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20
雇傭兵頭頭從有人提著皮箱進來，就一直處於亢奮狀態，此時正打開著皮箱，沾著口水點著鈔票，聽見金少提問，頭也不抬就滿不在乎道：「她死了，跟著那兩位一起炸死在別墅里了！」
車子這下子終於開得又慢又穩了，大衛目不斜視，一直到了海邊別墅，都是嚴肅無比的。
「樓寶，你給我聽著，你跑一次，我搶一次，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抱頭怒吼。
她不能再連累他們了。
別墅的安全防禦系統之外，大衛正無比閑適慵懶地半躺在前車蓋上，狀似無意地哼著歌曲，聲音空靈輕柔，連著的尾音卻詭異高揚。
不多時，便有雇傭兵發現了她，舉著火把圍了過來。
其中一個雇傭兵皺起了眉頭。
任務好歹算是完成了一半，不是嗎？
「啊啊啊……」她跪倒在沙灘上，聲嘶力竭地哭，一邊哭一邊大叫，「紅城哥哥，紅城哥哥……」
轟，她的臉終於後知後覺地紅了。
兩百年的記憶啊，為什麼時候抵不過人間數十年的歷練，她哭得不能自己，內疚憤恨一時湧上心頭，樓寶從來沒有哪一次這麼憎惡自己的軟弱。
紅城淡淡笑了笑，「我不能丟下大衛，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犧牲，他是我一路走過的夥伴，我愛你，可是我也不能丟下他！」
「樓寶，我愛你！愛你！」
包括金少，他忍了又忍，臉色變得慘白，終於忍不住，閉起眼睛捂著耳朵深呼吸，一邊還不忘記揚起聲音朝著別墅之外大叫：「保鏢，啟動安全防禦系統！」厚重的防盜鐵門嘎嗒嘎嗒地卷了下來，別墅四周金屬碰撞聲不斷，不多時，從別墅的窗戶往外看，外面都圍上了一圈鐵柵欄。
金少愣愣地坐在那裡，沒有答他。
黑夜幽靜，偶爾有燈塔的探照燈一輪一輪地掃射過來，她靠在窗戶上，漫無目的地看著下方。
本來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很膽小，也很怯懦，再也禁不起任何有預謀的事情了。
最起碼她不能拖累他。
小魚叔叔居然……親了她！
「寶寶，對不起！我的愛或許只能到這裏了！」他苦笑。
那些悄悄對視的日子，那些面紅耳赤接受他默默關懷的日子，那些他扭過頭來，朝著她淡淡微笑的日子……
可是他仍然笑了笑，揚了場手，道：「會有補償的。」他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雇傭兵頭頭，挑眉道：「現在可以回答我，樓寶小姐在哪裡了嗎？」
「寶寶，有許多的話，我憋了一百多年，也忍了一百多年，怕說出來會嚇到你，守著你長大，是一佣多麼折磨人的事情，」他輕笑了一聲，又道，「我一直在想，有的話可以不說，用行動悍衛愛情，你慢慢會體會，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如果現在再不對你說，我怕自己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雇傭兵頭頭看著他的眼，陡然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氣，這些年來，他們風裡來，雨里去，做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見過無數個狠戾的角色，但是卻從來沒人讓他能從心底冷顫開來。
他壓了壓心底的寒氣，繼續勉強一笑，玩世不恭地道：「你讓我救的小姑娘我沒有救出來，但是你讓我滅掉的兩個小夥子，我確實連他們的骨渣都沒有留下，任務完成了一半，我是沒有臉拿全部的傭金，但是，一半總歸有的吧？」
可是現在的他，卻渾身顫抖著，眸子像要燃燒起來一般。
「紅城……」樓寶的淚簌簌地流了下來，是不是金少來圍剿她了，他是真的生氣了吧？就如同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搶去，他要不回來就想毀掉一樣
ｈttps://m.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om.ｃoｍ！明知道他的性格一直都是這麼狠戾的，可是她卻陷入他表面的溫柔之中，一直不願意麵對。「金少……」
金少冷冷地笑了笑，突然手上用力，真的同紅城拔起了河。
他依然在笑，淡淡地，眸子卻冷了下來，「沒有帶回來嗎，她逃了？」
想到這裏，他扭過脖子，哈哈一笑，舉起肌肉糾集的粗臂，大吼一聲：「走，孩子們，回去拿錢！」
聲音大得嚇人。
「你走吧！」他聽見那聲小小的，呻|吟一般的呼喚，猛地僵直住身體，一下子拉開暗格的門將她推了下去，順手鎖上了壁櫥的暗格。
「樓寶，我不後悔親你！」紅城很嚴肅地轉過臉去再三強調，「我不是衝動……」
「怎麼辦，九死十二傷，任務卻沒有完成！」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手掌被石子咯破了多少次，她麻木而機械廠地爬著，淚水沾濕了整張臉。
他冷冰冰地道：「大衛，我需要一個更加穩重的侍從！」
他的眼睛猩紅，俊逸的臉因為疼痛而越發蒼白。
金少忍住頭痛，拔出腰裡的無聲手槍，顫抖著手，瞄準了大衛，大衛看見他的槍，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突然嘻嘻一笑，將歌曲唱得更加激昂。
樓寶被推下隔道之後，一直流著眼淚，隧道很長，黑黝黝的，她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向前爬，向前爬，只有不停地爬出去，保護好自己，小魚叔叔和大衛才不會有後顧之憂。
握著樓寶的手，兩個人的表情都很詭異。
歌聲越飈越高，漸漸地，每個人的耳膜都被這歌聲刺|激得嗡嗡作響，頭腦里像是有一根據細小的針一般，尖銳的刺痛，順著頭皮的表層由外至內的蔓延開來。
「樓寶，不要哭！」車開動的時候，紅城終於嘆息著開了口，他的心情絕對不會比樓寶好很多。
傍晚的時候，風就大了起來，天色陰沉可怖，黑色的天，黑色的海，整個都是黑的，只有風吹過的時候，捲起浪來，她才能看到流尖的白色反光。
所以，她逃跑了，並且決定永遠遠離他。
只是一眼，她便宜禁不住淚水長流。那棟別墅已經處於一片火海之中，火舌蔓延開來，就連別墅的樹林和柵欄都江堰市燃起了耀眼的火花。
等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處，他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帶著七分狠絕，三分傷悲。
或許是力氣過大，樓寶兩隻胳膊被掐得緊緊的，都能看見手指下的青斑，她痛得厲害，眼淚汪汪地兩邊看。
她的心底一片蒼涼，眼淚不斷順著腮幫子流了下來。原來愛與被愛，都是件極為辛苦的事情。
忽然，整個隧道一陣晃動，從她的頭頂之上，傳來一陣巨響。
他哼的，就是廳里那首歌曲。
「嘿嘿嘿！」她乾笑，很尷尬地調節氣氛，「要不比賽拔河，誰的力氣大，誰就贏？」
她終於想起來了。
他終於再也維持不了笑容，歇斯底里地怒了。
「哎？大人，這個時候，你還在擔心我會變節！」大衛哀號一聲。
他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乾笑：「你介意那馬子被炸死了？」
金少突然輕輕地笑了笑，英俊的臉上似乎一片平和，毫無芥蒂，「怎麼會，我還要謝謝你呢！」
「樓寶，這裏再住一個晚上，明日我們就離開這裏，你要是想繼續過人類的生活，我陪著你好不好？」練紅城放柔聲音同樓寶商量。
金少面無表情地看他，眸子冷得比冰窖最底層的寒冰還要冷。
因為防備心理，一瞬間和_圖_書所有的雇傭兵都舉起了手裡的磁干擾手錶，對著屋裡的兩人。
「大不了這單收半價……」領頭的那位虎背熊腰，咬著香煙，眯了眯眼，那個金少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一派斯文儒雅的樣子，諒他也不敢因為他們沒有將位樓寶姑娘安全帶回去而不支付報酬吧。
「大人，嘴唇流血了！」他看不下去了，直接停了車，指著他們的嘴唇。
她讓小魚叔叔心裏難受了。
「嗯？」金少的眉頭一皺，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很認真地看著樓寶，眸色貪婪而真切地在她臉上巡視了許多次，然後，他舒展開眉頭，朝著樓寶極為溫柔的笑。
她那時是真的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可是卻不知道，接下來事情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到這裏，金少的唇邊不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溫柔的笑意。
「寶寶，聽我說，我們現在會回到水裡面去，你必須跟著我和大衛回去，岸上的那些人，都帶著磁干擾儀器，我和大衛都沒有辦法反抗！」
大衛心裏顫抖著，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燈塔的探照燈一波波偶爾照射過來，映襯在黑影之上，樓寶的心猛地跳了跳，那一隊偷偷摸摸的黑影居然是一列身著迷彩服的雇傭兵。
大衛事先便勘探了地形，這處別墅的安全防禦系統雖然強大，但是還是有幾處破綻的，剛剛的歌聲裏面，大衛便已經傳達了這樣的信息，並且將確切的方位告訴了紅城。
樓寶，竟是永遠離他而去了！
她要勇敢地獨立起來。
這一下紅城終於怒了。
「不，金少！」雇傭兵頭頭很自豪地咧開嘴巴，露出焦黃的大牙，洋洋得意，道：「怎麼會有人從我們三十四隊手裡逃走，我的孩子們都是優秀的，不過你得多給一些，我的孩子們，有一些在這次行動上裏面，送了命！」
樓寶依然獃獃地坐在那裡，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久久說不了話，心臟跳得跟失重了一般，最讓她覺得驚奇的是，她並不討厭這個吻，甚至會有一些甜蜜的感覺蘊于其中。
這些安全防禦系統，將整個別墅像鳥籠子一樣罩了起來。就算是再伶俐的大盜估計都插翅難飛。
以愛的名義作出的傷害，不可饒恕！
他甚至親自站起來，為他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只有難受到了極點，他那樣自持的人才會這麼失態吧？
他捏著樓寶的肩膀，指著房間內的壁櫥給她看。
金少一點都不關心這些。
樓寶愣愣地看著紅城。
她一個勁兒地爬，終於到了隧道的頂端。
大衛正優哉游哉地開著車，悠閑的朝著後視鏡瞄了一眼，立刻「噗」的一下笑了出來，連帶著車嘎嘎嘎地剎了好幾次。
「樓寶，從這裏下去，是通往海邊的小路，看見海邊的那個遮雨傘了么，傘下的椅子底部有一塊小小的木塊，推開它你就可以逃走，要逃得越遠越好！」
從黑暗的樓梯讓匆匆忙忙跑下一個黑影，看見壁櫥前的紅城，那個黑影渾身都僵直了。
她的小魚叔叔為了她，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惜鋌而走險，她還有什麼資格再猶豫不決？
「噗」大衛又一次噴了，紅城大人，你能更幽默一點嗎？為什麼就連接吻吻得鮮血淋淳這碼事都能這麼淡定。
扳過樓寶的身子，很認真地就著昏暗的月光來看她，兩眸亮得出奇。
「咳咳咳，我面部痙攣，大人！」大衛嚇得嗖的一下，將車開了出去。車廂里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那歌聲很美，輕靈縹緲，節奏很是詭異，連著好幾個海豚一般的發音，挑起高高的尾音，每m.hetubook.com.com一節的尾聲，都會爆掉好幾盞燈。
紅城的臉上已經完全不能用錯愕來形容了，他張口結舌許久，一直找不到措詞，終於暴怒了，甚至算是惱羞成怒地脫口而出：「樓寶，你要知道現在是不可建立後宮了，現在奉行的是一夫一妻制度！」
一切成空，所有的事情，都讓她親手給毀滅了！
突然，她看見寂靜的沙灘上，不斷有黑影閃過，她的心不禁拎了拎，悄聲無息地靠近窗口，扯起窗帘來，偷偷地往外仔細打量。
「寶寶，我說過，希望你是一個獨立的、勇敢的女孩子，我愛的人，不該是怯懦的，不要像菟絲花一樣依賴著別人的！」
就這樣別了吧，或許這樣對她和他都好。
「讓兄弟們準備準備，今晚讓他們變成渣！剛剛那個頭兒，我要親自解決！」他的笑容更甚，只是眸子蘊著一絲的悲傷的懊惱。
他禁住向雇傭兵頭頭身後的門看去。
她定定神，一把推開了上面的木板，沙子從上傾斜而下，灑滿了她的脖勁，她甩甩頭，一下子撐著隧道口爬了出去。
「可是你們……」他和大衛在怎麼辦，「你們不一起來么？」
大衛憋著笑，一直捶著方向盤，聽到紅城這麼嚴肅的表白，終於忍不住，破功，「對對對，他沒有衝動，只不過他忍了將近兩百年了！順理成章！」
這樣，她以後就不敢再忤逆他的心意了。
他反而平靜了。
「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下崗？！
然後他看見，紅城大人手忙腳亂地離了樓寶的唇，開始反覆仔細地查看，許久之後，他突然很放鬆地笑開了，「不是樓寶的血……」
樓寶的臉刷一下由蒼白變成了緋紅色。
第一個動作，樓寶便宜是去看不遠處的別墅。
聞言，金少陡然抬起頭來，眸子立刻亮了起來，忽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壓抑著激動地氣息，道：「叫他們進來。」
他轉身又緩緩地坐進椅子里，恢復成平日那個溫柔斯文，舉止得體的俊美青年了。
她永遠失去他了！
樓寶擦乾了淚，勇敢地握著拳頭，她發誓，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柔弱的，只會依靠著人的小女孩子了。
他笑了又笑，似乎非常歡暢。
「我贏了，練總！」金少得意洋洋，示威一般將手放在了樓寶的腰間，樓寶眼淚汪汪地搓著手腕，可憐兮兮地看著紅城。
他已經痛到忘記了悲戚。
他挺開心的，接完這筆單子，遣散費分給兄弟們，大家便都可以回家娶妻生子，過平常人的日子了。
所以一直繞彎子，並不直接點出樓寶已經被炸死，連屍體都找不著的事實。
去哪裡都無所謂，這裡有她太多的回憶，平凡的，溫馨的，高潮迭起的，傷心的，遠離了這裏，其實也挺好的。
他捂住樓寶的嘴，眼見著到了門口。那些身著迷彩服的軍士們都已經整裝待發，將別墅都圍了一個圈。
她的恨，已經完全被告激發了出來！
然後大家看見，黑暗的大廳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擦火柴的聲音，一切都在淡淡的燭光中顯露出來，屋子裡一站一坐有兩位男子，手舉燭台的男子金髮碧眼，玩世不恭地笑著，那坐在沙發上英俊的東方男子，卻是沉默著，很是沉穩地端坐著。
她也無法說清楚心底的感覺，紅城吻她的時候，她並不是特別地排斥，這個吻，青澀笨拙，可是卻讓她心痛了。
「嗯！」樓寶一邊哭泣一邊咬著嘴唇。
如果那樣，他們這些退役下來的雇傭兵可不是吃素的。
「寶寶，是我是我，不要怕！」紅城的聲音，壓得和_圖_書低低的，邊走邊警惕地四處看。
「大人，你為什麼不走？」他的聲音都帶著哽咽了。
最起碼不會時時觸景傷情。
金少一夜沒睡，坐在他那張皮質的轉椅裏面，手撐著下巴，垂眸皺眉一直忐忑地沉思著。
金少的笑容已經完全盛開，一向斯文儒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如此暢快的笑容，彷彿樓寶的動作完全取樂了他，只是他的眸子變得更加冰冷，露出了嗜血的慾望，眼睛因為掩飾慾望而微微眯了起來。
「你們終於進來了！」他的聲音依然不驕不躁，可是聽在所有人的耳里都是冷冰冰的，讓人禁不住渾身一哆嗦。
他捂著頭，顧不上舉槍，靠在鐵柵欄上喘息，眼睛一瞄，看見另外一面，紅城正拉著樓寶的手，從一處空隙里往外鑽。
整個別墅的大廳里只有紅城和樓寶是正常的。兩人對視著，樓寶內疚地躲開眼睛，不敢看紅城。
「對不起，金少，任務只完成了一半！」雇傭兵頭頭玩世不恭地嚼著口香糖，手指頭啪啪摳著自己腰帶上束著匕首的牛皮盒蓋。
即便是他需要她的某樣東西，可是他已經決定利用完樓寶以後，會真心實意地對待她，讓她作為他身邊的唯一女子而存在。
還未轉身，淚已先流。
跟著紅城和樓寶追了上去。
他的小樓寶在門外么，一定被嚇壞了吧，誰讓她在最後一刻居然選擇了練紅城，即使嚇到了她，也是她應得的。
「大衛，請問你在笑什麼？」紅城的聲音冷冰冰的，明顯地帶著強烈的威脅感，他突然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了。
這下金少的頭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紅城的心又酸又澀，類似有情人背叛，女兒養成被搶，等等感受一涌而來。
眼淚滑過她的臉龐，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滴在紅城給他披著的西服上面，然後又一顆一顆地順著西服滾落了下去。
雇傭兵的頭頭松下一口氣，也不敢在他這裏多停留一分，胡亂地揮了揮手，道：「走了，聯繫方式照舊，不過以後都是玩票性質的了！」
樓寶逃跑的身影頓了一頓，然而終於什麼話都沒有說，匆匆地跑走。
他很狡猾，看出樓寶對於金少來說是不一樣的。
紅城開始也是用力的，並且絲毫不以為此種方式很幼稚，兩個成年男人用儘力量拚命地拉著樓寶。
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樓寶傻乎乎地看他，自從和小魚叔叔重逢以後，他一直都是內斂的，或者說，即便是午夜夢回，她睡夢裡的紅城，記憶碎片里的紅城，都是內斂自持的。
「錢數只多不少，你們辛苦了！」他重新坐下，支起手來，撐住自己的下巴，優雅無比地笑，「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樓寶小姐怎麼樣了？」
現在她頭腦中除了對紅城滿心的內疚之外，已經一片空白了！
金少有些急躁，垂下睫毛，笑得更加溫柔和煦，抬手點了點食指，立刻有人拎著皮箱從外面走了進來。
紅城的眸子越發黑邃幽深，他沉默許久，眸中藍光一現，正打算運用自己的生命力，突然，別墅之內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歌聲。
這筆單子的獎金額度特別得大，足夠一切的開支了。
她要反擊！她要復讎，她好恨，她愛得那樣單純，為什麼時候金少卻要傷她傷得這麼重！
金少一下子猛地站了起來。
「人呢，安全帶回來了嗎？」金少斯斯文文地開口，語氣溫潤和煦，甚至唇邊還帶著笑意。
余留的雇傭兵咔嚓咔嚓地都收了槍械。
是她的軟弱，是她的雛鳥情節，害死了她的紅城哥哥。
與此同時，別墅的門被猛地撞www.hetubook.com.com擊開來，大隊的雇傭兵沖了進來，慘白的探照燈，冷冷地照射過來。
眼睛睜得極大，手臂上青筋畢露，他的牙齒咯咯地打著顫，好半天，才定下神來，輕聲細語地問：「她被炸死了？！」
入水的一剎那，所有人都只能看見一條巨大的魚尾在海浪里劃了划，隨即便湮沒在漆黑的海水裡。
那群人越圍越近，樓寶猛地站起身來朝著海水奔跑，臨近海浪的時候，她大叫了一聲，閉著眼睛朝前面的大海撲了過去。
估計百感交集這詞放在他身上那才叫名副其實。
所以說老處男和老處女一樣不可愛，因為他們內分泌失調！大衛終於頓悟了。
黑色的浪花一波一波地卷了過來，嘩啦啦的，她就這麼跪在沙灘上面，淚流滿而地慟哭。
樓寶的心裏一陣刺痛，腦袋裡昏昏沉沉的，無數個影像蜂擁而至，所有的記憶都砸進了她的腦子，爭前恐后地在她腦海里復甦。
樓寶乖乖地點了點頭。
他會寵她，可是卻不能讓她騎到他的頭上來。
「喂，我們要現金！」那位雇傭兵的頭頭咬著口香糖，一舉大手，將自己的兄弟們都留在了門外。
他的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卻仍然隱隱覺得不妥。
紅城嘆了一口氣，猛地探過身來，一把扯過樓寶，用衣服掩住她，匆匆地往外跑。
可是最終，他仍然笑著。
心裏很是不安！
她拚命地往後縮手，無奈兩人都鉚足了勁捏住了她的手，場面一下子僵住了。
金少眼睜睜地看著紅城從自己的眼前將樓寶擄走，心裏又急又氣，覺得大失臉面，捂著頭，咬牙也從裏面跳了出來。
他很嚴肅，猛地一鬆手，「快去，時間來不及了！」
她靜靜地站在窗口，看海浪一波一波地襲來。
樓寶心底開始有了愁緒。
「小魚叔叔……」她大驚，拉開門，忽然一雙手從黑暗裡伸來，捂住她的嘴拚命地向後拉。
它讓人一夜長大。
「金少，昨晚去的人都回來了！」
紅城轉過臉去看樓寶。
紅城沉默了一會，門破之前，終於冷冷地回答他：「我走了，誰來保證你能驕傲地死去！」
下車的時候，樓寶的臉還是紅紅的。
雇傭兵的頭頭大略地點了一下鈔票，抬起頭來，衝著他一笑，安撫：「金少，你長得這麼英俊瀟洒，又是家大業大的，是個女人都會喜歡你，何必為了一個背叛你的女人神傷！」
樓寶的臉一下子就蒼白了，她哆嗦著，加快了爬坡動的速度，心裏惴惴不安，她還惦念著上面的小魚叔叔和大衛，對於那聲突如其來的巨響，她不敢聯想，也不願意聯想。
他以為樓寶於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玩具，一個可以利用的物品，可是，現在，他明白了。樓寶於他，意義早已不再一樣。
她嚇了一跳，拚命掙扎。
「老子也算幫你報了仇，姦夫淫|婦，一併消滅，那棟小別墅，估計他們連個渣都找不到哦！」他爽朗地笑，站起來，走過去一拍金少的胳膊，「以後有生意，還可以找哥們！」
即便是砍掉一半，他們也很滿足。
他坐在那裡，聽著樓寶一直壓低著的抽泣聲，終於忍不住了，霸道地一把扯過樓寶，狠狠地朝著淚眼朦朧的樓寶吻了上去。
因為門外的散兵們開始向屋子圍攏過來了。
紅城看她疼得厲害，心裏萬般不忍，先一步鬆了手。
他默默地看著樓寶，突然一咬牙，將樓寶整個身子拉了過來，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不舍，忘情地吻上了她，這個吻炙熱而絕望，口舌交纏間，兩人都能聞到彼此口裡的血腥味。
「好，不送！」金少的語氣依然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