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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你出現,夠我喜歡好多年

作者:夏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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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人呢,情話總是張嘴就來,情義卻是拼湊的殘骸

自序 人呢,情話總是張嘴就來,情義卻是拼湊的殘骸

湊一起喝茶的客人本來只是想問問玉龍雪山,我就從這一個話題聊起了瀘沽湖,又聊起了騰衝和香格里拉,後面聊著聊著又論起了旅遊的意義。

8

於是,這本書不是計劃中要寫的風哥帶我闖蕩的那個江湖,也沒有代老闆這樣一個好人的存在。
我對他說:「我喜歡這首歌,聽得我悲傷漫溢,特別想死,想喝一碗孟婆湯。」
人哦,總是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下一步。
我對編輯說:「這次新書寫得特別好,哇,太精彩了!」
「嗯嗯,謝謝你。」
風哥是我認識十幾年的好朋友。

2

9

可我這日子過得是顛倒黑白,時常都是在下午兩三點才迷迷糊糊貼著面膜吸溜著一罐酸奶走下樓晃蕩一圈,和院子里曬太陽的阿姨打個招呼。
這世上,有些事哪有什麼對錯是非,只有心甘情願。
每日中午時分,廚師便會敲我房門喊吃飯;「姐,吃飯了哦。」
我攤攤手:「難道不是嗎?你在星巴克看到一個人獨處,會跑過去問人家,你為什麼來這裏嗎?你坐在五星級酒店大堂,有個人跑來找你搭訕,你敢應承嗎?可這小院不同啊,你會全無防備地對著另一個人說,這茶不錯,你覺得呢?這樣,你便多接觸了一個和你的圈子毫無瓜葛但會給你帶來另一道人生風景的朋友。」

4

「你吃飯么?要不我幫您煮碗米線吧。」
漫漫人生路,總是會有些人,從我們的生命里經過,或許他們會留下,陪伴我們一生,又或許,他們只是停下歇歇腳,繼續趕路。
他把我的包放進後備廂,然後開了車門讓我上車,一直也沒有說話。氣氛有點兒詭異,我拿出一張面膜,慢悠悠地貼在臉上試圖緩解一下。
這樣的開場白只是一個習慣。
最初,我想著,在這個客棧等一個人的回心轉意。絮絮叨叨寫下我散亂的思緒、生活的點滴與你分享,寫一個人的快意江湖。
出口處,代老闆還是很好認的,他笑嘻嘻接過我的和_圖_書行李:「早班機很辛苦吧,等下在車上眯一會兒吧。」
有些事,也許沒那麼急迫了。
這本書里,我虛擬了這樣一個畫面:
我的臉色確實不是很好。
「超級好,你來不來啊?」
於是,我的那句「哦。」和他重新發的那句「不逗你了,我在出口處等你。」同時發出。
代老闆總是念叨著要管我一日三餐,我終是不好意思,尋了理由推脫。
這是我第一次和代老闆見面,和我預設的一點兒都不一樣,比如會禮貌,比如會很客氣,又比如會很熱情。
我開始習慣朋友們叫我曼曼。
但,無人譴責。
後來他說:「曼曼,嗯,你這個人性格很好,但你的脾氣實在是太糟糕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剩下的只需努力。
畢竟,我也喜歡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嘗嘗當地不一樣的味道。
比如,王野出了新歌《往生路》,我單曲循環聽了一周。

7

就好像,你想念一個人也只是因為習慣,你並不會因為這份想念真的尋死覓活。
想來,縱使我這種拒絕和陌生人說話的性子也是會在這樣的環境里變得主動、健談。
到大理的那天,陽光實在是好,而我卻深陷在電腦到底是忘記在計程車上還是忘記在朋友家的焦慮中。
「我想你。」
他大笑:「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有點兒意思,這次時間倉促。下次,我帶我的故事。」
「你一個人好好的。」

1

每一種食物里,都會有當地人的性格。
一生這麼短,享受萬千活法吧。答案?入棺的那一天,自會揭曉。
代老闆也比較喜歡跟我聊天,因為我不似其他客人,每日晨出暮歸,匆匆忙忙。
微博上有人留言:「該回北京上班了。」
她說:「這個老闆是個好人啊,感覺不像其他的老闆,倒不像是個做生意的,待我們都很好,你們這些人都很好交往的哦。」
「哎呀,您起床了哦,那我等下上去收拾屋子。」

3

儘管他迅速地撤回了這條消息,但好巧不巧,我也迅速和圖書地聽到了這條消息。
他又說:「真好,財務自由、身體自由、精神自由,你都到達最後一個境界了。」
真想回一句:「除了財務不自由,身體和精神一直都自由,畢竟後者的自由權一直都在自己手裡。」
他搖搖頭:「還好,大約三四十分鐘吧,你以前來過大理嗎?」
「哎呀,我這會兒很煩躁,你別說話,我本來電腦就找不到了,你剛才還氣我,天氣又這麼熱,我覺得我要炸了。」
2017年初,身體和生活都發生了一些變故,我的狀態一直不太好,還沉迷於遊戲,幾乎和外界斷絕了往來。
太多人的不自由是因為想留住的太多,也就牽絆得太多了。
事實上,倒像是認識了幾十年,一點兒也不客氣地生氣、任性了。
就好像這是一個大型文藝聯歡會的開頭:大家好,這裡是××××現場,我是主持人×××。
我知道,天空在凝視著我。
我第一次知道,可以這樣「誇」一個人。
「……」
風哥時常會打個電話。
「客棧遠嗎?」
我們只是想忘了那個人,並不想忘記那個人帶給過我們的一切,畢竟那些故事最深刻地記錄著自己曾經的天真與純粹。
就這樣,一來一去,倒像極了兩個煮茶論道的友人。
他說:「你確定這是在誇我嗎?」
其實,也並沒有真的隱世閉關,我依然和都市保持聯繫。
「不打緊的,他出去買菜了,估計要晚回來的,你可別餓著了。」
他拖著行李在前面走,我走在他後面忙碌地打著各種電話,終於確認電腦是忘在朋友家了之後,方才舒了一口氣。
風哥的同學是我遊戲里的隊友。
曾經,事事都執著於一個答案,也得到了很多答案,想要的、不想要的。可,這些答案不僅沒有讓你釋懷,反而讓你更寸步難行。
我說:「這旅遊啊,旅途本身就已經是很有意義了,去什麼景點的,都真不如看看百度就夠了。」
很可惜,代老闆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是個好人。
「不用不用。等廚師回來吧。」
代老闆說:「曼曼,來大理吧,住我客棧,順便幫我寫寫我的前半生。」
客棧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妻,我稱呼他們董哥和梅姐。
「不算有也不算沒有,途m.hetubook.com.com經過。」
這樣的對話被我寫在小說里就成了另一種表達。
在大理這大半年,我雖然丟了自己最初的心思,卻撿到了更多溫暖的故事。
無論是哪一種遺憾,都令人惋惜,哪一種幸福,都令人感動。
所以,我在大理好不好沒那麼重要。
直到有一天,你明白,這世上的一些事本就沒有所謂的答案,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坐在屋子裡想象自己坐在沙灘上看著海灣。隨著拂曉轉入白晝,我早已蜷縮在吊床上睡去,做著關於自己將要死去的那一天的白日夢。
「嘿,客氣什麼。」
有些人,等到來不及,才會去珍惜;有些人,嫁給愛情卻痛哭流涕;有些人,愛而不自知;有些人,一生都在痴痴等待。
代老闆是風哥同學的朋友。
「嗯,這個地方不算很大,客棧就在古城邊上,不論你去哪裡,也最多都是三四十分鐘。」
我笑著說:「嗯,代老闆是個大氣的人,所以這客棧的人也都是和善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為什麼說這些呢,因為這些是我去大理的契機。
有時客棧忙碌,我也會搭把手幫忙照看。
「……」可惜落地尚未停穩,機艙里聲音嘈雜,我並沒有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麼。
我就去了,決定在大理閉關。
我說:「因為你一直是一個人在冥想,而最好的修鍊是在人群中修鍊。一個人在面對靜物的時候,對方的反應是按照你的布局來的,而只有你在面對活物的時候,內心深處的那些脈絡才能被激活。就像那些動輒就說自己看破紅塵的人,其實紅塵的滋味他們都尚未品過,就被紅塵的幔帳刺瞎了眼睛。」
代老闆開著玩笑對廚師說:「每日里米線要到位啊,可別把你這個大姐姐給餓到了。不到位扣你工資。」
寫得磕磕巴巴,我總找借口說:「在上海、北京這種地方,我靜不下心。」
但後來,我終於是沒有完成那個遊戲小說。
這些尋常的人和事,就如我們身邊的每一個朋友一樣,看似簡單,實則波濤暗涌。太多平凡的背後,是風浪,太多微笑的前身,是苦澀。
「大理的天氣好嗎?」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看似是個問句,實際上是個陳述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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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急,我等下還要再洗個澡哦。」
阿姨總是很熱情,倒是讓晚起的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每每無聊之時便會和阿姨多聊一些家長里短。
「你好嗎?」
當時,在風哥的鼓勵下,我計劃寫一本和遊戲相關的小說。
我回了一句:「無班。」
她說好。
他笑:「所以,旅遊倒像是尋找另一個自己,和自己對話了。」
重要的是,往後餘生,該走什麼樣的路,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我又說了:「如此這般,你更是不要把自己的旅途變成了另一個趕場子的奔波啊,本來就是為了休假,若是打卡景點,你也最多就是到此一游。我要是你,我就一次在一個地方玩個透,要麼我整個假期只去酒館飲酒作樂,或者在喧囂中放縱,或者我就在喧囂中做一個冷靜的旁觀者;要麼我整個假期就獨處於客棧,把自己放空,或者沉迷於大睡,或者和陌生人瞎聊天。反正,總歸是要把自己身體里的那另一面徹底解放。」
每次打電話的前三句話永遠是這樣的,都快成為固定模板了。
「早啊,阿姨。」
我說:「臭小子,你難道不知道向死而生么?你唱的不就是往生路么?」
我說:「住到病愈,住到病發,住到這裏再沒有故事。」
她說:「你寫了多少了,發給我看看吧。」
逐漸地,我忘記了自己還是個作家,一門心思在各種江湖裡做一個隨心所欲的「江湖曼」。
他說:「我這要工作的人,就這麼幾天假期,不得像你一樣,可以在一個地方住上一年半載。」
事實上,我已經刪減到了六千字。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十幾天了沒出門,可我一個字都沒有寫出來。
最終,我們要打敗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如果店裡不忙的話,店長會坐在旁邊的躺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跟我講故事。客棧里來來往往的人,總會留下許許多多的故事。
我知道,她知道我撒了謊,但女人好像生來就是會撒謊的,尤其是一個寫作的女人,似乎拖稿是正常的,不拖稿才顯得不那麼正常。
退房的時候他問:「你還要在這裏住多久?下次來還可以遇到你嗎?」
多好的一碗湯,讓我忘了那人的臉、那人的名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牢牢記得有個人曾狠狠地駐紮在我的生命里。
那段時間我連名字都改了,活在另一個叫「曼曼大人」的世界里。
我說:「六萬字了,不過還是初稿,你等我修改好了再發給你吧。」
所以,你來不來大理也沒那麼重要。
某一日,大家坐一起逗趣,我說:「你看我這幾天餓的,都瘦了。你家廚子這幾天都不給我做米線吃。」
日子怎麼過都是可以過的,自由?想要得到一些,就勢必會失去一些。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我悶聲悶氣地回話,一抬眼就被窗戶縫隙里鑽進來的陽光閃了眼,一縮頭,被子捂住腦袋轉個身子繼續睡。

6

他說:「我自認為已經修鍊得很好了,為何還是和有些人對話的時候,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哦,我這邊有點兒事可能接不了你了,我給你發個定位,你自己打車過來吧。」
而那些來來往往的人們,他們像極了我認識和不認識的每一個你們。
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剛落地,你說什麼?」
就在那一刻,我已經在腦子裡演出了一場大戲,比如下機后迅速買一張回程機票,劈頭蓋臉把他痛斥一頓然後拉黑。
愛情也好,親情也罷,友情也是,大千世界里,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故事一遍又一遍上演,誰先愛上,誰先離開都不重要。
大理的氣候不似北方那般乾燥,就連風也是輕柔的。
你看,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永遠答非所問地打招呼,熟悉的有熟悉的語無倫次,陌生的有陌生的毫無邏輯。
江湖還很大,我要用一生來書寫,那麼,就順其自然吧。
客棧免費提供早餐,簡單可口。因為饞這一口家常菜,我一開始竟改掉了賴床的毛病。
那日之後,小廚師每日飯點就「噔噔噔」敲我的門,後面加一句:「需要我給你煮米線嗎?」
你都從未入世,妄談什麼出世呢?
「哎呀,我也想去啊,可是我這兒走不開啊。」
飛機剛剛落地,我就收到代老闆的語音消息。
梅姐在面對董哥的時候,臉上時常有著少女般的嬌羞,那大抵是愛情的模樣。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會坐在客棧院子里的鞦韆上看書,或者抱著我的筆記本寫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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