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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十多本，都是本市，還有臨近城市最好的酒店。畫冊里是不同風格、不同主色調的婚禮布置，有內場也有外場。

何念衾一頁一頁地翻給她看，給她講每個酒店的特色，面積大小，所處的位置。一邊講解著，一邊留意何歡的神色，見她在一套大紅色的布景圖上停留時間比較長，就問：「阿歡姐喜歡這種風格？」

她抓了抓腦袋，「不過仔細想一想，我有次撞到哥哥跟小婉逛大學，還有次小婉回老家，哥哥那周也在H市，還有哥哥去B市出差的時候……小婉也正好去了。所以我都迷糊了……按理我哥不是腳踏兩條船的人啊。」

「那時候小婉怕爸媽罵，想保密，所以……」

何念衾聽著就眸光一閃，「好，我來安排。」

「鬧半天原來你的神秘男友就是他啊！」兩人一落座羅素就拉著何歡的手親熱地說道，「難怪你一直神神秘秘的，都不願意跟我多說。」

說起奈奈對面兩個人的笑容都有些不自在，羅素卻沒注意到，嘆口氣繼續說道：「哎，也不知道哪個沒人性的，你說綁架就綁架吧，要多少錢開口啊，非把奈奈的一雙手弄得骨折了。」說起來羅素的眼就有些發紅，「嬌嬌，你不知道，奈奈手臂上還被劃了很多傷口……」

何歡的聲音天生就軟，這會兒一輕，就更顯細軟柔和，hetubook.com.com掃在人心尖似的。

何念衾跟她握手，笑著道：「謝謝。」

喬以寧垂著眼睛低聲道：「我之前是覺得小婉在談戀愛，但是具體跟誰談我也不清楚……我哥也在談戀愛，但他不是在跟何嬌嬌談嗎？」

喬以漠身上沾染著屋外濃重的寒意，頭髮上掛了幾枚還沒完全化開的雪花，輕抿著唇角，眼神沉靜地看了眼喬以寧，接著喊人：「奶奶，媽。」

「何念衾。」何歡卻突然喊了他一聲，轉首望過來，「我最近在家好悶，想約羅素出來吃飯聚一聚，可以嗎？」

唐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因為面色蒼白，顯得笑容單薄。她用力絞著雙手，似乎在緊張，又似乎在猶豫，遲遲沒有開口。

「阿歡姐累了的話，明天再看。」何念衾收回畫冊。

唐婉懷孕的事情一出，喬家人這邊當然不好直接問唐婉是不是喬以漠的，畢竟他們都訂婚近四年了，這樣懷疑的問句太唐突。飯沒吃完唐父就把方案書還回來了，說事情還有待商榷。

有何念衾帶著，何夫人沒有多過問。兩人到餐廳的時候，羅素已經在了，看到他們就開心地揮手，「嬌嬌，何念衾，這邊。」

沒有人搭她的話。喬以寧在時不時打下唐婉的電話，一樣撥不通，只好靠沙發上刷微博。

何歡這次回到何家之後一直很和圖書聽話。

她在父母半是欣慰半是疑惑的目光中，不等他們問話，就落荒而逃。

杜若為難地搖頭。

喬靳南抓住了關鍵詞，眉眼一抬道：「應該？」

何歡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盯著那似血的鮮紅色，「嗯。」

當然，也沒什麼人跟她說話。大概是何夫人叮囑過什麼，傭人們各個看到她就躲，生怕惹到什麼麻煩似的。

喬以漠側首看過來，夜色里漆黑的眸子漸漸回神，定焦在她臉上之後，聲色極淡地喊了聲：「唐小姐。」

同樣在打喬以漠電話的，還有唐婉。

「抱歉，手機出了點故障，送店維修了。」喬以漠打斷她，轉而看向喬靳南，「爸，有件事要跟你談談。」

她和羅素相交多年，羅素雖然是個天性熱情的，但何歡不說的事情，她從來不多問，就算當年她找她查懷孕的事，甚至拜託她做假的檢查結果，羅素也只念叨了一句「你那個神秘男友怎麼這麼不靠譜」，不會問她到底是誰。

手機是關機，她在喬家的路口處站了半個小時，沒看到他回來，轉而想起喬以寧說他早搬出去住了。但她不知道他到底住哪裡，所以只好去公司碰運氣，整棟大樓黑漆漆的，沒有人。

何歡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何念衾的背影，直到看他走遠了，才用力捏了捏羅素的手，低聲道：「素素，能不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幫我個忙？」

「以漠，你的電話怎麼……」杜若正急著說話。

何歡溫順，他也跟著溫和起來，每每說話都輕聲細語，見何歡有點厭色就會出去，留她一個人。

這天也一樣，抱著畫冊打算出門了。

「還是聯繫不上他？」喬靳南問。

這餐廳有餐前水果自取。羅素可能也覺得這種時候說這個不太合適，「算了，回頭再跟你細說吧，你不去補個手機嗎？」

何歡笑道：「手機掉了。」

接著她開始打喬以漠的手機。

良久，她才重新看向喬以漠，一開口，雙眼就紅了，「以漠哥，我……我想求你一件事。」

何念衾拿回來的畫冊她不再只看著不說話，他偶爾問她：「阿歡姐喜歡這個？」她會「嗯」一聲，那樣東西就算定下來了。

桌子底下何歡已經往她手裡塞了樣東西。

喬靳南原本就眸色深沉地看著他，聞言輕揚了下眉尖，微微頷首，起身上樓。

喬以漠緊隨其後，留下三個老老小小的女人面面相覷。

他還和上次一樣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連姿勢都幾乎一模一樣，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兩腿優雅輕疊，湖邊風大，他卻巋然不動，只眯眼望著波瀾四起的湖面，似乎正陷入沉思，身姿冷硬得彷彿一塑雕像。

這天何念衾拿回來的是酒店和圖書的畫冊。

羅素一愣。

唐婉坐過去，喬以漠卻似乎並未察覺，直到她喊了一聲，「以漠哥。」

「對了嬌嬌，我之前給你發的信息你怎麼都沒回啊？結婚要忙也不能回條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吳慶芬和杜若回頭，異口同聲地喊了句：「以漠。」

她此前哭過，又吹了近一個小時的涼風，聲音有些沙啞。

喬以漠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了，別墅里還是燈火通明。喬以寧依舊是眼最尖的那個，一眼看到就激動地喊了聲：「哥！」

「我先去拿點水果過來。」何念衾站起身，打斷了羅素的話。

「那就這間？」何念衾微微笑道，「這間離市區一個小時車程，做外場的後花園要不要看看？」

「早就分手了？」吳慶芬不滿道，「那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她低頭一看，是一支錄音筆。

和羅素見面的時間定在周末，何歡沒有任何和外界取得聯繫的工具，所以都是何念衾約的。不過吃飯的餐廳還是問過何歡的意見才確定。

「應該跟我哥沒關係啊！」喬以寧正被喬家三個長輩圍攻，「小婉跟我哥早就分手了，真的！去年年底不到就分手了。」

這會兒她也不否認，羅素就接著說：「你們這麼多年終於修成正果，真是不容易啊！你們不知道我看到新聞的時候，都驚呆了！來來來，恭喜啊。」

羅素和何歡是ｍ•ｈetuｂook.com.coｍ高中同學，所以還是喊她「嬌嬌」,也一直認識何念衾。

「簡直一塌糊塗！」喬靳南冷然地把方案書甩在茶几上。

她不說話，喬以漠也沉默。

因為記掛喬以漠的事情，喬家四個人都沒睡。

「那你還不知道奈奈住院了吧？」羅素驚訝道，「難怪你都不來看她！」

何歡也拉著她的手笑。

她決定過去看看，卻想不到真的在那裡找到他了。

杜若聽她說著就扶額。喬靳南手裡正拿著飯桌上遞出去的方案書，臉上也有幾分不耐。

杜若仍在不停打喬以漠的手機，始終是關機。她找他的助理要了和他比較親近的秦彥的電話，助理那邊卻只有工作號，這個時間點人家早就下班了；喬靳南神色沉著地看著電視，沒多說什麼；吳慶芬倒沒覺得是件多麼嚴重的事情，畢竟現在年輕人性觀念開放，真是以漠的孩子那就早點結婚唄，正好她挺喜歡唐婉，而且想著想著就開心起來：「如果真是以漠的孩子，那我不是要抱重孫了？」

按時睡覺，按時起床，按時吃飯，每天在房間里看看書，偶爾去陽台晒晒太陽，除了不能出門，比起之前，勉強算自由，只是還是不怎麼說話。

何歡偏頭看向窗外。

她並不了解喬以漠，除了家裡和公司，再去哪裡找他，她也不知道了。只是她不想回家，於是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上次偶然碰到喬以漠的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