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何歡接著道：「以後在豐玉的日子還長，我總不能一直蹭飯是不是？我想學著做飯試試。你們放心，到時候不行，我再回來找你們搭夥。」
「那也太沒良心了吧！」小悅驚呼，「那還找回來幹嘛！生這種兒子還不如生顆蛋！」
何歡一口氣提起來，「喬以漠，你……你根本是蓄謀已久！」
這算是想通了，打算接受何歡的提議了。
她一早也問過村長，說是前幾年就找到過那兩個兒子，但沒一個願意回的。村裡看胡老太孤家寡人一個，也不好直接跟她說兩個兒子嫌棄她所以不回，只說沒消息，卻想不到老太太不願意拆遷是為了等兒子。
何歡心頭一哽，像是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掌，酸酸麻麻的，讓她說不出話來。
越想心裏就越忐忑，暗自決定今晚一定要把昨天說的話反悔掉。
關上門，那敲門聲卻又響起來。
「那就好那就好。我們給你留了菜，你到哪兒了？回來吃過飯再睡覺啊！」
「那你怎麼知道我住哪間房？」何歡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一說，兩個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又開始倒車。
喬以漠踩住剎車，靜靜地望著她。
何歡懸起的心驀地一空，難道她太緊張，剛剛是幻聽了？
他重新拉開車門，上車，彷彿馬上就陰轉多雲，不再低沉著臉。
「你不是已經訂婚了嗎？我上次見過唐婉，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何歡回去之後就開始後悔。
難怪他昨天那麼篤定地說不會被人看到，他把兩套房子打通了，可不是不會被人看到？
紀楊和盛世那邊的關係一直還不錯，嘖嘖道：「那輛車撞下可是不少錢。昨晚直接開回s市修理去了。」
「可以。」喬以漠回答得乾脆，隨即彎起唇角，眼神也重新變得閃爍多彩，「明天記得給我開門。」
「可是如果被人看到和_圖_書……」何歡有很多拒絕的理由。
小悅睨他一眼，「就知道吹牛！阿歡姐就沒朋友啦？」
餐桌上果然還留著菜，看樣子都沒怎麼動過。紀楊也還在，問了一下追尾的事情，三個人就坐下一起吃飯了。
他斜靠在車門上，眉眼微微下垂。
何歡笑了笑，「正好到門口了。」
紀楊白她一眼，「現在不找回來，將來老太太故去了，遺產不也是他們倆的？還不如先找回來讓老太太開心一把。阿歡姐，你怎麼看？」
第二天何歡又去了一下胡老太那裡。
兩個人大驚小怪的倒讓何歡有些不好意思了，輕笑道：「不是。本來讓紀楊一個人做飯就怪不好意思了，我有點事情你們還要等著我，太麻煩了……」
喬以漠抬起眼皮，好笑地看著她，「你現在才知道？」
小悅的嘴巴是不太管得住，豐玉辦事處的建議也是盛世那邊提的，辦公室及住房都是他們負責，但方案是很早就在商量了，買房子，打聽好她的住房，再把兩套房子打通、做好掩飾，哪是一兩天就可以做好的事情？
曾經的喬以漠一直認為何嬌嬌的名字取得極好，人如其名，嬌媚又嬌俏。不管碰到什麼事情，只要她稍稍向他服軟撒嬌，他就沒有任何抵禦力，事事都隨著她。
跟喬以漠這麼一糾纏，何歡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她下車的時候沒拿手機，上樓才發現有很多個未接來電，都是小悅和紀楊打來的，雖然就快到了，她還是回撥了過去。
何歡嘆了口氣。
何歡又望向地面。
喬以漠眼底閃過一片暗芒，眼神很快變得冷寂，扯了扯嘴角，「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何歡回答：「不可能。」
上車前回頭看一眼，喬以漠已經多雲轉晴了，嘴角帶著淺淡的笑意。
「沒關係……」兩
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小悅幾乎是下一刻就打開了門，看到何歡就大出一口氣，笑著把她拉進去，「阿歡姐！擔心死我們了！」
「阿歡姐，您下次碰到這種事情找我。」紀楊拍拍胸脯，「我太有經驗了，保險公司也有朋友，處理起來快！」
紀楊說：「我做的飯不合口味？」
喬以漠淺飲了兩口茶水，「貴公司的小悅，嘴巴很熱情。」
喬以漠遠遠地望著她，眼神捉摸不透，半晌，才涼涼地開口：「我還沒讓你賣身肉償呢，一起吃個晚飯有那麼困難？」
「你……你……你什麼時候做的？」何歡的舌頭有點打結，「物業怎麼可能讓你……」
何歡一直望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
她眨眨眼，在門前愣住了，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她才回過神來，按下把手，開門。
紀楊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小丫頭片子，不跟我對著干就不舒坦是吧！」
何歡本來正在喝水，聽他們這樣說，一口嗆到，咳嗽起來。
夜風有點涼。
何歡笑起來，「沒關係。追得不厲害，我嫌麻煩，直接把車送到私人維修處了。」
「咳咳……不是……」何歡扭上瓶蓋，「胡老太那邊，你就照你剛剛說的，先在報上發度假村動工的消息吧，也算為初期宣傳蓄點勢。」
小悅聽了直鼓掌，「太好了！這就叫惡人有惡報！活該！」
只是望著喬以漠的眼神，所有的話都哽在吼口。
何歡捏緊了手心，深吸一口氣，說道：「喬以漠，你知道我奶奶是什麼脾氣，她肯放我出來，我在這裏每天做些什麼，和哪些人交往，她怎麼會不知道？你去我那裡來來回回，信不信不到一個星期，她就會把我抓回何家去？」
小悅本身就是文字工作者，當下保證，「沒問題！」
何歡深吸一口氣，轉身去開車。
何歡嘆口氣，「就算你從天台過來，總會撞上什麼人，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那行，小悅，稿子就交給你了。」
何歡有些抱歉，「沒事。就是車子被追尾了，處理了一下。」
兩個人都是一愣，小悅問：「為什麼啊阿歡姐？」
紀楊看何歡不太想說話的樣子，換了個話題，「對了，我今早聽高慎說，他們老闆的車昨天晚上也被撞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
「你……」何歡已經震驚地快說不出話來。
——何嬌嬌，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倆就此算作兩清了吧？
「如果被人看到……」她放低了聲音，輕聲說，「如果被任何人看到，哪怕一次，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取消。」
「阿歡姐！」小悅的聲音急得有些沙啞，「你沒事吧？這麼晚沒回電話也不接，嚇死我們了！」
何歡默了默，「我不想再連累你。」
半晌，她挪開眼，抬起的眼底有些許水色，啟唇正要說點什麼，喬以漠也抬眼望著她，凜冽的眸光深深淺淺，讓她的唇角又僵住了。
小悅「哼」一聲，「那他們怎麼以前都沒回？」
「沒事。」
何歡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
「我說了不會有人看到。」喬以漠聲調冷沉。
一個x型，交疊的是心髒的位置。
何歡笑著說沒關係，坐著跟她聊了會兒天，沒說拆遷的事情。倒是她主動問了一句：「如果安排電視節目，最早能到什麼時候啊？」
何歡蹙眉，仔細辨別聲音的來源，hetubook.com.com好像是……從卧室里傳來的。
「晚上好。」他面色如常，淡定地從他的卧室直接走到她的卧室，目不斜視地往客廳去。
那裡的大門終於不再緊閉著，老太太拿了躺椅出來，躺在院子里曬太陽。
意思這房子他已經買下來了？
「那你想要怎麼樣？」何歡輕聲問。
紀楊點頭，「也行，我看豐玉這邊也沒有4s店，走保險麻煩。」
她驚詫地走過去，前後看了許久，才發現鏡面是活動的。她拉開，那巨大的穿衣鏡後面……
她的車拿去修了，今天開的紀楊的車。回去的路上紀楊邊開車邊說：「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早上我問過村長，老太太那兩個兒子好好活著呢。真想讓他們回來，把我們項目動工，這邊幾個村子拆遷的事情往報上一刊，保管不足三天就看到人影了！」
紀楊透過後視鏡看了何歡一眼，再瞥小悅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大叔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啊？兩個兒子在外不回來，無非是因為家裡清貧，又不想承擔養老的責任。看到這邊拆遷了，知道有筆拆遷費，那還不屁顛回來討好老人家啊？」
從這之後他就開始找她麻煩了。
喬以漠就那麼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
「啊……人沒事吧？」
因為道路兩側都有路燈，她的影子是向左的，而喬以漠的影子，是向右的。距離一兩米的兩個人，影子卻是交疊在一起。
何歡抿了下唇角，放低聲音道：「喬以漠，我們不要再糾纏不清了。不會有好處，也不會有結果。」
何歡買了些水果和生活必需品過去，胡老太感動得不行，直說要早知道是個這麼好的姑娘，那天怎麼都不該潑那盆水。
此刻的喬以漠望著她緊皺的眉頭，聽著她軟綿的叫喊聲，輕輕挪開眼，解開安全帶，下車。
怎麼會忘？
何歡就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眉httｐs://ｗｗｗ.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cｏｍ頭還是皺著，燈光下，柔軟的臉龐投映一道陰影。
喬以漠的輪廓驀然變得冷銳，卻只是靜靜地垂著眼。
「何嬌嬌，只是吃頓飯而已。」他一開口，眸光就恢復平靜，彷彿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銷聲匿跡，說話的聲線都平坦得像是一條直線，「我不碰你。不會做其他事。」
何歡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調，「喬以漠，你先下車，下來我們再慢慢說好不好？」
喬以漠走到餐桌邊，熟稔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哦，盛世不太習慣租房子。」
「不會有人看到。」喬以漠說。
這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吧？
「阿歡姐，是不是我開太快了？」紀楊問。
「說什麼？」喬以漠抱著雙臂，抬頭問。
他頓了頓，靜靜地望著她：「只是吃頓飯而已。」
三人又說了點其他的事情，收碗的時候何歡說：「對了，小悅，紀楊，我明天開始不在這邊吃飯了。」
「喬以漠！」何歡無奈地喊道，「你先下車。」
竟然是一扇門。
見他不動，她放軟聲音，又喊了一聲：「喬以漠……」
這天下班，小悅還問了句：「阿歡姐，你真的不去我那邊吃飯啦？」何歡搖頭。小悅嘆口氣，「那隻好我一個人面對了無生趣的大叔了。」
喬以漠也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聲音又變得生冷，「何小姐似乎忘了上次我在電梯里說的話吧？」
「我早就與她和平分手。」喬以漠淡淡地說。
如果被人看到，她會被馬上抓回s市；如果被人看到，她又要失去這來之不易的自由；如果被人看到……
終究還是讓了步……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接近六點。她心下一跳，忙跑去開門，但門打開，外頭卻空空如也。
從她頗為滿意的那面穿衣鏡後傳來的。
何歡狐疑地走進卧室，敲門聲停了下，接著更清晰地響起來。
她再深吸一口氣，才讓心間寬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