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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嘆了口氣，垂著頭踱到走廊上，揉著太陽穴點上一支香煙，他不想笑了，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媽，我帶了樓寶來探望你！」金少拉著樓寶上前。

「怎麼會？我倒是尋了個空隙，甩了跟蹤我的人，大人沒有帶著你回水族？」大衛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焦急。

「寶寶，你醒了？」金少驚喜地喚著她。

「是嗎？」金少遷怒，彎起唇角笑了起來，「劉助理，好好地讓張醫生體驗一下身體完全正常的含義！」

那一聲尖叫凄厲絕望，金少聽在耳里，不由得心中劇痛，要怎麼樣濃烈的愛意，才能讓一向柔順的樓寶迸發出如此痛心的尖叫？樓寶對練紅城已經愛到這種地步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便抽痛到不能自已。

樓寶反抗，被他霸道地圈在了懷裡，強迫著戴上了戒指，「你要是摘下來，我就砍掉練紅城的手指，你摘一次，我就砍一根！」他眯著眼睛威脅樓寶。

「寶寶，你聽我說！」金少推不開她，也不忍心傷害到她，被她掐得快要昏死過去。

「是不想再活著了吧？真是死心眼！」他苦笑，順手替她理了理剛剛揉亂的長發。

「寶寶……」他艱難地試圖撥開樓寶的手。

樓寶嘗試著跟他溝通，「我和紅城都被金少抓了！」

「寶寶，我會在媽跟前確認我們的關係！」他停住車，拉出樓寶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

金少很不滿意她的反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挑眉惡劣地笑道：「是他又怎麼樣！」

樓寶僵直著身子，想著紅城的安危，絲毫不敢反抗，任由他的舌尖一次又一次的挑釁撩撥。

樓寶驚慌無比，扯住衣領，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很舒服！」她撫著胸露出個笑容。

爾後從口袋裡取出一枚亮閃閃的戒指順著她的左手無名指指尖推了上去。

「寶寶，走，我帶你見媽去！」他一把抓住樓寶手腕，將她往外拉。

「金哥哥！」

「金哥哥，她又回來了嗎？」是安娜哀怨的聲音。

金少眸子一亮，驚喜萬分地探過身來，激動道：「寶寶，你接受我了？」他終究重新焐熱了她的一顆心？

「媽，不要激動！」金少上前，幫她撫胸，順帶將手邊的保溫罐打開，湯汁和*圖*書散發出詭異的香氣，呈現出一種濃烈的褐色。

「寶寶，你是不想跟我說話，所以才會這樣的吧？」金少伸手去撫摸她的臉，往常這個時候樓寶早就皺著眉頭躲開了，可是此時她只是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他皺著眉頭回頭，原來安娜已經尋來了醫院。

似乎大衛那裡有什麼事情分了心，最後一句話，他傳得又倉促又模糊。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緩緩地打開眼帘，眸子里死灰一片，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寶寶，我想要你！」金少喘息著抬起身，眼神狂熱地看向樓寶，「現在！可以嗎？」

「怎麼了，小懶豬！不願意動？」金少好笑，轉過身來一把抱起樓寶，絲毫不在意她的反抗，將她抱上了車。

她說得激動，一時氣息抬不上來，捂著胸口劇烈地喘息。

「樓寶？」金少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皺著眉頭放柔聲音喚她，見金老太不贊成地皺眉，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屋外拉。

傍晚時分，金少喜氣洋洋地回來了，門一開，帶著一股寒冽的冷風，吹得樓寶不禁哆嗦了一下。

金少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將手伸進她的衣服，撫摸她的皮膚，她的皮膚涼涼的，滑滑的，所及之處，她的肌膚之上細細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突然，樓寶的動作一頓，接著軟軟地倒了下去。

儘管他已經快到忍耐的極限，可是他還是剎住了車，等待樓寶的點頭應允。

金老太不說話了，這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冷靜得可怕，也理智得可怕，從來不懂得心軟，也不知道情為何物，此時這個模樣，顯然已經情根深種。

手機鈴響起，他不耐煩地掐滅香煙，接起電話。

她的身後，站著不停喘息的金老太。

她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好不容易感應到族人的回復，她才不要放棄溝通，跟著金少外出。

她就這麼躺在那裡，不哭也不笑，甚至連之前的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空殼子，沒有任何表情。

「媽有好久沒有見過你了，想見見你！」他細心地替樓寶扣上安全帶，看她猶如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般不聲不響，兩眼暗淡無神，有些懊惱，「你難道隨了那位面癱的練總，連微笑都不ｍ.ｈｅｔuｂoｏk.cｏm•cｏm會了嗎？」

「你不是說結婚以後就放了紅城？」她用一種你是白痴的眼神看向金少。

「作廢！」金少掐掉香煙，拍拍衣服，當著她的面，頭也不回地甩上了門，「以後不要來騷擾我！」

「寶寶，你再不理我，我就繼續了！」金少喘息著，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腰帶，眼見著就要散開。

金少有些慌亂，拉過醫生，怒道：「她怎麼回事？」

「金少……在我身上植了追蹤器，似乎還準備了炸彈，紅城為了保護我，才心甘情願束手就擒的！」

金老太很是開心，拉著樓寶的手，喜滋滋地打量，「寶寶啊，我就說最後跟燁彬在一起的會是你！」她看見樓寶腕間的翡翠鐲子，很是欣慰，「你看，金家的鐲子，只有戴在你的手上，才會煥發它的光華！」

一路兩人沉默無語，車子開了一半，樓寶閉上眼睛，突然聽見大衛急切的呼喚之聲，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金少不耐煩，極為不屑地溜了她一眼，冷冷道：「滾！」

「金哥哥，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她默默垂淚。

「睡一睡精神果然好很多！」臨近養老院，金少轉過臉來看見重新睜開眼的樓寶，見她眸子璀璨閃爍，同剛剛的頹廢無神的樣子截然相反，滿意地笑了笑，樓寶仍然沉浸在和大衛聯繫上的喜悅中，嘴角不由得掛上了一抹輕淺的笑意。

可是樓寶的反應也止於雞皮疙瘩。

樓寶彷彿失去了知覺，甚至，連眼珠都沒有動一動。

金少似笑非笑，帶著似明不明的意味看她，問道：「香不香？」這個笑容過於邪惡，讓樓寶不禁抖了抖。

金少大喜，看著她那一抹笑意，心下寬慰許多。

金老太已經從昏睡中蘇醒過來，臉色好轉，只不過身體依然虛弱無比。

「金哥哥，她在裏面？」安娜眼裡泛起淚花，手指顫抖著指著病房，「她回來了，那我算什麼？」

「樓寶小姑娘，你怎麼了？」

金少從未被如此忽視過，頓時惱羞成怒，捏過她的下巴道：「紅城是我的大舅子，我怎麼會不好好贍養著大舅子！」

「不會只有一顆的！」金少恢復了一貫的自信，笑容又變得溫潤儒雅。

金老太被他悲痛欲絕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神給驚了一驚。

劉助理冷著臉來扯醫生，那醫生見識過金少的手段，嚇得一路號叫著被拖了出去。

樓寶聽到練總二字，眸光閃了閃，轉過臉去看金少，冷漠地問他：「什麼時候結婚？」

「樓寶是唯一的！」他心裏痛著，可是卻將樓寶摟得更緊，「我這輩子，只任性這麼一次！」

「燁彬，聽話，放棄她吧，媽覺得留著她是個隱患！」金老太喘著氣，竭力勸著自己的兒子。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對樓寶愛得已經喪失了自己的原則，並且平生第一次產生無能無力的挫敗感，心裏苦笑著連虛偽的笑容都掛不住。

金老太遲疑地接過生命珠，將它放入口裡，那顆珠子所散發的溫暖，從她的身體百骸蔓延開來。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她哭得肝腸寸斷。

安娜驚愕，不久之前，他在訂婚宴上還是對她百般溫存的，怎麼再次見面，他便如此絕情了？！

樓寶一直在沉睡，睡了一天一夜，眼淚始終沒有斷過。

容不得她繼續發泄，很快便有人走過來，將她一路拖了下去。

金少沒有答她，蹲下身，將樓寶慢慢地摟進了懷裡。

樓寶嚇呆了，腸胃猛烈地痙攣，抽搐著，心裏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但是她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是獃獃地盯著那碗湯水。

「太卑鄙了！」大衛頓了頓，聲音繼續傳來，安撫她，「不要緊，我會同其他人尋找一個契機來救你們，撐住啊，樓寶小姑娘！」

「好像有反應哦，寶寶！」金少笑得異常邪惡，大手解開她的扣子，掐著她的細腰，從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金少終於挫敗下來，幫她將衣服重新穿好，抱著她心力交瘁地嘆了口氣。

「寶寶，你聽我說……」他擺脫她的鉗制，放柔聲音打算告訴她實情。

「你以為你這個樣子我就相信你自閉了？」他冷笑，俯下身子細細地吻她。

「為什麼不敲暈她！」金老太怒吼，扶著牆，氣得渾身發抖，「你學了這麼多年，只剩下了婦人之仁嗎？」

「媽，這顆生命珠，你先吞了吧！」金少想起什麼似的，掏出顆細小的淡綠色珠子，遞給金老太，珠子散發著柔和的薄綠之光，在他指尖暈染開和圖書來。

金少抱起樓寶，抬起頭來，第一次正色嚴肅道：「媽，她是樓寶！」

「掐死你，掐死你！」樓寶淚流滿面，整個人已經處於瘋癲的狀態，似乎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柔，帶著懲罰的意味，金少甚至咬破了她的唇，血腥之氣蔓延在彼此的口裡，激得金少整個人亢奮不已。

「你會後悔的！金燁彬！」她跺著腳，淚流滿面地將手上的手機砸向病房的大門。

不過儘管如此，樓寶得了大衛的信息，無措的心還是平添了些許安慰。

「紅城出來尋你，被金少發現了！」

儘管聲響這麼大，樓寶依然睜著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天花板。

樓寶仍然只是獃獃地睜著眼睛，任由他為所欲為，乖順如同人偶一般。

金老太伸手打了一下金少的胳膊，訓斥他：「你不要嚇她，寶寶，說句掏心的話，雖然同是人魚，可是如果你好好跟燁彬過日子，我保證，燁彬永遠不會動你！」

無論金少如何無禮，她都是睜大雙眼，面無表情地任由他輕薄。

樓寶悄悄地吐出一口氣，她再也不敢反抗金少，生怕激得他發怒，又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樓寶不言不語地用力，拚命地向後拖著身體，無聲地拒絕他的親密。

樓寶依然沉默著，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我們是訂了婚的！」安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無助地抓起最後一根救生稻草。

金少冷冷敷衍她道：「現在我就是這樣！」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安娜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我真的恨你！燁彬！」她擦乾眼淚，眸光逐漸冷了下來，帶著心灰意冷的決絕，她不再哭泣，扶著牆重新站起來，踉蹌著走了出去。

他即便是無賴著，表面上卻還是一派斯文儒雅。

「唉……」金少苦笑著嘆了一口氣，鎮定了下情緒，伸出手來將樓寶拉了起來，「不勉強你，現在不可以，就等到婚禮后吧！」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抬起手來，發現依然是安娜的電話，他心浮氣躁，倚在欄杆上，手臂一松，手機滑過指尖，跌落在底樓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

「有效果就好！」金少抱著樓寶，嘴角帶笑，心下思量著，他必須也要有一顆生命珠，這www.hetubook.com.com樣才可以長長久久地陪伴在樓寶身邊。

其實人魚的生命力也不是隨時都可以使用的，每用一次，便會耗費許多體力，而且壓根不若傳說中那般呼風喚雨，只是能夠做一些小動作，當初像紅城那般耗盡生命力的做法，也只不過得了一個瞬間挪移的結果。

不待他反應過來，樓寶已經又兇猛地撲了過來，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大得驚人，他差點抵抗不了，被她掐得差點翻了白眼。

樓寶痴痴地跟著他走出屋外，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聲，撲過去要掐上金少的脖子。

「紅城……」她能想到的第一個便是紅城，因為極度的恐慌，她嚇得連音都發不出來，上下牙劇烈地打著顫。

眼見著金少氣息漸弱。

樓寶依舊一聲不吭地定焦于某一處。

安娜站在遠處，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灰了，一直以來支撐著她的信念終於倒塌殆盡。

「金先生，樓小姐身體完全正常！」醫生擦著汗。

再多的話，也勸不了一個溺於情愛之中的人。

「先去浮生養老院！」他見樓寶不聲不吭，很乖順的樣子，火氣下去大半，放開樓寶的下巴，專心致志地開起車來。

「你去死！」樓寶的眼淚一滴一滴滑過臉龐，將手收得更緊。

金少有些煩躁，「啪」，將手機甩上，重新又點上一支煙，夾在指尖。

這句話她聽明白了，這碗湯水，極有可能是她的同類煲就。

「怎麼會？大人一向謹慎！再說即便是沒有了生命力，大人也不會不濟到束手就擒啊！」大衛很是狐疑。

樓寶聞了，條件反射般想吐。

看她又驚又怒的樣子，金少心裏大為不爽，咬著牙，壓下身霸道地吻她。

「寶寶？」金少有些疑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樓寶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你吃吧，媽只要看著你成家就滿足了，活那麼久做什麼？」金老太嘆氣，推開那顆珠子。

她的力氣如此之大，金少的脖子給她掐得泛了白。

另一隻手支在額上，他茫然地看著指尖重新點起的香煙，白煙繚繞而上，藕斷絲連地拉扯變淡，最後歸於無形。

他的笑容無害而和煦，樓寶曾經迷戀過這和煦的笑容，但此時再次凝視這般的笑容，卻覺得分外的刺眼，再也沒有半分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