好了，我來就是了。」羅音收線，對他們說，「不好意思，我有點兒事得去辦，自己叫車好了，不麻煩你們。」
……
羅音沒好氣地哼一聲，「老戴，你越發出息了。張新不在，我就得來給你善後。」
「沈叔叔，劉阿姨，我已經說過，我有女朋友了……」
王燦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地看著客廳那邊。然而，從她這個角度，只看得到沈小娜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不管是我還是向遠哥的生活，都輪不到你們來安排。」
「一般人沒摔一個大跟頭的時候，是不會記起媽媽講的話的。」羅音挑起了眉毛，帶著一點兒調侃的意味看著王燦，「王燦，你和你那位悶騷先生沒什麼事兒吧？」
「我猜這不完全是職業習慣，誰都會有自我懷疑的時候，不過分析自己甚至比分析別人還困難。」羅音搖頭，「好在我迷惑糾結的時間不算長。他用他的好一點點打動我，最重要的是，他接受我的一切，好的一面，壞的一面，他都照單全收，從不試圖改變我。我承認我很幸運。」
王燦只得點點頭，看他半扶半抱著沈小娜上了電梯。地下車庫空氣沉悶，燈光白慘慘的，讓她心情無端地煩躁，流水般悠揚的小提琴音樂也無助與讓她安寧下來。她呆坐一會兒，正要換到收音機聽聽調頻廣播，卻聽到後座響起手機鈴聲，仍然是那一首《夏日何再來》。她驚訝地回頭一看，一隻掛著水晶手機鏈的新款銀白色手機正在後座上閃爍鳴唱得熱鬧。
王燦被問住了，當然，那天陳向遠什麼也沒問。她只得苦笑一下，「我只是不想讓他誤會。也許我想多了，一副照片，誰會在意。」
「阿姨，小娜喝多了，這會兒在地下車庫……」
「向遠，你再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和小娜結婚，辭掉銀行的工作，到我那裡去擔任管財務的副總。」
沈小娜不依，嬌笑著，「維凡，你什麼時候怕過女朋友生氣來著？如果她事事管著你，那有什麼意思，不如趁早分手的好。」
聽到這個名字，王燦和陳向遠一齊吃驚，他們交換一個眼神，再看向羅音。
沈小娜咯咯笑，指向王燦，「你不怕她生氣了嗎？」
看得出來，戴維凡對羅音的嘲諷十分逆來順受，只是賠笑說：「大小姐，我實在沒辦法才找的你www.hetubook.com.com。找我那些損友，萬一傳到我女朋友耳朵里，我就死定了。」
「可我和他開始得那麼好，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要得太多，太想佔有他的所有關心。」
戴維凡無奈，轉頭看羅音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咧一咧嘴，「哎，你有點兒義氣好不好？不看張新是我鐵哥們兒、我是為公司犧牲的面子，就算看在我長期娛樂你的份上，也該幫下我了。」
陳向遠笑了，她忍不住反問他：「你有答案嗎？」
她媽媽惱火地說：「小娜，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當初向遠為了你跟女友分手，準備跟你結婚，你又悔婚，傷了他的心，現在還不知道好好挽回。」
這時沈小娜也搖搖晃晃地下了車，擺擺手，「行了，你把我送到了，盡完了責任，可以放心地走了。」
陳向遠沉聲說：「我送你上去。」他轉向王燦，「燦燦，你在車上坐著，稍微等我依一下。」
……
「他讓你猶豫了嗎？」
王燦見勢不妙，只好拚命擠開人群，過去扯著嗓子對保安喊：「這是他妹妹，現在他要帶她回家。」
「跟羅音一起吃飯。」不知為什麼，她認真解釋著自己的行蹤，「今天陪她在一家布藝工作室看窗帘。這位設計師很厲害，裝修得再乏味平淡的房間經她一布置就生動了起來。」
「看那一篇報道，就忍不住聯想起你對我品味的批評。」
「我最喜歡意外驚喜了。」她告訴了他地點，等他過來接她。
這個回答讓她心裏升起暖融融的喜悅，嘴上卻說：「難得你會哄我了。」
王燦大吃一驚，雙腳似乎被牢牢地釘在了原處。
一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撲面而來，周末的夜晚，正是人頭攢動的時候，不過好在沈小娜倒是很好找，她正和幾個男女在側邊小舞台上勁舞，底下圍滿觀眾，掌聲歡呼口哨聲一片。
王燦沒有理會他這個舉動，將頭靠在半開的車窗上，享受著秋天帶著涼意的晚風。她想：漫長的夏天的確已經過去了，可是陳向遠生活中某些事似乎遠遠沒有過去。
他們擠出酒吧，與候在外面的戴維凡碰面。沈小娜迷茫地看著四周，再看陳向遠，一把推開了他，「你不是不理會我了嗎？又來管我做什麼？」又望向戴維凡，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走，我們繼續喝酒去。」
「樂在其中那個階段我已經過了。」王燦悶悶不樂地說，「現在我覺得我的犯傻是自我折磨。」
王燦沒什麼可對羅音隱瞞的，點了點頭。
「我看過你寫得那篇關於她的報道。」
陳向遠將車停到路邊，回頭看著沈小娜，神情和聲音都很平靜，「好，隨便你，不過希望以後你自己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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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娜歪在他懷裡就是不走，「向遠哥，你不生我氣了吧？我就知道，從小到大，你對我最好了。你不會不管我的。」
陳向遠顯然再也看不下去了，過去一把拉住沈小娜要往車上拖。「別鬧了，我送你回家。」
m.hetubook.com.com「我和你劉阿姨都商量好了，也和你父母談過。等你們婚後，我們會給你和小娜各百分之十的股份。眼下信和地產那邊和億鑫展開合作，資金充足，服飾那邊如果新品牌做得順利，利潤也會相當可觀。你沒必要屈居人下，甚至調到偏遠的支行去打工浪費時間了。」羅音抬手捂嘴打個哈欠，「晚了晚了，各回各家。王燦，上你男朋友的車，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方便照顧一個穿得這麼清涼的大姑娘，你當然應該一起去看，老戴，送我回家。」
陳向遠的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簡單地說：「羅小姐，我送你過去吧。」他不等羅音回答，打開後車門，示意兩人上車，然後繞過車頭上車發動。
一個保安揮手示意其他人止步，「你們趕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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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沈小娜酒品還算不錯，歪在後座上，除了時不時咯咯笑兩聲，也沒再鬧。王燦坐在副駕位置上無意識地看著窗外，突然發現路線不對。
「你們相處的時間還不夠長，別太急著肯定或者否定什麼。」
「王燦啊王燦，我真不希望看到你變得那麼患得患失，」羅音半開玩笑地說，「不過就跟出水痘一樣，大概人人都得經過這個犯傻而樂在其中的階段。」
「她才老實幾天，又出去瘋。」那個聲音一下提高，帶著惱怒，「向遠，快送她上來，正好她爸爸在家，讓他來好好管教她。」
王燦深受震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覺得這樣比較好，慢慢發現一個人的優點，慢慢加深了解---唉，其實我媽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當時真沒聽進去。」
「小姐，麻煩你送上來好不好？反正沈總要留陳先生喝茶，我廚房裡爐子上正燒著水，你也上來坐坐。我已經給你開了電梯鎖。」
車子開到了市區臨近江邊的某個高層住宅區，王燦採訪時來過這裏，自然知道此處走豪宅路線，房價不菲。
陳向遠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按鍵，退出了這張CD，抬手從遮陽板上系著的CD夾內取了另一張CD放了進去，車廂內響起了小提琴曲。
從林瑟瑟的工作室出來后，王燦陪著羅音逛街，買了幾件衣服，然後找了間小餐館吃飯。她始終有點兒心神不寧，忍不住要請教羅音。
她不由得心花怒放，「這太滿足我的虛榮心了。」
兩個保安疑惑地住了手。王燦趁機說：「你也不想讓我們報警招來警察檢查，徹底攪黃今天晚上的生意吧。」
即使是在這個女孩子打扮普通大胆熱辣的酒吧里，台上的沈小娜也十分出眾。在已經有了涼意的秋天，她只穿著一件白色抹胸式上衣，襯著健康的膚色在燈光下分外誘人，下面是一條層層疊疊剪裁複雜的短裙，露出兩條修長的腿，一個外國人與她貼得極近，兩人配合默契，隨著節奏舞動得讓人目眩。
羅音看著王燦，王燦只得聳聳肩，無可奈何地一笑，小聲說：「上車吧。」
「不過你的裝修風格倒是蠻配你這個人的。」
王燦和羅音不約而同地互視一眼，她們著裝都一向偏hetubook.com.com保守，羅音甚至比王燦還要走隨性路線，常年穿著牛仔褲，兩人從來沒嘗試過這樣的打扮，一時暗暗升起艷羡之心，只覺得此時的沈小娜當真是性感得活色生香。
「一張社交場合的照片而已，哪裡用得著解釋。」羅音大不以為然。
「可是他真的很不錯，和我預期的那個人一樣，甚至也許更好，除了他對沈小娜的關心在我看來有些過分外，我挑不出他有其他毛病。」
王燦只覺得全身血液向上涌，耳朵內突然嗡嗡作響，隱約之間卻聽到沈小娜哈哈大笑，「很好，你們又在這裏合夥扮演小型上帝了。」
「是呀，有時我也覺得我很乏味，忍不住想知道你喜歡我哪一點兒。」
陳向遠含笑點頭，正在這時，羅音的手機響了，她接聽，一會兒就皺起了眉頭，「老戴，闖出禍叫我來善後，我還真服了你了。」再聽一會兒，她笑道，「好吧，現在那個沈小娜怎麼了？」
「你男朋友需要你主動坦白一件不算事得事才能安心嗎？」
「這會兒你倒記起女朋友來了。」羅音越發惱了，「都有了女友，怎麼還帶沈小娜來喝酒？」
「這不是回你家的路呀。」
「什麼東西？先透露一點兒。」
王燦面無表情地將手機遞給他，「我當然不是特意上來偷聽什麼的。這時沈小姐的手機。」
陳向遠熟練地駛進去，停在地下車庫電梯旁邊，下車按了十二樓的對講，一個講著略帶鄉音普通話的女人接聽，他說：「張姐，我是向遠，請劉總過來。」
但陳向遠顯然不這麼看，他撥開人群上了小舞台，一把拉住沈小娜半拖半抱往台下走，底下頓時響起噓聲一片，台上一個老外大嚷著攔了過來，陳向遠毫不理會，騰出一隻手撥開了他，底下兩個保安卻阻住了他的去路。
「我還沒見過在愛情里不自私的人，甚至有些看似無私的行為，很多也只是為了滿足自我的需求而已。」
王燦無可奈何，只得進了電梯。
Quand revient l'Ete 夏天何時再來
「呃，打電話過來的是張新的合伙人戴維凡，他說他們在藍色天空酒吧喝酒，沈小娜好像有點兒喝多了，勸她回家她也不肯，老戴又和一個老外打了起來，被趕出了酒吧。他現在叫我過去幫忙把沈小娜領出來，省得她一個人在裏面吃虧。」
Et Vive vie,je t'aime fort 為生活而歡呼吧，讓我狠狠地愛你
「我是你的忠實讀者，每天拿到晚報都是先看有沒有你寫得報道。」
「還是一個磨合---」
沈小娜在後座不幹了，尖叫一聲：「我不要，我要回自己那兒。你停車，不然我跳車了。」
「嗯，回家吧，小娜女孩子亂喝酒不好。」他抱住她，用呵護的語氣說。
說話之間，王燦的手機響了，是陳向遠打來的，她起身走到窗邊接聽，他說他剛下班，問她在什麼地方。
「等一下，羅音，剛才是說沈小娜嗎？她怎麼了？」
這邊是標準的豪宅結構，一樓一戶，電梯直接便是入戶門，上到十二樓，電梯門打開，王和_圖_書燦進去，通道連接著一個近四平方米的寬大玄關，她正要將手機放在柜子上然後轉身離開，卻聽到從客廳那邊傳來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
王燦搖頭，「你送她回去吧，我不去了。」
「有。」他簡短地說，「我運氣夠好。」
「你說我要不要跟陳向遠解釋一下？」
戴維凡正色說道：「我樂意讓她管，好不容易爭取來接受她管的機會，她不管我，我才真要急了。你趕緊回家，以後我們只在公司碰面談公事，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我可真不插手了。」
「難怪昨天就看你眼神飄忽，跟你打招呼你都沒聽見，果然是有心事了，而且是這麼複雜的心事，恭喜你。」
客廳的幾個人聞聲看過來，陳向遠大吃一驚，馬上起身走過來，「燦燦，你怎麼上來了？」
陳向遠不待他說完，直接走進酒吧，王燦和羅音跟在了他身後。
戴維凡求之不得，帶著羅音和那個攝影師上車離去。王燦無奈，只好拉開車門，幫陳向遠把沈小娜塞到後座里。
藍色天空是一家法國人開得酒吧，一向以老外聚集、音樂勁爆聞名本市。陳向遠停好車，三人下來，戴維凡迎了上來。他穿著一件淺棕色長袖V領T恤，是一個高大俊朗得十分引人注目的男人，而且看來他也深知自己的相貌對人的影響，並早已習慣了眾人的注目。
陳向遠重新發動車子，王燦覺得氣氛沉悶，隨手開了CD，熟悉的歌聲輕輕流淌出來。
一個中年女人略為尖厲的聲音接了上來，「是啊，上次是我說得不夠清楚。老沈的意思是馬上成立集團公司，地產和服飾的財務全交給你，我們才放心。你和小娜儘快結婚，也能管住她，別再這麼瘋了。」
「完了，你已經有職業病了，分析一切行為的心理出發點，居然還這樣分析自己。」
「哎，你拿我開心---」
王燦也只得承認，她當時完全沒留意到有人正對著她拍照，幸好拍的不是隨後高翔攙扶她的鏡頭。「後來我喝多了，高先生送我回家，向遠……在我家樓下看到了。」
可是沈小娜只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少來，我不信。你這麼愛自由的人，才不會給自己上個套。」
Ne livrent qu'un Message 還是讀不懂女人的心思
「羅音，張新曾讓你猶豫過嗎？」王燦並不是想探問朋友的隱私，可是她確實想知道，別人之間看起來美好得沒有瑕疵的感情是如何得來的。
半個小時候，陳向遠開車過來，王燦給他和羅音做了正式介紹，「時間還早，我們先送羅音回家。」
「我不知道怎麼才算有事。我們沒吵架，事實上，我猜我跟他吵不起來，他脾氣溫和，很包容我。」王燦苦笑，「我只是……很不確定，不知道他算不算愛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就滿足他這樣的愛法。」
沈小娜被他嚇得呆住，怔了半晌，縮回座位不吭聲了。
這時一個保姆摸樣的中年女人從廚房出來，「小姐，你是來送手機的吧，請進來坐。」
「不過，他再怎麼好，也還是讓你遲疑了，對不對？」
「咦，這麼偏於生活化的報道你都看了嗎？」
「我……只是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