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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歲歲長相念

作者:西西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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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Chapter 49

大概是氣急了,何夫人雙手操起拐杖,不加猶豫用盡全力一下下去。
喬以漠又低頭看了眼時間,面上更顯焦躁。
何歡緊緊咬著唇角,固執地望著灰白色的冰冷大理石地面,直到背上的疼痛擴散出去,才低聲道:「奶奶,我愛他。」
那時候的何歡想。
「你母親是誰害死的?」
警察局的辦事人員用打量稀有動物的眼神看著她,「小姐您開玩笑吧?奶奶不給你戶口你就來警察局?那全國多少父母反對結婚不給戶口本的,都來警察局補辦啦?回去回去回去,內部矛盾內部解決,別浪費公共資源。」
何歡直起脊背,聲音清晰而堅定,「奶奶,我愛喬以漠。」
喬以漠眉頭微蹙,「我早已成年,不必事事向您彙報。」
她自認是個很開明的人,從來不想在兒孫娶老婆的事情上有所為難。當年喬靳南非要娶個跟何衾生糾纏不清的女人,她反對過一次,失敗告終。那次她也反思過自己,兒孫的事情不要插手太多,所以輪到喬以漠和何嬌嬌,她確確實實想過由著他們不加反對,但……
吳慶芬被他從未見過的生冷神情攝住,啞然失色。
但生理上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她身子蜷縮,雙眼刺辣,淚水滾滾地落下來。
就像現在一樣,何夫人拿著粗長的拐棍,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抽在她身上。
而她走出警察局沒有五分鐘,就被何夫人的……姑且可以稱之為保鏢?逮了回去。
因為是親人,她和何夫人之間的矛盾連民事糾紛都算不上。
「回家?」吳慶芬看他不咸不淡的樣子,加重了語氣,「你要回哪個家m.hetubook.com.com?啊?」
喬以漠不再看她,迅速轉身,大步走到電梯口,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撥號,一邊急促地按了幾下電梯。
問一句就抽一下,問題都和六年前一樣的。何歡低垂著腦袋,眉頭都不皺一下,如她所願地回答。
喬靳南都沒吼過她,他竟然敢吼她?
喬以漠眉頭一皺就猛地合上文件夾,「事情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她已經二十多歲,可以獨立生活了,為什麼還要怕她,為什麼還要聽她的,為什麼不能選擇自己的愛人自己的人生啊?
憑什麼啊?
但不等電梯上來,秘書驚恐的聲音就傳來:「喬總,喬總!老夫人暈倒了!」
「那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說?」
何歡從前也認為沒什麼。
「那還能怎麼樣?她又說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你是不是?難不成她還能說那個孩子是你的?」
死咬著過去不放的分明是洛桑桑,她拚命護著他,生怕他再受傷再吃苦,卻得來他這樣的質問?難道做錯的人是她嗎?!
幾個問句問得吳慶芬臉色發白。
「這些年你別的沒什麼長進,倒是學會說一套做一套了啊?和喬以漠一唱一和把我糊弄得團團轉,很得意是吧?」
沒有報案,只是想諮詢一下,她這種情況可以怎麼合法地拿到自己的身份證件。
「你父親是誰害死的?」
「喬家。」
吳慶芬徑直走到喬以漠辦公桌前,重重放下手上的包,抱胸坐下,抬眼瞪著喬以漠。
喬以漠沒想到吳慶芬已經知道他在豐玉的事情,揉了揉眉心,再看了眼時間。今天恐怕不是輕和-圖-書易能走的了。他乾脆坐下,拿出份文件來看著。
「喬以漠你不用再想著回豐玉!我已經警告過洛桑桑,再讓何嬌嬌出現在你身邊,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也一樣!再敢去找何嬌嬌,別怪我……」
「我不知道!」喬以漠回頭冷喝道,「但我為什麼要知道?那些陳年往事與我和何嬌嬌又有什麼關係?我和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強加在我們身上?」
然後她真的去了警察局。
何夫人發現她計劃和喬以漠一起出國留學,發現她在她一次次耳提面命的警告下,依然瞞著她和喬以漠悄悄交往了四年。
「如果不是何嬌嬌,你念的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不會留在本市;如果不是何嬌嬌,你早就在國外學成歸來,在盛世的地位不會這麼尷尬;如果不是何嬌嬌,你根本不會跟姓佟那家人扯上什麼關係……」
她再一次大發雷霆,比18歲那年發的火還大,讓她終止留學計劃,老老實實地留在國內,留在何家,出去相親找個人嫁了。
喬以漠身上已經有壓抑的怒氣溢出來,抿著唇角沒說什麼,卻顯然不想在這裏過多糾纏,目不斜視就往外走。
什麼叫她跟洛桑桑一樣?
第一次起意反抗是大學畢業那年。
「你爸爸是誰害死的?」
「我想去見她又怎麼了?」喬以漠眉頭緊蹙,清俊的臉上有幾分無奈,「是違法還是有違人道了?為什麼要經得您的同意?為什麼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您跟何夫人一樣,一定要出來指手畫腳?」
「我辛辛苦苦給你挑了那麼多青年才俊你不要,非要跟我對著來跟姓喬的牽扯不hetubook.com.com清是吧?居然還不知羞恥地同居?」
然後她被押到列滿何家祖輩靈位的屋子裡,跪著。
吳慶芬怒氣沖沖就去了盛世。
什麼叫她一定要出來指手畫腳?
喬以漠眼都沒抬地打斷了她的話,「這些都是我自願的,跟何嬌嬌沒關係。」
「我說……」何歡的牙齒止不住地打顫,還是握緊了雙拳,直起脊背,擦掉淚水,看了眼高高舉起的拐杖,再望住何夫人,臉色異常蒼白又異常倔強,「我說,我愛喬以漠。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還知道疼,啊?」何夫人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累的,氣息有些不穩,再次舉起拐杖,「你再說!你剛剛說什麼?」
吳慶芬自認向來最疼的就是喬以漠。
她就不聽她的,她能拿她怎麼樣啊?她不許她出國,不給她護照,她就去重新辦一個唄。
「那你還和喬以漠廝混?」又是一棍。
一來他幼時沒有媽媽招人疼,二來他向來溫和聽話又會哄她開心,她對他的縱容程度,比當年喬靳南更甚。
「喬家。」
「說話啊!」再抽一下。
喬以漠腳步頓住,再回頭,臉上已有幾分明顯的不耐,「您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說什麼您聽得進去?」

喬以漠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回家。」
「喬家。」
「如果沒有何嬌嬌,你會自願?」一聽喬以漠那副不在意的語調吳慶芬壓抑的怒氣又上來了,「但凡她對你有半點情意,會在你人還沒出國的時候就跟那個姓佟的勾勾搭搭?上次飯桌上你難道沒聽到?她跟姓佟的連孩子都有了!你怎麼……」
「我就是衝著你已經成和-圖-書年,所以事事寬容,不想插手太多,結果呢?」人在公司,吳慶芬不想太激動,但聲音還是不受控制的尖銳起來,「你說想要更多的自由,要搬出去住,我同意了;你說和小婉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讓我不要過問,我沒問了;這麼些年你想出國就出國,想回來就回來,你要做的什麼事情我反對過?結果你搬出去就為了跟何嬌嬌同居?你為了她不辭辛苦每天四個小時的車程來回跑?為了她班都不想上了連續曠工半個月?」
「您說什麼?」喬以漠一聲嗤笑打斷了她的話,「您居然通知何夫人了?」
「你都看了幾次時間了?就那麼迫不及待去見何嬌嬌?」
喬以漠居然吼她?
不知是聲音太低何夫人沒聽清還是這回答太讓她意外,她問了句:「你說什麼?」
她能把她怎麼樣呢?她再怎麼都是她唯一的親孫女兒,她再討厭她,她總有長大的一天,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她的陰影下,受她擺布。
何歡悶哼一聲,卻沒有回答。
豐玉一來一回,她到盛世的時候,喬以漠正準備下班,一眼看到破門而入的吳慶芬就微微皺眉。
何夫人會對她做什麼呢?
吳慶芬不問公事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他辦公室。喬以漠只當她是為今早丟的兩個案子來的,收拾東西的動作並未停下,淡淡道:「奶奶,公司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
她潛意識覺得何夫人可怕,可除了會讓人膽顫地罵她,她究竟可怕在哪裡呢?最初的十幾年裡何歡並沒有真正體會過。直到她真正開始反抗她。
吳慶芬卻不提公事,嗤笑一聲道:「你這麼著急下班是要去哪裡和_圖_書啊?」
幼時的何嬌嬌知道奶奶不喜歡她,所以只是出於本能地怕她,出於本能地隱瞞她和喬以漠的事情。到了十八歲,她讓她改名,讓她改大學志願,她有過掙扎,但最終還是懼怕地服從於她。
喬以漠眉頭攏得更緊,倏然站起身,不欲與她多言。
他望著吳慶芬,眼神高遠到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嘴角嘲弄的笑意不過片刻就收攏、僵硬,眸光逐漸變得寂冷,連帶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寒意十足,緊接著眼底迅速滲出一抹令人心驚的猩紅,聲音彷彿從破碎的冰層里擠壓出來,「你根本不知道她會對她做些什麼!」
但吳慶芬何嘗見過這樣不將她看在眼裡對她不予理睬的喬以漠?當即拍桌而起,嚷道:「喬以漠你站住!」
但愛之深責之切。
「以漠,奶奶也想你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吳慶芬放軟了語氣,雙眼還有點發紅,「但是這麼多年,你難道還沒看清何嬌嬌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就沒想過這次泄露資料的人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能輕易碰到你的電腦?她接近你根本就是意有所圖!」
「你以為你斗得過洛桑桑?」吳慶芬痛心疾首地嚷道,「你知道洛桑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她會輕易讓你娶何嬌嬌?你又知道當年何嬌嬌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何歡並不想哭。
吳慶芬一時語塞,喬以漠斂眉就要出門。
補辦護照需要戶口本和身份證,這兩樣她都沒有。她又查補辦戶口和身份證需要的手續,最後發現她只能去警察局報案。
只是六年前她嚇壞了,哭得泣不成聲,六年後的現在卻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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