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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紅妝

作者:水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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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柔腸寸斷,看似無情最有情 第十章 因禍得福

第二卷 柔腸寸斷,看似無情最有情

第十章 因禍得福

君卿夜卻是冷笑道:「說說而已,你也信?」
聽著他半真半假的問話,卻不知他意欲何為,半月彎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便也只得順著他的話道:「但憑皇上吩咐。」
經過昨夜一事,錦宮中又增派了不少守衛,半月彎好幾次都差點被巡邏的侍衛發現,還好天不大亮,視線不明,還是險險地避開了。徑自去了太子宮,一路上半月彎早已想好說辭,若是身上帶傷,她自是不敢,可現在她全身上下無一傷處,自然也敢搏命演這一出苦情戲。
小白像個懂事的孩子般點了點頭,而後又開始咬著她的褲角朝前拖。
「皇上金口玉言,難道也要反悔?」
斬釘截鐵的一段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卻也讓風贏聽到了君卿夜的心意。他是一國之君,唯我獨尊是他的天性,今日他肯出言提醒,只因自己是他最信任之人。可若是有一日,他連提點之言都不願再講,那麼,便是連自己也不再信任了。
小白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因受力過重,口鼻之中都流出了血水。
君卿夜的要求提得過分,讓半月彎一愣,她想過任何人,卻獨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安排。或者,她早該想到的,他這個人除了風贏誰也不信。
那一個「愛」字甫一出口,君卿夜面色一沉,冰冷的唇,就那麼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帶著懲罰的意味,帶著無盡的渴望。他的行為已近瘋狂,親吻她如櫻的紅唇,似乎並不是第一次,可每一次都令他神魂顛倒,欲罷不能。
本已是怒到極致,現下更加忍無可忍,半月彎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白,再回頭,已是滿面殺機。她如霧的眸此刻盯著君卿夜的眼,半晌卻只是吐出了一句:「奴婢告退!」
「這局大失你的水準,怎麼,有心事?」君卿夜抬眸,燦如星子的眸,似乎隱隱透著深意。
莞爾一笑,半月彎忽而抬首,冷冷望向風贏,輕揚玉手指向了他的臉,「就是風大將軍,他可以證明我並非昨夜之人。」
不經意地抬腕轉動著,竟發現手臂已不再疼痛,快速地拆開纏繞在手臂之上的床單,半月彎嚇得張大了嘴,方才還皮開肉綻的傷口處,竟然已經完全愈合,甚至連傷痕也找不見一處。
風贏也並未講實話,只道:「許是末將昨夜守了一夜,太累的緣故。」
「將軍也配說人品二字,不覺可笑嗎?你有何人品可言?言而無信,口蜜腹劍的小人都比得過將軍的人品。」半月彎語氣極重,對他卻也並不若從前般尊重,她本是抱了僥倖心理回來,可若是中間風贏還要橫插一杠子,她便連五分的自信也沒有了。
一想到他那般無情的說法,半月彎也不禁有些生氣,本以為雖未收服他,至少不會如之前那般強硬,可現在看來,反而更甚。她不再好言以對,既然軟的不行,那隻能來硬的。
「……」
跟在他身後的梓桐到底是見過太多,也不以為意,只麻利地解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半月彎的身上。見她一直流淚不語,溫言勸道:「想來你也是有福氣的,皇上幸了你,自也是會封你為主子的,你倒還要哭。」
「證人?誰?」狐狸般狹長的鳳眸,危險地半眯了起來,半月彎的話顯然引起了君卿夜的興趣。
「風將軍,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他的耐心似乎已用盡,終於不再默默縱容,反轉手心突然朝她襲來。
彷彿為了附和她的話,殿外同時響起了風贏的聲音。
回想著之前種種,先是燈會上懷南不經意的提醒,接著又是懷南被迫說出的芳丹苑藏物所在,然後是風贏的出現,還有假東西,這一切的一切,絕對是一個局,一個請君入甕的局。是以,她可不可以假設懷南其實也是一枚棄子?是君卿夜為了引出她而選擇了犧牲他?
「皇上,末將……」
同樣的錯誤,他決不會再犯第二次,是以,當他識穿了半月彎的意圖,已迅速纏將上來,再次緊緊堵住了她的嘴。半月彎終於明白機會不再,絕望的淚水決堤了一般瞬時洶湧。
他有意加深這個吻,帶著席捲之勢,試圖撬開她的唇齒,炙熱的大手更是無情地扯去了她身上僅有的最後一塊屏障,將她狠狠壓在地上,他似乎已不願再等。
「何事你心知肚明,別以為我認不出你是昨夜之人。」風贏有口惡氣在胸,說話自也不是那麼客氣。雖然心中有她,可他卻是更氣,為何她會是那個與他作對之人。他雖冷情,卻同樣心痛,每當她流露出無辜的神情,他卻總還不由自主地想,真希望是他認錯了人。
風贏吃痛,虎吼一聲,一抖身子竟是將半月彎摔將了出去,她下意識地想要穩住身形,又記起自己只是婢女迷蝶,便也不敢再動,只能硬生生摔倒在地,撲起一地的塵。她一臉塵土,入眼卻是一雙金燦燦的龍靴,正出神間,卻聽頭頂傳來一句,「看夠了沒?」
「帶走。」
淚水汩汩而落,她已沒有時間思考如何自救,雙手被縛,她知自己無力逃脫,突然間。似有靈光于腦中閃過,她開始拚命地扭頭,想避開他糾纏的舌。當她終於擺脫他的唇舌,便拼盡了全力大聲呼救:「徹兒,救我,徹兒,徹兒……」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半月彎亦覺得心中惱火,只是也不能就在此地乾等,思前想後,半月彎終是包好了手中之物,決定帶出去再說。若是她這一番出去還能好好地活著,那麼,她也一定有機會在君卿夜發現東西不見之前,再偷偷送回地宮。
半月彎心知出口就在這裏,卻看不出有什麼門的痕迹,正納悶間,卻見小白忽而飛撲直上,狠狠朝那龍頭撞去。只聽得咔嚓幾聲,那龍的右眼竟然被小白撞了進去,而後,石室的半面龍牆順著騰龍的曲線,竟然裂開了一條縫,緩緩打開。
風贏淡淡點頭,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二人隨意擺了棋局對弈,不過多時,風贏已露破綻,君卿夜終於一子定了輸贏。
「你出征時三日不眠不休都不曾如此過,不過見她一滴眼淚便如此心亂。想來,你對她是動了真心了,是嗎?」
半月彎早和_圖_書知君卿夜不好糊弄,她敢說那樣的話,自也是有把握說得通,抬眸答道:「皇上,奴婢方才說過,奴婢聽說風將軍與那惡人交過手,以風將軍神勇,那惡人絕不可能全身而退。是的,奴婢說風將軍是證人,其實是想說,那惡人身受重傷,而奴婢沒有,所以,奴婢不可能是那惡人,而是被冤枉的。」
風贏是真的想相信她的,可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覺。半月彎身上總有一種讓他不安的東西,雖說不上來是什麼,卻比任何一位敵人還要讓他緊張,彷彿不經意間,她就會突然間跳將出來打破一切的寧靜。
她不是軟弱之人,也自認並非善良之輩,可一想到梓桐再過不久便能出宮,若是現在和她沾上半點關係,怕也不會再有機會出宮。她忽然又有些猶豫,本不該在此時多想這些,可在錦宮五年,她太明白能出宮回家是多麼讓人盼望的一件事,她真的要在她即將修成正果之時,毀了梓桐的一切嗎?
手終於觸及機關,正待用力撥動,卻忽聞得殿外傳來風贏與人對話的聲音,他本不欲細聽,只是為何另一個聲音竟是這般的熟悉?
想到君卿夜任事態隨意發展的態度,再反觀半月彎盛氣凌人的氣勢,風贏自知不解釋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雖不擔心君卿夜會徇私,可自己也不想背上誣陷好人的罵名,「那我也想問問你,你既然說你不是那人,那昨夜黑衣人出現之時,你在何處?何人為證?」
半月彎把心一橫,就是不肯移步,風贏冷著臉忍了好一陣,終是再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半月彎的腰身向上一送,直接將她扛在了肩膀之上,粗著嗓子道:「老實點,不然,我就直接把你扔進錦鯉池。」
說不驚訝也是假的,風贏冷著一張臉,卻也並沒什麼好口氣對她,「你居然還敢來?」風贏已在太子宮前守了整整一夜,本已對放走黑衣人懊惱不已,現在居然看見半月彎出現在眼前,他又如何能冷靜?
「我知你擔心小殿下,帶你一起去可好?」
他的目光流連忘返,她不願被他得逞,掙扎的力道更甚,惹來他無情的話語,「勸你最好不要動,否則弄痛了自己,沒人會心疼。」
風贏的內心掙扎著,面色蒼白,從未想過會有今日。他一直剛正不阿,卻在遇到她之時亂了方寸。可聽了君卿夜之言,看了君卿夜之所為,他不得不正視一點,亂了方寸之人,又何止他一個?
這東西會不會是假的?還是說,真的只是君卿歡太過於自信了呢?
風贏不再多言,只是扭頭看了半月彎一眼,方才大步離去。
思及此,風贏冷冷瞅了半月彎一眼,已是高聲傳來一名侍衛,令其馬上去半月彎所說的那間茅廁找人。
「皇上何意?」半月彎眯了眼,第一次覺得憤怒,在他面前,自己似乎就是一個任人逗弄的寵物,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難堪,更覺屈辱。
本以為他還會阻攔,可他竟然也只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半月彎心中一松,為自己的多心感到好笑,或者,君卿夜此番真的並無他意。
雖不知君卿夜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可聽得此言,二人倒也不再爭辯,只一前一後隨著他入了殿,而後重重地關上殿門。
本不願同他說話,但眼看著小白即將慘遭毒手,半月彎只能弱弱地求情,「皇上,求你放了小白,它只是只畜牲。」
哀婉的聲線,帶著無盡的恐懼,連她的聲音似乎都在發抖,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們,除了那個孩子,君啟徹。
突然,內室之中傳來一聲大叫,接下來便是君啟徹石破天驚的哭叫聲。君卿夜終於放開了半月彎,迅速彈跳起來,直奔內室而去,口中焦急地大叫著:「徹兒,徹兒。」
終於,他站了起來,直直朝她走來,她強裝鎮定,雙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握成拳。
為何會如此詭異?半月彎不經意地想到那株仙草,望向小白時,卻見那小傢伙一臉神氣,彷彿知道半月彎要誇它一般。半月彎起身,試著觸摸所有傷處,和她預料中一樣,根本毫無痛感。這一夕之間,似乎一切都變了,她迫不及待地問著小白:「真的是那株仙草的作用對不對?」
如此一來,或者她手裡這塊,才是真正的傳位聖旨,只不過,君卿夜為了混淆視聽,故意弄了個所謂的血玉一說。越想越覺有可能,半月彎迅速地翻轉過這塊玉石,打算看看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這些年,帶給他如此感受的,除了當年那個小小的紅色身影以外,唯有她一人,是以,他亦有些迷茫。對於一個給了他全新感受的女人,真的要殺了她嗎?
「去吧。」
小白死了,在半月彎抱著它回它的小窩時,安詳地死在了她的懷裡。半月彎的眼淚似乎也要流幹了,在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什麼人值得她落淚,可憐的小白,她真的不應該從梅山帶它回來。
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卻仍是不忍做出那樣的決定,寧錯殺不放過的風格,似乎在此時也起不了效果。他不信任她,甚至懷疑過很多次,可每到他應該下定決心之時,似乎總會猶豫不決。
半月彎不甘,仍是大呼冤枉,賴在太子宮前就是不肯離開,那幾名侍衛顧忌她是女子,也不好強行下手,只是不停地催促著她快走。
他驟然離開,帶走了所有的溫度,半月彎光裸著身子,只覺寒意沉沉,心中也甚是擔心君啟徹的安危,正待起身,卻驚覺殿門已被人撞破。衣衫盡碎,她只得片縷蔽體,雲鬢散亂,卻也正好遮住她背後風光她蜷縮在地,不敢去看風贏的神色。一時間,羞憤之感愈加濃烈,忍不住悲從中來,嚶嚶而泣。
早知道這裡是吃人之地,早知道這裏不會有任何好的回憶,可她太寂寞了啊,她也想有個伴,有些不能對人說的話,都可以告訴小白。可小白死了,死在了君卿夜的手裡,他就是那樣殘忍的一個人,殺人不眨眼,何況是小白。
半月彎一直低著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卻能敏感地覺察到他的視線定格在她的身上。她對他而言是一個謎,hetubook.com.com而他給她的感覺亦同樣如此,只是誰也猜不透誰的心。
聞言,君卿夜微微眯了眼,沉思許久,含糊地答了一句:「也許是,也許不是。總之,不論是與不是,都是你我碰不得的人。」
雖未言明,但半月彎心知他口中所指。梓桐自是為君卿夜所信任的,讓她驗身自也沒什麼好說,只是被君卿夜這麼一問,她反而有些心慌意亂,他到底又有什麼打算?
正要開口阻止,卻聽得君卿夜又道:「若是為難,便也罷了,朕也不願強人所難,或者你更願意讓梓桐來是嗎?」
君卿夜其實早就將他們方才的對話聽入耳中,卻仍是淡漠地問:「你有何冤?」
君卿夜似乎並不願意多說什麼,只是,瞧著風贏一臉蒼白,便淡然道:「講。」
「給我拿下。」
不願再廢話,風贏只是黑著臉繼續下令。半月彎這時才生了一絲悔意,沒有證據,風贏自是不會要她的命,可若是就這麼被帶走了,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完全不在控制之下了。若是還沒爭辯便被送進牢門,她還真沒有信心能過得了這一關的。
許是看出來她的心思,風贏抱拳上前,「皇上,末將這便去找梓桐過來。」
他笑,笑得殘忍,「不是反悔,只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假手於人,朕誰也不相信,只信自己的眼。」
她越是如此,風贏心中越痛,可他身為護國將軍,也有著自己推卸不掉的責任。他蹣跚著腳步朝內室走了幾步,竟折了回來,迅速解下披風裹住半月彎的身子,他大手一伸,卻是將半月彎穩穩抱起。
半月彎情急之下,也就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對著他的後背就是一口,可她本是半掛在他身上,那一口沒咬到他的背,竟是啃在了他的腰間。
入得內室,只聽見君啟徹仍在哇哇大哭。
半月彎自知見好便得收,也不再咄咄逼人,只道:「那就請將軍讓奴婢心服口服,將軍為何懷疑奴婢?」
「沙迷蝶,你大胆,我豈是你口中那樣無恥之人?」
本已平復的心,再度紛亂,一時間,半月彎也有些迷茫,到底這東西要不要帶走。本不是想要的結果,便是帶走也起不到應有的作用,萬一讓君卿夜發覺,更有可能打草驚蛇。可若是不帶這東西出去,口說無憑,君卿歡又如何信她所說,難不成冒險帶他來地宮不成?
半月彎看出它的意思,便也爽快道:「要帶我去哪兒就帶路吧,我跟著你。」聞言,小白歡快地鬆開了半月彎的褲角,撒開腳丫子就朝前跑,半月彎亦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
「風贏,陪朕下盤棋如何?」雖是詢問,但他的表情卻明擺著並不打算接受拒絕。
小白嗚嗚地叫著,算是回答了半月彎。半月彎天生有與小白溝通的能力,這下完全明白了小白的意思,地宮的另一個出口在錦宮的後山。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半月彎興奮不已,也顧不上繼續清洗身子,便鑽出了水面,迅速穿戴整齊后,打算儘快離開這裏。
本還鐵青著臉的風贏,沒想到半月彎會說出如此驚人之語,他分明要抓她入牢,可她竟然還說他是證人?他又如何會替她作證?
一個大胆的猜測在她腦中成形,她立時靠向了岸邊,激動地問它:「小白,是不是這地宮還有其他出口?」
被纏著說了太久的話,君卿夜整夜未眠,而身側的小人兒卻已是累到極致,掛著滿足的笑意沉沉睡去,不時還吧唧吧唧地咂著小嘴兒,特別可愛。君卿夜心頭一軟,大手不由自主又落在了孩子的小臉上。
順著方向望去,卻見小傢伙坐在床頭,高舉著紅腫的手臂哭得涕淚相交,而小白已被君卿夜倒提在手,看那情形,似乎想要直接摔死小白。半月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情形一看便知定是小白為了救她故意傷了君啟徹,因而觸怒龍顏了。
他殺光了她所有的親人,現在連小白也不放過,她是真的有些絕望了,在這樣的男人身邊,她真的還有勝算嗎?她無語,只是望天流淚,親手埋葬了小白的屍體,也埋葬了對一切的期待。或許,讓自己不受到任何傷害的好辦法,便是從此關閉自己的心,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小白這樣的小動物。
早知道這地宮並非一般,卻不承想,竟還有沐浴用的溫泉。泉水清冽,似乎還是天然的泉眼所出,滿滿的一池,碧波蕩漾,再加上池面的輕煙裊裊,竟彷彿仙泉一般。
「閉嘴。」他的臉色極差,似乎被戳到了痛處。
彷彿一口氣堵上了心,她突然扭過了頭,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眸,不怒反笑地開口:「皇上怎知沒有人會心疼,方才應該留下風將軍的,至少他不會如此粗魯。」
四四方方一塊碧玉石,上刻龍形,下刻字,便是不去細讀字的內容,她業已猜到是何物。只是,那懷南不是曾經提到過這傳位聖旨乃是天然血玉所成,為何這個竟然是碧綠玉石?
半月彎沉著應對,並不心虛,條理分明地道:「昨夜,奴婢貪嘴多吃了一些,半夜腹痛不已,便去如廁。正要離開時,卻聽到懷南公公求饒之聲,奴婢心知有異,便留心著多聽了一會兒。那惡人似乎問了一些關於什麼聖旨之事,懷南公公起初不說,後來還是被迫說了一些,再然後,奴婢便聽到懷南公公慘死的號叫聲。奴婢嚇得膽都要破了,便躲在那茅廁里大氣也不敢出,後來那惡人離開,奴婢也不敢隨便出來。奴婢等了半宿,見那惡人不再回來,方才敢回到鸞鳳殿。可當奴婢回去之時,才知道皇上來了太子宮,而那惡人不但殺了懷南公公,還和風將軍交上了手。奴婢這才急急忙忙地趕來太子宮,豈料遇到將軍的阻攔,還硬是說奴婢是那惡人。」說到此處,半月彎扭頭望向風贏,又穩了穩心神道:「若是將軍不信奴婢所說,便可去那宮中茅廁一查,此時天未全亮,想必懷南公公的屍身還未被人發現。」
冬夜清寒,大理石的地面上雖有著厚重的地毯,可還是凍人得緊。半月彎身無遮攔,便是再傻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想要的女人,又有幾和圖書個得不到?他給她的時間似乎真的太久太久,可她卻永遠不會滿足,她可以陪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唯一不可能的就是他……
半月彎等了一陣,見風贏似乎並不想搶先,便也只得垂首道:「皇上聖明,一定要給奴婢做主。」
他,似乎有些不忍心了。
「皇上沒聽過一句話嗎?打是親,罵是愛……」
濕潤如玉的聲音,帶著些清冷之意,不是君卿夜又是誰?半月彎心中一喜,面上卻不露聲色,支撐著身子就地一跪,「請皇上為奴婢作主,奴婢冤枉。」
風贏倒也當仁不讓,直接挺身而出,激動道:「皇上,此事請交給末將處理,證據現在沒有,不代表永遠沒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傳位於大周第二十六代嫡皇孫太子君卿夜,欽此!」
「如此,那便由朕親自來吧,也不麻煩梓桐了。」他雙眸微眯,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將軍是否忘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將軍說信奴婢,將軍說不會再懷疑奴婢,可現在將軍是信奴婢的表現?奴婢自知人微言輕,說的話沒有分量,生死於人也並不重要,可將軍堂堂一國之帥,為何也如此言而無信?將軍此等做法,不是與那小人一般又是如何?」半月彎字字毫不留情,倒也說得風贏一張黑面如血,羞惱起來。
半月彎心中一惱,想要抵抗,卻又憶及自己回宮的目的,是以,她無力地推拒著他的大手,可憐兮兮地道:「皇上,不要。」
墨一般的眉,深擰成一線,彷彿有著太多的無奈與自責,對於這個孩子,他也是打心眼裡疼的,只因這一切都是他欠他的。
二人各執一詞,各不相讓,君卿夜卻是扭過頭來,別有深意地看了半月彎一眼后,淡淡說了一句:「都進來吧,朕要親自審問。」
小白咬著她的衣衫嗚嗚直叫,還一個勁兒地把她朝一邊拖。半月彎環顧四周,終於發現自己並不在原先的石床之上,而是被小白拖行了幾十米,正躺在地宮的大理石地面上。她正疑惑間,卻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風贏並不多言,只是突然大喝出聲,他身側那些冷麵侍衛們倒也毫不含糊,二話不說,直接拿大刀架上了她的脖頸。
他問得隨意,風贏卻是聽得心驚,忙彎腰抱拳解釋,「皇上多心了,末將只是精神不濟而已。」
今夜,半月彎已有太多驚喜,是以,也只愣了一小會兒,便主動褪了衫子入泉,不多時,那原本清碧的泉面,已漾過一圈又一圈殷紅的血水。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便是清洗一下身子,竟也能將那碧泉染得鮮紅似血。
君卿夜並不抬眸,只是默默地收拾著棋盤之上的黑白之子,幽然道:「你從不對我說謊,為了她,你竟是破了例了。」
半月彎心痛地看著這一幕,哽咽著去探它頸上的脈息,卻發現原來小白心脈皆碎,五臟六腑也被盡數震碎,可想而知,君卿夜這一摔,居然用了內力。
他的動作過於粗魯,再加上她不停地掙扎,雙臂幾乎已被勒出紅痕,即便如此,亦無損於她的半分美好。君卿夜看得不舍地眨眼,第一次發現人世間竟還有如此尤物,吹彈可破的肌膚宛若初生嬰兒般細膩,光潔如雪的肩頭有著優美的線條,因為羞澀,更是讓她的肌膚呈現出一種粉紅色的光澤,誘人心神。
心意一定,半月彎也不再煩惱,只帶著小白又迅速前行。兜兜轉轉有一炷香的時間,在穿過了無數的中殿,拐過了無數的房間后,小白終於在一間有著龍紋雕刻的石屋內停了下來。
君卿夜冷著一張臉,盯著她的眼執著地問:「你就那麼相信風贏,不是還罵他口蜜腹劍?」
「風將軍拿不出證據,卻誣陷奴婢是昨夜的惡人,奴婢冤枉。」半月彎的聲音帶著哭意,雙眸含淚,竟真的擺出一臉我見猶憐的表情。
「我並不否認說過那話,但我當時真是信你,可現在,我無法不懷疑。於我而言,國大於己,不可置皇上生死於不顧。」風贏嘴拙,不擅長解釋,幾句話說得面紅耳赤。
收回手,君卿夜緩緩起身,方直起身子,眼神卻又不經意間掃過地宮入口之處,心內忽而又開始起伏著,大手也開始摸索著床上機關。地宮的秘密除了他以外,只有君啟徹知道,只因這座地宮還有另一個名字——帝宮。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半月彎毫不示弱地反駁。
唯有大周國的皇帝與未來繼承人能知道機關所在,便是信任風贏,他亦只是提過此處,並未告之他開啟之法。他本不該懷疑年幼的太子,但不知為何,他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她就在那裡。
聞言,君卿夜的手一滯,卻在看清風贏抱她在懷的情形時,面上戾氣更重,雙手稍一用力,那小白竟已被狠狠摔出數丈之遠。
「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還要朕說第二次?」君卿夜的眼神中似乎同樣跳動著火焰,原本清雅如水的眸似乎也不再平靜,或者,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壓抑自己。
君卿夜不語,只是淡淡望向風贏,良久……
「皇上,末將有一事不明。」
驚嘆半晌,半月彎興奮地抱起小白狠狠親了一口,「小東西,要沒有你,這地兒怕是我一輩子也發現不了。」小白聽了這些話,在半月彎懷裡拱了又拱,心裏似乎也頗為得意。半月彎寵溺地笑了笑,看著出口已完全打開,便帶著小白迅速躍了出去。
但他也明白自己確實沒有證據,會這麼魯莽行事,只是想要事先阻止一切。假若她不是那人自是最好,可假若她是,也能及時解決。只是,最讓他費解的莫過於半月彎的身體,若昨夜是她,為何她還能如此完好無傷地來到他面前?可無論如何,他心意已決,便是真的錯怪了她,也決不能再次將危險送至皇上身邊。
半月彎緊咬牙關,不讓嗚咽之聲溢出唇齒,人卻已掙扎著跳下了風贏的手臂,胡亂扯著披風便撲向了小白。
靈光一閃,半月彎似又想到了什麼,遂停了步朝那東西走去,邊走邊道:「小白等一等,我看看是何寶貝。」小白聽話地奔回她身hetubook.com.com邊,圍在她腳邊打轉。
地宮之大確實出乎半月彎的意料,若不是有小白在前面帶路,這迷宮一般的地形,怕是很難找到出口的。走了一陣便要經過一處大殿,半月彎雙眼餘光不經意地瞥見那大殿中間,似有一物被高高供起,並用明黃龍紋絲錦包裹著。
半月彎卻是冷冷反問:「那麼風將軍可否告之奴婢,為何風將軍一口咬定奴婢是昨夜那惡人?」
她的猶豫看在他的眼裡似乎又變成了另一種意思,回望他幽黑如潭的墨瞳,她終於收回了自己多餘的同情心。她現在是自身難保,又如何能顧及別人,她雖不想連累梓桐,卻更不想功敗垂成,她真的不願再等。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他的心猛地一痛,竟有些後悔方才出手過重。只是,他最不喜歡的事情,她為何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她與風贏……
殿內再度歸於平靜,風贏是想等待懷南的消息,而半月彎卻是想以靜制動,等待時機。一直靜默以對的君卿夜,閑閑開了口,「朕最想知道的是,你說的證人,真的是風贏?那麼,他如何為你作證?」
後山之大,半月彎運氣狂奔了許久,方才遠遠看到錦宮側門,正欲藉機躍入,似又想到什麼,遂將身後之物解下,牢牢系在了小白腹下,「小白,把這東西帶到婉妃娘娘那裡,一定要親自交到她手裡,明白嗎?」
他的動作又輕又緩,反而讓人更難以琢磨。君卿夜城府極深,從未有人探得明白他的內心,他若是起了殺心,怕是無論如何都消不去。可現下,卻只說要親自審問,半月彎一時也有些混亂,心道:或者,他雖是設下了陷阱,卻也還不能肯定她的身份,是以,接下來的對話便該是重點了。
「哇!」
半月彎不答,君卿夜卻只是笑,虛虛實實的笑意,映照在燭火之下,竟是那般令人驚心。半月彎的手一抖,忽而有些緊張,或者,她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只是,真的要如此拚命?她為難的表情,看在風贏眼中,竟也有幾分心疼,他自是明白君卿夜對半月彎的心思不一樣,只是,要在這樣的時候如此為難她,他竟也是於心不忍。
半月彎冷冷一笑,更沒了住嘴的打算。迎著他吃人般的目光,她不怕死地問:「皇上檢查好了嗎?奴婢身上有傷嗎?還是說,皇上現在連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了?那就讓風將軍也進來好了,有他人作證,也不怕皇上日後又反悔了。」
風贏眉頭緊蹙著,並不多話,只是大手一揮,示意幾名侍衛帶著半月彎下去。
這話若是平日里說來,倒也是事實,半月彎一介女流,為其驗身的自該是女子,梓桐深得他信任,便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今日,為何這話聽來如此彆扭?或者,君卿夜是連梓桐也在懷疑了,認為她們一夥?
君卿夜是何等高手,她又如何能掙脫他的鉗制?只是,聽著衣衫盡碎的聲音,她的心似乎也碎了,或許,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太高估了自己的價值,也高估了君卿夜的心。她早該知道的,他就是一頭狼,一頭永遠也不會轉性的惡狼。
「皇上不是說過不強人所難的嗎?」總覺得似乎太危險,半月彎不由自主地爭辯著。
君卿夜臉色不好,風贏亦是,君啟徹的傷並不重,只不過怕痛才會如此大哭出聲,可君卿夜的行為卻是狠狠地刺傷了風贏。他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來君卿夜的心思,只是,真的要那樣傷人他才感覺到痛快?因為半月彎,他第一次對君卿夜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若皇上指的是上回,確實是梓桐姑姑驗的。」她與風贏之事,在梅山便已被君卿夜說破,若說他不知,自是不可能,是以,半月彎也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靜觀其變。
「你說風贏沒有證據,那麼你有嗎?如何證明你不是昨夜之人?」君卿夜一直在觀察著半月彎的神情。太過於冷靜的女人,往往讓人猜不透心思,半月彎雖表現得十分軟弱,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他,他看得出來,她決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單純。
「胡說八道,我怎會是你的證人?」風贏厲聲指責。
半月彎自是對所謂的主子地位並不稀罕,但是,聽她這麼一勸,倒也不再哭泣,只哽咽道:「你們先進去瞧瞧太子殿下吧,奴婢沒事了。」
入得內殿,半月彎仍是一臉委屈的表情,卻也仍舊守著禮法,屈膝跪下。風贏立於一側,亦同樣是滿面冰霜,只不過,此時的他表情中隱隱透著焦急的意味。
風贏不顧疼痛,竟是扛著就走。
半月彎靜跪不語,只是心中已多了幾分把握。風贏是個直來直去之人,沒什麼心機,雖用兵如神,卻坦蕩如君子,她方才那般說他,亦只是因為氣憤。現下,見他真的去找人,便也心內安然,知其並不是真的定要置她于死地,只是擔心君卿夜安危而已。
「她是不是您要引蛇出洞的那個人?」其實他自己也是將信將疑。他故意在太子宮前擋下她,確實是害怕君卿夜的親審,跟在君卿夜身邊太多年,也太了解他的個性,是以,才會想要先把她弄走。可方才半月彎的身體他看得真切,若真是昨夜之人,難不成她真是仙女轉世,一夕之間,竟能痊癒得完好如初?
並未考慮太久,半月彎清越的聲線帶著凌厲之風,瞬時脫口而出,「奴婢沒有證據,卻有證人。」
當大殿之門再度被合上,君卿夜溫文爾雅的聲音,忽而又起,只是,這一刻她竟聽得心驚。他說:「你自己脫,還是朕親手來?」
雖心中早有過猜測,可真的看到這樣的結果,半月彎還是有一瞬的怔愣,難道君卿歡從未預見過這個結局?他這樣肯定傳位聖旨之上一定是他的名字,所以君卿夜才會不肯示於人前,可現在這東西又算是什麼?
「風將軍,奴婢只是一名宮婢,你為何總是處處發難?奴婢到底有何地方得罪過你?你倒是讓侍衛大哥們看看,奴婢像是昨夜那惡人嗎?再說了,若奴婢是那惡人,今日又如何敢來自投羅網?風將軍當奴婢是神人再世,真的不怕死的嗎?」字字句句發自肺腑,和*圖*書每到動情之處,半月彎還會落下幾滴清淚,倒真是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地宮中的內殿,似乎都差不多,半月彎之所以會注意到這一間,卻是因為這東西太過顯眼。待走近后,半月彎輕手取過此物,沉沉的,似乎挺有分量。並未多想,她便開始解著龍紋絲錦,待這東西完全呈現在她眼前時,她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狂熱。
「風將軍,你這是何意,奴婢所犯何事?」雖並不害怕,卻也不能表現得過於鎮定,半月彎故意緊張地開口,試圖讓他相信她只是一名弱質女流。
聞言,風贏倒也大吃一驚,查宮之時,倒也確實未見懷南,但懷南本就是君卿夜引蛇出洞的誘餌一名,他也未留意。聽半月彎一說,倒也真有可能遭了毒手。宮中的男人除了君卿夜便只有太監,是以茅廁也建在了一起,若半月彎所言屬實,倒也並非沒有可能。
豁出去了一般,她高聲呼叫著,她知道君卿夜就在裏面,便是他不能出來一見,能喚醒君啟徹也好。
她清傲的眸子,閃動著晶瑩的淚花,還有倔強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熟悉,卻又似乎完全記不清,到底為何會有這樣的感受?這讓他費解,可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管控不了自己的心。
本氣惱於他的鐵面無私,可此時此刻,半月彎卻備覺感動,倒也不再推卻,只紅著眼點了點頭。今日所受之辱全拜他所賜,可被他鋼鐵般的手臂緊摟在懷,她竟然感覺異常的安心,彷彿再不必擔心其他種種。
他急著解釋,君卿夜卻已不願再聽,「當朕看不出來嗎?你故意要以治罪的名義帶她離開,是怕朕會傷了她是嗎?可若是朕真的存了那份心思,便是你帶她離去,朕也一樣能治她的罪。朕設下重重機關,要的便是讓她現出原形,只可惜她的原形不見,卻是讓朕瞧見了你的心。風贏,當初朕要為你賜婚,是你自己放棄了那個機會,自那時起,你與她便再無可能,因為,朕不允!」
出了地宮,半月彎才發現,原來時辰還早,天還未全亮,也就是說,她還有機會再搏一次。
扯住她衣衫的手似乎停滯了一下,終還是不再猶豫,只聽得撕拉幾聲,她那加厚的棉衣已被他大力扯破,露出純白色的內衫。她已顧不上許多,決意反抗,可這時的他整個人已閃電般欺壓上來,強有力的大手扣住她兩隻手臂,高舉過頭頂。
風贏本不欲開口解釋,卻見君卿夜也一臉興味地看著自己,梗著脖子道:「皇上,末將的人品您最是清楚,決不會胡亂誣陷他人。」
半月彎說得肯定,風贏卻是聽得迷惑。半月彎全身看似皆無異樣,確實讓他費解,只是,不想她竟也拿出此事來說,風贏緊抿了嘴,卻並不說話,只是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半月彎的身上。
君卿夜忽而又問:「據說,那一次是梓桐為你驗身是嗎?」
半月彎是在小白的啃咬之下刺痛著醒來的。小白用了軟勁,並未傷著半月彎,卻還是很疼,她縮回手臂,有些不甘地罵道:「小白你幹嗎?敢咬我?」
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光潔的肌膚,半月彎也疑惑不已。正要回頭找小白問個清楚,卻見它不知剛從哪裡回來,搖搖擺擺地走著不說,嘴裏還叼著一套裙衫,待它將裙衫擺在了池邊。半月彎終於發現,那竟是她的衣物。
「那麼此次,你又想找誰?」
君卿夜默然不語,只是端起身邊剛剛泡好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眉頭似乎蹙了一下,顯是茶水不合胃口。他倒也不斥責泡茶的小宮女,只是隨意擱下茶水,不再去動它。
「風將軍何意?奴婢為何不能來?」半月彎心知他懷疑自己,卻也並不緊張。她心裏雖無十分把握,但他們若是無憑無據,沒有君卿夜的話,她敢斷定風贏不會對她怎麼樣。
看上去老實本分的風贏,居然敢這麼對她,半月彎也是徹底地傻了眼,又不敢動武直接把他拍飛,只能扭捏著不停地踢騰,嘴裏不依不饒地大叫著:「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早已猜到內殿有事,卻不想竟是這樣,風贏只覺一股子熱血上涌,直衝面門,雙拳在握,竟是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他定定立於她跟前,用陌生的眼神望著她,「或者,你的身上真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朕一探究竟的?」
將一身血污洗凈,半月彎再一次驚嘆于那仙草之效,她的傷不但處處痊癒,且無一處留有疤痕,最令人詫異的是,那仙草似乎除了能活血生肌,更兼美容之效用,她整個人似乎也脫胎換骨了一般。本就凝脂如雪的肌膚,現下更是宛如初生嬰孩一般細膩柔滑。
聽到婉妃兩字,小白似乎多有不願,但看半月彎面帶懇求,便也只得嗚嗚叫喚了幾聲算是答應,朝著和她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半月彎也只能在心內祈禱,但願俞婧婉能明白她的意思,儘快將此物交到君卿歡的手上,也但願君卿歡能儘早明白此路不通,另想辦法。
「誰先說?」他終於開了口,卻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她終於明白一切都已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只是,她卻看不懂他想要什麼。若是想要她的身子,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可他竟又為何一定要親自來驗?難道說,他現在連梓桐和風贏也不再相信了嗎?
一直到君啟徹再度安睡,風贏都不曾離開,不是他不想,只是君卿夜不允。有了方才的一出,現下似乎已沒有人去追究半月彎的清白,只是各自有了異樣的心思。
「皇上,若無其他事,末將想先行告退。」要離開,是想看看半月彎是否受到傷害。
「真的想要朕的心?連為朕寬衣解帶也做不到的女人,也配說這樣的話?」他譏諷的口吻,似乎變了一個味道。半月彎聽不出另外的深意,卻只是下意識地緊咬牙關,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急匆匆而來,半月彎遠遠便看到風贏門神一般立於太子宮前,一想到昨夜他對她那般心狠,雖明知他不知情,卻也氣不打一處來。可明面上她仍是換了憂心的表情,一路小跑著到了風贏跟前,「風將軍,奴婢想進去看看小太子,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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