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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世子要娶我

作者: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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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腥風吹血雨

Chapter 15 腥風吹血雨

「臣妾並無此意。」錦瑟從未料到毛豆子也有一天會氣焰高漲至此,渾身氣壓低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這是未央宮,和熙在昭陽宮。」毛豆子指了指和熙的方向。
「你!」太后撲上前去,卻被毛豆子閃身躲過。
不消一刻的工夫,錦瑟便來到了正殿,早已卸下了偽裝,沒有了初見毛豆子那畏畏縮縮的樣子。
「皇上此番不肯見人,估計是國事繁多,身為後宮中人,更要為皇上考慮,又怎能去徒增煩憂?」毛豆子吩咐著,「素問,若是今後再在宮中聽到有人亂嚼皇上的舌根子,便告訴本宮,本宮定要嚴刑處置。」
毛豆子記憶里明明不曾出現過這樣的聲音,情急之下反身一腳狠狠地踩在了身後人的腳上,男子霍然吃痛,趕忙放開了她,捂住自己的腳呼天搶地。
蘇輕歌並不自覺,反而回頭狠狠地瞪了素問一眼,示意她別多嘴。這時,毛豆子在書案前站起了身:「好了,素問你先下去吧。」
等毛豆子到慈安宮的時候,太后還卧病在床。
毛豆子眼見心事被戳穿,乾脆也不辯解:「好啦,我的好公主,只求你別在戰卿那兒打我的小報告我就謝天謝地啦。」
蘇輕歌的臉色立刻有些不好看,彷彿有些生氣。
戰卿依稀間好似辨認出了毛豆子身後術凌霄的身份,但並沒有揭穿:「早去早回,有事兒及時通知我。」
入夜,毛豆子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踏實,戰卿守在殿外更是徹夜難眠,兩個有情人生生被命運隔開一道巨大的鴻溝,不得安寧。
「你恨我哪怕想殺我都可以,但皇上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上一輩的恩怨付出代價,請你放過他!」
「好。」
「什麼答案?」太后閉目養神。
毛豆子這次也並沒有糾正和熙的稱呼,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照毛豆子往常的性子,若是眼睜睜看著錦貴人趴伏在木凳上,鮮血隱隱浸濕衣襟都不肯呼痛,只是緊緊咬著下唇的樣子,她該是心痛的。可這次她沒有,甚至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對錦瑟再有一絲憐憫之心。
「是您,最終斷送了深宮中的葉妃!」毛豆子殘忍地將事情的真相擺在了太後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悠長的皇宮巷道,依舊堵不住術凌霄的嘴:「娘娘,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抬頭啊?我聽著好像是我們世子殿下的聲音。」
戰寒對於宮中傳出的和熙受寵的事情深信不疑,並且在宮外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推翻戰卿的世子之位,取而代之。
「臣妾不知道所犯何事,為何要跪?」
然而還沒等毛豆子反應過來,已經被剛才的人影從身後捂住了嘴:「別叫,是我。」
看著太后並不說話,毛豆子繼續:「我素來知道葉妃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性情良善又心直口快,您將葉妃作為您朝堂、後宮的砝碼,就當真是為了她好嗎?又或者臣妾想問您一句,您知道葉妃為何到死都不得聖寵嗎?」
「只是……」蘇輕歌傷感地望了望身後的丞相府,「我今天晚上一旦踏出了這個大門,怕是永遠不能回來了。」
此刻的毛豆子只有恨,恨自己還沒有能力直接將錦瑟處死,還要留著她的身份以待大計。
「那便好。」顧輕狂點了點頭,稍稍放下了心。
「您錯了。」毛豆子笑了笑,「我與皇上從無半分男女之情,如果偏要說什麼關係的話,倒不如說是志趣相投。只是葉妃深愛皇上一輩子,皇上卻對她置若罔聞,正是因為皇上明白,她是您的侄女,是您牽制他的一枚棋子!」
「哼,還不是因為皇上偏愛你與錦貴人!」太后抬眼,凝望毛豆子。
「沒什麼特別的,」素問努力回憶著,「只是聽宮裡傳聞說,皇上最近有些奇怪。」
毛豆子急忙將和熙扶了起來:「公主大禮,本宮如何受得起,趕快起來吧,本宮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蘇輕歌最終還是嘆息了一聲:「但願如此吧。」
「鸞妃娘娘,您不能就這樣隨意杖責三十!臣妾說到底不過就是失察之罪,您怎麼如此無公允可言?」錦瑟想必也懷揣怒氣,大聲反駁起來。
錦瑟自然也不會這麼快敗下陣來:「臣妾也只是聽說有位游醫醫術高超,這才趕緊告訴了葉妃姐姐,可奈何姐姐一意孤行,執意要聽從游醫行危險之法,臣妾也是始料未及啊。」
「走吧,再不走等被你的丫鬟發現了可就來不及了。」
「嗯和_圖_書,如今宮中形勢不明,寒王與錦瑟裡應外合,在皇城裡放入了很多眼線,反正我和戰卿也沒什麼話說,商量之下便讓他出宮去了。」
「和熙,你怎麼在這兒?」毛豆子滿是疑問,急忙拍了拍胸脯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能只是出了遠門沒有告訴你們吧,不用擔心。」蘇輕虞是死是活寒王當然不會關心。
「謝謝,那我這就去找她。」術凌霄說著便要離開殿內。
毛豆子冷笑著:「你蓄意告知葉妃錯誤行徑,以殘忍手段逼她致死,難道不是有罪?」
毛豆子轉身離開,只留下太后纏綿病榻長長的嘆息聲。
「是。」素問領旨退下,「姑娘請隨我來。」
「你是什麼人?」毛豆子不敢鬆懈。
「放心吧,」毛豆子拍了拍蘇輕鸞的肩膀,「寒王沒有名義,就算是起兵也是師出無名,他這次暗自囤積兵力,我想無非是先來刺探一下皇上的口風。就算皇上同意了撤去世子之位,寒王還要顧及著燕王的意思,來回數日,我想他不會這麼快行動。」
和熙卻不這麼看,壞笑著看向毛豆子:「口是心非!你究竟是因為沒話說,還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怕他的身份暴露有危險啊?明明心裏擔心得要死,嘴上還不肯明說,非要找什麼理由,真是替你們兩個累得慌!」
暗夜中,丞相府後門,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背著包袱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她左瞧右看,好久才看到戰寒的身影,急忙激動地跑了過去:「夫君!」
「還有,將錦貴人傳到本宮這兒,本宮有話要問她。」
戰寒看出蘇輕歌眸中的猶豫,趕忙又加了一句:「輕歌,我知道你的不易,今後我必定會待你好,只要我能得到世子之位,將來繼承燕王大統,你想怎麼孝順丞相我都必定陪你一起。再者說了,現在府里不是還有蘇輕虞嗎?丞相會有人照顧的。」
「你是那個前朝遺孤楊柳依?」太后顯然也知道這件事,「當年先帝殺到皇宮時,四處都找不到公主的下落,臨去時還對公主失蹤的事念念不忘,吩咐我一定要肅清全部落網之魚,守好江山。我遵從先帝遺命,在民間多次查探前朝公主的下落,還以為她早已喪命,卻沒想到她不僅沒死居然還生下了你!」
「是。」素問連日來也漸漸認清了錦瑟的真面目,同仇敵愾。
「娘娘,你快跟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和熙坐立難安,「自從二哥與父王告別說要出來巡查民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一直心存擔心,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原來就在我身邊!」
聞得毛豆子此言,再無一人敢惰懶,全部鉚足了力氣打向錦貴人。
「那便好,我想去賞花了,三妹要一起嗎?」
「好。」蘇輕歌跟在戰寒的身後,緩緩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一早,毛豆子便吩咐素問取來了一套內監的衣服交給術凌霄換上,術凌霄雖然開始覺得彆扭,但好在最後還是聽從了毛豆子的建議,畢竟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見到和熙才是最重要的。
「是。」
「哦,也沒什麼,我只是瞧著御花園的花開得挺好看的,又不知道以我現在這個身份合不合適多加停留,怕被人發現壞了規矩,所以提前來問問你。」
「靜觀其變?」蘇輕鸞不解其意,「寒王都已經大兵壓境了,我們現在靜觀其變豈不是等於坐以待斃?」
「皇上最近總是把自己一個人悶在殿里,還不許任何人進去,就連王勤想去問問都被轟了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毛豆子這才明了,原來蘇輕歌是用這樣的方法去傳遞消息。就在毛豆子躡手躡腳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轉身就撞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和熙,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戰寒還沒說完便被蘇輕歌捂住了嘴:「我不許你咒自己!你對我的好我都明白,我相信爹爹也只是一時不懂,日後他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嗯。」毛豆子點了點頭,「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身在皇宮禁院,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妥善行事。術凌霄就給你留在這裏吧,你們也好有個照應。」
「真的嗎?」
「奴婢明白。」素問應下。
男子似遇見故人一般摘下了自己的面巾:「我是術凌霄!」
毛豆子卻凝重地繼續說道:「不是懷疑,是肯定。寒王已經在調動兵馬往金陵的方向暗自行進,估計www.hetubook.com.com不日便會到達金陵城外。」
「是。」毛豆子應下。
「那不然呢?」太后反問了毛豆子。
看著和熙對戰卿如此關切的樣子,毛豆子終究還是與和熙說起了一切,包括了自己的身世。
「也不算很熟吧,只不過在燕國的時候,大殿下總不讓我與和熙見面,我走投無路之下只能去求助世子殿下,世子每次都會幫我去見和熙。他怎麼也在這兒啊?」術凌霄疑問倒是挺多。
毛豆子反覆咀嚼著太后的話,心中如同搖擺不定的天平:「說來也可笑,我其實並不知道是否要對皇上下手,你覺得呢?」
「呵,看不到了……」
毛豆子信步走到錦瑟面前,這時一枚暗器打在錦瑟腿上,錦瑟始料未及,跪伏在地:「摁住她!」
毛豆子輕輕撥了一下太後面前的熏香,自顧自地坐在太後面前:「臣妾今日來這裏,其實只想尋找一個答案。」
「防?皇上是您的親生兒子,您在防什麼呢?」毛豆子步步為營,字字誅心,「您不過就是怕皇上將您在前朝安排的所有勢力拔除殆盡,可臣妾卻覺得您此舉毫無意義。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您更是皇上以天下奉養的太后,又有何不安心的地方呢?這些年來,您最對不起的,當是那些為您謀求算計喪命的人!」
「你是誰?」毛豆子順勢將短劍比上男子的脖頸。
「是。」素問帶著殿內的宮女立刻上前摁住了錦瑟。
戰寒拉住蘇輕歌的手:「我保證,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只是現在燕國局勢未定,我們就算回去了,你也不過是個不被重視的王妃,等過段時間我把一切都安排好,讓你登上世子妃的位置,豈不是更加受人敬仰?到時候,風光回府,想來丞相都不會怪罪你了。」
「您為什麼那麼厭煩我?而且三番五次地派人去暗殺我?」毛豆子開門見山,講話從來不拖泥帶水,「只是為了讓葉妃獲得盛寵嗎?」
和熙向前走了幾步,想當眾揭穿蘇輕歌的陰謀,被毛豆子趕忙拉住,她還比了個「噓」的手勢:「別打草驚蛇。」
「太后怎麼樣了?」毛豆子復問起。
「你不是熙兒?」燭光搖曳間,男子終於看清了毛豆子的樣貌。
「你認識和熙?」男子絲毫沒顧慮到毛豆子的短劍,反而很是興奮的樣子。
「你說的道理我又何嘗不懂?只是我心裏……」毛豆子欲言又止,「希望時間能磨平一切吧,你們兩個的打算呢?想回燕國還是留在這兒?」
「瓮中捉鱉?」顧輕狂忽然沒來由地冒出了四個字。
「你是想讓皇上看清寒王的真面目,從而終止他們之間的交易?」和熙霎時明白過來。
看著殿中人全部離開,術凌霄趕忙摘下帽子,一個箭步衝到了和熙面前:「熙兒!」
「他可能是想和我烏龜的信條做兄弟了吧。」毛豆子在旁沒心沒肺地笑了笑。
「皇上乃是雙生……」
「帶他們下去。」毛豆子輕聲吩咐著素問。
「雖然世子是我二哥,但我心裏是向著嫂嫂你的嘛,才不會幫他呢!」和熙很是天真地笑著。
「臣妾……」錦瑟此刻更怕的是連小命都不保。
錦瑟話還沒說完,毛豆子便猛地拍了下桌子:「放肆!簡直荒唐!皇上明明聖體無恙,豈由得你在這裏信口胡言!本宮身為未央宮主位,對你屢次縱容,不外乎是為皇上著想,怕聖上心情不豫,病魔纏身。而你卻三番五次罔顧宮規,挑撥離間,收買人心,素問,傳內廷杖三十,即刻執行!」
蘇輕歌剛剛在偏殿收拾完,便急急地闖進了毛豆子的殿內,跟在她身後跑來的素問有些生氣道:「姑娘,奴婢已經跟您說過好多次了,以後要進娘娘的寢宮需要通報,您怎麼……」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毛豆子還未說完,太后便緊緊地拉住了毛豆子的手,糾纏間,毛豆子手臂上的柳葉印記倏然映入了太后的眼帘。
「是。」素問依言退下。
「娘娘,你可回來了,奴婢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擔心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下。」毛豆子剛回去,素問便迎了上去,眼裡還有几絲淚花。
「你識得他?」
毛豆子這才緩緩放下了短劍:「你是燕國國師之子?」
「真的。」
「我……我想求妹妹收留姐姐幾日,等爹爹氣消了,我再回去看看。」蘇輕歌明www.hetubook.com.com顯是受到了戰寒的指使,想要前來刺探消息。
「既然錦貴人沒有多言,那便行刑吧!可都給本宮仔細著,若是像沒吃飽飯一般沒有力氣,那本宮自可送你們每人一碗斷頭飯!」
「收留?大姐怎麼了,居然需要我收留你?」
戰寒看到來人也禁不住笑了笑,不過這個笑容里卻是蘊滿了謀算與猜忌:「輕歌小點兒聲,小心被人聽見。」
「素問,給姐姐準備一間屋子住吧,記著吩咐下人好好侍奉,知道嗎?」
「好。」術凌霄看模樣還要比毛豆子小上兩三歲,乖巧地跟在了毛豆子身邊。
毛豆子點點頭:「走吧,本宮去看看太后。」
「自從葉妃娘娘離開后,太后便茶飯不思,如今這身體更是大不如前了,想來她對這個侄女還是極好的。」
素問臨走時,蘇輕歌還滿不在意地對素問「哼」了一聲。
「什麼熙兒?」毛豆子不解,略帶懷疑地問出了口,「和熙公主?」
看著信鴿飛出窗外,毛豆子心內忽然劃過一絲憂傷,寒王之心已經如司馬昭路人皆知,戰卿為了方便行事也已經請旨出宮,她和戰卿之間沒了最開始的親密,變得有些客氣起來了。而現在這座王城裡正如一張巨大的網,將毛豆子整個人完完全全籠罩其中,讓她不得喘息。
「我閑來無事到處走走。」和熙有些著急地說,「卻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看到此等為非作歹的人,瞧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定是要給宮外的人傳遞什麼消息,如此惡劣行徑怎能任由她去?」
「那你想怎麼辦?」毛豆子直接問起了蘇輕歌的想法。
「是。」素問帶人退下。
「二哥?」和熙顯然是剛知曉這個消息,「二哥怎麼會在未央宮?」
蘇輕歌抹了抹眼淚:「是我不懂事,沒有聽爹爹和二妹的話私自逃出府中,我本以為寒王是可信之人,他會待我好,可哪知道他卻始亂終棄,整日流連於秦樓楚館,對我不聞不問!」
蘇輕歌見素問走後,跑到了毛豆子身旁,好奇道:「三妹,你在寫什麼呢?」
「娘娘不必往心裏去,我剛才餘光里瞟到世子對您的目光充滿了愛意,沒準兒我們以後還是一家人呢!」術凌霄心直口快,覺得此時此刻也沒有外人,便說出了口。
毛豆子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一定是去給寒王傳遞消息的。
「沒有,我昨天晚上不小心闖進了鸞妃娘娘的宮殿,是鸞妃將我藏了起來,我才能得以今天見到你。」
好一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到這兒,毛豆子裝作關切的樣子將蘇輕歌扶了起來:「姐姐快請起,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姐姐犯了糊塗,怎麼能那麼輕信於人呢?」
「是。」
「我與公主是青梅竹馬,真心相愛的。」術凌霄說得信誓旦旦,「我聽說和熙嫁來了大炎,馬不停蹄地就趕過來了,但在皇宮外面徘徊了好一陣子才摸清楚侍衛們換班的規律,這才逮著機會進來,卻沒想到進錯了地方。」
一道人影掠過,毛豆子突然追了上去:「誰?」
「不了,我還有些事沒做完,你先去吧。」
面對毛豆子試探的話語,太后舒緩一笑:「楊柳依,你沒有那麼狠毒的心思!冤冤相報何時了?離家謀奪皇位是不假,但天降大禍子孫折壽已經是懲罰,你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呢?況且,明知自己的命數還要裝作不懂地活在這個世上難道不比一刀了結更痛苦嗎?」
昭陽宮中,毛豆子先讓素問將宮人全部帶了下去:「你先帶他們出去吧,我與和熙有話要聊。」
這日,毛豆子收到戰卿來自宮外的飛鴿傳書,稱「蘇輕歌已經離開丞相府,丞相多番派人查探都並無蹤跡,很有可能已與寒王離開」。她明了后將紙團投入火中焚毀,坐在那裡靜思良策。
「現在還不行。」戰寒堅定地拒絕了。
「你懷疑寒王會藉著太后的由頭藉機在宮外埋伏兵力?」顧輕狂很是驚訝,蘇輕鸞在一旁也有些緊張。
「你要去哪兒?」戰卿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個你就不要再問了,知道得越少對你跟和熙越安全,一會兒前面人多起來的時候,記得把頭低下去,別讓別人再看見了,知道嗎?」
「哦,」蘇輕歌趕忙收聲,輕聲細語,「夫君,我們下一步去哪兒啊?你會帶我回燕國拜見燕王嗎?」
「既是如此,杖責三十有何不服?」
「靜觀其變。」毛豆子緩緩吐出www.hetubook.com.com這四個字。
「爹爹家教甚嚴輕鸞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平時爹爹很是寵我,可這畢竟是有辱門楣之事,我哪裡還敢回去呢?」
毛豆子掐算著時間,想來宮外的寒王收到消息后,應該差不多布局完畢了,便去清央殿中找到顧輕狂商量此事。
毛豆子瞭然一笑:「就這事兒啊,微末小事不必問我,你是我姐姐,在宮裡當然可以小住一段時日了。」
素問會意,將慈安宮內殿的宮女內監都帶了出去。
「臣妾參見太後娘娘。」毛豆子雖知太后此刻神志不清,但禮法不可費,還是對著太後行了個禮。
看著蘇輕歌走出正殿,毛豆子才拿起筆,修書一封給戰卿:「蘇輕歌自投羅網,暫住未央宮,我會見機行事,將假消息告知於她。」
「跪下!」毛豆子倏然喝了一聲。
毛豆子聽得素問如此說,便想起定是顧輕狂為了保護真正的蘇輕鸞不被人發現,才出此計策,心裏也跟著安穩了不少。
和熙慢慢思索著:「豆子你剛剛也說,顧輕狂對我明面上的關愛其實只是為了給王兄做戲,那既然如此的話,我想先留在這裏,我雖然恨王兄,但畢竟是他的親妹妹,我不希望他落得和母妃一樣的下場,我想藉助我自己的一點力量讓他迷途知返。」
毛豆子聞言忽而一笑:「哦?是嗎?那錦貴人倒是與本宮說說皇上究竟是何病症,居然如此嚴重到需要江湖游醫來醫治了?」
「哪裡奇怪?」
蘇輕歌剛被素問引進門來,突然就「撲通」一下跪在了毛豆子面前,哭得肝腸寸斷:「三妹,鸞妃娘娘,求娘娘收留我。」
「當然了。」戰寒將蘇輕歌擁在懷裡,「我答應過你的何時食言過,況且我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若是有一絲謊言,就……」
「好。」現在毛豆子與戰卿之間的話真是少得可憐,就連素問都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隔閡,卻又不能直說,只得暗自憋在心裏。
「那你怎麼不回家找爹爹呢?」毛豆子就想看蘇輕歌還能演到什麼時候。
「主子倒是好心性,沒直接要了錦貴人的性命,她就該對您感恩戴德了。」素問為毛豆子遞上一盞茶。
和熙霎時熱淚盈眶,對著毛豆子便要拜下去:「和熙謝過娘娘大恩。」
三十板子轉瞬即過,錦瑟早已昏了過去,毛豆子一眼都不想多看,便吩咐人將錦瑟抬去了偏殿。
「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皇上對你寵愛有加,你卻在他背後亂嚼什麼雙生的無稽舌根,罔顧他聖恩是其一,管束宮女不嚴致泠貴人身死是其二,如今故意逼死葉妃是其三,你覺得以你之罪,是否當誅?如今這宮中,除了本宮以外,便只剩下了熙妃與你,熙妃進宮時日尚短,不問世事,那你可是覺得本宮在這後宮之中做不得主?」
「你還是直接稱呼我名字吧。」毛豆子還有心結未解,此刻聽著和熙的這個稱呼反而更加難受。
和熙只得改換稱呼:「豆子,我知道站在我的立場上,我並沒有資格讓你去原諒燕國,原諒父王,原諒二哥。但你有沒有想過,二哥包括我生在燕國長在燕國都是不能選擇的。他一出生便註定了是燕王之子,註定了是你仇人的兒子,但這一切都並不是二哥的錯啊,至少他並沒有傷害過你,反而屢次救你性命,不是嗎?」
術凌霄乖巧地點了點頭,毛豆子不禁嗤笑一聲:「你倒是心大,貿然報出自己的名諱,也不怕我是個壞人,隨便給你們安一個禍亂宮闈的罪名,然後扭送了你與公主去見皇上。」
沒走幾步,恰巧看見御河邊的蘇輕歌低下身去似乎在搗鼓著什麼,沒過多久,一艘折好的小船便順流而下。
「很失望嗎?」毛豆子輕笑一聲,「當年離殊謀權篡位登基為帝,我母親景福公主東躲西藏,留下唯一一個楊家血脈賜予柳依之名傳承。當時那麼小的孩子啊,你們居然還不放過,要趕盡殺絕!可僥倖的是最後我還是在金陵的飢荒中活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托您的福呢?」
「沒能直接送她歸西是我這次欠了葉妃的,來日必將讓錦瑟去九泉之下受盡苦痛。」毛豆子緊緊地攥著手心裏的錦帕,錦帕早已皺得不成樣子,她卻不曾發覺。
然而就在毛豆子剛帶術凌霄走出殿門時,正巧碰到戰卿,毛豆子不由分說地摁了一下術凌霄的腦袋,讓他低下頭去。
「等等,」毛豆子急忙拉住了他,「現在宮中到處都是巡邏和*圖*書的侍衛,你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蘇輕鸞嫌棄地看向了它:「顧輕狂,你是個書生,怎麼現在也跟豆子一樣亂用成語?哪兒有把自己比作鱉的?」
毛豆子桌案上放的恰恰是故意引蘇輕歌入局的信箋,上面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寫著:「太后聖體違和,恐不久矣。皇上聖心疲憊,撤去清央殿四周守衛,靜思己過。」
「太好了!」術凌霄歡呼的聲音差點驚動外面的戰卿,幸好毛豆子提醒了一句,術凌霄才壓低聲音。
毛豆子輕笑一聲:「臣妾已經調查過前兩次刺殺行動人的身份,分別是木城和木青,如果臣妾沒猜錯的話,那位在皇上御前時常出現的人,便是木蘭。太后如此費盡心思地把江湖上木家山莊的人為己所用,想來真實目的並不在於葉妃一個人身上吧?」
和熙這才認出眼前的人原來是術凌霄,面容上的愁緒與憔悴剎那間消失殆盡:「凌霄,你怎麼來了?沒被人發現吧?」
「咳咳……」太后還來不及說話,便又是一陣猛咳,「你不是蘇輕鸞,你究竟是誰?」
還沒等毛豆子想出應對之法,蘇輕歌便主動找上了門,毛豆子只得將她請了進來,且行且看吧。
和熙很是納悶,但看毛豆子如此認真的樣子,只能再次躲了起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是你啊。」太后眯了眯雙眼,瞧清了毛豆子,「有什麼事嗎?哀家可不想見到你。」
「果真是妙計,倒害我擔心了半天,」和熙笑了笑,「這些天怎麼不見二哥的影子?他出宮了嗎?」
「好。」蘇輕歌蹦蹦跳跳地出了宮。
「好啦,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回來了嘛。」毛豆子笑著抹了抹素問的淚珠,「宮裡這幾天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是,是姐姐錯了。」蘇輕歌以為毛豆子相信了自己的說辭,眼淚收得倒是挺快。
「是。」素問跟了上去。
「豆子,你確定我們會萬無一失嗎?」蘇輕鸞還是很擔心,「我的性命無所謂,但輕狂不能有事啊。」
三日之後,毛豆子再次回到了未央宮中。
術凌霄握緊了和熙的手,笑著:「熙兒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只不過皇宮禁院戒備森嚴,蘇輕歌怎樣將消息傳遞出去呢?毛豆子心下納悶,悄悄跟在了身後。
「說來也是奇怪,二妹已經好久沒在府里出現過了,連爹爹都找不到她,派官府去尋了,也不見蹤影。」
「參見鸞妃娘娘。」
「是我故意給她的錯誤消息,就是要讓寒王覺得宮內守衛鬆懈,給他機會乘虛而入。」毛豆子簡明扼要地解釋給和熙聽。
「那怎麼辦啊?」術凌霄負氣地坐在一旁。
和熙的話讓毛豆子無法反駁,可毛豆子卻總覺得亡國之恨如鯁在喉,就算自己怎麼努力想要去拔除它,它都會一直東躲西藏,時刻提醒著自己它的存在。
「你等等,我想辦法讓你們明天見面。」
就在毛豆子強迫自己合上雙眼的時候,忽然聽到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毛豆子下意識拿起防身的短劍,向著黑暗中走去。
太后聽得毛豆子的話,果然抑制不住猛咳了一陣,旋即虛弱地說:「就算如此又如何?哀家手上的人命不在乎多這一條!如果要把這筆賬算到哀家頭上,倒不如說是皇上專權跋扈,哀家不得不防!」
「是嗎?」蘇輕歌自小被丞相嬌生慣養,哪裡看得清楚寒王的謀算。
看著蘇輕歌明目張胆地對著自己的信探了過去,毛豆子立刻裝作秘密被發現的樣子,用旁邊的硯台蓋了蓋:「大姐,有什麼事嗎?」
「術凌霄?」毛豆子努力在腦海里檢索著這個名字,霍然想起,似乎是戰卿和自己提過的國師之子。
聽完毛豆子對這些日子經歷之事的訴說,和熙也不免有些唏噓:「嫂嫂……」
「那我們怎麼辦?」顧輕狂說到底不是離秋,對兵戎相見之事下意識地有些恐懼。
「我去趟昭陽宮找和熙坐坐。」
「也許吧,」毛豆子難得嘆了一句,「您就在這宮裡好好休息,天下太平、風調雨順您沒準兒還能有幸看到呢。」
看著毛豆子走過來,太后的眼神還有一瞬的迷離:「鸞妃,你來啦?」
看著術凌霄無憂無慮的樣子,毛豆子不自覺地便想起了自己還未被告知真實身份時的樣子,雖然那時也有些事情甚是棘手,但好在都有戰卿在,無論多難似乎都能解決。可現如今,一個身在殿內,一個被支去了殿外,一道門便隔開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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