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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世子要娶我

作者: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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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身世謎團現

Chapter 14 身世謎團現

毛豆子無助地搖了搖頭,淚水傾瀉而下:「戰卿,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綠雲?什麼綠雲,我沒聽過啊。」這次輪到掌柜的蒙了。
「那倒沒有,是我自己想來關雎樓,所以和他們說明了我的想法,他們也沒有多加阻攔,任由我來到了這兒。」
素問恰巧闖進殿內看到這一幕,驚嚇之中手一松,茶盞掉落在地。毛豆子聽到響聲才反應過來,回過頭去映入眼帘的就已經是詫異到合不攏嘴的素問。
「真的嗎?」素問很是質疑。
「好。」毛豆子應下,只是聲音有些低落。
蒼皓將房門再次關緊,確保一點聲音都不會傳出去,才再次開口,說起那個驚天秘密:「我不管你現在是誰,什麼身份,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是前朝楊姓皇帝的後人,唯一的前朝公主。」
「休想!」丞相最後的一絲耐性被消耗乾淨,拂袖而去。
「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毛豆子自從知道了自己是前朝公主遺孤之後,便早已決定捨棄與戰卿之間的糾葛。
和熙神色淡淡:「瞧這滿宮裡,現在也就你肯叫我一聲公主了。」
「是真的。」戰卿頓了頓,「是錦瑟把離秋與顧輕狂的雙生秘密告訴了葉妃,之後又有意地向她提起了世外高人的方法,葉妃為了解除離秋的困境一意孤行,以心頭血熬藥強行喂服顧輕狂,最終氣血難撐而亡。太後娘娘也病倒了,日日在慈安宮裡念叨著葉妃的名字。」
蘇輕虞也並不想留在家裡日日面對一個哭哭啼啼的蘇輕歌,簡單收拾一下便搬去了布莊,開始著手調查蘇輕鸞的真實身份。
「我親眼看見的,而且不止一次!」素問信誓旦旦。
「我知道,」戰卿長劍並沒有放下,「但與你何干?」
「公主不必客氣。」毛豆子霍然想起和熙既是寒王的胞妹,那和戰卿也算是同父異母,心裏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你曾經是不是遭遇過一場飢荒?之後你爹娘便不幸離世,只剩下你一個人?」
毛豆子聞言,還以為是戰卿或者紅羽出了什麼事,急忙拆開來看,沒想到居然是綠雲的筆跡,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綠雲現在人在京郊的關雎樓,但自從和毛豆子分別之後日子便窮困潦倒,如今更是被奸商欺凌,日子生不如死,請求毛豆子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前去看望,以聽取姐妹臨終之言。
這日窗外的光影依舊溫和,富裕的街道依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綠雲的離開仿若只是萬千生活中的一抹灰色,看過聽過便罷。寒鴉伶仃,琴聲依舊,沒有一個人會記得,她的情是源於他,更不會有一個人知道,他欠她的,不過一紙婚書。
毛豆子與顧輕狂說明原因后,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到了京郊的關雎樓。關雎樓雖然名義上是座青樓,但大多都是舞文弄墨的清雅之士,女子也多是古琴琵琶不停奏鳴,情致雅趣並無一般青樓的齷齪之事。
「你……是綠雲?」戰蒼難以置信地問出了口。
「是,女兒明白。」蘇輕虞本來說給蘇輕歌聽就是故意的,如此這般便是為了激化家中的矛盾。而事既已起,自然是輪到蘇輕虞置身事外的時候了。
「良善之心。無論我或貧或富,我自問從未主動算計過人,更不曾謀奪過任何人的真心。而你,雖然愛他,但這份愛卻是出於算計,出於榮華富貴江山權勢的謀算。不對嗎?」
「其實在這宮裡的葉妃也不錯,就是性子直了些。」毛豆子笑言。
「那便好。」丞相無心看這一片殘局,起身準備離開。
兩人正談笑間,和熙的宮女走上前來:「熙妃娘娘,皇上有旨,點您去伴駕侍讀。」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宮女依言退下。
戰卿復開口:「沒有什麼敢與不敢,只是父王與大炎合謀推翻前朝是事實,你心中有恨、有怨我都能理解。你若真的想以命還命,那麼你想要的大道正義,我給你!」
未央宮中,毛豆子正在謄寫著古籍藥方,忽然素問神秘兮兮地走了進來,又屏退了殿內所有的宮女內監。
「娘娘,怎麼了?」素問問起。
雖然現如今毛豆子極其逃避那座冷冰冰的皇宮,可為了給葉妃討回公道,為了讓錦瑟為她做下的一切付出代價,她只能再次回到了自己不願意麵對的地方。
丞相這次卻全然不像往常那般任由蘇輕歌的性子:「輕歌你往常再怎麼胡鬧再怎麼任性,爹爹都可以隨你,但這次事關寒王,絕對不行!」
而此時的街道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百姓,都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就在毛豆子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一枚暗器直衝著毛豆子射了過來,毛豆子閃身躲過,暗器釘在綠雲的墓碑之上,入木三分。
「是二妹。」蘇輕歌實話實說。
蘇輕虞揮手示意,瞬間萬箭齊發。毛豆子剛要想辦法躲避之時,戰卿飛身而過,將毛豆子面前的弓箭盡數擊落。與此同時,紅羽也解決了不少叢林中的弓箭手,餘下些許人見得蘇輕虞大勢已去,無意再纏鬥,四散離開逃命去了。
毛豆子想起當初綠雲便是被戰卿吩咐人從天福酒樓帶走的,如果此番再讓戰卿知道自己私自去找了綠雲,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如乾脆讓他不知道的好。
「爹爹,其實之前我曾經和鸞妃娘娘見過一次面,但我卻發現鸞妃娘娘並沒有三妹小時候脖頸上的胎記,再結合坊間流傳出鸞妃的所作所為。所以我大胆猜測,鸞妃娘娘也許並不是三妹?」
毛豆子雖然難以置信這個蒼皓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是。」
「不會不會,請便。」蒼公子大剌剌坐了下來,靜靜看著雎蕪,眼中充滿了無限情意。和*圖*書
毛豆子看著蒼皓來者不善的樣子,急忙掩住了自己的手腕:「何意?這很重要嗎?」
「殿下,她分明不是蘇輕鸞啊,她……」蘇輕虞還想為自己爭得最後一絲生機。
「紅羽,把人帶走,扔到亂葬崗!」
「綠雲!」毛豆子疾呼一聲,慌忙奪門而出,跑下樓去。
毛豆子回到宮中陷入沉思,忽然被戰卿扔過來的橘子打亂了所有思緒。
毛豆子一心擔憂綠雲的安危,想上樓尋人可又被阻攔,萬般無奈之下只得以三腳貓的功夫與小廝打鬥起來。可毛豆子手無寸鐵無法防身,沒過多久便敗下陣來,可掌柜的並沒有收手之意,反而命令小廝接著打。
綠雲看著毛豆子昔日的傷疤再次被揭開,心有不忍:「蒼公子,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又何必舊事重提,惹人傷心呢?」
綠雲扶著毛豆子慢慢坐下:「這件事說來話長,只是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呢?」
「不會了……我從來都不是誰的良人,誰也從來不是我的良人。」戰蒼腳步停了一下。
戰卿上前一步,毛豆子的劍尖便收緊一寸:「如果你確定這些都是真的,你要殺要剮我毫無怨言,只是前朝舊事,父輩恩怨,我們又何必糾纏不休呢?」
「我雖沉迷酒色,留戀花間柳巷,但絕非不明事理之人。我私心確實不想告知於你,可母妃日益蒼老,我沒辦法不完成她的囑託。至於你知道真相後會怎麼做,與我無關,就像燕國政事從與我無關是一樣的。」也許是從小到大看慣了燕國朝內權臣傾軋,結黨營私,故戰蒼從不涉足政事,只是一味尋求著自己的廣闊天地。
毛豆子看完整封信件,霍然站起身,心中滿是對綠雲的擔憂。
「好,不說。」紅羽對於素問的這種「自爆」只能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又丟人了!」毛豆子像條鹹魚一樣趴在了一旁,「照這樣子下去,素問遲早得被我嚇出精神病!」
毛豆子看著身旁的戰卿,不知怎的忽然有股淚意,但還是悄無聲息地挪開了戰卿摟住自己的手。
「這滿宮中,儘是趨炎附勢拜高踩低之輩,我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便只好一個人來這湖邊吹簫消磨時間。」
毛豆子忍不住笑起來:「你說話倒是風趣。」
「哦……」素問忽然惡狠狠地指了指紅羽,「你不會說出去吧?我說的可不是我們家主子啊!」
毛豆子很是驚詫:「綠雲?真的是你!可是你怎麼……」毛豆子急忙走上前去,卻不小心觸到了受傷的手腕,「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覺得情難可貴,兩個人之間若是有真情的話,自然是可以的。」紅羽哪敢說半點毛豆子不好啊,畢竟還怕自己小命難保呢!
「就你話多!」毛豆子笑嗔了一句,只得不再想素問的事兒。
「呵,是啊,父輩恩怨。」毛豆子手握長劍還在微微顫抖,「我也曾這樣勸過我自己,可我做不到!若我自私地選擇忘記,那麼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那些被毒死的宮人,到了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們會不會找我來索命?會不會來埋怨我,忘記國恥,貪圖享樂!」
綠雲這才緩緩地摘下了自己的面紗:「我做廚娘時,你借言挑剔我不知風趣,我便以為你只是貪戀秦樓楚館的妖嬈,於是我努力去學,將手指都磨出血都不曾荒廢,可我把自己變成雎蕪了又能怎麼樣呢?原來,你只是從無此心罷了。」
如今自己知曉了身世,難道自己當真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與戰卿嬉笑胡鬧嗎?燕王是世子血脈相連的父親,而自己的命運卻正是被他最親近的人與大炎帝君所顛覆,從而家破人亡,掉落無盡的深淵。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我的身份?」毛豆子還在做最後一絲掙扎。
「好。」毛豆子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皓腕。
「喲,」掌柜的濃妝艷抹,「這又是哪家姑娘來找相公啊?您快先消消火,我們這裏啊都是正經生意,姑娘賣藝不賣身的,可不是您想的那樣。」
和熙微微一笑,異域女子的美果然不可方物:「你的這句稱呼讓我恍惚間回到了燕國。」
本來大家同為妃子,就算不前來也是理之自然,葉妃卻一直覺得雖然和熙也是妃子,但終究是新進宮之人,于情于理應當主動拜見。一來二去地,兩個人誰都不說,葉妃的滿心妒火與怨氣就只能往肚子里咽。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毛豆子專心致志地研究著藥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是。」紅羽上前剛想觸碰蘇輕虞,卻不料毛豆子忽然上前,一下子抽出了紅羽的佩劍,直指戰卿。
蘇輕虞攔住毛豆子的去路:「本來,我對蘇輕鸞根本毫不關心,你就算替代了她的身份入宮也與我無關,可是你千錯萬錯,不該與戰卿兩情相悅,更不該讓他對你許下世子妃的承諾!因為你,不配!」
「姑娘!您要是來聽曲兒的,我自然歡迎!可您若是來挑事的,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是。」蒼皓羽扇一折,嘆了一句,「本來我今日也沒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只是母妃所託實在難辭,母妃這些年來也一直在尋找公主遺孤,就是為了完成公主未了的心愿、臨終所託。」
可關雎樓哪裡是那麼任人宰割的地方,掌柜的大手一揮,便有幾個小廝持著棍棒圍在了毛豆子身旁。
「呵,」蘇輕虞輕笑一聲,「好一個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難道不知從你冒充蘇輕鸞身份的那天起,就已經是與我為敵了嗎?毛豆子,你還要隱藏到何時?」
「你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啊?雖然明面上說得清新雅緻,可傳出去終歸不好聽啊。」
但于丞相頭頂烏紗的立場而言,自然不和_圖_書允許出現任何動搖權位之事,他再次加重了語氣:「輕虞你要好自為之,手裡掌管著府中那麼多生意,還覺得自己很閑嗎?」
綠雲戴上面紗后緩緩打開了門,一位手持摺疊羽扇頭戴玉冠的少年旋即踏了進來,輕笑一聲:「今日來晚了,雎蕪姑娘不會怪罪吧?」
「是你給我的信上說你在這兒,而且過得很不好,甚至有性命之憂。」
蘇輕虞在字條上飛速寫了些什麼,又吩咐人飛鴿傳書遞了出去,一切似乎已盡在她的掌控之中。
雎蕪並沒有多做理會,而是在掌柜的攙扶下一步步走到了毛豆子面前:「她是我朋友,你們怎麼敢這麼對她!」
毛豆子生生吃了一棍子,跪伏在地,手腕正好劃到地上的碎瓷片,頓時鮮血淋漓。
蒼皓的一字一句振聾發聵,有理有據不由得毛豆子不信服他所說的真相,毛豆子一時之間難以承受:「可你若是燕國三殿下,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告訴我這一切,你明知道坊間早有流傳前朝的滅亡是因為燕王與離殊將軍的裡應外合!既是如此,你為何還要告訴我這一切?讓我一輩子對燕國和大炎俯首稱臣豈不是更好?」
「這不是關雎樓的名角雎蕪嗎?怎麼會這樣?」
就在小廝們還準備繼續下手的時候,忽然一記清麗的聲音從二樓飄了下來:「住手!」
「不會是有什麼危險或者讓寒王幽禁起來了吧?」毛豆子心中頓時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毛豆子像是被抽走了身上所有的氣息一般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不肯再看戰卿一眼。
「那是因為當年宮變之後,公主被人護送出宮,一直在東躲西藏,身子早就已經垮了。生下你之後不久就被父王派來的暗衛找到蹤跡,強掠去燕國,為了保護你不被有心之人發現,才以一場大火為障眼法將你託付他人。公主鬱鬱寡歡心內鬱結一月後便撒手人寰,當時你的襁褓中有公主親筆寫下的名字『楊柳依』,手臂上刻下了柳葉印記,以便日後母妃能夠找到你。」
「哪有?別亂說,」綠雲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把手給我,我給你上藥,再晚了,就該留疤了。」
「不知道,」戰卿搖了搖頭,「和熙嫁入大炎之後,我確實也讓紅羽去查詢過國師之子的下落,卻一無所獲。」
「人家蘇輕鸞的性子可比你溫和多了,哪裡是那種動不動就揪別人耳朵的人。」戰卿猶自不覺,還悉心為毛豆子擦了擦嘴角上的橘子絡。
蒼皓的一字一句猶如驚雷般在毛豆子腦海中層層炸開:「什麼公主?我不懂。」
即便如此,毛豆子心中對綠雲的擔憂也沒有減少一分,單槍匹馬直衝掌柜的而去:「掌柜的,我來找個人。」
戰卿掌心緊緊握住了劍刃,不斷地往自己的方向拉伸,而毛豆子卻生怕自己真的傷了他,不停地退縮著。
「想什麼呢!我都站這兒這麼久了你都沒看見?嘴裏還嘀嘀咕咕的。」紅羽對於反常的素問很是看不明白。
「哎喲,是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掌柜的不停地掌摑著自己的雙頰,「竟沒有認出來是你的朋友,她來這裏說找綠雲,但我們這兒真的沒有叫綠雲的人,這才誤會了,是我的錯。」
和熙話音落地便決絕轉身離開了。此刻的她彷彿一隻被人剪斷羽翼的蝴蝶,拚命掙扎卻再也無法起飛,只能留給後人不斷觀瞻自己徒有的華麗外表。
毛豆子緩緩走到綠雲墓前,輕輕撣去墳間雜草,三拜而別。
「她對我好不過就是因為我現在是棵搖錢樹罷了。」綠雲慘淡一笑,「之前我被人送到京郊,本來是安排在一處酒樓的,雖然忙些但也不算清苦。可惜好景不長,沒多久那家酒樓就關門了,他們本來還想再給我安排個地方,但我……」
毛豆子閃身躲過蘇輕虞的劍,卻沒想到蘇輕虞氣急敗壞,下手更是狠厲,像是下定決心要取毛豆子的性命。可惜蘇輕虞對生意之事甚是熟練,對劍法根本稱不上上乘,幾次被毛豆子堪堪躲過。
「你覺得,想要你命的人,還有誰呢?」蘇輕虞嗤笑著從林中現身。
雖然這件事如過眼雲煙般被戰卿和毛豆子拋在了腦後,但是在素問的心中卻是一直揮之不去。就連紅羽出現在她面前,素問都沒有看到,還險些撞了個滿懷。
「奴婢陪您去?」素問看出毛豆子眸中的驚慌,很是擔心。
「三宮六院這天底下除了皇上還有別人嗎?」
毛豆子並沒有對素問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換了種說辭:「我一個故人現在有難,我得去看看她。」
葉妃本來對新入宮爭寵的和熙便充滿敵意,又端著是這宮裡老人的架子,等待著和熙主動拜會。哪知和熙卻一直沒給葉妃這個頤指氣使的機會,自進宮以來便從未拜見過葉妃和毛豆子。
「不用了,我一會兒與皇上說明后,會自己出宮的。」
戰蒼看向綠雲暗淡的眸子,綠雲沒有回望他,只是自顧自地嘆息:「恐怕你不肯成家的原因,便是因為你的身份吧。果然這世間,無情無愛,無牽無掛,才最沒有弱點可言。」
丞相不解:「輕虞你什麼意思?」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紅羽立刻否認,「我一會兒要去巡宮,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蘇輕虞?」毛豆子認出了她,「我與你素來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又為何苦苦相逼?」
「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讓戰卿對你如此偏愛?」蘇輕虞指了指林中潛伏的暗衛,「論智謀,我蘇輕虞手握金陵城內舉足輕重的生意,定不比你差!論實力,我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人眼線化為我用!而你呢?你有什麼?」
「你從來就像只自己主動剪斷了線的風箏,無和-圖-書意安定。」綠雲不知怎的忽然在旁邊嘆了一聲。
「我在想,和熙公主究竟是個什麼人。也在想,我是否應該幫她離開這個本來就不屬於她的地方。」
「你剛才看見葉妃在這兒了?」毛豆子忽然有些佩服和熙的氣度和直來直往,好不避諱自己的喜惡。
「不可能!」毛豆子面對鐵錚錚的事實卻不願承認,「我有爹娘,我的爹娘是在我六歲那年為了保護我離開人世的,我怎麼可能是什麼前朝公主的遺孤!」
「我倒真想看看蘇輕鸞收拾他的樣子。」此刻的毛豆子可是幸災樂禍得緊。
「也是個可憐人啊!」
「豆子……」戰卿不肯離開,「你要是心裏不舒服盡可以沖我來,如果你實在過意不去,那你就出劍,我就在這裏站著。」
毛豆子許久才從頹敗的情緒中轉過神來,又擔心著綠雲的身子,急忙上前扶起了她:「綠雲,別哭了,你們有緣一定會再見的。」
「如果宮中的蘇輕鸞並不是蘇輕鸞呢?」蘇輕虞忽而在一旁開口問起。
「你以為我不敢嗎?」毛豆子長劍劃過,在距離戰卿咽喉一寸的位置上停住了手。
「因為我是燕國的三殿下戰蒼,母妃曾與你生母也就是景福公主是兒時好友,莫逆之交。」
「娘娘您一個人怎麼行呢?萬一有危險可怎麼辦?要不讓小展子跟著吧,奴婢這就去找他。」
「他名喚蒼皓,一直在四處遊歷,前不久才來大炎,整日無所事事,卻出手大方,所以大家都習慣叫他蒼公子。」
素問覺得尷尬得緊,急忙蹲下身去裝作低頭拾起瓷片的樣子:「主子恕罪,是素問沒拿穩不小心摔碎了。」
「不會的,豆子,我相信公主在天之靈也希望你過得快樂,不是嗎?」戰卿怕毛豆子傷了自己,想將劍拿下來,卻被毛豆子緊緊攥在手裡。
皇宮中危機四伏,波瀾重重,丞相府里也甚是不寧,不過這份不寧倒不是來自什麼權位之爭,而是來自蘇輕歌的哭哭啼啼。
「爹……」蘇輕歌已經哭得說不出話。
毛豆子凝望著戰卿澄澈的眸子,手中的長劍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近一寸,最終只能倉皇放手,嘆息一聲:「你走吧。」
「送信的人說,請娘娘務必趕緊看過之後焚毀,說如果晚了可能有人會有性命之虞!」
「怎麼會?」毛豆子聞言瞬間回身,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你為了騙我回宮是不是?」
「你……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素問也覺察到了今天的紅羽有些不對勁兒。
「我沒給你寫過信啊,自從我被帶走之後,我連你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會給你寫信呢?」綠雲聞言皺緊了眉頭,顯然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啊?爹爹你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在朝堂上支持寒王將和熙公主送進宮嗎?怎麼現在又改變主意了呢?」蘇輕歌很是不解。
戰卿搖了搖頭,毛豆子繼續開口:「我去關雎樓找綠雲的時候,正好遇見戰蒼,他跟我說,我的生母其實是前朝公主,而我,就是前朝遺孤楊柳依。正是你的父王與大炎合謀,毀了我的家!」
毛豆子一隻手被抓住還不肯善罷甘休,又側身撲在了戰卿身上用另一隻手去抓。嬉笑打鬧間,毛豆子整個人都要把戰卿摁在榻上了。
「她是我朋友,初來乍到,因為一些小誤會受了傷,我正要給她上藥,公子不會介意吧?」
「具體原因我還不能說,但切記不可告訴他,如果他問起的話,你就說我這幾日為皇上治病,一直留在清央殿。」
紅羽匆匆跑開,留下素問一個人還在原地冥想剛才的問題。
毛豆子剛想伸手撫慰一下和熙,卻被和熙堪堪躲開:「我用不著任何人可憐我,只是謝謝鸞妃娘娘還願意聽我這個人嘮叨兩句,我們後會有期。」
「那麼明顯嗎?」
良久,毛豆子再次開口:「你先回去吧,我想先找個地方一個人待會兒,過幾天我自會回宮。」
綠雲卻茫然地笑了笑,淚滴垂落:「不可能了,帝王家哪兒來的什麼真情,最可笑的是,我居然連成為他軟肋的機會都沒有……」
「我……」綠雲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陣敲門的聲音。
「我……」蘇輕虞眸中滿是淚水,「我對殿下的心天地可鑒,您為什麼還一心袒護一個冒牌貨呢?她何曾幫過您一絲一毫?」
和熙一曲簫聲吹完,才正式與毛豆子碰了面,行了平禮:「鸞妃姐姐。」
蒼皓雖然坐得比較遠,但還是一眼便看見了毛豆子手臂上顯眼的柳葉印記,他神色陡然一變,霍然起身,走到毛豆子身旁,逼問:「你是誰?」
「你覺得我會信嗎?」蘇輕虞還並不知道毛豆子的真實身份,「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與我爭!也只有死人,才能永遠離開戰卿!」
毛豆子聽在耳中,「呵呵」笑了兩聲,下一刻就衝著戰卿撲了過去,伸手就想揪住戰卿的耳朵。然而戰卿哪裡是如顧輕狂一般那樣容易被制伏的人,輕而易舉便抓住了毛豆子的手。
戰卿聽得毛豆子如此說,也忍不住笑意:「誰讓他當初還偽裝離秋的身份耍你那麼多次,如此這般就當作是還債吧。」
綠雲連聲哭泣,漸漸哀號到最後只能剩下默默垂淚,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毛豆子靜靜聽著,這句句愁怨更像是沉重的刀斧劍戟一記記砸在自己的心頭。
「雖然陰錯陽差,但好在我們重逢了。」毛豆子看著綠雲很是歡喜,都沒有意料到即將到來的陷阱,「跟我說說你吧,怎麼到了關雎樓?而且看剛才掌柜的樣子,似乎對你很好。」
「又是錦瑟!」毛豆子現在心中對錦瑟充滿恨意。
「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不願意承認?」蒼皓一語中的。
「皇上近來與www.hetubook•com•com寒王頗為親近,是大炎和燕國共同的福分啊。」毛豆子此刻還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試探著順著和熙的話接了下去。
毛豆子話還沒說完,回頭便見綠雲已然踏上窗檯,然後墜落而下。毛豆子驚呼一聲,急忙跑上前去,卻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如輕薄的紙片飄零而去。
「誰?」毛豆子不知何人如此不尊重一個逝去之人,不禁怒從中來。
「殿下……」紅羽想上去保護戰卿,被戰卿攔下。
「豆子幫過我的,給予過我的,你無須知曉。同樣,你對我何意,我從不願聽!」戰卿劍尖直指蘇輕虞咽喉,「只是,你今日傷她,便是死罪!」
戰卿看著毛豆子緊張的樣子忽而一笑,伸手扶正了毛豆子發上的珠釵:「我知道你的心思,並沒有懷疑你。我剛到天福酒樓那天,便與紅羽說過,和熙性子堅韌,本來和燕國國師之子是青梅竹馬天作之合,此番被王兄送入大炎,一定是心懷怨懟的。我只是怕貿然出手,會讓王兄再一次注意到你,從而心生殺意。」
「好。」
蘇輕虞輕笑著在宣紙上描繪出一個大大的「豆」字:「呵,毛豆子?天福酒樓廚娘?這場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原來如此,」毛豆子點了點頭,「你們兩情相悅?」
「我來找綠雲。」毛豆子不與之計較,「綠雲是不是在你們這兒?」
戰卿望向毛豆子的眸色忽然凝重起來,毛豆子還以為是戰卿多心了,急忙解釋:「我知道和熙是寒王的親妹妹,但是我不是想幫助寒王,我只是想幫幫和熙而已。我總覺得,她那樣一個自由自在的人,不該被圈禁在這座牢籠中的。」
「好。」
毛豆子強忍著淚滴不讓它滴落下來:「你可知道楊柳依是誰?」
「只要不在寒王手裡,應該總能有辦法讓有情人相會,」毛豆子聞言稍稍放心,忽然笑了一聲,「只是這數日來倒是為難了顧輕狂,還得裝出一副寵愛和熙的樣子,殊不知和熙心底早就恨透了他。」
丞相狠狠一眼剜了蘇輕虞:「以後不準在家中再說起任何朝堂之事!知道嗎?」
戰卿站在毛豆子身後,凝視著她的背影,全然不顧鮮血滴落的掌心,靜靜地告訴了毛豆子一件晴天霹靂的事:「葉妃死了。」
「殿下……」蘇輕虞還欲再辯,然而戰卿絲毫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長劍決然劃過,她已然沒了氣息。
戰卿未曾察覺,對蘇輕虞滿是怒火,長劍出鞘,禁止蘇輕虞再上前一步:「你好大的膽子!」
「公主的意思是?」
「好。」
「你瘋了嗎!」毛豆子不知道蘇輕虞究竟所為何事,但直覺告訴她,蘇輕虞定是來者不善,還是趕緊想出脫身之法更為重要。
「好了,把她交給我吧,你們可以下去了。」
蒼公子走進屋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榻上的毛豆子:「這位是?」
「我會小心的。」毛豆子甜甜地笑了笑,「既然公主早已心有所屬,那現在國師之子呢?人又在哪裡?」
「不必,」毛豆子下意識地拉住了素問的手,「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他。」
毛豆子一針見血,蘇輕虞有些站不住腳,但還是竭力說服著自己的本心,對毛豆子持劍相向:「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等你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也就只配在陰曹地府里苟延殘喘!」
綠雲被巨大的信息量震驚得回不過神來:「你是戰蒼?」
毛豆子不疑有他,放開綠雲的手便轉身離去,打開了胭脂盒:「還有一些,綠……」
看著綠雲欲言又止的樣子,毛豆子趕忙問:「怎麼了?他們欺負你了嗎?」
「怎麼可能!」毛豆子很是焦急,不顧掌柜的阻攔便要上樓去尋。
轉眼間,一旬已過,伴隨著皇上日益親信寒王與世子位將移的流言四起,和熙公主按照大炎妃位的禮遇盛大而隆重地入主了昭陽宮,與鸞妃葉妃兩位娘娘平分秋色。
「豆子……」戰卿很是擔心,想追上前去,卻被紅羽攔了下來。
「素問,你別……」毛豆子話還沒說完呢,剛想說讓素問別亂想,素問就已經像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沖了出去,留下毛豆子在殿內凌亂。
「殿下,一時之間這麼多變故,讓毛姑娘消化一下也是好的。」
戰卿靜了靜,躊躇兩步,終究不再追了。
「對了,你幫我去看鏡子前面那個胭脂盒裡還有胭脂嗎?沒有的話該置辦一些了。」
「那如果那個人是太監呢?」素問無比天真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然了,她怨氣衝天的樣子都快要衝上來把我推到湖裡去了,怎麼能看不見!」
蘇輕虞不想節外生枝,一聲令下,叢林中的暗衛全部拉緊了弓箭,齊齊瞄準毛豆子的方向。
「我才不願意搭理她!」和熙很是不屑,「她雖然沒什麼壞心思,但總是一副大小姐脾氣,也就你能忍。」
此刻的綠雲哀莫大於心死,她曾滿心期待著自己變成他喜歡的樣子,他便會多看自己一眼。可惜到頭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個笑話!
等官府中人到來的時候,百姓生怕惹禍上身,四散離開了。關雎樓掌柜的知道事出有因之後,也並沒有為難毛豆子,只是冷漠地轉身離去,對綠雲的死不聞不問,繼續開始歡聲笑語,紙醉金迷。
丞相繼續開口:「本來先前送你入宮便是最穩妥的方法,哪知陰錯陽差讓輕鸞進了宮,如今她在後宮如魚得水,恣意逍遙。既已如此,你想嫁給誰爹爹願意遵從你的喜好,但寒王絕對不行!」
素問靠近毛豆子,輕聲說道:「剛剛我在外面收到一個臉生的小內監遞給我的一封信,說務必要娘娘親啟。」
「蒼公子能來便好,小女子怎麼敢怪罪呢?」
葉妃在長樂宮中無聊,和*圖*書硬是拉著毛豆子出去走走。亭台水榭間,不湊巧的,便遇見了在湖邊獨自一人吹簫的和熙。
紅羽連連擺手:「素問你定是多想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
現在,毛豆子不知道究竟要怎麼去面對戰卿,甚至在一瞬間萌生了遠離皇宮、遠離金陵的逃避之念,似乎天涯海角間遊盪,自己與他不見不念便是對雙方最好的告別。
綠雲痴痴地坐在窗邊,眼睜睜地看著戰蒼踏上馬車,轎簾落下,毫無留戀地離開這個地方。
「誰與你說這些朝堂事的?」丞相是個絕不在家中談論朝堂事的人。
「蒼公子……」綠雲猛然追上前去,卻摔倒在地撲了個空,最終痛心地哭出聲來,「戰蒼……你還會回來嗎?」
「爹爹曾為寒王進言是沒錯,但這終究是政事。而你要嫁給寒王這是感情事,豈能混為一談?寒王此人心思詭異,高深莫測,從初見你開始便偽裝身份,不明目的,如此心機深沉之人爹斷不會答應!」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戰卿將橘子剝開,遞到毛豆子手中。
「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丞相難以置信,但旋即冷靜下來,「不管宮裡的鸞妃是不是輕鸞,既然已經進宮,便說明沒人識破她的身份,無論如何我希望你都不要再插手,否則便是株連九族的欺君之罪!」
紅羽此刻心裏不停地念叨:主子啊,我可幫你幫得仁至義盡了,馬上就要頂不住了!您自個兒保重!
綠雲望著馬車漸行漸遠,忽而一笑,回頭對著毛豆子平白囑託了一句:「豆子,如果還有可能,這輩子,千萬不要再錯信他人。」
「他是?」毛豆子輕聲問道。
「咳咳咳咳咳……」紅羽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嗆死。
「我不明白公子的意思?」毛豆子和綠雲都被蒼皓突如其來的激動弄暈了。
「可是……」蘇輕虞從來都不在乎什麼欺君之罪,她倒覺得丞相府不復存在了才好,自己才能逍遙自在。可若宮中的鸞妃真的不是蘇輕鸞,這不妨是握在手中一個極好的把柄,到時戰卿對她,恐怕不得不迫於時勢疏遠鸞妃。
蘇輕歌卻滿心裏都在想著自己與戰寒的婚事,再次對著丞相撲了過去:「爹爹,求您成全我與戰寒吧。」
「呵,寒王!」和熙凝視著波瀾不驚的湖面,湖水中倒映出和熙的面龐,雖然艷麗卻滿是愁緒,「我倒寧可他不是我親哥哥!當年他為了一己之私逼死母妃的事情,我至今歷歷在目,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如今,終究是把自己也斷送了進去。」
「爹爹,求求你就答應了我和寒王的婚事吧!寒王他已經登門提親好多次了,為什麼您就偏偏要對他有如此大的偏見呢?」蘇輕歌的眼睛異常紅腫,顯然已經是哭了好多天了。
還沒等紅羽說話呢,素問便繼續念叨:「你也覺得不行吧?我就是想不明白,娘娘到底是看上他哪點好了,但就算是再好也不能喜歡上一個太監啊!你說對吧?」
「豆子你先坐著,我去開門。」
「殿下……」蘇輕虞始料未及,急忙迎上前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補救。
雎蕪帶著毛豆子走上了二樓雅間,掩好房門,雎蕪才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紗,赫然就是綠雲的樣子。
「你說的是皇上嗎?」
素問隱晦地向紅羽提起:「紅羽你說,如果一個女人嫁給了一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三宮六院還不愛她,她可以另尋所愛嗎?」
毛豆子接過素問手裡的信箋,隨手放在一旁:「好,我知道了。」
「原來真的是你。」蒼皓並沒有在意綠雲的話,反而對毛豆子很是上心。
沒過多久,便有眼線來與蘇輕虞彙報結果,一切都與蘇輕虞預料的並無二致。
「那……那個那個……」紅羽「這個那個」好久才想出個說辭,「如果他們之間真的互相喜歡的話,未嘗也不是一段真情。」
蘇輕虞急忙將想法摁在了心底,先行示弱:「爹爹所言,輕虞記住了,絕對不會再提起今日之事。」
然而毛豆子嘆息的這些事情絲毫沒有傳進戰卿的耳朵,戰卿反而是笑著看向了毛豆子:「看來我要早些把你娶進門了,免得日日被人監視,倒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還能是因為啥呀,估計就是被所愛之人拋棄了唄!我早聽聞她對蒼公子有意,奈何流水無情,我捉摸著人家蒼公子啊,就是圖個樂呵罷了!」
「應該不會,國師術甲在燕國為父王效力鞠躬盡瘁,可以測吉凶、卜命數,地位舉足輕重,王兄應該不敢將他的兒子與蘇輕鸞一般幽禁,」戰卿反覆思慮著,「術凌霄此番失蹤,更像是自己躲了起來,或者隱藏在暗處。」
戰卿和紅羽都不明所以,戰卿更是不解:「豆子,你這是?」
「我……」毛豆子只能笑了笑,又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掌柜的看著矇著面紗的女子笑得很是諂媚,急忙迎上前去:「雎蕪姑娘,你怎麼下來了?不多休息休息,一會兒蒼公子就來聽你的琵琶曲了。」
「那你覺得可以另結新歡嗎?」
「為什麼啊?」
和熙見宮女離開,略帶憂愁地嘆了一句:「如今宮中人人都以為我獨得聖寵,是天賜的福氣,可他們哪知道皇上如此看重我不過就是因為我那個同胞哥哥,而我這一切苦難的起源也正是因為他。」
「真的真的。」紅羽不敢直視素問的目光,生怕素問輕而易舉地看出他在撒謊。
戰蒼囁嚅著好久也沒說出話來,最後只能化作決絕的轉身:「如今話已帶到,我便可以回燕國去回稟母妃交差了,後會無期。」
葉妃現在看見和熙就渾身是氣,想都沒想便要轉身離去。雖然毛豆子想拉住葉妃,奈何葉妃堅決不肯與和熙多話,最終只得任由她氣鼓鼓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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