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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著時間計算，應該是在那王玄策歸國至長安左右。那麼照此推斷起來……

程三郎與李恪小心翼翼地朝著這位大唐天子恭敬地施禮之後，小心翼翼地移步朝著文成殿外行去。

只不過，李世民一直自我安慰自己，因為他是孩兒的親舅父，所以才會有所偏愛，就像自己不也一樣？

可是現在，他居然悄然地瞞著自己，與那些自己最為憎恨的，視為王朝蛀蟲的世家大族聯起了手。

生生把程三郎與李恪這兩個膽大心細的厚臉皮都給看得毛骨悚然。

「……我們還是別聊這麼沉重的話題，走走走，趕緊找東西吃。」

程處弼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自己方才也被那氛圍給搞得內心壓力山大，生怕這位大唐皇帝陛下憋出病來。

這些，以那些世家大族的能力，的確完全可以做得到。

一直出了文成殿，快步離開了一段距離的二人這才如釋重負地放緩了腳步。

李恪相信，只要親爹的腦回腦正ｗｗｗ.ｈeｔuboｏｋ•ｃｏm•ｃoｍ常，絕對能夠反應過來，甚至還能夠比自己考慮得更加的周全和明白。

必然惹惱了那位京兆王氏之主，而這之後的一切，自然也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二人在文成殿外呆了一段時間，確信沒有什麼異樣之後，便肩並肩地朝著宮門外行去。

聽到了這樣的吩咐，趙昆眼皮一陣狂跳，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大聲應諾之後快步而去。

畢竟他不僅僅是自己的親密戰友，更是皇后的兄長，也是孩子的親舅舅。

但是，從京兆王氏要挾開始，到洛陽城內風雲變幻，那些臣工統一口徑的攻訐貶低王玄策之功。

李恪涼涼一笑，關於那天在殿中議論王玄策之事，程三郎已經將他從親爹程大將軍那裡得到的消息，都知會給了李恪聽。

王玄策在那天竺征戰之時，朝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聲音，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向那邊看過一眼。

京兆王氏亦是世家大族之中極有份ｈet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量的，而且與那太原王氏，同氣連枝。

「你對我能不能像對待自己親哥一樣真誠？」

唯一能夠讓自己知曉的，大概也就是王玄策經由金沙州知州任雅相之手傳遞而來的那些奏摺。

……

但是，這位好兄弟在自己的親兒子之間反覆橫跳的事情，李世民亦查覺了端倪。

空寂無人的文成殿內，李世民緩緩在在殿中踱步，在腦中，慢慢地將之前的一切進行著復盤。

「無忌，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之前，已經容忍過你了……」

倘若不知曉那位京兆王氏出手要挾的話，興許這事還很講清楚。

這位好兄年近年來，與稚奴的關係頗為親密，好吧……就算是因為這孩兒十分恭孝，親近長輩，倒也無可厚輩。

可是，當這段時間，自己開始關注起了稚奴之後，這才驚覺。

李世民仔細地回憶起了，令自己最終下定決斷的那場文成殿小朝會上。

「趙昆，召趙國公……罷了，和-圖-書速詔繡衣使來見朕。」

只看到了陛下負手緩緩在殿內行走，時不時止住腳步，似乎在凝神思索著什麼。

「你能不能對我爹保持一下晚輩的禮貌？」

必定有什麼變故，才會令朝中臣工，原本意欲冷處理的王玄策歸國之事態度大變。

足足過去了兩刻鐘的光景，趙昆這才聽到了陛下低沉的吩咐道。

那王玄策在斷然拒絕了對方之後，必定會惹惱京兆王氏。

這絕對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李世民的呼吸陡然又粗重了幾分。

現如今，自己與處弼兄也算是完成了為國薦材計劃的大半，結下來，就看親爹了。

而以京兆王氏在朝中的勢力，再加那些世家名門望族守望相助，幾番合力之下，自然也就形成了群起而攻之的風潮。

李世民最終，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地開口道。

「處弼兄，方才我爹的表情太嚇人了，感覺像是要殺人似的……」

「這會子，你爹肯定能夠前後一聯繫，想明白更多的事情。」和圖書

李世民緊緊地抿著嘴唇，表情顯得那樣的複雜，小聲地低喃道。

而今日，從恪兒那裡知曉了那位京兆王氏之主王詠曾經去夜會王玄策，而王玄策嚴辭拒絕了對方伸過來的橄欖枝。

來到了宮門外，打量著那街市上往來的行人，一旁的李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你們且先下去，老夫有些乏了，想要好好歇息，嗯，若有事回頭再召你們，去吧。」

「是啊，畢竟這事還牽扯到我那位便宜舅父，呵呵……」

趙昆站在殿門外，時不時悄悄地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殿內。

即便朝中知曉了王玄策在那天竺大陸為大唐的使節團進行復讎，朝中也就只是表達了對於中天竺國的憤慨。也就僅此而已……

「也是，吃點喝點壓壓驚。」程處弼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總感覺你爹炸毛了，嘖嘖嘖……真期待後續……」

「處弼兄，方才小弟給嚇得夠嗆，總感覺有點不太舒服，要不咱們去找個地方，先填填和-圖-書肚子。」

而那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彈劾浪潮，真正出現的時間，並不算長。

李恪心有餘悸地扭頭看向文成殿的方向，連自己那挺拔的啤酒肚，都差點被嚇出了腹肌。

不到一個時辰，數匹快馬，從宮城北出了皇宮，其中兩騎徑直朝著長安疾馳而去。

另外有數騎則是望東疾行，后繞過洛陽徑直往南而去，他們所需要前往的，則是位於嶺南道的融州黃水縣。

不過好在，他最終控制住了脾氣，只要第一下能夠控制住，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作為親密戰友以及好兄弟，李世民一直都很相信長孫無忌的能力，但同時，也對彼此極為了解。

「咱們哥倆需要做的事，就只是點燃引線，至於後續，那就得看你爹到底想要怎麼辦了。」

真正令自己改變心意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親密戰友，觀音婢的嫡親兄長，長孫無忌。

足足經過了柱香的功夫之後，李世民這才抬起了頭來，那似乎沒有半點情緒流露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