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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說得准，這可不能試的，這是命啊。」阿如急的拽她的衣角，「命可是只有一次，試不得的，你，你不是也說了，命很寶貴的，不能輕易說死呀死的，你倒是說我，自己卻不聽。」

「這世上，說真話沒人信，說假話人人信，真是奇怪。」齊悅沖他撇撇嘴說道。

「好啊。」她看著常雲起流露出的關切，這關切可不是虛假的，這是她來到這裏看到的為數不多的善意神情，便笑了，點點頭，「多謝。」

常雲起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笑。

阿如一頓訕訕的收回手。

「阿如，我真想回家啊。」齊悅抬起頭看著高高的屋頂嘆氣說道。

「真沒有。」齊悅舉手笑道。

阿如在一旁咳嗽一聲，打斷了二人的說話。

齊悅正研究這古琴，聽見問抬頭看他。

原本神情渙散的齊悅回過神，側耳去聽。

說話時路邊走來四五個丫頭婆子看到這邊的三人，忙收住腳，再聽了這話便忙低了頭。

常雲起笑了。

「少夫人少夫人。」鵲枝一臉驚恐的喊道。

「現在才有通房啊，不是說一懂事就會有嗎？你家世子都二十多歲了，怎麼才有？」齊悅好奇的對阿如低聲問道。

這話聽在常雲起耳內便另有意思了，看著齊悅神情便又沉了沉。

常雲起看著她。

「少夫人。」丫頭婆子們又對著緊接著走來的齊悅施禮。

「你學了多久啊，好不好學啊？」齊悅又問道。

「是啊，是啊，可不是，真不能輕易試，就這一條小命，好容易活下來的，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好運氣呢。」她笑和*圖*書道，「打嘴打嘴，是我的不是，說錯話了。」

說完了又皺眉，什麼時候請過他吃燒烤？

「倒是長進了，知道說謝了。」他笑道。

阿如這才鬆口氣。

「好啊沒問題，隨時可以。」齊悅笑道。

阿如如同愛傺的兔子猛地抬起頭，齊悅則有些沒反應過來。

齊悅指了指自己，阿如點點頭。

「你也會彈這個啊？」齊悅笑著走過去，想起常雲成在屋子裡也擺著一架琴，古代的人就是高雅，琴棋書畫精通。

「怎麼？我如今連和月娘說話都不行了？」他看著阿如問道，「別說如今她是我大嫂，就說當初一同在老太太院子里住了一年的兄妹情分，如今竟是連話也說不得了？」

齊悅哦了聲，拍拍手站起來。

少夫人的家肯定比自己的家要好很多很多吧，更是會想……

常雲起夾著琴大步走開了。

「你，真的忘了以前的事了？」他忍不住問道。

跟著他一同走下來。

她說道這個也字，常雲起也明白了。

「三少爺。」她們齊聲施禮。

「我信了。」常雲起一笑道，「果然是記不得以前的事了連我住哪裡都不知道了，當時的院子，還是你和我一起挑……」

「急什麼啊，急著擁美入懷享受的又不是我。」齊悅慢悠悠說道，一面又看阿如，「這通房有什麼規矩？比如需要我同意什麼的嗎？」

鵲枝還是怕她的，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少夫人，這可玩不得，那可不是回去，那就是死了。」她顫聲說道。

她嘀嘀咕咕的說著，阿如在一m.ｈｅtｕbｏoｋ•ｃom•com旁聽得渾身汗毛倒豎，恨不得死拽著齊悅快快離開這裏。

阿如繃著嘴不說話。

常雲起的神情寫的是不信。

「哦，還要我同意啊？」齊悅笑道。

「少夫人不好了。」鵲枝都快哭出來了，衝到她面前腿都站不住，「世子爺帶了兩個通房回來……」

「話雖是這樣說。」阿如看她笑的這樣燦爛，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忙說道，「不過少夫人既然世子爺都帶回來了，您可千萬別讓他掃興，不過是兩個丫頭而已。」

阿如嚇得忙仲手掩她的嘴，沖她搖頭，滿眼驚恐。

齊悅不由站起身子。

「你還好吧？」他忽的問道。

「你這小孩子，神經也緊張了。」齊悅笑道。

「大嫂，你上次做的那燒烤，那個烤大蒜挺好吃的，什麼時候再請我吃一次？」他轉過身說道。

「是。」常雲起笑道。

齊悅笑著不說話，見前面的常雲起又停下腳。

「她不是那個意思。」齊悅忙笑道伸手拉阿如起來。

「一定很貴吧。」齊悅點點頭說道。

阿如求之不得忙跟著出去。

「我以前不說謝啊？」齊悅隨著他的話問道。

「那還有假啊。」齊悅笑道。

「誰？打我？」她問道，看著常雲起一眼才反應過來，便笑了，「沒有，沒有，你聽她們瞎說。」

「少夫人，出來時候不短了，該回去了。」她低頭說道。

阿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想起自己剛來定西侯府的時候，白天不敢哭，晚上躲在被子里哭，想家，那個家那麼窮，留在家裡或許會餓死，但是她和-圖-書還是想，想爹娘，有爹娘在，那是家，再窮再苦也是想起來就幸福的地方。

「少夫人，您快點。」鵲枝在前邊恨不得一溜小跑，回頭看齊悅還慢悠悠的走著不由催促道。

常雲起一臉不信。

話音未落，就聽琴聲一停，那人回過頭來，果然是那個三少爺。

「我都快悶死了。」她低聲對阿如說道。

阿如噗通跪下了，叩頭連連說不敢。

「誰在彈琴啊，看看去。」她說道。

室內二人都沉默下來。

「少夫人，咱們出去走走吧。」她忙說道，可不敢在這裏再獃著了。

常雲起哼了聲抬腳先走開了，阿如這才起身。

一陣空靈沉厚的琴聲傳來。

阿如在後扯她的衣袖。

琴弦發出雜亂的聲響。

通房這個詞，齊悅並不陌生。

「怎麼了？」齊悅忙問道。

「月……大嫂？」他顯然很意外，站起身來。

齊悅搖頭，就在屋子裡坐下來。

齊悅不明白也看著他。

她們的動作對話常雲起都看在眼裡，便是一笑，也沒再說話，撩衣盤腿坐下來，穩了穩琴弦，便彈奏起來。

齊悅在一旁的台階上坐下來，耳中聽著悠長沉厚的琴聲，看著面前秋日里依舊蒼翠的竹林，暫時拋卻了紛繁雜思，不知道過了多久，琴聲餘音繞繞收尾。

齊悅正想法子逗她，對面有丫頭跑過來。

齊悅點點頭，家裡美人太多了，又有個這樣的父親做榜樣，也只有管的嚴一些，要不然……

齊悅回過神，哈哈笑了，忙伸手將阿如拉起來。

阿如低著頭不敢起來。

齊悅哦了聲點點頭笑眯眯的沒和圖書再說話。

琴聲似遠似近，委婉流暢，雋永清新。

齊悅抬頭看天，才過午時，天展雲白的。

「你？哪次挨了欺負不都是說沒有。」他搖頭說道。

「這是古琴吧？」她好奇的問道。

常雲起停下腳看她。

「怎麼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齊悅笑道，看著常雲起面前的古琴，忍不住起身走過去，矮下身子伸手撫了下。

「你的院子就在這附近啊？」她一面隨口搭話。

打開院門，琴聲越發的響，齊悅尋聲而去，轉過秋桐院，見前面是一方如屏障的竹林，此時竹林前一座小亭子里有一個背對她們面向竹林的男子撫琴。

「可不就是你們少夫人死了，我才來的，我要是死了，也就能回去了吧。」齊悅依舊看著房梁皺眉，神情躍躍欲試。

「再坐一會兒，說不定坐著坐著就突然能回去了。」她自言自語道，「只是，這要是回去，是靈魂回去呢還是身體一塊回去？要是靈魂回去，那這具身子是死了，還是齊月娘再回來？」

「父親喜歡這個，因此我們兄弟姐妹們都請了名師教了，不過，大哥學的最好，小弟獻醜了。」他笑道。

「真好聽啊。」齊悅回過神鼓掌說道。

「自己兄弟姐妹的，說說話你也別這麼緊張。」齊悅對阿如低聲說道，「難不成你們這裏連……」

「一則是咱們家老夫人對少爺們管的嚴一些，但凡敢勾引少爺們的，必是要打死的，所以家裡的少爺們不到年歲時並不敢屋裡放人的……」阿如低聲說道。

齊月娘可能是這樣，但齊悅可不是。

常雲起眉頭皺起wｗw•hｅｔｕbooｋ•com•ｃｏｍ來，回頭看了阿如一眼，面色沉下來。

常雲起已經走到她們面前。

「世子爺身邊的丫頭，自然是少夫人的丫頭，更何況這種身份的，更是要少夫人你開口且吃茶開臉才算的。」鵲枝搶過話忙忙的說道，「少夫人，你可別裝那大方樣，世子爺才回來，這還沒多久呢，就要了通房丫頭來，傳出去，你的臉面可……」

齊悅甩開她。

「是三少爺。」她低聲說道。

常雲起被她這一笑一謝弄得有些不自然。

阿如似乎很受打擊，一路上任憑齊悅逗也不再說話。

「回去吧。」常雲起笑道，自己先站起身來，「我也該回去了。」

「至於世子，到了年紀后，是老夫人不允許有人的。」阿如接著說道，看了眼齊悅。

「他真的打你了？」他忽的問道。

「這怎麼可能？」常雲起搖頭。

「老夫人對我真夠好的。」齊悅感嘆道，嘆口氣，只是不知道這好對於齊月娘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了，但不管怎麼樣，的確是真情真意挖心掏肺的相待。

「回去幹嗎？」齊悅搖頭隨口道。

齊悅嗯了聲，阿如低著頭緊緊跟著，二人向另一邊而去。

齊悅走過去，阿如拉住她。

「少夫人咱們回去吧。」阿如再次提高聲音道，看了眼常雲起，「時候不早了。」

阿如在後重重的咳嗽一聲，打斷了常雲起的話。

「閉嘴。」阿如喝斷她，臉色沉下來，「世子和少夫人之間的事，輪到你一個丫頭來指手畫腳？」

「哪裡丑？這麼好聽。」齊悅笑道，一面走過來，「我好久沒聽到音樂了，你再彈一個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