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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器江湖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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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甜蜜的旅程

第六章 甜蜜的旅程

手裡還舉著那兩顆水果。
冷無雙惱羞成怒,臉紅耳赤,終於全身都掙脫出來,怒道:「女人很煩。我不會去自找麻煩。」
多麼溫馨,多麼浪漫啊!
侍衛長的指抖的跟中風一樣,帶著極大的恐怖,慢慢的接近五十郎,飛快地點上她的睡穴,終於解開了她的穴。
來這裏的人都是急著趕往下一個城鎮的俠客或者貨郎,通常草草的住上一晚,對住宿的要求並不特別的高。
雙手托腮,愁眉苦臉的看池水。
「救命啊……」骨碌碌,五十郎被冷無雙那一掌,拍的從車裡飛了出去,連滾了十幾圈,左手護蘋果,右手護鴨梨,滾的異常艱辛。
「啊,無雙啊,為什麼你的眼圈是黑的?」五十郎好奇的問。
五十郎剎那間差點爆淚,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讓五十郎的心突突的懸了上來。
他的手,帶著濕濕的汗意,顫抖著解開一粒又一粒的包扣。
五十郎稍稍的定了定神。
冷暴力比暴力遠遠可怕多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五十郎卷著兩條半匹被子,身體半掛著,一起巴在了冷無雙的身上。
身後的僕人捂嘴,驚悚的低頭。
「少爺,要不要通知店裡儲備鮮花?」僕人甲立刻敏銳的洞察到商機的出現。
「啊?」五十郎繼續撲過去,八爪魚一樣的纏上他的四肢,比剛剛哭的更加慘烈。
五十郎立刻住嘴,舉著手裡半顆蘋果,有種尖叫的衝動。
「冷無雙,你站住!」五十郎怒吼,雙拳緊握。
順著臉龐流淌到衣襟,將黑色的衣領盡數濡濕。
眾僕人立刻心悅誠服,所以說,並不是每一個當家的,都會有這麼靈敏的觀察力。
「我不,我不,我偏不。」五十郎持續嚎啕大哭,眼淚鼻涕都擦在了冷無雙的身上,「我一放,你就偷腥去了。」
她哭的死去活來,也不過是因為口食的浪費。
五十郎眼睛亮亮的撲過去,一把抱住被子,大叫:「無雙,居然被子還是正紅色的。」
床上的小人,咕嚕翻身,驚恐的閉眼。
與此同時,落霞山莊里。
明天去,那可不行。
五十郎的心一下子噹噹噹噹,沉到了肚子的最底下,兩泡淚水隨即奔涌而出,一邊跑,一邊哭。
「哇,好大一張床!」
被抱住的身體,氣的微微的顫。
「少爺說,要保護蕭姑娘的安全。」黑影甲皺眉道。
立在床邊的黑衣侍衛得令,幾個腳點地,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哈哈哈哈,無雙,借你的胸給我摸摸。」床上的五十郎突然放蕩不羈的笑,滿臉的得意,雙手在空口比劃著捏動。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救命啊,要死人了。
侍衛長的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分外的響亮……,不遠處的老闆,匆忙合窗,指著窗口面朝著不肯入睡的小兒,滿面驚恐的恐嚇道:「快睡,你聽,狼來了……,不睡,讓它帶跑你。」
「放開……」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字,卻不敢用勁掙脫五十郎的熊抱,自己是習武之人,如果控制不了力量,會傷害到她。
冷無雙直接將自己的拳頭塞進了五十郎的嘴巴,淡淡道:「你好吵。」看到五十郎目瞪口呆的樣子,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拳頭,攤開手掌,歪頭左右打量,皺眉道:「口水,真臟。」
看見來了客人,老闆也不甚熱情。
或許連冷無雙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對五十郎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情緒,每當自己去深究一點,便總會將這種莫名的情緒歸於是自己對五十郎的責任。
侍衛長的手慢慢的,小心的伸向五十郎的耳邊,就要落指……
他果然留了一半的床鋪給了自己。
絮絮的棉花落下后,五十郎看見滿臉寒霜的冷無雙手執青劍,怒氣沖沖的抿唇,眸子里猶帶著一絲絲羞澀之意。
冷無雙的手在五十郎發出噝噝聲之前一直包在她的胸上,緊緊的貼住,透過手掌,甚至能聽見五十郎胸腔里傳來的激烈心跳聲。他的滿臉飄滿了桃紅的暈,眸子里一派驚悚,一副陷入了龜息之中的模樣。
可惜,他早已經在十幾年前就失去了音信。
帶著不可反駁的氣勢,傲然地宣告,這地方歸我冷無雙所有了。
冷無雙咬牙,勉強的抬頭,四處大略的看了看,因為臨近夜晚,西角又是非常偏僻的地方,所以,完全沒有被打擾的可能。
「噝噝噝。」五十郎最先反應過來,面色潮|紅,眼帶羞怯的指著冷無雙襲胸的大手,儘力吞咽口水。
現在,他卻出了莊子,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跟著五十郎到處跑。
然後遠遠的落下,抖抖的竊竊私語,「侍衛長,點吧,點了我們就撤。」
沒有時間了。
五十郎邊咬邊笑,牙齒死死的扣住侍衛長的皮肉,滿臉滿足,片刻之後,鬆口,拍著肚皮,牙齒磨的咯吱咯吱,笑眯眯的說夢話:「好飽啊……,如果再有一斤豬耳朵就更好了。」
五十郎眼睛里燃起熊熊大火,一個躍身,熊撲過去,一把抱住冷無雙,哭的稀里嘩啦。「你太過分了,有我這麼美艷的山茶花陪你,你還要找別的什麼野花野草……」
五十郎見狀,大叫:「不可以,你身體這麼弱,不可以睡地板。」
前途茫茫,他居然連馬車都不雇一輛。
五十郎的老淚一直垂到了胸口,懨懨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著冷無雙,進了他分配好了的屋子。
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看過豬走路?五十郎雖年少。可惜她四十九位哥哥並不年少。
看到冷小少爺言不由衷的怒斥,五十郎立刻心花怒放,以熊抱之勢撲了過了,太可愛了,他耳朵粉粉的,臉蛋紅紅的,聲音里一副故作冷淡。居然冷小少爺也會有如此羞澀的一面。
老闆回答的又快又迅速。「我們這裏只有大的通鋪。」
「我去解決我的,」他頓了頓,皺眉措辭,「個人問題。」
從他的丹田處漫起一股真氣,遊走於四肢之間,真氣每到一處,都帶著絞痛,燃燒著,像要將他的內腑都要焚盡。
言下之意,五十郎你太看不起人了。
鎮上的人極少。
這叫聲,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兩間上房。」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自己居然能忍受得了她整整一夜。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冷無雙的臉才重新恢復了血色,雖然嘴唇依然蒼白,額上的汗珠滾滾,但是他緊皺的眉卻漸漸的舒展開來。
看看被劈翻的櫃檯,切口整齊,一劍下去乾淨利落。明顯的是個練家子。這下老闆徹底淚奔,總算將小頭點的跟搗蒜一樣的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冷無雙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拎過揮動著青劍的五十郎,拔出自己的劍,反手一揮,乾淨利落的將桌子劈了成了兩半。
這個人怎麼一點憐香惜玉的品行都沒有。
跟著稱讚道:「少爺,您就是太低調了……」
居然不是上房。
「為什麼這次的江湖志,我的排名還是第三?」他咬牙切齒的問。
五十郎一下子抱頭痛哭。
來了來了,少爺的一萬個為什麼又開始了!
所好屋子打掃得很乾凈,處處都是擦得乾乾淨淨的物件,床上的被子蓬蓬鬆鬆,鼻子一嗅,還有股太陽的味道。
這個世間,麻煩似乎一個就足夠了。
他的聲音冷冷,手指間蹂躪著團同樣艷麗的楓葉,一點一點地掐住,撕成條狀,「你們幾個從現在開始就負責跟著他們,如果冷無雙有逾越的動作,就直接滅了他。」
畢竟前途渺茫,如果劍劫一直隨著奔走而發作,會非常的危險。
原來冷無雙不騎馬是這個道理。
冷無雙挑眉,手握成虛拳,放在嘴邊,假裝輕輕咳了咳,道:「本來就不是我睡。」
「你真煩!」
冷無雙撩袍跳下,掠了過去,拉起五十郎,面帶緊張,上下左右細細打量,確定她渾身上下並無不妥后,奇怪的問道:「你哭什麼?」
「少爺,可可可能是……」青衣侍衛在他身後結結巴巴,「是是是……因為……」
從來沒有想過山路可以這麼崎嶇。
五十郎半靠著床板,雙手捧面,仍然沉浸在美夢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默默閉眼不語,繼續扮演沉睡的美男。
溫泉邊熱氣縈繞,從鵝卵石上蒸起的白霧,將傍晚的黑淡化不少。
聰明的話,就是從善如流的沉默。
被他冷冰冰的一瞪,一口銅錢大小的蘋果,嚼也沒有嚼就給五十郎下意識的吞下,此刻正卡在她的喉管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你去哪裡?我也要去。」
五十郎蹦蹦跳跳的玩了會風鈴又撲向大床。
五十郎從來都是走官道,極少走小路。這一路走的萬分艱辛,前面的冷無雙,走的卻是閑散自得,偶爾會閑下來,看看風景。
做僕人難,做落霞山莊的僕人更難,做洛大少爺的僕人最最難!
「我堅持要住上房!」自從入了江湖,自己就沒有一天舒服的享受過,不是通鋪,就是下房,有的時候還要風餐露宿。
五十郎無言,大哥,好像是你自己把手伸到別人的嘴裏的吧?!
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身為女子的自己要睡地板?!
沉默的侍衛們紛紛默默地點頭。
於是,世界一下子都清新了……
「因為少爺多數在家,這周也沒有遊街撒花,去自家茶樓臨窗做秀。那些寫江湖志的高手們,大多數沒有目睹您天人的風姿。」
自己天香閣的麻團豆包,滯銷了一個月了,不多洒洒,怎麼促進營業新高。
臨近窗戶的地方,還懸了一個叮噹作響的風鈴。走廊里的人走過,風鈴就會微微顫動的響。
夢裡的冷無雙,笑容溫潤如玉,帶著絲寵溺的目光,和自己一起吃掉了兩斤豬頭肉,一斤的豬耳朵。
說辭完全不用改變,直接套用家裡姨娘們的經典語錄。
冷無雙的個人問題,無非也就是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想到這裏,五十郎忍不住幽怨的看了一眼冷無雙,心裏腹誹,世上男兒皆急色。
五十郎的雙手緊緊摳住喉嚨,眼淚汪汪的看冷無雙。
「讓開。」
看見五十郎睡的口水滿面,鼾聲不斷,都冷汗不斷。
「沒有……」
整個馬車一晃一晃的抖動,趕車的師傅是臨時找來的,說好了只帶上他們一程路,想著自己家中的妻兒,所以他的車趕得特別急。
的確好大一張床,佔據了大半個屋子,床上鋪著厚厚的褥,紅燦燦的牡丹繡花大被,平鋪在了床上。
啊?五十郎抬眼,看向冷無雙,不確信的問:「你這算承諾么?無雙。」
所以,他必須安頓好五十郎,讓她乖乖的留在和*圖*書客棧,不要打擾自己最為關鍵的沖關。
明天再去?五十郎抬起胳膊,聞了聞胳肢窩,一口氣抬不上來,差點把自己熏暈過去。
其中一位,話一出口,就遭到了大家的白眼,一般睡穴當然不會傷人,但是點的重了,時間一久,就會對當事人的身體傷害很大。
五十郎看看地上碎成兩半的桌子,聽著他算是誠懇地誇獎,第一次覺得,原來這世上諷刺的話居然也可以他媽的被說得這麼的有個性。
突然,床上的五十郎突然爆笑,大叫:「好好好,就來二斤豬頭肉。」雙手凌空一撈,抓過侍衛長的手,咯咯直笑,閉著眼,一口就咬下。
然後,躡手躡腳的爬上床,睡下。
黑色的衣服,緩緩地滑落,月光下,朦朧的水汽中,他的身體竟然是那樣的修長精瘦,皮膚白皙,誘人之極。
他的大手一推,五十郎就從床沿掛了下去。可憐兮兮的瞪著他。
「他們,睡一間房?」
冷無雙掠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所以這次的旅途目標就分外的渺茫,雖然如此,五十郎仍然非常的樂觀,左手蘋果,右手水梨,啃的清脆悅耳。
趕車師傅一副恍然大悟狀。
「無雙,你怎麼了?」五十郎漸漸發現不對勁,收住了打算再次熊撲的腳步,蹲下身,由下往上的看冷無雙,「你的劍劫又發作了?」
冷無雙不回她,踉蹌著扶著牆,挨著一步一步移。
出來走江湖的,講的就是一個自力更生!
五十郎一下子轉怒為喜,眼巴巴地看著老闆,非常激動地樣子。
「麻煩。」閉眼的冷無雙突然睜開眼,探過身來。
正是初晚時分。
根據以往前輩的經驗,適當的溫度對沖劫是相當有好處的。
間歇有磨牙的聲音一波波的傳來。
五十郎猶豫了一會,終於在冰冷的地面和溫暖的床鋪之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
以更大的聲音怒吼:「蕭小姐逾越,也要滅冷無雙!!!」
老闆愣了愣,很小心的回答:「這位小少爺,我們悅鎮沒有青樓。」
侍衛長吃痛,淚流滿面地嚎叫,滿臉的肌肉抖抖顫顫。
突然驚恐的發現,冷無雙居然不在屋裡。
趕車師傅立刻很體貼的接道:「估計是睡迷糊了,從車上栽了下去。」
讚揚聲此起彼伏,段水仙聽的心中大暢,抽出腰間懸著的小銅鏡,滿意的甩著頭髮照了照,然後,極有風度的舉手,大掌一握,微微的蜷起,成拳。
可能需要半年,亦或者更多的時間,終究會平緩的過渡。
悅鎮的客棧里,五十郎的床前立著幾條黑色的影子。
悅鎮明顯的比前一晚的鎮要大很多,光鎮上的大客棧就有三個。這讓憔悴的五十郎放鬆不少。
短短几個字說的優雅淡定,彷彿真的是五十郎睡蒙了從車上飛了出去。
「我覺得,我們好像……」五十郎突然坐起,眉含情,目含笑的嬌嗔的瞄了一眼冷無雙,羞澀道:「好像在新婚哦。」
自從品劍大會以後,少爺就天天穿著黑衣,每日捧著銅鏡,對照著冷無雙的畫像。
「你果然想爬牆!」
這種俠士,未免太寒酸了。
無論五十郎怎麼叫囂,老闆始終搖頭,雖然他很忌憚那把寶劍,但是,已經漸漸看出五十郎一點功力都沒有。
他那麼的冷冽,什麼都不放心上。
嘆息啊……
一個手勢將嘈雜的讚揚之聲都平息了下來。
五十郎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眼睛緩緩地睜開。
「我要住上房!」五十郎扯住冷無雙的袖子,搖來搖去。
冷無雙默默地看五十郎唾液橫飛的叫囂,並不打算阻止她。眸子里反倒是一派欣賞之色。
冷無雙頭疼的轉頭,最怕她粘上來,她還果然又貼了過來。
見到自家的少爺笑得開心,後面一排的僕人終於呼出口氣。
「無雙,無雙,你可好?」五十郎咬著手指,不敢過去,生怕冷無雙會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憐兮兮的站在牆角,怯生生的問。
真是一個好長的美夢。
熱氣騰騰的水一接觸到他的身,他就渾身劇烈的顫了一下。
以他的性格,估計不會主動去找拉皮條的。
這個女人,實在太吵了。
「嗯嗯嗯,少爺就是為人太謙遜了!」
看看一路無雙公子對五十郎的態度,就知道,五十郎是個被遺棄的主。
「小少爺,我們這裏洗澡都去溫泉的,」老闆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天色晚了,看不清路,容易滑到泉里,不如你明天再去吧。」
咦?好像不像是在生氣!
這種淫笑,真的很恐怖啊。
冷無雙很不習慣被人這麼牽牽扯扯,袖口凌空一甩,冷冷的將五十郎的手就揮了過去,彷彿聽不到五十郎的念叨,自顧自的踱著步,就往房間走。
他們去的第一個地方是蜀地。
「她,掉下去了。」
他的身後是一幫更加愁眉苦臉的僕人。
沉默了一會,形如寡婦死了兒子的侍衛長終於咳了一聲,道:「我們……給蕭小姐解穴吧,解完了,大家就撤!」
突然,喉嚨處一腥,竟然噴出一口鮮血。
照老闆這麼說,沒有暗哨,冷無雙是沒有辦法找到銷魂窩,也就是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沒有那麼幸運。
五十郎稍稍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提起自己的包裹就跟了出去。門外空空蕩蕩,不要https://m.hetubook.com.com說馬車,連匹馬都沒有。
好容易移到了床邊,手一松,滑坐了下去。
冷無雙的睫毛輕輕扇了扇,然後緩緩打開,滿眸的疲倦,回她:「嗯,暫時無礙。」
五十郎跟在他的後面,每每落下20步之遙,他便背手張目遠眺,一幅怡然之態。
「大家知道就好,不要把這些話透露出去。」段水仙仰頭對日,一副深深憂思的樣子,「雖然我知道我們莊裡都是老實厚道的人,不擅長說謊。但是你們要知道,現實總是殘酷的,總會有別有居心的人會嫉妒我的容貌,所以為了江湖志的第一排名,大家要保持低調。」
冷無雙偏頭冷嗤,斜睨過來,像看白痴一樣的看她,冷冷的回道:「自己解決。」
五十郎一把拉住他的臂,噝噝的指著自己的脖子,本來想順便抓住他的手,讓他更加清楚蘋果塊噎在了什麼地方,哪知道,冷無雙突然掙了掙臂,那隻本該被五十郎握住的大手就順著她的喉嚨,一下子滑下,落在了五十郎稍稍起伏的胸口。
老闆看看桌上的銀子,又看看冷著面孔的冷無雙,咬牙回絕:「不行。」
楓葉仍然慢悠悠的落,地上很快就積滿了一堆落葉,洛大少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緩緩開口道:「後面搖樹葉的,你搖得太快,影響到本少我的情緒,從明天開始,你就去倒夜香吧。」
尋找江湖裡最難說話的醫仙。
「我不找別的女人。」
五十郎一下子大窘,絞著手指問:「老闆,你還兼職做這個。」
「因為鴨梨壓碎了。」
冷無雙拈指,努力的定下神來,開始靜心的打坐。
冷無雙皺眉,一把推開五十郎。
段水仙搖頭,非常嚴肅的答他:「不,這次,讓他們灑麻團,灑豆包。」
冷無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甩出塊銀子,淡淡的提議:「我們不住通鋪……,我們住你的卧室。」
緋紅的楓葉下,站著沉思的洛錦楓,臉色陰鬱,眼眸帶著戾氣,一片一片紅如熱血的楓葉飄然而下,映在他的眸里,帶著他的眸也猩紅起來。
冷無雙彆扭的別臉,怒道:「閉嘴。」他的耳朵紅紅的,燭光下帶著些許透明,很誘人的樣子。
青筋暴起,眼露寒冰,就差一巴掌甩飛五十郎。
他的衣襟打開,若隱若現的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五十郎的臉就緊巴巴的靠在上面,醒來的時候,還條件反射的在上面用臉頰蹭了蹭,滿嘴角的口水,將他的胸膛蹭的晶晶亮。
床上的五十郎眼睫毛抖動,一副就要醒轉的樣子。
五十郎這才真的害怕。
冷無雙的臉更加的紅,別過頭,惱羞成怒的怒斥:「啰嗦!」
趕車的師傅,聽到慘叫聲,轉頭,驚詫的問:「冷少爺,出了什麼事?」
他這樣用自己本身的內力去強撐,只會讓下一次的發作更加難以馴服。
被她點的怒起的冷小少爺,面朝著床,僵直著身體,額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然後將拳頭握了又松,才忍下掀飛她的衝動。
五十郎一下子猶如泄氣的皮球,瞬間塌下了肩膀,算了,虎落平陽任犬欺,沒有錢的是孫子。
冷無雙冷冷道,系好後背的寶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抽出一臂,將五十郎稍稍推的離了自己的身。
老闆冷笑,指著前面的小路,「你們可以繼續趕路,前面的鎮比較大,那裡的客棧有上房。」
那些風花雪月,青樓艷遇,常常在飯桌上,閑暇交談時漏了出來。
冷無雙面色鐵青的拉開五十郎絞纏的雙臂,伸出的指繞過五十郎的額,輕輕地觸了觸她的雙耳附近。
帶一個女人過去,豈不是不方便到了極點。
冷無雙以指托額,苦惱萬分,冷冷的強硬的回絕她:「我不會帶女人過去。」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收拾好包裹,跟上來。」
什麼地方是解決個人問題的?
剎那間,兩個人都石化成了雕像。
男人的個人問題是什麼?
沒有做過孫子,總看過孫子吧。
忍了半晌,地上某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繼續稟報:「少爺,通常有逾越動作的都是蕭小姐,要不要……」
「嗯,所以,我們得解開她的穴位。」
冷無雙面色一下子鐵青,嘴角抽搐,終於崩潰。
開玩笑,沖關的時候,浸泡在溫泉里的自己必然是赤身裸體。
將床邊剛剛陷入沉思的黑衣衛們都震撼了一把。
他居然真的不再管五十郎。
被點了睡穴的五十郎無力的從冷無雙的身上滑落,閉嘴熟睡的她,帶著嬌憨的神情,睡的直砸巴嘴巴。
每個人的身上都汗淋淋,濕漉漉。
悅鎮的西角上有一處溫泉,四季終日熱氣騰騰,據說對治病療傷最是有效,冷無雙只想等到夜深之時,浸在池中沖劍劫。
「背過身去吃!」冷無雙瞪眼,冷冰冰的指著車座的旮旯,「你,太吵。」
也不知道是誇獎自己,還是真的誇獎五十郎。
然後,在老闆呆若木雞的眼光下,緩緩地,極為優雅的伸出兩指捏起先前多加的銀兩,放入自己的袖中,冷冰冰,陰森森的命令:「你,搬走。」
「無雙啊,原來你喜歡男人啊……罪孽哦,孽債哦……」
「你,留屋裡,」冷無雙冷淡淡的吩咐,「我有事,今晚不要來找我。」
其他跪著的幾個聰明的閉了嘴,自家少和-圖-書爺這個時候正在炸毛,如同被激怒的貓咪,誰去惹他,就會給你一大爪。
相傳他的藥丸能令死人重生,活人登仙。無雙錦囊里的那一粒解百毒的藥丸就是出自他的手。
洛錦楓更怒,飛起一片楓葉,將地上跪著稟報的傢伙釘飛出去幾尺。
冷無雙的寒氣更甚,星眸含怒,見她完全清醒過來,伸出雙手,一把推開五十郎夾在自己腰上的大腿,默默無聲的扣上被她夜裡扒開的衣襟。
「我們住上房,要兩間,我們就可以洗澡,美美的睡一覺。」
大家飛快地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裡都看到了絕望,少爺的品味,真的不敢恭維,假以時日,蕭小姐進了庄……
冷無雙彆扭的扭頭,躲過她的手指,不自然的回絕:「不用。」
冷無雙伸手接住她,一把橫抱起來,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上木床,理順亂掉的頭髮,替她仔細的蓋上被子,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甚至內心裡期盼,這一次能徹底突破最後一重,達到醉若流雲劍的最高境界。
潛台詞就是:五十郎小朋友,你怎麼折騰都行,住上房也是可以地,但是錢必須自己出。
眼眸里不禁帶上一絲的笑意。
冷無雙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緩緩舉手,反手摸上背上的劍,默默地抽出,突然,寒光一閃,五十郎扯開的大紅被子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他的臉漸漸的蒼白起來,手不禁的撫胸,豆大的汗水,一粒一粒的從額際滑落。
個人問題?!
想到滿鋪的跳蚤,和發霉的氣味,五十郎急躁起來,拔劍相向,怒吼:「我要住單間,我要有澡洗……」
「我們家的少爺,天下第一的美。」
冷無雙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轉過頭來,對著五十郎居然點了點頭,誇獎道:「劍拔的好。」
無人敢應他的話。
磨牙,打鼾,口水橫流,最可怕的是她夜裡會突然撲過來,浪蕩的大笑,頭皮都給她笑的發麻。
床邊的侍衛們,捂住耳朵,動作一致的驚的一起跳著離了床五步之遠。
地上跪著的幾個,面面相覷,滅了冷無雙,開玩笑,少主肯定頭腦抽風,冷無雙是誰,單手劈黃山的無雙公子啊。
「無雙,我們的馬呢?」
果然是單手劈黃山的無雙公子。
這屋子裡就只有這麼一張大床,冷無雙佔去了一小半,還留出了不少,恩?一半的床?五十郎突然靈光一閃,立刻滿腹甜蜜。
想到這裏,五十郎膜拜的小眼又一次射在了冷無雙的身上。
最後一次,他出現在蜀地。
轟……晴天霹靂,蹲在樹后拚命搖樹的僕人乙,手握成拳,搗住嘴巴,讓自己的抽泣不泄露出來。
「不信,你看,你看!」
五十郎一下子窘住,試探的問他:「你不睡這裏,難道該我睡?」語氣里透露著極大的不確定。
冷無雙抱臂,面無表情的看向不停在床上抱著被子打滾的五十郎,看她像只小貓咪一樣,抱著大大的被子,來回滾動,很是可愛。
所以,客棧留下的都是通鋪位。
她這麼個悲痛欲絕的樣子,將一樓大廳里正在進食的不少食客都嚇的停了筷子。
木頭都被歲月腐蝕成了灰白色,本來鮮紅的燈籠,被風化成了淡淡的灰橘色,踏上地板的每一步,都會吱嘎作響。
「討厭,」五十郎從地上抱起半匹被子,用手指頂了頂冷無雙,無比嬌羞的發怒:「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么?」
對於她一遍又一遍的鄙夷之情,冷無雙自動選擇了無視。閉眼,盤起腿來龜息,表面很鎮定地打坐,其實是若無其事的打盹。
老闆怒起,拍著桌子低吼:「你不要看我長的斯文厚道,方圓百里,什麼行業我不涉及!」
「你要不要脫掉衣服,在床上躺一躺,」五十郎小心翼翼的靠過去,一面用手指去觸碰他嘴角的血漬,「我幫你去抓藥?」
「沒有!」
連個像樣的客棧也沒有。唯一一家可以打尖的,屋子也是破舊不堪。
將其他的侍衛都嚇的倒退了幾步。
「不過,我們這裡有許多地下的工作者,」老闆神秘的探身,「非常的便捷,價格從高到低,層次多變,男女老少,高矮胖瘦,我都能給你找來。」
那種痛好像順著熱量,就要從毛孔里噴瀉出來。
冷無雙從心裏呼出口氣,一把橫抱起五十郎,向馬車走去,看見立在馬車邊滿臉疑惑的趕車師傅,非常嚴肅的低頭,對懷裡的五十郎正色道:「睡好,不要亂滾。」
沉默……
「快撤,她要醒了。」
段水仙緩緩轉身,轉怒為笑,一掌拍在青衣侍衛的肩上,眉開眼笑:「大抵是這樣,我這個人,就是不願意太出風頭,所以一直屈居第三。」
只是微微顫抖的睫毛,出賣了他起伏不定的心情。
無雙一夜無眠。
冷無雙的臉立刻籠上了淡淡的桃紅。
冷無雙的劍劫漸漸的發作。
五十郎推開房門,摸黑走了一圈,眼睛稍稍的適應了下裏面的光線,就著滿地的月光,細細的巡視了一遍屋子。
這孩子果然墮落去了。
「你不要吵我,自己玩去。」冷無雙靠著牆,懨懨的運氣,體內的真氣流轉的更快,痛楚從四肢五腑里蔓延開來。
老闆的房間居然收拾得很整潔。
五十郎一下子爆發:「我要住上房,我要住上房,我要……」
同上次一樣,和_圖_書從丹田處升起一股熱辣的真氣,這次的痛楚比上一次還要痛上十倍,他的汗水,很快一滴一滴的從額際落下。
默默地,無言的,看著水仙少爺搔首弄姿,大家的心……澎湃激蕩。
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另外一半靈魂?!
五十郎徹底無言,對他這種大白天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行徑,表現出最大程度的鄙夷。
青色的劍握在她的手裡,忽上忽下,指的老闆寒氣直冒。
內力那麼深厚,萬一用過了度,點傷了床上的五十郎,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因為床上的這位,是少爺的心上人。
有的時候寧可吵一架,打一架,也不願意被人漠視到這個地步。
車子到鎮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冷無雙點頭,居然不反駁五十郎,冷冷道:「可以。」
這一下,終於將五十郎的蘋果震下了喉管。
無雙的屋子黑洞洞的,連盞油燈都沒有點上。
「真的真的啊,」五十郎興奮的跳,圍著冷無雙打轉,「你居然會臉紅啊,真的是臉紅啊……」
今天晚上應該是第三個劍劫發作之時。
大家的臉上皆露出了悲涼無比的神情。
「我也要去。」五十郎咬緊牙關,不依不饒。
「因為什麼?」
果然進步了,一氣之下,句子綿長連貫。
再不濟,也不會給幾個小嘍羅給滅了。
啊?居然是這樣?
如果說,第一年進來是老實的人,那麼這麼多年下來,跟在段水仙少爺後面,臉皮都厚成了城牆。
「無雙,你在害羞噢?」五十郎從床上跳起,拋下被子,跳到他的跟前。
回味了半盞茶的時間,突然覺得這麼浪漫的美夢不應該自己一個人獨佔,於是揭被跳床,一路小顛的去找冷無雙。
五十郎站在冷無雙後面皺眉,探頭插話:「我不要住通鋪,那裡有跳蚤。」
「其實點到睡穴,不會傷害到人的。」
腦海里頓時浮現起冷無雙嚴肅而無奈的聲音:我要解決個人問題。
「兩間房,離近一點就可以。」冷無雙斜也不斜五十郎一眼,扔出枚小小的碎銀,叮噹落在老闆的桌上。
縮在牆角,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冷無雙,將他的氣息打亂。
送到太陽上面,頂多會留下一副麵皮。
五十郎看著地上的半匹被子,半蹲下去,抱著頭苦苦思索。
兩人走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到達了悅鎮。
燭光下,紅紅的被子被映出曖昧的光芒。
他的唇角高高的揚起,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彎起食指,輕輕叩了叩五十郎的頭,低語呢喃道:「所以,我不會再找另外一個麻煩。」
冷無雙青筋直冒,一巴掌推開她的臉,瞪著兩個老大的黑眼圈,怒視。
「嗯。」無雙小公子很是疲倦,連話也不多說一句,扔下半匹被子,倒頭便睡。
不多時,便開始打鼾咂嘴巴。
聽到噝噝聲傳來,冷無雙從龜息中一下子醒轉,渾身一震,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身體猶如遭受到了最大的攻擊,反射性的雙手一推……
冷無雙忍無可忍,一個轉身,索性將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股腦的都蓋在了她的頭上。
冷無雙果然乖乖停了腳步,轉過頭來,雙眸若寒星,烏黑閃亮,爍爍的看來。
「我決定了。」段水仙再次握拳,斜睨眾人,「我要出庄!尋找江湖美男排行榜第一的冷無雙,單挑!」
段府的後院,水池的邊上,坐著段水仙大少爺,臨水照影,顧盼生姿。一邊照一邊嘆息。身上黑色的衣服已經連續穿了一周,腰間的兩把白玉小劍,低低的垂在了身側,像它們的主人一樣垂頭喪氣。
照理說,每一任卸劍山莊修習醉若流雲劍的莊主,都會在沖劍劫的時候躲在隱蔽的地方閉關參悟。
早知道今天排班,製造場景這個差事,自己就不搶著做了。
「我都委屈自己穿黑衣穿了這麼久,難道寫江湖志的沒有發現我比冷無雙更加優秀?」
因為,自己實在有太久沒有好好的洗澡了!
有條件的,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可以到達前面的大鎮。
地板和桌椅被收拾得灰塵不染。
「最近的青樓在哪裡!」五十郎一邊抽泣,一邊對著老闆咆哮。
五十郎大大的呼了口氣,然後放鬆無比,笑眯眯的道:「老闆,別的服務,我統統都不要了,我現在只要洗澡。」
地板這麼硬,被子這麼小,天氣這麼涼,到了半夜肯定會冷死。
脫衣之際,那種痛楚又加重了一倍,讓冷無雙連雙腿直立的勁也提不上來,兩腿站也站不直,他只能扶著池邊的鵝卵石,一步一步移向溫泉。
絕對是靈犀劍尋錯了主。
怎麼這樣,自己再怎麼彪悍,也好歹是個青春美少女好不好。
車裡的冷無雙,臉上還殘留著之前的桃紅,正尷尬的舉著手,眼睛定定的落在手掌上面,聽到趕車師傅的問話,澀澀的回答:
眾人都沉默了。
五十郎感動,恨不得立刻熊撲過去表達感激之情,笑眯眯的,滿懷感激地向冷無雙伸手道:「銀子!」
五十郎仰躺在地上,淚流滿面。
只要一天不堪透最後一招,劍劫便不會消失。
這樣的話,一路上隱患就會小上很多。
然後扯下半匹正紅的被子,丟在地上。
那好吧,這次遊街的主題……灑麻團,灑豆包。
她拉開被子,扯住兩角,獻寶一樣給冷無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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