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寶器江湖

作者:蘇素
寶器江湖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七章 重逢的曖昧

第十七章 重逢的曖昧

冷無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悶聲在心底嘆了口氣,伸出長臂,將她擁的更緊。
她這麼扭來扭去,那身後的冷無雙被她蹭得口乾舌燥,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稍稍用力,將她摟得更緊,在她耳邊沉聲耳語道:「再動丟你下去。」
他怒氣衝天,許久之後又道:「老宮主有令,所有的資源要好好的利用,爭取一片銅錢掰成兩半用。」
「什麼原因,那就要仔細談談了。」冷無情微微一笑,轉頭問道:「洛少,此事你也知曉一些,實在與你無關,你可以先行。」
她稍稍的清醒一些,從對方的身上跳下,慢慢的適應光線,睜大眼睛,更加仔細的看向輕擁自己的人,待看清大致輪廓后,驚喜莫名,如墜夢境。
無可奈何道:「可不可以預支,事後我讓家裡送來油火錢,這樣黑暗,我可受不了。」
整個籠子裏面,除了五十郎吃的下,睡得著,其他的人,都已經一派垂死的狀態了。
他們走了足足十天,原來,寶蟾宮的密室居然設在皖南的鄉間。
他鋪的極為仔細,將左側靠內的地方,留了大片的衣服,反覆折的厚厚實實,才小心的鋪下。
他的唇,帶著強烈的男子氣息,反覆碾轉在五十郎的唇上,青澀而火熱,五十郎的心怦怦直跳,紅著臉,緩緩地閉上眼,含著羞怯,半抵著無雙的胸脯,稍稍用力,將冷無雙的嘴唇推的離了自己的一指距離,張嘴便要說話。
寶蟾宮的入口,是只大大的蟾蜍嘴巴。
五十郎接過袍子,抱在懷裡,將它貼在臉上,呵呵傻笑。
紅恰恰頷首,欣慰而笑。
五十郎冷笑,倔脾氣上來,也不求任何人,明知道前面有古怪,咬咬牙,大步流星的跟了過去。
冷無雙面色依然無波,淡淡面向無情道:「家醜不可外揚。」
五十郎怒,問道:「為什麼要合牢。」
冷老宮主很是得意,一臉的慈祥長輩樣,端著盆,走到五十郎身前,和藹可親的笑道:「好好好,本宮主允許你隔欄嗅一嗅,你這年紀,該是長身體的時候,的確不可沒有了食慾。」
他這麼一跑,五十郎立刻就想起在山寨的那個黑色背影。
果然冷老宮主預謀一統中原武林不是近來的事情。只不過,真是想不透,這麼一個德高望眾的人,居然分毫不念骨肉情,當初吩咐留下冷無雙的性命,估計也是為了自己練習魔功需要親骨肉的骨血,才多此一說的吧。
風餐日宿,看來冷老宮主維持了在卸劍山莊時優良的節省作風。
只是一句,卻讓五十郎多天來的焦慮和委屈一併宣洩而出,她將頭緊緊地縮進了無雙的懷裡,什麼也不說,只是大哭,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突然就尋到了依靠般,只是哭。
「這間牆壁之間,在離地五寸的地方,有個空隔,只要你打破前壁,便可以看到機關,摁動機關,隨著水流瀉出,你便可以到達山底的山洞之中。」
五十郎立刻胸脯一挺,無比自豪道:「本人就是一支梨花壓枝頭,江湖人稱見人殺人,見神殺神,見鬼殺鬼的新一代武林盟主,蕭五十郎!」
所以一點都不需要緊張。
「冷無雙?」
果然,紅恰恰一副恍然大悟狀,道:「難怪我聽你的聲息,不像是有內力之人,不過不要緊,你屈起指節,對準凸起的地方,一擊便中,那裡,我是留了餘地的,不需要多大的力氣。」
冷無雙大怒,低頭看來,眸子裡帶著冰冷的薄怒,就要張口怒斥。
說話的是右護法,臉上滿是麻子,一笑跟抽搐一樣,偏偏他極中意自己的笑容,隔這麼幾句話就會停下來笑一笑,滿屋子的武林人士,汗毛都倒立在背上。
五十郎和冷無雙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心裏暗暗的叫苦。
五十郎面紅耳赤的鬆口,膽怯怯的重新縮在他的懷裡,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冷無雙咬牙冷笑,垂下頭去,學著五十郎剛剛的樣子,一口咬了下去。
「至於盟主大人,」他又停了下來,嘴巴連著鼻子一起抽搐,活像中風一樣,「我們老宮主特地給你安排了最為舒適的地方。」
縮在這個隔斷層裏面,兩個人必然舒展不了手腳,難道要這麼相擁著過一夜?
五十郎很羞愧,垂頭嘆氣道:「武林大眾都在這裏了,我以盟主的身份,讓他們發誓,不會暴露寶蟾宮以銀充金的事實。」
那柄劍的劍鞘上還帶著他的體溫,五十郎滿心甜蜜的接過來,羞答答的笑道:「無雙,你想通了?」
右護法很是惱怒,道:「不是你,我會到水牢這裏?」
五十郎毫不遲疑,伸手上去,用力扳動。
「什麼?」冷無雙不耐,語氣冰中帶霜。
她一連用嘴型說了好幾次,冷無雙眸中的寒氣才稍稍消退一些。
冷老宮主獃滯半刻之後,怒起,舉起盆子,也恨恨的吐了口口水,吐完之後,哐當一聲將瓷盆摔得遠遠,怒道:「我也吐口水了,就偏生餓你。」
五十郎的嘴,直接笑到了耳邊。
水牢里,水位極高,幾乎漫過她的胸口,直到嗓子,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一聲比一聲粗重。
冷無情大笑,含笑問道:「不比試了?」
五十郎撇撇嘴,拉拉衣襟道:「我脫了衣服,難道裸|露著?」她自從和無雙唇舌相親,從心裏更加認定了冷無雙,所以說話一派天真,完全不再避諱。
「我單住和圖書?」五十郎很是驚詫,心下大覺不妙。
五十郎萬般委屈,咬著自己的手指回道:「我家姨娘就是這麼咬爹爹的,難道不可以。」
五十郎吼了一陣,沒有了力氣,頹廢的坐下,扯過兩隻白面饅頭,又啃了起來。
她這麼一探身,遠遠離了無雙的掌控,稍一失平衡,身子就掉了下去。
紅恰恰欣慰一笑,伸出手來,手上的鐵鎖鏈立刻嘩啦呼啦作響,「這個地方,當初是我們寶蟾宮的分部,我因為思念女兒,悄悄地在這裏設了分處,本以為帶著她,脫離了卸劍山莊,在此稍作停留,便可以重歸苗寨,誰知道……」
當第一束光線透來的時候,五十郎終於筋疲力盡,順著大水,再也強撐不住,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覺。
五十郎回頭看了看廳里的各派掌門和幫主,尋思著怎麼也要找一個互助的,一眼看下去,居然沒有一個,膽敢抬眼回視自己,顯然,一個個,都從心底第一個犧牲了五十郎。
呼,五十郎舒一口氣,立刻又驚奇道:「寶蟾宮居然男女混合住牢房?」
右護法冷笑:「魔宮的水牢,如果光火通明,豈不是可笑。」他淅淅瀝瀝的抖開栓著的鐵鎖鏈,一巴掌就將五十郎打了進去。
混沌之中有一雙溫暖的手將五十郎抱了起來,擁在懷裡,五十郎的臉緊緊貼著那人的心房,沉穩的心跳隔著衣服傳過來,一下又一下,將五十郎所有的焦慮和不安都奇迹般的安撫了下來。
冰涼刺骨的水,瞬間漫過了她的耳鼻,使她一口氣悶在了胸前,怎麼也順不過來。
冷無情含笑點頭,對冷無雙和洛錦楓之間激烈的電流碰擊,很是好笑。
鋪完衣服,他定定的看向因為空間狹窄而不得不整個人滿貼于石壁的五十郎,皺眉咬唇,微微一遲疑,便立刻有了動作。
「你不認識。」冷無雙漸漸退了火熱,又是一派冷冰冰的樣子了。
五十郎抱頭,緊閉雙眼,隨著大水沉浮,一波一波的大水,衝擊在她的胸腹背部之上,好幾次,都讓她悶不住氣,差點溺水。
黑暗的道路和幽幽的壁火,讓她禁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臂。只能在心下不停的安慰自己,那宮外還有個完全自由的洛錦楓,一個通悉寶蟾宮的冷無情,最不濟,段水仙就是再絕情,看在和蕭家長期合作的份上,也會過來搭救一把。
「他們都去尋了,不如我們縮在這裏,偷個懶吧。」
五十郎心下開心,完全忘記了現下的處境,探出頭去,揮手大叫:「洛少,無情,我在這裏。」
洛錦楓傲然仰頭,緩緩站起,抽出腰間的軟劍,那柄小劍,猶帶體溫,因為主人的憤怒使力,而晃動不已,「本少樂意奉陪。」
老者神色一黯,道:「我如何出的去噢。」聲音帶著頹廢,一派心灰意冷。
「盟主大人,這裏走……」他屈起腰,抽搐滿面地笑著,一面帶著幸災樂禍的愉悅,走在了前面。
老者沉默了一會,緩緩張口,答道:「我是火蟾寨的寨主,紅恰恰!」
老者眼光閃爍,過了許久,反問道:「那麼你呢。」
她髮絲凌亂,身上還穿這冷無雙的黑色外袍,整個人洋溢著甜蜜之感,縮在冷無雙的懷裡,顯得心滿意足。
「是我,」黑暗之中,無雙遲疑的伸手,微微一思量,便將五十郎整個裹在了懷裡,他的聲音失去了以往的冷冽,帶著羞澀和不易察覺的欣喜,輕而堅定道:「我回來了。」
紅恰恰一副疲倦之極的樣子,答道:「無它,滅了冷雲老匹夫,我也可以瞑目了。」
她這麼一說,左護法無言,狠狠的瞪了五十郎一眼,扭動著身子,追著冷老宮主跑去。
冷無雙的眼滑過遠處縮成蝦米狀熟睡的五十郎,道:「你幫我看好她。」說話間,眼光警告式的掃過洛錦楓,「我很快回來。」
五十郎越看越喜歡,撲了過去,輕輕咬了一口。
她立刻清醒過來,順勢膝下用力,稀里嘩啦的從水裡站了起來。
「無雙!」五十郎可憐兮兮的低低叫了一聲,像只飢餓的小貓咪,嘴巴一扁,又要哭泣。
冷無雙點點頭,果然不避嫌,就守在了石縫口。
果然是機關!
五十郎跟在右護法的後面,忐忑不安,光線越來越暗,她的心也越來越沉,女孩子天生懼黑,五十郎自然也不例外。
五十郎又吸了幾口氣,潛水之前,朝著紅恰恰微微一笑道:「你的願望,我出去之後,定然會竭力實現。」
冷無雙冷冷的轉身,斜睨過來,面若冰霜,冷冰冰道:「與你又何干?」
冷無雙面色無波,緩緩轉身,背對過去,對著懷裡的五十郎道:「你去石縫裡換上衣服。」
兩人的呼吸卻越發的沉重,冷無雙火熱的鼻息噴在五十郎的發上,帶著某種蠱惑,讓五十郎的血液呼的一下從腳皆往頭上涌去。
她這麼一說,老者立刻眼冒火花,激動道:「也就是說,你的部眾是非常的多,你的號召力是非常的強大羅?」
「我一炷香的時間里趕回來。」
「你的武功恢復了?」五十郎後知後覺,突然想起剛剛的縱身一躍,很是驚喜。
「你的手腳倒是快。」冷無情的眼眸稍稍掠過滿臉苦澀的洛大少,突然對著冷無雙就笑了起來,「不過,我倒是挺欣賞你這種性子。」
大約一年之前,冷老宮主將教眾陸續和-圖-書調至皖南,順帶將整個寶蟾宮也搬了過來。
我回來了……
五十郎沒有防備,一個踉蹌,沒有站穩,就撲在了水中。
所幸割斷層離著洞口圍著火堆的一群人甚遠,風口處不停有風嗚咽著刮進來,所以就算有細碎的聲音,也不至於暴露。
五十郎很是同情,安慰他道:「你放心,本盟主已經搞死了他的火蟾蜍,你得不到的,他也得不到。」
「你要我如何幫你?」五十郎想起先前他提到有出去的方法,不禁心下歡喜,道:「我如果能幫到你,我就竭力的幫,說起來,無情算是我的朋友。」
「不錯,習兄的提議甚好。」進洞的幾人,尋了些碎樹枝,堆了個火堆,就地坐下。
時間凝固,對峙的兩人默默收劍,異常默契的坐下。
五十郎被他緊緊擁住,納入懷中,心跳如鼓,身體因為僵直著,連帶著小腿肚都有些抽筋。
用力轉身,想也不想就朝著他的肩膀咬了過去。
五十郎大窘,被他勒住的胸脯,連呼吸都困難,不禁怒了起來。
洛錦楓挑眉:「怎麼無關,他讓我心中帶刺,很是不爽快,所以,本少一定要參与到底。」說話間,他的眼狠狠瞪向冷無雙,一臉的怒氣。
五十郎將信將疑,屏住呼吸,潛入水中,果然離地五寸的地方,有一處牆壁摸著微微凸起,若不是仔細的摸,根本不會察覺到。
冷老宮主身邊的左護法立刻暴怒,道:「本來你不咬,還可以充門面,你這麼一咬,都知道這門把手是銀子刷金粉了,你讓我們寶蟾宮以後怎麼面對武林大眾。」
五十郎一凜,渾身一顫,是寶蟾宮的人順著水牢一路查來了。
夜越來越深,圍在火堆旁的教眾漸漸的小了聲音,各自尋了最佳的位置,就著火堆躺下。
果然,不多時,五十郎便習慣性的大笑抓頭,間歇踢腳。
五十郎看看白花花的饅頭,憤慨的拍欄,怒吼:「天天吃饅頭,我的嘴裏都要淡出只小雞來了。」
啊?居然是三夫人。
還有其他的人?五十郎很是好奇,問道:「是什麼人來匯合?」
「無雙?」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探手過去,改被動為主動,從他的脅下將他抱住,像一隻孤獨無依的小樹袋熊,整個身子都貼在大樹上,嘴唇哆嗦著含淚問道:「你是無雙?」
恍惚間,她彷彿看見黑衣冷冽的冷無雙,眸子含笑,嘴角含情的朝她遞過手來。
他陷入無限的回憶中去:「每日三餐必然有肉,有酒,衣服常換,鞋常新,最重要的是,男歸男,女歸女,哪像現在這麼亂套。」
強作鎮定狀,輕咳了兩聲,別過頭去,火光下,他的耳朵紅而細嫩,非常可愛,被火堆的桔紅色一照,似帶著透明的紅火一樣。
五十郎默然,半晌,發狠回道:「老馬失前蹄,若是我能逃出,定會踏平這寶蟾宮。」
衝出去,必然會驚動餘下搜山的。
五十郎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冷無雙嘆氣,伸出雙手將五十郎裹入懷裡,五十郎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聽著他的心跳,不禁一陣臉紅。
相擁著的兩人,彼此緊貼著身體,那體溫卻是越來越高……
冷無雙的手沿著五十郎的衣襟而上,修長的手指,解開五十郎的衣襟,順勢滑了進去,手指剛一觸及五十郎冰涼的皮膚,就一下子清醒過來。
冷無雙微微一愣,怒極反笑,黑暗中,像朵幽幽綻放的白蓮,帶著冷冽,「你,挑釁我?」他咬牙邪笑,眼眸深邃的嚇人,像一汪深不見底的黑幽泉水,將五十郎的整個神志都吸了進去。
偏偏牆壁上的老者就立刻信了她的話,萬分激動道:「如此甚好,你可想出去?」
五十郎摒息再入水底,握起拳頭,並不用多大的力氣,稍稍一敲,那微微凸起面就立刻裂了開來,卻依然不碎,五十郎忍不住氣,一腳又踹了上去,牆壁盡悉裂開,露出裏面木頭的機關。
冷無雙冷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並不回他,徑自坐下,淡淡道:「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我要求今日加餐!我要吃肉!」
冷無雙大震,呼的站起身,惱羞成怒,一巴掌甩開了五十郎,怒道:「你怎麼咬人?」
紅恰恰很是欣慰,道:「我不要你幫我別的,只要除了冷雲,別無他求。」
洛錦楓微微一笑,伸手撥柴,壓低聲音挑釁:「我不會放棄她,」頓了一頓,看見冷無雙的怒已經浮現在眼底,更加得意的補充道:「本少喜歡的東西,必定要抓在手,以前沒有失過手,以後更不會。」
「冷雲這個老匹夫,害了我女兒,囚了我乖孫,現下將我教聖物火蟾蜍給盜了去,修習魔功,我敵不過他,被他穿了琵琶骨,餵了迷人醉,終日懸在這水牢之中!」
五十郎沉默。
「你換下濕衣,」他強作鎮定道,「今晚他們勢必會緊追到處尋你,這裡是最隱蔽的地方,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裏呆上一晚,明日匯合其他的人。」
來人只是沉默的看她,溫暖的大手,懸在半空中,對她的熊抱,有種恍若隔世的親切感。
「五十郎,」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擔憂,「五十郎,醒來。」
無雙,我的手腳麻痹了,五十郎用眼神俄示意冷無雙,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很是讓人憐惜。
擴建是好事,關鍵犯人的福利,也得顧及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
五十郎立刻用手搗住嘴巴,眼珠直轉,時間久了,手腳麻痹,她索性改被動為主動,雙手雙腳如八爪魚一樣,就著冷無雙的身體,盤了上去,四肢絞纏在了一起。
水底很快就旋起巨大的漩渦,牆角的另外一邊,露出個黑黑的口,帶著強大的吸力,連水帶人,呼啦啦的都拉了下去。
冷無雙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兩人之間,風起雲湧!
就這麼契合,彼此溫熱的體溫漸漸相融……
她探出水面,深呼吸一口,道:「我要怎麼打破牆壁,我被冷雲解了內力。」
但是她卻不知道,那三個人此時卻因為寶蟾宮事前改變了的迷陣,被徹底隔絕在了寶蟾宮之外。
手被對方握在掌心,輕輕的搓揉,漸漸的有一絲暖意順著手指,緩慢的升起,五十郎用儘力氣,緩緩將眼帘抬起一線。
冷無情面色一整,收去笑容道:「我也正打算全部告知你……」
冷無雙冷冷答道:「等五十郎睡醒了再說。」
午間時分,五十郎瞧著鐵欄杆,大聲嘶吼,看見冷老宮主慢條斯理的吃著五花肉,怒道:「我要他手上的那種。」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冷無雙,突然道:「我需要去見一個人,通報我的無恙。」
「她睡熟了,不但會夢笑,還會咬人,打鼾,踢被子,」洛錦楓眉眼含笑,一派溫柔,看向不遠處的五十郎,語氣更加溫柔道:「她睡著了壞習慣不少,可是本少卻偏偏喜歡和她一處。」
五十郎被他猛的推開,仍處於一派迷離之中,獃頭獃腦道:「為什麼要向我說對不起?」
「不錯,盟主大人,」右護法笑的更加抽搐,嘴角不自然的抖動,一派羊癲風的模樣,「你的居室,好的很哪。」
五十郎也不催他,仰著頭,看他忍住憤恨,繼續道:「這裏的所有都是我親手監製,水牢構造,也沒有誰比我更為清楚。」
「少宮主,是少宮主。」一個兩個都驚的跳了起來,持著兵器,遲疑的站著。
紅恰恰眼睛一亮,驚喜萬分道:「無情還活著?」
明明知道她在說謊,冷無雙微微一遲疑,很是無奈點點頭,眸子里映著火堆的桔紅色,帶著一絲絲暖意。
「五十,你歇一歇,莫要哭了。」他低下頭,去安慰五十郎,萬般無奈,不知道從何去說。
五十郎無趣,舉起手裡其他武林人士的饅頭,一口一口乾嚼起來。
五十郎想起廳里那群神色冷漠的掌門,極為違心的點了點頭,硬撐道:「本盟主,一呼百諾。」
冷無雙面色一紅,脫下外袍,扔了過去,道:「先穿著,呆會我會將你的濕衣烘乾。」
鼻息噴洒在彼此的面上,火熱一片……
「五十郎,不要睡了。」
「來,你們帶個路,給洛少看看寶蟾宮的密道如何奧妙。」冷無情的聲音帶著笑,「你哪需要那麼急,我看碰到五十郎的人才需要著急。」
現在五十郎是他們的精神領袖,怎麼可以餓著她。
他從20年前的卸劍山莊的那段往事說起,一直到近來老宮主修習磨功走火入魔,需輔以親生骨肉之骨血療傷,足足說了兩個多時辰。
她也就過過嘴癮,真的出去,她恐怕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
生平第一次,他的心,絕望而苦楚。
五十郎委屈的撅嘴,更加抱緊了他的胳膊,嗔道:「穿了衣服,也不抵你的體溫。」
席地而坐的三人,表情迥然,默默地看了一會夢笑中的五十郎,大家都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五十郎和冷無雙靠在石層割斷處,時間久了,五十郎的眼漸漸澀了起來,她自從被冷雲抓住,一路上都沒有怎麼紮實的睡過覺,再加上先前在水牢里又驚又嚇,體力早已經透支了。
只消一句話,便將洛少的話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我們給各位掌門幫主都安排了房間,大家可以休息休息,順帶想一想怎麼樣歸順我們寶蟾宮。」
他深知五十郎于眼前兩個男人的意義,所以挑了最能惹怒他們的原因。
「給我吃吧,都有我的口水了。」五十郎很垂涎,口水都要順著嘴角滴下來。
「是人是鬼?」五十郎探頭看去,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水牢的牆壁上,用腕粗的鐵鏈掛著個披頭散髮的老者,兩眼閃著精光,黑暗之中尤其明顯,看見五十郎哆嗦,呵呵一笑道:「自然是人。」
由青澀到熟練,只不過一瞬的時間,淺吻深吮,不知道什麼時候,五十郎已經伸手圈住了無雙的脖頸,渾身軟綿綿的偎在了無雙的懷裡。
他熟練的踢滅火堆,將燃盡的柴火灰燼沒入草叢之中,順手夾過五十郎,提著她烘的半乾的衣服,一個掠身,飛至於洞穴的橫隔之處。
冷老宮主更怒,看看樹旁砸得稀爛的瓷盆,還有那一盆未進嘴的五花肉,於是,對手裡的白面饅頭也失去了興趣。
地上的教眾一個個面若死灰,接住藥丸,閉眼吞下,垂頭不語。
五十郎嫣然一笑,從他的身上跳下,接過自己的衣服,道:「你替我守著,我身子酸軟,可能穿衣要耗點時間。」
這座宮殿,外面看起來沒有什麼,裏面卻是深得很。
冷無雙的眼眸稍稍垂了垂,眸子含笑,映著火光,似有一波一波的水紋從他最深處的黑邃中蕩漾開來,他的嘴角微微一抿,帶著絲笑意,淡淡道:「你的衣和*圖*書服,就快烘乾。」
果然冷無雙冷冷的投視過來,面色無波道:「原因!」
停頓了片刻,又冷冰冰的補充:「不要著涼。」
「宮主說了,她從水牢下來,必然是藏在某個山洞之中,所以大凡是洞穴之類,一定要好好搜。」
五十郎咬唇,道:「好,我儘力。」
冷無情微微一笑,轉過身來,彈出幾粒紅紅的藥丸,笑眯眯道:「我倒是願意相信你們,但是寶蟾宮的慣例,總是要遵循的。」
夜越來越深,冷無雙點起一小堆火,火苗帶著熱氣,將五十郎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
聽他陰陽怪氣地拉長聲音,五十郎的頭皮立刻發麻。
熟悉的聲音,帶著戲謔,一派懶洋洋。
「盟主,你要不要再一個?」她啃完一個,立刻有人掙扎著,爬過來,貢獻自己的饅頭。
冷無雙看她說的心酸,忍不住心下一軟,解下後背的雌青劍,冷冷的遞了過來,淡淡道:「收好,防身。」
我好累,這樣站著很難受。五十郎無聲的做口型,揉揉眼睛,冷無情沉默半晌,想了又想,咬咬牙將手裡的衣服盡數鋪在了地上。
他的臉因為仇恨,強烈的扭曲,整個人都處於極大的怨恨之中。
冷無雙啼笑皆非,捂著耳朵,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他越說越怒,牆壁上的鏈條振的嘩啦嘩啦。
「我說那傢伙的手下,果然是殘兵敗將,尋人尋到集體深眠。」
黑暗中冷無雙的嘴緊緊抿住了一處,垂頭冷冰冰的看向五十郎,眸若寒星,五十郎被他一盯,立刻如墜冰窖,舉手無聲發誓道:我和無情毫無瓜葛。
冷無情更加無言,情知自己開錯了頭,哈哈一笑正待轉開話題。
他打定主意,鉚上一口氣,和冷無雙對峙到底。
五十郎的眼睛都綠了,越聞越怒,隔著欄杆,看見冷老宮主笑的越發慈祥,呵呵的端著盆子湊近五十郎的鼻子不遠處。
無雙將她擁在懷裡,皺著眉頭,束手無策。
冷無雙的齒漸漸離開五十郎的唇,偏頭皺眉。
洛錦楓冷冷哼了一聲,撩袍席地而坐,動作飄逸而幽雅,冷笑道:「你別忘了,寶蟾宮還囚著武林上的大小掌門,此事關乎中原武林正道的前途,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來入?」
「紅銀霜是我的女兒。」
「笨蛋。」冷無雙嘆氣,隨即盤旋而下,趕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山風吹過,帶起他的發,如絲如緞,更顯得飄逸脫俗,俊美無雙。
「嗯?」冷無雙挑眉。
冷無雙眸色一寒,拔劍而起,怒道:「拔劍!」
他們皆席地而坐,很有默契的將換好衣服的五十郎安排至遠遠的另外一個火堆睡下。
五十郎進去的時候,順帶用牙咬了要門把手上的兩隻金蟾蜍門扣,一口下去,居然立刻有兩道很深的齒痕。
左一個彎,右一個彎,轉的五十郎頭暈眼花。
沉默半晌,五十郎踮腳,仰頭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冷無雙很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掀掀嘴唇,淡然道:「隨你。」
兩扇大門,就是它的牙齒。
五十郎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眨也不眨,淚珠就這麼一粒一粒的滾出。
掛在牆壁上的老者突然就暴怒,道:「當然不是,寶蟾宮哪有這麼沒品,冷雲那個老匹夫沒有來之前,我們是非常優待犯人的。」
神經病,當然想!五十郎在黑暗裡翻了個白眼,道:「想又如何。」
五十郎的聲音已經跟小貓一樣,喵嗚喵嗚的,渾身哭的打著顫,間歇一口氣上不來,抽抽噎噎的,讓冷無雙的心痛了一痛。
五十郎被他摟在懷裡,左右扭動著身體,尋了個舒適的方位,才安靜了下來,抬頭看去,冷無雙眸如寒星,皺眉遠眺。
「淡定,淡定!」五十郎舉手,嘆口氣道:「要是能出去,你不早就出去了?」
「就這麼簡單?」五十郎好奇,道:「不需要其它?」
唉,冷無雙無奈的皺眉,垂下頭去,藉著微弱的光線看懷裡的五十郎。
火堆旁,出來尋人的教眾很是不耐,「我看老宮主也是怕少宮主尋了回來,我聽說那個逃掉的丫頭片子和少宮主關係匪淺。兩人一路同吃同住,很是親熱。」
「今晚霧重,我看那個丫頭片子,肯定是尋了幫手,早已經下山去了,你看看,早間到現在,多少的時間,如果是我,會這麼傻么。」
「唔,」她的雙手軟綿綿的推著冷無雙,過度的吮吸讓她的唇漸漸的腫了起來,偏偏冷無雙的齒不依不饒,仍然遊離之上。
「你這樣是沒有用的。」黑暗之中傳來個蒼老的聲音,將五十郎驚了一驚。
五十郎終於暴怒,一連吐上數十口口水,口口中標,冷老宮主慈祥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面部扭曲,看著手裡的五花肉,彷彿在看一盆毒藥。
「無雙,你活著,真好。」
「對不起,五十。」他一下子推開五十郎,面上似火燒開一樣。
心下忍不住的腹誹: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溫柔一點難道不可以么?真是不可愛。
「無情,從這裏可以進到寶蟾宮的裏面。」說話的是洛錦楓,口氣裡帶著莫名的焦躁,完全失卻了以往的平靜。
噗,五十郎差點將嘴裏含著的一口口水噴了出來。紅恰恰,真是很強大的名字。
無雙!
「不要哭了。」
冷無情疑惑道:「那寶蟾宮一事?」
冷無雙面紅耳赤,正吻的興起,五十郎這m•hetubook•com.com麼一推,猶在迷亂之中,想也不想,條件反射狀直接又吻了上去,這次不再是唇與唇的碾轉,他一口含出五十郎微啟的小嘴,舌尖從唇間滑過,猶如一條小魚,無師自通的滑進了五十郎的嘴,吮吸著她逃避的小舌。
五十郎微微點頭,道:「是,他活的不錯。」
「你決定了?」五十郎欣喜萬分,抱劍差點喜極而泣。
冷無情微微一沉吟,道:「那便快去快回。」
五十郎仍然抽著氣,胳膊卻越收越緊,生怕眼前的這個男人會再次從眼前消失掉。
「話說,五十小嫂嫂,倒是十年如一日的可愛,這個,說夢話也稍稍強於別人。」冷無情很是無言,乾笑著開頭。
「居然是他?」
冷無雙沉默,半晌道:「你如何知曉她夜裡會說夢話。」語氣淡淡,帶著一股冷寒之氣,襲向冷無情。
冷無情的嘴微微抿了抿,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心裏生出一種奇妙的暖意,雖然說是短短几字,家醜不可外揚,卻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眼前這個只年長自己幾月的大哥,血管里流著的,是同樣的血。
「嗯,」冷無雙收緊手臂,垂下眸子,警告道:「不許再說話了。」
洛錦楓的臉立刻就黑了幾分,怒道:「男未婚,女未嫁,如此無媒苟合,太傷風化。」他的心下,卻是狂風暴雨般,五十郎那些曖昧的話,像把鈍鈍的割鋸,將他的心拉的鮮血直流。
「好吵,都給我閉嘴。」不遠處的五十郎突然殭屍般坐起,帶著睡不熟的狂躁大叫:「都死一邊去……」
「現下,不是爭風吃醋的好時間。」冷無情淡淡的插口,捻發含笑:「現下,要解決的似乎是捉五十郎的老頭子吧。」
不多時,連壁上的油火也熄了,徹底黑黝黝的一片。
冰冷的水拍打著她的胸口,異常的寒冷,五十郎哆嗦著,黑暗中摸著牆壁,站穩腳。
五十郎的睫毛抖了抖,又歸於靜止。
五十郎那雙大眼因為淚水的浸潤,顯得格外的晶亮,看見冷無雙垂頭看來,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很是無措,粉|嫩的小嘴,因為抽泣,而微微開啟,顯得異常的誘人。
「倒插門,做我蕭家女婿。」五十郎熊撲過去,抱住他的臂,像只貓咪一樣在他臂膀上蹭啊蹭,小臉緊貼著無雙的手心,含情脈脈道:「我會對你好,愛若眼珠,無雙。」
黑暗之中,他的嘴角稍稍上揚,背過了身,冷冷道:「快換衣。」
這是一個帶著懲罰性質的吻,他的齒流連在五十郎的唇上,咬的五十郎又是酥麻又是刺痛。
「我可以助你出去。」老者斬釘截鐵,笑的白鬍子跟著一抖一抖,「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出去,你出去以後,幫我平了寶蟾宮,擒了冷雲那個老匹夫……」
冷無雙的嘴抽了抽,揮開五十郎怒道:「你好啰嗦!」
「你是誰?」五十郎將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老者吁了口氣,道:「既然這樣,為何會被關在這水牢之中。」
她的聲音越哭越嘶啞,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哭久了,還帶著抽搐,上氣不接下次的抽泣。
她的心裏,始終堅持著一個信念,那便是,不見無雙,便不輕言放棄,秉著這個信念,她居然也撐到了最後。
山洞內雖有光線,卻仍然陰暗,再加上來人背著光,五十郎皺著眉,咽了咽口水,道:「你是誰?」
五十郎立刻歡呼一聲,夾著袍角蹦跳著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冷無雙的胳膊,很是開心道:「果然這樣最溫暖。」
五十郎的恐懼到了最盛,快跑幾步,追上右護法道:「還要多遠,能不能給個火把。」
那個人雖然麻煩,但是確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得不見,想到這裏,冷無雙不禁心中幽幽嘆出口氣。
他話音剛落,冷無雙的臉就徹底冷了下來,冰涼的寒風,似乎成了一個漩渦,在他身邊打著旋。
洛錦楓冷哼,道:「如不是小五十嫌棄,本少定然讓你丟盔棄甲,成為天下第一的無料公子。」
紅恰恰一臉心痛難耐狀,默然半晌,惆悵嘆氣道:「這樣也好,少了火蟾蜍,便少許多事。」
冷無雙看她扁嘴又要新一輪的哭泣,不禁驚了一驚,反應不及,垂下頭去,一口就含住了五十郎抽抽噎噎的小嘴。
持刀的教眾皆是一驚,齊刷刷的跪下,乖順道:「我等願意誓死追尋少宮主。」
洛少的眼一下子就黯了下去,視線定定的停在了五十郎紅腫的唇上,越仔細看,他越是心慌。
他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
他的手向五十郎伸了過去,將她摟在懷裡,整個身體包裹在胸前,兩人慢慢滑下,躺於事前鋪好的衣服上,將衣服厚實的一邊讓給了五十郎。
呸,呸,呸。
她掙了掙身體,挪了挪位置,企圖尋找一處更為舒適的地方。
「蠢東西,難道要和本宮主對決?」
「因為多出來的房間,他都改成了居室,用來發展教眾了……」老者無言,五十郎更加無言。
聞言,冷無雙又想起五十郎綿軟的唇,不禁又是一陣心猿意馬,他咽了咽口水,分外的口乾舌燥。
五十郎看他一副無可奈何狀,正要再次熊撲過去,冷無雙面色一凝,側耳聽去,壓低聲音道:「有人過來。」
「無雙,我可以靠著你么。」五十郎眼巴巴地縮著脖子,小臉因為火堆的溫度而飄上兩片桃紅,「我還是冷。」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