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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東西瞅著陡然逼近的那張漂亮又陰詭的面容呆了一會，隨後卻也不見有什麼害怕的樣子，只是一撅嘴，伸出小胖手摸上他的臉，笑吟吟一臉天真地道：「哇，嬸嬸，你的臉好滑滑哦，是不是經常做面膜，所以才能看起來像五十歲的樣子！」

百里素兒一愣，可隨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心中百味雜陳，他從袖子里摸出來一隻花遞給西涼茉：「這是哥哥的東西，他一直都很喜歡，我想他過身之後也希望能給到你。」

百里青：「……」

她看著心情又好了些，想著那人狠下死手，讓龍家一完蛋，就把政務都丟給她和自己培養出來的心腹，然後心急火燎地去準備立后之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麼立這個后，問他，那人卻只做出神秘微笑的模樣，也不肯說明白詳細。

那千年大狐狸精，是個比她還要講究的貨色，這兩年被迫做出一副莽夫的樣子，心中焦躁得慌，閑下來便開始捧著鏡子看自己有沒有被海風吹得長皺紋，有沒有皮膚干。

不管如何他從不曾真正對不起過她，對她的維護心意，她總是看在眼裡。

只是……這般唱詞原本是杜麗娘閨閣思春之詞，如今卻被那人唱得黯淡冰涼，讓人聞之淚下，心中一片凄然，恰似孤雲寒天，孤影獨立寒江。

正見著一蓬換做綠玉的碧綠秋菊開在假山石上，大大的花蕊沉甸甸地墜著，她眼神一動，想著要拿這綠玉做些胭脂身體乳之類的給百里青用一用。

還有百里赫雲，看見自己的弟弟成長，可是欣慰？

但是卻被人按住了手腕，她一愣，轉臉看向一邊的西涼茉：「郡主？」

魅晶遲疑了片刻，還是退後一步，但是手依舊放在刀柄之上，沉神靜氣地跟在西涼茉身後數丈之外，但是眉宇間警惕之色也不曾從那站著的一身紅衣的優伶身上離開。

那是自己十四歲時，就遇到的劫。

那歌聲讓眾人駐足，但是魅晶素來不是個喜歡風曲優伶這些女兒家們喜歡的東西的人，她也聽不懂，只冷冷一顰眉，手按在自己的刀柄上就要上去把那打擾了自己主子的人趕走，或者拿下。

西涼茉閉上眼，深深一嘆，人世無常，那個倔強又驕傲的少年終於在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和哥哥的疼愛之後，一夜之間長大，也會審時度勢，也會用上這些手段去求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倒是百里青懷裡坐著的這個頓時惱了，也不顧掉淚珠子了，直接握著小拳頭揮舞：「哎，你這個笨蛋，娘親說了要撞小鳥，要撞小鳥才有用，這個蜘蛛精是雄的，沒有長咪|咪，你撞過來有什麼用，他長了小鳥，要撞到小鳥，他才會痛痛啊！」

百里青瞬間石化的時候，也忘記自己的臉部在某隻短腿娃娃的攻擊範圍。

西涼茉走到他的身邊，忽然溫聲道：「那日青雲殿上，還未曾多謝你的援手。」

不過……

百里青瞅著他粉|嫩的臉蛋白裡透紅，和_圖_書小臉蛋圓鼓鼓的，滿頭滿身的玉粉或者玉珠子，越發有趣，他只覺得好笑，也懶得動，就讓那小東西這麼踹。

百里青動作一頓，笑容一僵。

某隻愛美到極點的某隻千年老妖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且說那一頭宮內一片人仰馬翻，這一頭也正上演王見王的戲碼。

百里青：「……嬸嬸。」

看著也是個剛剛修鍊成精的？

兩隻玉娃娃陡然感覺腦後陰嗖嗖的，其中一個一轉臉，陡然對上一雙黑沉沉幽深的眸子，陡然一驚，小嘴一張尖叫：「啊——妖怪——好醜！」

卻不想，最下面那個小玉石精兩隻小短腿著地之後，雖然因為衝力和下盤不穩向後倒了兩步，但是他忽然就單膝一跪，揪住上面那隻小玉石精的手一松，呈現一個擁抱的姿勢，順勢就把他上頭光屁股的小玉包子給抱了個滿懷。

西涼茉低頭一看，那是一隻用綠玉和白玉雕刻成的梅花樣子的飾品，簪在了另外一個精緻小巧的百玉瓶子里。

西涼茉梭然轉身，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什麼，他們在邊境爬了別人的船往京城來了？」

西涼茉批閱著奏摺，寫著寫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神不寧，但是又不像是有什麼危險的感覺。

那一身女伶衣衫的人緩緩轉過身子，卻也沒有看向西涼茉，而是看向一湖碧水，淡淡地道：「我西狄皇族中人就算不喜唱曲，也多少都會一些，不過是風俗慣爾。」

但是如今……時光荏苒，她眼底里的那些東西不再那麼恣意而張揚，越來越莫測，越來越像那個可怕的男人。

可是他卻依然會為她的一顰一笑而牽挂，而心痛。

她靜靜地目送著百里素兒離開，他的背影有一種奇特的蕭索。

西涼茉淡淡地道：「你們都在一邊候著。」

也不知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陡然舉起自己的小拳頭，拿起上面的小玉石鈴鐺對準百里青尖聲尖氣地大喝一聲：「呔，那蜘蛛精，小爺叫你一聲，你敢應嗎？」

使壞時候的樣子。

西涼茉看了看，發現那玉枝下刻了一個小小的雲字，心中一嘆，彷彿想起了那人的笑顏和死去時候安靜的模樣，她抬頭就想喚住人：「素兒，這個我不能要……」

這還不算完，因為到底掉下來有些衝力，他抱著自己小兄弟順勢一個咕嚕轉，就從百里青腳下滾開來。

他摸了摸下巴，嗯，一對玉娃娃，抓了本體不但要打成玉鏈子、玉鐲子、玉簪，還有各種玉石玩件才是。

百里青這會子算是聽明白了，這兩個小玉石精蔫壞，想著硬拼不過，便要『智取』打算對他的『小鳥』的下手。

到了御花園，果見不遠處一片奼紫嫣紅，更有無數碎菊星星點點地落在明珠九拱橋邊的水面上，很是詩情畫意，頗有點江南景象。

……

西涼茉一怔，隨後笑了笑，負手而立，另外一隻手順了兩片金絲菊的葉子放進嘴裏嚼，瞬間有清冽的ｍ.heｔｕｂoｏk.com•coｍ植物芬芳蔓延開來：「我什麼花都喜歡，只要它入了我的眼。」

那唱曲的人聲音極為優美，一折三轉，如一線清泉落水，水花四濺，宛如珠玉琳琅，清麗優美。

「可是……」百里素兒彷彿一驚，隨後想要說什麼，卻被西涼茉打斷。

小玉石精兒們的樣子也不過人間兩歲左右的娃娃，說話一著急也不清楚起來。

魅晶神色嚴肅：「是，原本是打算在邊境據點等候您的，但是小少爺他們……總之因為是爬了快船，所以後面追著的鬼衛們便稍微遲了些，不過估摸著應該到了京城了。」

隨著陰森的笑聲想起，小清兒瞬間覺得自己被人捏著后領也提了起來，看著面前那張還在自己哥哥的小胖手的蹂躪下變形的臉對著自己獰笑，瞬間就腿軟了。

他低頭瞅著落在自己懷裡的小東西，落了自己一身玉粉，然後渾身顫抖地伸出小腳丫就踹他的肚子。

好硬，這根本不是人的胸膛肚腹嘛～嗚嗚嗚！

但是……

一道細細的優美的唱曲的聲音，從那一片綠玉菊的假山後傳來。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百里素兒臉上一僵，隨後沉默了一會，又轉臉看向她，目光灼灼卻又閃爍：「我知道你們也許並不需要我的幫助，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幫助會讓你們省事不少，所以我只求你好歹看在過去的情分和我曾經出手幫你的份上，答應我不要再對西狄皇族下手。」

丑？

她不喜歡跟著太多人，便只讓魅晶和兩個大宮女跟著，自己解了輕甲，只穿一襲淺藍色綉番蓮花的男子束腰長袍子出去。

所有的成長都伴隨著疼痛，而皇家孩子的成長則在黃金耀目，烈火烹油下永遠伴隨著流血與死亡。

是的，他明白王者的難處，因為見過了父兄的艱辛，所以知道西涼茉不能，也不會向他許諾什麼，但是……他終歸還是沒有做到皇兄臨終前的囑託。

但是百里素兒也已經徑自離開，一邊走，一邊冷聲道：「不能要就扔了罷了。」

西涼茉一頓，想起某年某月之夜，鏡湖邊上百里青的驚艷一曲，便也默然。

小玉石精彷彿很有些感應，陡然覺得身後陰風陣陣，有相當不妙的危險感，掛在最上面揪住白玉把柄的那一個小玉石精瞬間一鬆手「嘿！」一聲直接落地，也不管自己的屁股是不是著地以後摔成兩半。

正在此時，忽然有藍衣傳令太監一路小跑進來，臉色不大好，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魅晶身邊低低說了幾句話，魅晶一愣，隨後瞳孔微微一縮，一轉身也趕緊站在了西涼茉耳邊亦輕聲說了幾句話。

便是這麼一分神，就看見那隻小玉石精跟只炮筒子似地邁著還跑不穩的小短腿一頭狠狠地往他懷裡撞過來，看樣子是要把他撞倒，好讓自己懷裡抓住的這個跑掉。

雖然對於百里青來說，這點子距離，根本就是一抬手就能越過的，但是這等反應速度和應變能力，倒hｔtｐs://m.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cｏm是讓他幽魅不明的眸子里閃出一絲訝然的光芒來。

她看向他因為連日不曾好好合眼而顯得蒼白的精緻的側臉，他的唇緊緊地抿著，有一種即使是如今冷淡神色也掩飾不去的倔強。

西涼茉正嘆了一口氣，卻忽然腳步子一停，身後的魅晶反應迅速地停了下來，但是後面跟著的大宮女們也不知道是走神，還是故意的，也忽然腳不一停，彷彿不能控制自己的腳不的樣子，一頭撞上了魅晶的背部，趕緊站住了腳步。

西涼茉一頓，隨後還是將那東西收進了袖子里。

西涼茉沒有說話，她也沒有打算對一個少年去解釋那些軍機大事，綢繆暗置，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何況從某種程度上說來，他想法也並不是全然無道里的。

西涼茉便一路走了過去，這時候正是換值的時分，園子里人很少，她一路過去倒也清靜。

「沒有什麼可是，你該知道什麼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而為王者也有許多他必須做的事情，不能保證什麼都如你的意。」

西涼茉並不算客氣，但是聲音涼薄而和緩，讓百里素兒沉默了下去。

於是，她想，這人的臭美病沒法治本的了，所以治標也是好的，搗鼓些他沒用過的玩意給他，讓他做做面膜，蒸蒸臉，有東西倒騰了，他也就沒心思過來騷擾她了。

這輩子，哦，不，也許上輩子，那種有人敢在他最在乎的臉蛋上做手腳的事情真是夠久遠的了。

西涼茉一頓，看著少年眼中的緊張和僵硬的臉孔，她心中再次暗嘆，到底他還是青澀，毫不掩飾的請求，故作冷漠的以條件要協，都顯出了他對權術、對談判的全然不能把握。

隨後，他下意識地身子微微一偏，那小東西就『咚』地一頭撞在了他胸口上，然後捂住腦袋一屁股坐在地上，有點呆楞地瞪著他，似沒反應過來。

某隻玉石娃娃本就是個成精的貨，他趁著百里青臉部扭曲的那一瞬，兩隻小肉爪一捏百里青的臉，然後左右開弓「嘿」一聲，瞬間把某人傾國傾城的臉蛋瞬間拉扯成一張燒餅。

隨後，他頓了頓，唇角又勾起譏誚的弧度：「何況，就算我沒有出手幫你們，你們也有屬於自己方式去證明自己——比如死人那就是不會質疑的，你們只要殺了那些敢質疑你們的就好了，不是么？」

他也不伸手，就等著他們自己小屁股摔兩半，看看能不能摔出一塊頂尖兒的暖玉出來給他的茉丫頭打一個好暖玉佩。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他只單手支著臉，低頭看著另外那一隻小玉石精一頭撞過來，他打算讓那隻小東西也試試吃癟的滋味，只是等著那小東西當真滾撞過來的時候，方才注意到他烏溜溜大大的圓眼睛里上閃過的除了惱www.hetubook.com.com怒，還有一絲異常熟悉的狡黠，很像記憶里的某個人……

「什麼，有妖怪？」掛在上頭光著小屁股的玉石娃娃剛剛尖叫完，揪住他褲子掛著的那個頓時也尖叫起來：「啊啊……妖怪，妖怪在哪裡，小清，下來，跑……跑。」

西涼茉看著對方秀氣修長的背影，頓了頓：「素兒，你不是素來不喜歡唱曲么，不想今日也唱上來了。」

百里青這個時候根本沒發現，他自己因為年少時候的經歷，最憎惡別人觸碰他，甚至窺視他的美貌，潔癖極大，便是身邊的人誰要多看久了，被他魅眸一勾，也有大苦頭吃。

他心中冷笑一聲，哪裡來的妖精娘，倒是教出來兩個配合默契的小壞坯子，哼哼哼。

西涼茉走前幾步，站在那人身後，那人背對著她，水袖也靜靜地一收，並不作聲。

他甚至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薄荷花香，忽然間就讓他想起數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極美麗，極剔透。

西涼茉看著面前神色複雜而不知道想起什麼而迷離的少年，淡淡地道：「素兒，我只能告訴你，安分守己未必招福，但是不安分守己，必定有禍，你自與那些求你來說情的人說清楚這一句話，只說是我轉告的就是。」

兩個小玉石精動作極快，就地一滾爬起來后，一個撅起光溜溜的雪潤的小屁股，另外一個使勁往上拉扯，然後就一邊拉一邊往外溜。

西狄皇族並不以唱曲優伶為恥，反而是一向極為風雅之事，就如琴棋書畫一般。

他完全忘記了，方才他一陣亂蹬，也只是蹬上大蜘蛛精的胸腹而已，可沒有蹬中某人的鳥。

百里素兒不再如平日一般見到她的時候會激動，或者愉悅，或者憤怒，秀美中還帶著少年未褪去稚氣的面上也不再有曾經的尖刻和任性，就是一片湖水般沉靜，眉宇之間蕩漾著淡淡的憂傷與涼冷。

也是因為她，才意識到自己多麼愚蠢和天真。

他指尖一合，捏住了懷裡這個小玉石精的領子提到眼前，對上他烏溜溜的大眼睛，笑了笑，順便舔了下唇角：「嗯，你們兩個小妖物，看起來倒是味道不錯的樣子，來，說說看，你們是想被蒸熟了吃掉呢，還是被烤熟了吃掉？」

不過百里青這時候來了興趣，直接指尖一彈，玉似的指尖瞬間彈出一絲傀儡蛛絲在其中一個跑慢點的小玉石精的小肚子上，然後順勢一拉，那隻小傢伙便尖叫著直接落在他懷裡了。

西狄皇宮內

想著那人幾日帶著人出去挑挑選選，她唇角微微帶上一絲笑意。

西涼茉是根本不想碰他這渾身都滴著毒液的千年老妖，卻陰差陽錯硬生生被他強行給碰了的，而且『一碰再碰』，中毒極深。

西涼茉捂住額頭，對著魅晶擺擺手：「得，那兩個小子什麼樣子，我自是知道的，走罷，走罷，鬼衛的人也要和這邊接頭了，去看看能不能逮住他們。」

另外那一隻小玉石精發現自己的小兄弟沒了，一轉頭就發現原來被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ｍ大妖怪一根紅絲給抓了，他立刻揪住自己沒拉好的褲子，露著半邊白|嫩的小屁屁踉蹌衝過去，同時嫩聲嫩氣地尖叫：「蜘蛛精，快點放開我哥哥，小爺饒你不死！」

趁著某隻老妖獃滯的瞬間，腿邊那個最老實的小玉石精繼續故伎重施，小胖腿一蹬，跳起來剛好夠著那被百里青拎著的哥哥的腿兒，就打算把自家小兄弟給扯下來，趕緊溜。

雖然，她自己也不明白，為甚自己要在這邊幫他處理軍機大事，他卻閑的到處瞎折騰？

西涼茉本身是個做胭脂水粉的出身，國色樓的胭脂賣到各國，是一筆大的進帳，支持了不少她養兵養人，對這些花草，她自然是喜歡的，當下聽了宮女建議，心中便一動，笑應了，決定出去散散步。

等到他們站起來的時候，已經離開百里青約十尺左右的距離，配合默契之至。

西狄的秋菊名氣極大，品種多達上百，皇宮裡更有非常罕見的品種。

百里青睨著面前兩隻肉嘟嘟，粉|嫩如玉的小精乖不住地扭動，又蹭了一堆玉粉在身上臉上，亮亮的陽光下面，愈發顯得他們渾身閃亮剃剔透，如玉魄精魂所凝。

卻不想，牽絆一生。

他淡漠地看著水面道：「不必不客氣，那是先帝的意願，他想要把這皇位給誰，身為臣子，我自當完成他的心愿。」

百里素兒看著面前的女子，他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在聽到他的要求后，她沒有任何驚訝之類的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目光柔和卻又冰涼。

但是這個時候，懷裡坐著個渾身粉末揚灰的小東西，他自己卻沒有半點厭惡或者別的排斥感。

一邊伺候的宮女，見她微笑，正是心情好的時候，便也笑道：「大人這幾日都在書房盤桓，今日天氣極好，不若出去走走，也好活動些筋骨，奴婢看著這幾日花園秋菊開了，景色極好。」

那一年，她一身男裝，笑著從樓梯上負手而下，帶著一種奇特的放縱與冰冷，洒脫與莫測，有一種明媚而不可捉摸的魅力，一揚手就是招呼著樓上的人衝下來和他們的人戰在一起。

妖怪？

他微微垂下眸子，靜靜地看向那一蓬流瀉在水面上美麗的秋日菊花片刻，忽然換了個話題：「你喜歡什麼花？」

懷裡的小傢伙伸出小胖腿一腳踹過去，但是沒有等到被踹的那隻大妖怪痛叫，自己嘴裏倒是忍不住痛叫出聲：「哎喲！」

百里青挑眉，這兩個小玉包子精倒是有點兒決斷。

有時候，她忙起來拒絕他隨時隨地興緻一來的求歡，他就一臉哀怨地抱著鏡子顧影自憐「為師這兩年是不是變醜了，所以愛徒你都不願意讓為師親近了」。

西涼茉心中輕嘆了一聲：「說罷，你想要我應你什麼？」

她看了看書房外頭，已經又是深秋，西狄所處大陸最南端，四季並不太分明，也不下雪，深秋不比天朝寒冷，所以此刻外頭仍舊是艷陽高照，樹葉半黃綠，看起來倒是另外一番景緻。

「哼哼哼……」

蜘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